10 府裏一人守株兔
又在與沙夷的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兩年,北固風似一把銳利的鋼刀,插.在每一個來犯的沙夷人的心尖尖上,插.得他們呼吸不能,目眦欲裂,也順利地升遷到燕京,做了東西南北四路将軍的總指揮。作為勉勵與警戒,燕淮黎将老将軍荒廢了的府邸整頓整頓,賞了這個一窮二白,已是孤家寡人的北将軍。許是在肅然剛烈的戰場上憋得久了,在燕京待了不過三日,北固風昔日戰神的形象在相熟的人心裏完全崩塌,塌作了個實實在在的話痨傻白甜形象。不巧,鑒于燕淮安不知道哪裏對了這将軍的眼,這些相熟裏的人亦有她一個。苦着臉,北固風已經拉着紫衣公子過來了。
紫衣公子是南相南倚竹,周身的氣派比一旁的北固風好得不止十萬八千裏,一身兒矜貴紫的錦緞流裳襯得他眉目間的貴氣逼人,窈窕的身段兒若為女子亦是個禍國殃民的。
“你們怎麽也在這兒!”北固風瞅了瞅燕淮安二人身後不遠的蔣府,恍然大悟道:“攝政王給叫過來訓話了?”
他扯着的南倚竹抽了抽手,到底沒有蠻漢力氣大,沒抽出來,遂冷冷瞪他一眼,想叫他放手,北固風卻一瞪眼,急急地湊過去,拉着南倚竹左瞅右瞅,“你眼疾又犯啦?”
從燕淮安的角度可以清晰地望見南倚竹的嘴角抽了一抽。
“放開”
南倚竹的聲音也是極好聽的,色調清冷如玉碎,又帶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溫和。
燕淮安趁着他們争執的功夫後退幾步便要走,又被人扯住了袖子,這次扯她的可不是溫玥那種斯斯文文的,而是北固風這種魯莽肆意的,直接給她扯了個踉跄,差不點兒鬧了個大笑話。燕淮安一甩袖子,北固風松了手,袖子帶出一股勁風,“你做什麽!”
“公主怎的這樣沒”話未說完,北固風被餘怒未消的南倚竹一個手刀打遠,“怎麽與公主說話呢!”
北固風嬉皮笑臉地湊回來,沖着南倚竹笑了下,又沖燕淮安道:“公主還沒答臣的話兒呢,怎麽就要走了!”
燕淮安望着嬉皮笑臉的北固風十分頭疼。此人是她敬佩的鐵血将軍,就是平日裏的性格太不着邊際,她想敬佩他都敬佩不起來。心思轉了轉,燕淮安露出個虛弱的笑,“本宮今兒身子本來就不爽利,被義父叫過來已經是在強撐着了,将軍是出來和南相游逛的?既如此本宮便不打攪先回府了。”
北固風狐疑地望着她,“身子不爽利公主身邊兒也沒個侍候的人?”
燕淮安随手一指溫玥,“這不是有一個麽?”
北固風詫異,“不是都沒了婚約了麽?”詫異後又拍了下腦袋,目光晃了晃攝政王府的方向,又在燕淮安與溫玥之間打了個轉兒,“攝政王教訓你們之後你們又重新黏糊上了?”
不欲糾纏,燕淮安點了點頭,方要告辭又聽北固風向南倚竹得意洋洋感嘆道:“你看,我就說人家倆沒啥事兒,看來這次本将軍要賺得盆滿缽滿了!”
燕淮安将好奇咽回肚子,淡淡一笑,趁着北固風與南倚竹滔滔不絕地将那些有聊無聊的事兒的時候成功遁走。
溫玥堅持不懈地跟在她身後,燕淮安走走停停,溫玥亦停停走走。有一段兒距離了,燕淮安終于徹底停下沖他一嘆,“你到底要做什麽!不都說了過些日子再說麽!”
溫玥的眸子在陽光下一閃一閃,溫笑道:“公主不是身子不爽利麽,溫玥送公主回府,待公主安安全全毫無無損地進去了,溫玥再走。”
燕淮安心頭一動,有些酸澀。她自己都不知曉有哪裏值得這個人執着了這麽多世卻執意要護着她的,即使,他護不住。
“嗯,走罷。”
轉身,燕淮安與溫玥前後而行的影子頻率重疊。
到了公主府,燕淮安回頭,“回去罷。”
溫玥一笑,“臣望着公主進去。”
燕淮安瞅着溫玥溫潤玉和的模樣更是澀然,隐約還有一絲對于自己心底陰暗心思的針刺般的愧疚,“好。”
她敲上公主府的門環,卻發現大門竟是虛虛掩上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露出公主府院子裏正在等着的那個人與一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
空曠的大院子顫顫巍巍跪滿了在公主府裏做事的奴才,戰戰兢兢的狀态令燕淮安不自覺地想到了從前春游的時候遇到的鹌鹑,縮着脖子,抖着毛皮,黑而小的眼珠子畏縮不安。陳暮跪在最前頭,更前頭是身着明黃錦袍的燕淮黎,正笑呵呵地站着,手裏拎了個紫金色八角胖食盒,在一衆鹌鹑裏風姿綽約。在他側後站着的是他的随身公公常公公,無須面白,垂首而立,自有一派儀容。
見燕淮安推門進來了,燕淮黎笑得更加開懷,桃花眼彎如新月,潋了不少滟滟的波光,“淮安回來了。”
燕淮安心下咯噔一聲,面上微笑着應了聲,自然而然回身關了門,邁步向燕淮黎走了過去,笑道:“這跪了一地的,怎麽了?淮安府裏哪個不長眼的觸怒了皇兄了?”
“沒有看好主子,當罰。”
燕淮安走到燕淮黎身邊兒接過食盒,輕輕打了他下,“這話說的,淮安這個主子竟是要聽這些個奴才的話了。”
燕淮黎看不出喜怒的笑着不回話,燕淮安便揮揮手,“都散了罷。”
衆人悄悄瞥向燕淮黎,燕淮黎一笑,“真當主子要聽你們的話了?主子叫你們散了還不快散?”
“是”
一群人低伏着身子,如洪水退潮般緩緩散開了,燕淮安掂了掂手裏的食盒,拉着燕淮黎向內院走去,邊走邊道:“裏面是什麽?皇兄特地給淮安帶的?”
燕淮黎任燕淮安如小時般拉着他的袖口,點點頭,“嗯,朕知淮安身子不好,特地做了淮安從前最想着的八谷白玉湯來給淮安,卻沒想到,朕來了,淮安卻不在了。”
燕淮安驚然,燕淮黎可是有個十來年沒親自下過廚了,又聽出了他話裏興師問罪的意味,回頭挑眉歡喜道:“八谷白玉湯,那淮安今兒可得都給它喝光了,皇兄可是難得下廚一次。唉,都是義父,派瑤音給淮安捉過去一頓罵,說什麽女兒家不能肆意妄為,”抱怨着又停住了可憐巴巴望向燕淮黎,“皇兄,你什麽時辰來的,這湯不會都涼了罷。”
“涼了就不喝了?”
燕淮安一臉地英勇就義,“不!就是放到馊了淮安也得給它一滴不落地喝到肚子裏,皇兄的心意怎麽能辜負。”
燕淮黎淺淡一笑,“淮安如此說,朕心甚慰。淮安也不必擔心涼了的問題,朕一直用內力溫着呢。”
燕淮安怔然,鳳眼含了兩汪淚,感動道:“皇兄!”
燕淮黎眉宇間盡是無奈與縱容,兩人路過的白色梨樹層層疊疊,有一片花瓣落在燕淮黎的肩膀上,他輕輕拂去,揮揮手“可別跟朕來虛情假意的這一套。”
燕淮安嘿嘿一樂,說話間兩人到了燕淮安常日裏住的院子。
推開院門,又走了幾步,燕淮安往裏一瞥,院裏晌午的石桌搖椅金鳥籠還在,那一旁的綠毛鹦鹉卻不見了,“咦”
燕淮安提着食盒訝然跑過去,繞着石桌尋了一圈兒,又望向天空瞅了半晌,終于沖燕淮黎焦急道:“皇兄,小團兒不見了!”
燕淮黎笑了笑,笑得燕淮安後心一涼“那只綠毛鹦鹉吃裏扒外,養不熟,被你養了這麽久了,竟然還想着飛出籠子,被皇兄拿銀針射下來了,你若是想養,皇兄再去給你尋摸一只好的來。”
燕淮安僵硬一笑,“不用了。”一頓又無力續道:“那小團兒現在在?”
燕淮黎的桃花眼一眯,“叫暗衛丢出去了,那種小東西,還留着做什麽。”
“也是。”
燕淮安将手裏的食盒緊了緊,“皇兄等了淮安這麽久,耽擱了不少事兒罷。淮安這兒正好病着,免得傳給了皇兄,皇兄什麽時候回去?”
“不急,怎麽也得看淮安給湯喝完。病了都不願意吃東西,淮安可不能給身體任性垮了。”
燕淮安定定地望着燕淮黎,燕淮黎任燕淮安望着,一會兒,她勾起一個清冶的笑,“那一起進屋罷,擱外邊兒怎麽吃,正好皇兄也可以坐着歇一歇。”
燕淮黎點頭,吩咐常公公在外邊兒候着,跟着燕淮安進了屋子。燕淮安一進屋就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興致勃勃地打開來,上下兩層的寬大食盒,只穩穩地坐着個白玉青絡小碗,蓋着特制的蓋子,旁邊兒放了只同花色的小勺兒,燕淮安摸上去,依舊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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