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身嬌體弱小祖宗
蔣瑤音的确是做得出來這種事兒的人,燕淮安內心裏恨鐵不成鋼地給她罵了一頓,蔫兒蔫兒地給包裹撇到那處順勢亦坐下,“哦。”
“瑤音不來,淮安很不開心?”
燕淮安聽了這聲詫異擡眼,望見燕淮黎煞白的臉色。他輕倚在灰藍色的墊子上,不僅僅是臉色煞白,連嘴唇也白的駭人,說話更是有氣無力的,顯得十分地脆弱可憐。燕淮安這才想起來燕淮黎還有暈船的毛病,長久沒有機會再做過船,倒是忽略了。她站起來走過去,“沒有,只不過替她可惜罷了,整日裏盼着想着出去燕京玩一玩,好容易得了個機遇結果讓自己作沒了,大抵得自己悶在被子裏哭個十天半拉月才能平複。”
燕淮黎望見她過來眸子裏泛起溫柔的笑,輕聲道:“都是自己作的,怪得了誰。怎麽過來了?”
燕淮安坐在燕淮黎的一旁,縱使她已經特地挑了最普通的衣裙,大紅的下擺鋪灑在墊子上,格格不入得亦很是明顯,燕淮黎稍稍撇開眼又強迫自己挪回來,望着那對此明烈的色彩,望着她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瓷瓶,“這裏頭是府裏頭的大夫過往給配的助眠的東西,兄長要是覺着難受就睡一覺罷,左右這水路也就三四天,睡着睡着也就過去了。”
“助眠的藥?”燕淮黎笑着接過去,拿在手裏頭卻不動那瓷瓶,只将手又放在身子上“淮安随身還帶着這些東西。”
“兄長昨兒不是說總是睡不好覺麽,今兒收拾包裹正好見着了,順手留給帶上了,正巧,還能用在暈船上。”
燕淮黎拿着手指微不可見地點了瓷瓶兩下,将瓷瓶遞回給燕淮安,“我如今感覺尚可,還沒到要吃藥的地步,淮安先好好收着,待到必須要用了再拿出來。”
人的确是不能亂吃藥,尤其是皇家的人,燕淮安大約理解燕淮黎的心思,笑呵呵地給藥拿回來收在懷裏,帶着劫後餘生的美滋滋感嘆道:“那兄長可就給淮安省了銀子啦,這藥配的可不便宜。”
“你啊”燕淮黎點了點燕淮安的額頭,燕淮安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沒忍心避開,想着反正不過被碰觸一下,那手指卻像帶了電一樣,綿軟無力地透過額頭,給燕淮安渾身電的都瑟縮了一下,尤其是心髒的那處,電的最是厲害,麻麻癢癢,令她一時怔愣,準備好的下一句麻癢成漿糊樣式的混沌,又聽燕淮黎道:“省了銀子可不能省力氣,去,”他指了指方才放包裹的地方,那裏安安生生并排躺着兩個包裹,燕淮黎指着的大約是左邊兒那個灰白色的,“我包袱裏面裝了青橘子。”
燕淮安回過神兒,會意走過去打開包裹,裏邊兒沒拿什麽能頂銀子的,盡是一些青澀的橘子與其他用油紙包好了的糕點,上面還拿方塊白紙貼着名字,她一瞥,那些糕點盡是她愛吃的,亦盡是甜口。随意捧了一捧子橘子回去,燕淮黎眯着桃花眼望着她懷裏的輕輕笑她,“淮安這一趟可沒少拿,将咱們這一路一半兒的量都拿來了。”
燕淮安給青橘子放到小矮桌上,青橘子們順着燕淮安的意思骨碌碌地沒滾了兩下就停下,燕淮安打眼再一瞅粗略算了算,也不過是十來個,“就這些個還咱們這一路一半兒的量?”她坐在墊子上彎腰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淮安一個人不大會兒就吃光了。”
“出門在外,不比尋常。”
燕淮安三下兩下給一個橘子剝出來,青綠的橘子皮随手放在桌上,這橘子剝得很不完美,周遭白色的絲都沒有大致給揪一揪,直接欲放到燕淮黎的手上,燕淮黎卻突然收了手避開,燕淮安不解望他,他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迎着燕淮安不解的目光笑道:“我的手方才拉那個麻繩髒了,不能拿。淮安喂我罷。”
但凡換個人,但凡他換個模樣,燕淮安都能給橘子扔他臉上,于是燕淮安哦了聲,将整個兒橘子怼到了他半張的嘴裏,燕淮黎的嘴不大不小,即使撐到最大也吞不下整個兒橘子,橘子就卡在那裏不進不出,兩人默默地僵持着,眼見着橘子就要掉下來了,燕淮黎的臉色愈發難看,終于還是燕淮安敗下陣來,嘆口氣給橘子又拿出來,仔細地去了白絲分成小瓣,一瓣一瓣地給燕淮黎喂進去。燕淮黎彎着眸子笑,趁喂的空隙感嘆道:“有妹如此,妻複何”
燕淮安将最後剩的兩小瓣一齊怼進去,燕淮黎眸子瞪大,沒等燕淮安快意的笑露出來,他竟然順勢大張了口,給燕淮安的手指也一道兒含了進去!他的喉嚨一動,将不算太多的橘子盡數吞了進去,又動了舌頭在燕淮安的指頭上輕輕舔了舔,柔軟濕滑的觸感令燕淮安的腦子一下子就炸了,連收回手都忘記,偏燕淮黎還不自知地露出一個輕柔的笑,眼角眉梢都是魅惑,他用手挽留住燕淮安反應過來欲抽回的手,退後一些将燕淮安的手指暴露在空氣中,一同暴露的還有一些亮晶晶的水漬,他的眸子亦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水泊,勾着燕淮安的所有心思,“唔,原本怕上面沾了橘子汁,想給淮安舔幹淨的。”
他松了勁兒,帶着笑望着燕淮安慌不擇路地竄逃出船艙,又拿了只最青的橘子,慢悠悠地剝着。
剛出船艙,臉上充了血的燕淮安就被劃船的老人發現了,老人戴着一個大概是竹子編成的大鬥笠,穿着粗布麻衣,皮膚黢黑,用力地打着水,回過頭向她大笑露出一口白牙,望着特別熱情和藹“姑娘怎麽出來了?”
江風不斷吹過,燕淮安臉上的熱度褪去了許多,又走了幾步走到老人跟前兒笑着回道:“出來看看山水。”
老人一聽精神一震,“哎。咱們燕回的山水啊,可是最好的山水,尤其是燕京到滄州這一段兒,我劃了一輩子的水,哪裏都走過,就沒見過比這更美的地兒了!”
燕淮安連連應是,令老人家的興致愈發高昂,開始給燕淮安講起了自己的事跡,“我從十三四歲的時候跟着我的父親幹這一行了,走了一輩子的水路,幾乎繞遍了燕回所有的江河,交了天下的好友,老了老了,還是戀舊,就回了燕京,可還是放不下這個營生,身子骨卻再也走不了遠的了,便只接燕京到滄州這一道的了。不是我吹噓,姑娘你們這次上了我老漢的船可是福分,我這船雖然不大,卻是這一片兒行的最穩最快的了。”
老人又狠狠地打了一下水,滄桑的臉上的皺紋都帶着一股子傲氣。
燕淮安望着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敬佩,生出一種想和這個老人談下去的欲.望,便問道:“為什麽只走燕京到滄州這一段兒”倏然想起老人之前說的話,“因為這一段兒的山水最美?”
老人黢黑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神色裏又雜着黯然,“滄州是我家婆娘的老家,她年輕時跟着我奔波攢了一身的病,身子老來更不好了,也沒法走遠路,我便每次都給她捎回去一些滄州的特産”他一會兒看前方浩瀚的江水,一會兒看旁邊兒的燕淮安,“姑娘不知道吧,滄州的玉石雖然是最有名的,它卻還有另一樣更加珍貴的特産,叫琉璃果。琉璃果在滄州漫山遍野都是,吃起來苦澀苦澀的,喜歡吃的人沒幾個,也不值什麽銀子。但老漢卻從沒在第二個地方見到過,只因它除了滄州的土壤到了哪裏都養不活。因為這兒滄州裏的少年少女們都拿它當定情果,兩個人大婚的時候合吃一個,就是一輩子忠貞不二了。它珍貴的地方也在這兒。”
燕淮安在老人的目光中笑道:“那這次去滄州可真得見識見識。”
“那可不”老漢哈哈大笑,又望起了遠處望不見邊的水,身後傳來虛浮的腳步聲,燕淮安回頭,燕淮黎正扶着船艙慢慢走過來,與老人的閑聊給方才呷昵不堪的心思吹散了許多,還是本能的擔憂占了上風,燕淮安迎過去,“怎麽出來了,不是暈船麽,還不好好在船艙裏待着。”
燕淮黎黑潤潤的眸子望過來,“見不着淮安,總覺得心裏不托底。所以出來看看。”
“你們兄妹的感情真是好啊。”
老人在那邊兒一聲感嘆,燕淮安給因為出來臉色變得更差了的燕淮黎扶回去,也沒忘給老人回了句,“是啊。”
燕淮黎被扶回墊子上,燕淮安剛要再出去,燕淮黎拉住了燕淮安的衣角,燕淮安回頭,他痛苦地揉着脖子,眼巴巴地“淮安,我的脖子又疼了。”
燕淮安默默從懷裏掏出那個被放回去的小瓷瓶。
燕淮黎眼疾口快語氣軟糯而堅定“不想吃藥。”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