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鹹魚葉

“唉……”葉子看了莫少言一眼, 扭頭嘆氣。

老師正在講臺上上課，但今天的課, 葉子都沒怎麽聽進去，時不時就要扭頭假裝偷偷的其實再光明正大不過地看一眼和她隔着幾個座位的莫少言，然後嘆氣，嘆完氣後神情頗為沉重地轉回頭看黑板, 雖然她壓根什麽都沒看進去, 也沒聽進去, 連講臺上的老師看了她好幾眼都沒注意——作為一個每次都坐第一排認真聽課的好學生，葉子可以說是非常受老師關注的。今天葉子難得反常的表現, 顯然被老師注意到了。

“葉子同學，這個問題你來回答看看？”

被老師點了一下, 葉子急忙站了起來。老師倒也沒故意為難她，把問題重複了一遍。葉子低頭看了看教科書, 雖然她沒仔細聽課, 但是還是有跟着上課上到的章節翻書, 沒兩下就找到了答案。等回答完問題再坐下, 葉子就沒再敢繼續走神了。

莫少言當然察覺到了葉子的目光, 等到葉子終于專心上課, 他算是松了口氣，一直被這麽盯着嘆氣，他都想跑了。

等到下了課，走在去操場的路上，葉子又開始盯着莫少言長籲短嘆。莫少言終于忍不住了, 開始在手機上打字：“你幹嘛一直看着我嘆氣？”他看着葉子，神情頗為無奈。

“莫少，你真結局什麽時候更啊？”葉子跟機關槍似的，一連串地問道：“你不會坑吧？真結局會有的吧？！你不能因為不想讓我看結局就不更真結局吧？坑文是不道德的行為你知道嗎？當然我沒說你肯定會坑肯定不道德哦但你如果真的坑了就很過分哦……”

“葉子葉子，”绉凡叫停了她：“你倒是慢點問啊，你這麽噼裏啪啦的一通，莫少言他能聽清楚嗎？”

“我這不是着急嘛。”葉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嘿嘿傻笑：“我可不想追了這麽久的文都沒個好結果啊。這種急迫感，莫少你能理解的吧？是不是？”葉子看向莫少言，可憐巴巴的。

莫少言舉起手機，回答得相當簡潔明了，卻很讓人安心：“不坑。”

“那就好那就好。”葉子放心了，她看着莫少言，簡直想抱起他親一口。不坑文的大大才是好大大。看着滿眼放光的葉子，莫少言有些怕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诶，說到文。我想起一件事。”绉凡道。

葉子好奇：“什麽？”

“葉子，你那書看得怎麽樣了？”绉凡問道。

葉子一臉茫然。

冷冬在旁邊看着，笑了：“你還問，她肯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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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绉凡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只是高興多還是無奈多：“你那個約定，忘了？這個學期要看完那幾本書，不然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說着绉凡有些刻意地嘆起了氣：“唉唉，早知道我不問了，不然我就輕輕松松贏了。”

“哈哈……”葉子幹笑了兩聲，轉頭看向沈甜心：“Honey，我那幾本書放哪了來着，我怎麽感覺沒什麽印象？”寝室裏床後方有挖空的位置可以放書，但那個位置，後來都被葉子拿來放零食之類的東西了，躺在床上邊玩電腦邊吃東西，生活快活似神仙。

沈甜心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記得是放你書桌上。”她頓了頓：“但你桌上書這麽多，估計壓得太下面，自己都忘了吧。”葉子的教科書不多，但其他雜七雜八的學校發下來的書，例如《校園指南》、《新生指導》、《學長學姐教教你》、《女生怎麽在戀愛中保護自己》之類的，還有筆記本卻也不少。全都疊在書桌上，葉子當初買了那幾本書後往書桌上一放，沒兩天，其他常用的書就疊到了上頭，不常用的，就随着時間慢慢被放到了下頭的位置，然後被葉子遺忘了。自上次買了書後到現在過了兩三個月，葉子早就把那幾本書，連帶着約定忘在了腦後。

“啊……”葉子頭痛，捂住了腦袋：“我當初為什麽要買書來着，話說我買了什麽書我都忘了。”葉子趴到沈甜心肩膀上□□。

“要完，要完，離這個學期結束還有多久？兩個月有沒有？假裝那個約定不存在行不行？”葉子手摟住沈甜心的脖子，挂在沈甜心身上被拖着走，哀聲哭嚎：“我已經是條鹹魚了！鹹魚是不會看書的！不會！”

绉凡拍了拍葉子的肩膀，微笑：“當初誰說能看完來着？”

葉子臉埋在沈甜心背上，心虛地不敢回頭：“大概……可能……不是我？”

“就知道你看不完。”冷冬在旁邊冷嘲：“真不知道誰給你的信心，讓你産生你能看完的錯覺。”

葉子從沈甜心背後側頭，露出半邊臉對着冷冬，對着他伸出一只手指：“你。”

冷冬一臉莫名：“我什麽時候給你信心了？”

“你嘲諷我。”葉子哼哼唧唧的：“輸人不輸陣。”

“你不是說你是學霸嗎？”冷冬呵呵了：“輸人不輸陣哪是你這麽用的，你這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咋滴，瞎用俗語怎麽了，高考啊？”葉子賴皮道。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在打腫臉充胖子呢，“我這麽瘦，把臉打腫也充不了胖子啊。”

“過來，”冷冬伸手：“我給你把臉打腫試試看？”

葉子轉回頭去，朝绉凡抱怨：“班長，這人要毆打同學，快報告學校記過處分！”

绉凡伸手拍了下葉子的腦袋：“別扯開話題了。你那書還看不看了，嗯？”

葉子委屈：“看……我看還不成嗎？”

“你這搞得好像我在求你看似的？”绉凡哭笑不得。

“哪能啊，”葉子猛搖頭：“我看了書那班長你不是輸了嗎，這必然是我不看才好啊，是吧？诶，看在班長你辛苦管理班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我是不是應該故意認輸啊。班長啊，你如果贏了想提什麽要求？讓我請你吃飯？還是怎麽滴？班長你給個準話啊，不然我猜來猜去也猜不着，心裏不安啊。”

绉凡輕飄飄瞟了葉子一眼：“我看你是不想看吧。”

葉子瞬間閉嘴。

看就看。哼。她才不會說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書呢，哭唧唧.jpg。

當天晚上，等回到寝室裏歇下了，葉子把幾本書翻找出來，算了算總共的頁碼，一千五百多頁，平攤到期末前的每一天，差不多是一天二十幾頁的量。不多不多，堅持每天看一小部分，到期末就能看完了。這麽想着，葉子翻開其中一本書看了起來。翻了兩頁，葉子想起一件事：莫少言啥時候更新真結局啊。這麽想着，她摸出了手機刷了刷論壇，沒有看到更新，葉子又順勢刷起了別的東西。網絡上的資訊多得很，有的是有趣的、吸引人注意力的東西。

沈甜心在看電視劇呢，時不時看兩眼葉子，又一次把視線投過來時，就看葉子已經把書放下玩起了手機，忍不住提醒道：“葉子，快看書啊。”如果約定沒完成，葉子不是得答應那個绉凡一件事，那就很讨厭了，如果绉凡提出要和葉子交往怎麽辦。沈甜心這麽想着，在心裏把绉凡罵了好幾遍。那時候她都還不知道绉凡追求葉子呢，早知道，她就絕對會阻止葉子同意的。

“哦。”葉子被提醒了，把手機放下，吭哧吭哧很艱難地又看起了書。書的內容雖然高大上，但要說難以理解，倒也不是，只是不夠專注的話，看起書來總是格外費力。努力忍着玩耍的欲望看了四頁書後，葉子這才漸漸把心收了起來。等到沈甜心提醒葉子該睡覺了，她回過神來，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再看看頁碼，78。看着這數字，葉子高興了起來。如果她每天看這麽多，那不出一個月，就能看完了。不過能看這麽多頁，還多虧了Honey提醒她，不然她就忍不住玩手機，玩着玩着時間過去了，也看不了幾頁。這麽想着，葉子馬上有了決定，轉頭對沈甜心說道：“Honey，你以後監督我看書吧。每天必須看……等等，把周末去了，除周末以外，每天監督我看書至少七十頁，好不好？”

沈甜心點了點頭，涉及到和绉凡的那個約定，她可是很認真的。

見沈甜心答應了，葉子舒了口氣，在床頭櫃裏找了一會兒找到書簽夾到書裏，這才安心爬上床準備睡覺了。“等等等等！”剛躺下，葉子又坐了起來，拿起手機刷論壇。

“葉子，該睡覺了。”沈甜心看得直皺眉。

“等等，再等我十分鐘！我看看莫少的小說更新沒。看完我就睡。很快的。”昨晚莫少言說讓她不要看結局的時候，她就心癢死了。什麽樣的結局啊，還搞這麽神秘不讓她看呢，她偏要看，哼，大不了看了不告訴他呗。葉子打開論壇，就看到了真結局。花了0.1個校幣買了約莫是最後一章的更新，葉子認真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