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追悔莫及

“這麽行呢?”阿厭笑的賊兮兮:“我見這公主不同于常人,都說利用女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其感情,不如你……”

“胡言。”

“我倒是沒見你對誰如此認真過,總之不過是棋子,你何必顧慮那麽多。”

“你以為她是那種容易親信于人的?”

“也是。”

此時花解語就在傅顏懷中有些人事不醒,按常理傅顏自是應該将之放下,喚來府邸侍女扶她回去。

站着花架之下傅顏環着花解語想了些許。看着月色,就覺得現下天色已晚,再瞧懷裏人,今晚借着酒勁好糊弄,待明日醒來,怕是要找自己理論一番。

思及至此,心中有了定奪,幹脆橫抱了花解語就去往她小院中去。

西院中月光清冷鍍到窗前梨樹上,一層皎潔。

花解語未歸。莺兒自是燃燈等待,此時她正坐着廳前一小凳之上,一聽響動就跑了出去。近才看到傅顏就抱着花解語回來,莺兒心中一驚,連忙上前幫忙就花解語扶了下來。

跟着就聽傅顏比月光還清冷的聲音:“你家公子醉了,你先替她換衣物,等下有人會送醒酒湯,你可喂她喝下。”

“多謝太傅。”莺兒想福一福,卻扶着花解語多有不便,最終只是低頭颔首以示尊敬。

傅顏交待完畢,就轉身離開。行到一半,似又想起什麽一頓。

但終是沒有回頭,轉身離去。

莺兒看傅顏背影,連忙将花解語扶了進內閣,替她梳洗換衣好一番整理,饒是這樣花解語竟也未醒。許是有傅顏吩咐,很快就有人送來了醒酒湯,還有一瓶不知名藥物,說是用于燙傷最好不過。莺兒為花解語換衣之時,未見花解語身上有傷,自是未将那人之話聽到心中。只是扶了花解語,端了醒酒湯欲喂給花解語。可是,花解語如何都喚不醒。莺兒無奈,只得任她沉沉就此睡去。

第二日,快近午時,花解語這才堪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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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睜眼,花解語就覺得頭疼欲裂,這分明醉酒之後表現,花解語回憶之夜事,只記得她找到越恒之,她用計将越恒之灌酒,她給越恒之留下字條,回來的時候好似遇到了傅顏……

想到此,花解語就再也坐不住,看向外面天色。她連忙喚來莺兒,問着現在時辰。

莺兒送來嶄新的衣裳放下:“您昨個兒回來的晚,現如今已經午時,日頭正好,要出去走走?”

“都這般時候了?怎麽都不叫我。”

聽到已午時,花解語連催莺兒替她梳洗更衣。莺兒連忙上前,一邊伺候花解語,一邊嘴裏念叨着,花解語被傅顏抱回之事。

聽着莺兒念叨,花解語頓時一愣。

“你說什麽?”

“昨晚你昏睡回來,一身的酒氣,是太傅将你送回來。”

“他有說什麽沒有?”

“這個,倒是不曾。”

花解語皺了眉頭,昨夜她回府遇到傅顏,他們似在煮茶賞月,然後……然後,花解語就沒了記憶,或者記憶紛亂,根本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

“你說傅顏抱着我回來?”

“看樣子,似乎是您纏着太傅的。”

“什麽?”

莺兒跟着花解語時間久了,膽子自然大些,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她不記得,于是細致形容一番,花解語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你說,是我自己挂在傅顏身上,他是一臉的無奈之色?”

“似是如此吧。”

花解語聽了莺兒之語,心中有些驚訝,一邊是因傅顏抱她回房之事,另一則,她只是總覺得昨夜,傅顏似問過她什麽,她卻記不起來。

不過,當下她顧不得許多,眼下最重要之事,當然還是越恒之。

梳洗完畢,花解語就離開,卻想起今天是大朝之日,宋宰輔必定上朝了去,那宋裴是不是已經來了?

想到此,花解語就有些慌亂,今日必是不能帶了宋裴。可是,要怎麽說服宋裴不跟呢?

之前那宋裴便一直跟着插科打诨,花解語只當他是習慣無聊,現在仔細想想,卻可能是自己大意。

他們這種官場上混的,怕是自己一開口,他便知道了自己日後目的,跟着自己或許早已跟着好奇了越恒之。

擔心宋裴壞事,花解語皺眉,抱着僥幸問莺兒:“宋裴今日是否過府?”

“來了,見公主你正睡着,就被百裏太傅邀了過去。”

果然如此。

本來花解語聽到宋裴已到就有些洩氣,沒想到傅顏把他找了去,花解語一下頓覺得有上天相助。連拿起準備好的物件,就想快快出府,免得被宋裴抓個正着。

一時間,花解語也不理莺兒在後面喚她,匆匆忙忙離府去找越恒之。

卻說,越恒之醉酒之後,早晨醒來想着昨日之事,心中郁結稍減。正想再去何處毛遂自薦一番,就見花解語在桌案之上所留紙條。看了上面所書之語,越恒之不由苦笑,只是看到那字條最後落款,越恒之卻是有些愣住。

易染,此次京都百花大會詩魁。身為當界百花大會詩魁,自是名滿京都。加之,今年百花大會詩魁比選之法不同往年,由此讓易染當下詩魁之事,又多了幾分傳奇。

現下京都說起易染之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越恒之沒想到,他運氣竟會如此之好,京兆府尹前相助之人竟是當界詩魁——易染。

如若是他,那可能真的能助他一次……

越恒之心中大定,于是在聽了花解語之話,留在家中等待花解語。只是,他有些疑惑,想着昨日喝酒他竟将心中之事全然吐出,如若遇到不軌之人,如何還有活路?

一時不由感嘆自己運氣好,一時暗暗告誡自己以後不得再如此喝酒……

越恒之原是在家中待花解語,誰料小坐片刻,便來一錦衣貴客,不過俊逸的臉上,因眉梢一道傷疤而稍稍褪色。

但好在來人笑意溫和,看樣子并不是什麽兇神惡煞之徒。

越恒之連忙起身,朝對方行了一書生禮:“敢問閣下駕臨寒舍,有何貴幹?”

那錦衣男子擡眼打量眼周圍,笑眯眯朝越恒之道:“我們是易染公子派來。”

“哦?”越恒之微愣,再看男子身後,卻未瞧見易染,神色有些疑惑。

“那易染兄本人呢?”

“他……有些事情,怕是耽擱了,但你們昨夜暢談一事,他已經和我們說過,我們也知你入朝有難處,故而想先将你收入太子翼下,好生庇護,待時機成熟,我們會令尋時機将您引薦。”

“太子?”

越恒之萬萬沒有想到,因為易染的一句話,竟然讓自己成為了太子的謀士,端又是激動又是詫異。

“那論理說,易染兄該識得太子才是,可昨晚他卻……”

阿厭心中嘆息一聲這越恒之的确是個榆木腦袋,但傅顏有令在上,也只得繼續假裝含笑:“是是,易染兄的确是我們太子貴客,不過因為身份崇高,不宜時時刻刻挂在嘴上,所以……”

“哦,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越恒之連忙颔首:“那我現在跟閣下一同,是去見太子?”

“我帶你去見引薦之人。”

越恒之連忙颔首:“您稍等,容小生修飾一番,再面見引薦恩人。”

阿厭颔首,估算時辰夠用便答應。

醉仙樓瓊花釀酒勁後勁大,花解語一覺到午時,醒來匆匆趕往越恒之院子時,卻不知越恒之已經出去一趟,複又回來。

花解語不敢讓越恒之多等,本已約了時辰,自然應該按時應約才是禮數。再加之,花解語心中也是激動,自然也就加快了行程。午時末刻,花解語已到越恒之家中。

越恒之本在家中看書,一見花解語心頭閃過疑惑,但還是前來相迎,連忙拱手道:“易兄,在下眼拙,易兄為當界詩魁,還請原諒在下有眼無珠。”

越恒之為人到底直爽,不懂圓滑曲折,心中所想是所做之事。故而看見花解語前來,就覺自己所謀之事能成,而當下迎上去,也不懂迂回反轉,只是把心中所想道了出來。

花解語連忙拱手還之禮,口中謙虛道:“越兄哪裏話,不過一點虛名罷了。”說完,臉上一派溫潤之色,似乎真不将名利看進眼中模樣。

然後,花解語走到桌案之前,示意越恒之将門窗關閉後,又招手讓他前來書案之前。見越恒之已立于書案邊,花解語這才從袖中掏出用絲帛抱着的物品。

纖手緩緩打開絲帛,攤在書案之前。這時,越恒之這才看法,這包裹之物竟是此次詩魁信物,玲珑玉如意。

越恒之有些驚訝,他不懂花解語為何會将詩魁信物拿與他看。花解語自是知道越恒之心中所惑,到也不賣關子,只是問到:“越兄,你畢生所願是什麽?”

一聽花解語說起此事,越恒之突然神情一肅,:“學之致用。若己之所學,能福澤一方水土,此生足以。”

“嗯。”花解語點頭,然後将詩魁信物向他推去:“既越兄有如此宏願,小弟就将此送與兄長,希望兄長如願以償。”

“你送我?”越恒之心中大驚。

“嗯。”花解語再次點頭,神情嚴肅認真看向越恒之,:“趙兄,昨日小弟聽兄長之語,很是感動。兄長之事,我本想推薦兄長前去京中權勢之士。可……”

越恒之聽這話覺得有些奇怪,但猜想太子那邊可能另有安排,為花解語所不知,也沒有多問。

但對花解語所贈,越恒之還是推脫并不敢接:“易兄,這東西太過貴重,在下受不起。”

“不,此物唯有你受得起。”花解語眉頭輕皺,頓了頓又說到:“只是,現今京都朝中局勢雲谲波詭。當朝聖上已是快到知天命之年,諸皇子又已成年,如真若薦了你哪府權臣之處,怕是都存變數,以後若真有一天……兄長,恐難自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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