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各有千秋

是夜,宋府中幾聲鳥叫聲響聲,本是閉目而眠的宋裴,突然睜開了雙眼,迅速套了外套,後躍上了府上屋頂。

屋頂之上,一個手持寶劍的黑衣俠士正立于此,見宋裴出現,随突然騰空而起,向後躍起,飛離宋府之頂。宋裴見此自是展于輕功,追了過去……

花解語那日之後,又在家好好看了幾日那幅畫。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參不透,無論如何花解語也參不透畫中深意。于是,只能無事閑下之時,就看看摸摸,看能否有所發現。

這日,花解語自覺已是消極怠工好幾日。于是決定去弱柳扶風看看。誰知剛想到門口,就見大門處竟是圍了一堆人群,一個人聲于是從內傳出:“怎麽?弱柳扶風能搶我會仙居生意,現下卻不敢應戰?”

這個女聲嬌俏有力,似有點熟。花解語當下也無法多想,只忙讓随從撥了人群,向屋內行去。花解語剛剛走進,弱柳扶風舞臺之上,正立于了一個桔色裙衫的女子,那女子身形嬌俏,滿身的刁蠻之色,卻硬是讓人生不出厭惡。此時,弱柳扶風的管事正對她好言相勸。

花解語剛在外已從此女話所知,大致曉得應是會仙居前來找茬。

見此連忙又急行幾步,等走近一看。不由深吸一氣,沒想到居然是會仙居花魁——願桃。

雖有心理準備,只是到底花解語還有深吸了幾口氣。花解語原先想法,自是想法利用此事壓會仙居一頭最好。只是,沒想到此來之人,竟是花魁願桃。如此,扶柳勝算自是低了幾層。是以,花解語現下自是不想扶柳與願桃之争。

只是此時圍觀之人衆多,到底不可示弱于人。所以,花解語雖有不戰之意,還是端了幾分氣勢前往。管事一見花解語前來,心下大舒一口氣,連忙向那願桃報了花解語身份。

願桃聽管事之言,自是轉頭打量起花解語來,一看就似驚喜大叫道:“公子,願桃尋你好久了……”

那臉上的驚喜之色,似真的與花解語分別數載,尋覓多年,幾不可見的知己一般。花解語見此心下一驚,就想起上次桃花宴之事。果然,不待花解語多想,願桃已是撲将過來,一把抱住花解語:“公子好狠地心腸,那日奴家将桃枝折于公子,說好一度春宵,公子卻不辭而別……”

願桃拿了絲帕,低泣起來:“真不知,奴家哪裏讓公子生厭?竟要如此待奴家?”

一時之間,願桃迅速從刁蠻小辣椒充為帶露小白花,惹憐之姿,讓外面圍觀群衆,更是打趣起哄。花解語心驚,突然就覺桃花宴之事,似要上演。心中一驚,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就想先将躲了回去。

只是,那願桃似知花解語想法一般,抱住花解語之手越來越緊。而且,還不顧周邊之人,道:“桃花宴上你我無緣春宵一度,自此奴家相思入骨,現下又見公子,此為良辰美景,不如奴家與公子,就地成好事才好。”

說完竟拖了花解語往樓上而去。花解語自是掙紮,管事見此忙招了店中護衛前來。沒想到,願桃看似嬌弱,卻帶花解語東躲西藏的躲過館中護衛,竟上了弱柳扶風二樓之上。

花解語自是拼命抵抗,只是願桃力氣之大,讓花解語無法想象。弱柳扶風自是一些流連花叢的纨绔子弟。因而,見花解語如此,還當花解語羞澀。于是,紛紛起哄打趣,讓花解語趕緊去一夜新郎。花解語眼見躲于不過,雙手抓于二樓樓梯欄杆處,死活不放手。而願桃突然對花解語詭異一笑,一道銀光閃過,花解語突感雙手一疼,就松了緊抓那護欄之手。

願桃自是趁機,摟了花解語又欲向前。只聽一道溫潤輕笑聲:“會仙居願桃姑娘,依舊性情似火……”

願桃一聽回頭,就見傅顏溫潤笑着,緩步向她們走來。花解語此時見到傅顏,恨不能上去三跪九叩一番。忙用力甩開願桃摟抱她之手,就向傅顏處急行。

說也奇怪,願桃之手剛似鐵爪一般,抓在花解語臂上,如何都掙脫不了。現下,花解語只是随意一甩,竟是甩了開來。可花解語現下也顧不得多想,只想遠離這個讓她心生恐懼的女子。

傅顏見花解語急行向下,知是驚到了她。行至他處,忙拉花解語之手。

願桃此時不鬧也不吵了,只是支肘于二樓木欄之上,撐着頭看向她行來傅顏與花解語。突然,願桃又是妩媚一笑:“竟是傅公子,奴家眼拙了。”

傅顏拉了花解語立于願桃對面,笑道:“不敢,能被願桃姑娘喚出傅之名,傅榮幸之至。”

“噢?”願桃那雙桃花大眼滴溜溜一轉,突然傾身,也不顧一旁花解語,就勾了傅顏的脖頸,笑道:“那傅公子可願與奴家共度一夜春宵?”

願桃此話一出,花解語就有些緊張的看向傅顏。眼見,傅顏依舊溫潤一笑:“能得願桃之約,傅豈敢不從。”

說完,就放了花解語之手,竟是拉了願桃,說是要回會仙居。

花解語心中突然暴躁不已,各種滋味瞬間都向花解語湧來,花解語只覺心中氣悶難受,看着傅顏帶着願桃越走越遠,久久還回不神來。管事見願桃一走,自是招呼弱柳扶風客人,繼續尋歡作樂。

一時歌舞樂聲正起,花解語只覺眼睛酸酸。于是,就失魂落魄的離了弱柳扶風,回了府邸……

這一整日,花解語都失魂落魄,神魂俱不在身一般。就像當日得知傅顏被刺垂危的那些日子一般。花解語這般模樣,就連莺兒都看得無奈搖頭。

花解語一般在府,自會按時用膳。宮中之人都遵行養生之法,因而雖在宮外,花解語午膳必在午時之前用罷,而晚膳必在申時用罷。

花解語習慣,莺兒自是知曉。眼見到了晚膳時辰,自是傳了膳食,擺好後扶了花解語前來用膳。

花解語心神恍恍惚惚,被扶到桌前,也不知拾箸,竟對着整桌膳食發起呆來。

莺兒心下一急,正欲上前相勸,就見一白色身影晃過。花解語面前就多了一雙竹筷,上面正夾着花解語最愛的清荷糯米。

突然,離近的陣陣菜香,讓花解語一下子就回了神。看到眼前的食物,花解語自是看向對面舉箸之人。這一眼,就将花解語恍惚的心神拉了回來。

“你?”言語詫異,失态顯而易見。

傅顏輕嘆,連忙放了竹筷,往花解語處來。

莺兒見此忙退出偏廳,傅顏走近花解語,見花解語不言不語,似不想理他之狀。傅顏尋了一處離花解語最近之座坐下。然後,這才拉過花解語之手,也似無奈一般:“我什麽都未做。”

花解語聽此言,自是看向傅顏。此時,傅顏才看清,花解語眼中複雜委屈。也不如為何,傅顏只覺得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依舊無法受他控制。

傅顏自是如以往一般,沒有絲毫猶豫,只是将那情緒狠狠壓下心底。遂擡頭,卻見花解語含淚雙眸,似泣似訴。

花解語雙眸太過清澈,竟讓傅顏生出無法面對之感。

傅顏別開了眼,只對着窗外之景,擺出溫潤如玉之姿。

傅顏一向長袖善舞,此時很想說些什麽,卻發現竟是無話可說。原是早已備下的,那些胸有成竹、毫無纰漏說詞,他竟一句都未出口。

最終,傅顏到底只剩輕嘆……

花解語原是恍恍惚惚,直至傅顏那句“我什麽都未做”後,這才覺得三魂七魄回了體。

只是想到傅顏之言,心中又是羞澀。

花解語自覺她心悅傅顏,心下卻未敢思及傅顏,是否也心悅于她?現下傅顏此語,只讓花解語覺是彼此心意相通。

見傅顏突然望窗不語,花解語只當與傅顏心照不宣,想來他也覺是此時心意即通,無須言語也可……

二人各懷心思,一邊不想說,一邊不欲說。于是,就在這種有些詭異而和諧的氣氛下用了膳。

晚膳後,傅顏心情早已平複,此行傅顏原是想從花解語處,套出那畫中之謎,只剛剛心下頗亂,一時竟忘了此番來意。現下,傅顏心緒早在用膳之時,恢複平靜。自然是做計劃之事。于是,傅顏到是笑道:“上次來的匆匆,你遷新宅已久,也未到好好參觀新宅,不知今日可有這個榮幸,參觀一下公主宅邸。”

“自然。”花解語一笑,就應了下來。

花解語到是盡責,陪着傅顏将現有易宅逛了一遍。随後領着傅顏來到書房之中。本來花解語欲擺茶于花園小亭。只是傅顏笑邀花解語對弈。天色已晚,二人自是回了書房。

花解語帶着傅顏進了書房之中,忙吩咐一旁莺兒,将茶水點心等一并送來書房處,待交待完後,這才回首。見傅顏正細觀着老和尚所送之畫,花解語到也不在意。随笑道:“此畫如何?”

“是哪位大家所作?”傅顏細細打量:“筆力蒼勁,筆法流暢,構圖雖是簡單,卻用數筆即勾勒起鄉間童趣,如若可能,我到是想會上一會。”

“哈哈,不過一個禪師游戲之作罷了。”花解語難得笑得開懷:“居然能得傅太傅贊美,想來這位禪師若知,應将太傅引為知己。”

傅顏面露奇異之色:“是禪師?國寺的嗎?”

“自然不是,”花解語笑得坦然:“一介挂名國寺游方和尚罷了。”

“原來如此,”傅顏似有些失望:“原本還想見見這位禪師,請教一下畫藝……”

“唉,傅某無福了……”

花解語未再搭傅顏之語。此時,花解語未告知傅顏實話,不過因是應下逐雲小和尚,需替國寺周全。因而,自是不能告知傅顏,遂說了謊。

花解語現下到沒有防了傅顏之心,只是到底事關國寺,即而更為慎重。只是心中到底覺是有些對不住傅顏,于是對奕傅顏之時,輸得一塌糊塗、慘目忍睹。

是夜,眼見已近戌時,傅顏終是起身告辭。花解語起身相送。

“夜寒,止步。”

話雖不多,但已見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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