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節晚自習,姜糖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開始認真寫作業
有對她動手動腳,就是把頭埋在她脖頸裏,也沒說話,就這樣壓了她好一會。
姜糖估計他其實是想幹什麽什麽,但前面實在太猛烈了,已經折騰過兩回了。
她看了看牆上的挂鐘,還有三分鐘就到十二點了。
她對他說道,“最後再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他對她說道,“生日快樂,以後的每一天都像今天這樣開心。”
這一夜,兩人是抱在一起睡的,這個姿勢竟沒有任何不适,仿佛天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第二天早上,陸離去樓下買了早點,兩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像無數個普通家庭一樣,面對面地吃早飯。
和那無數個普通家庭不同的是,吃着吃着,她就吃到他腿上來了,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幸虧趙進不在,他可真是太幸運了,他一定是上帝的寵兒。
吃好早飯,陸離收拾餐桌,姜糖坐在沙發上捶着腿,又酸又疼。
他收拾好餐桌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一下一下幫她捶着。
本來吧,她大腿根那裏也沒那麽那麽酸,休息一夜,恢複地也差不多了,但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她是被他給吻醒的。當時他說了什麽,什麽,早晨升起來的不是只有太陽。
她還特別天真地問了句,“還有什麽?”
他答的是,“當然是,勤勞的小離離。”
然後,勤勞的小離離就開始不安分了。一大早的就開始翻雲覆雨,關鍵是下完雨還得洗澡,從昨晚開始,他們已經洗了三次澡了,身上都快搓層皮下來了。
兩人乘陸離的車子去上的學。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姜糖先下的車,并囑咐陸離,要在她下車後五分鐘,他才能再下車。
跟做賊似的,還得一前一後進去。
這幾天過地都很平靜,确切來說,是在校生活很平靜,放了學就難說了。
尤其是在姜糖把康安路那套房子裏的東西慢慢搬到明啓路那邊以後。
大佬這人,沒節制,晚自習一放學就要回去,一進屋就開始親她吻她。
做作業?
不折騰一會,他是不會做作業的,不然做作業的時候老是會分神,一會過來親她一口,一會過來摸她一下,親着摸着就滾床上去了。
畫面一度十分淫.蕩。
姜糖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您這一天天的,有點節制,行嗎?”
陸離提上褲子,從後面抱着她,“不行,前段時間憋太久了,等過段時間,我就調整好了。”
姜糖拿開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我腰酸,幫我揉揉。”又補充道,“手放老實點,不許摸屁股。”
陸離坐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幫她揉着腰。揉到最後,在她左右屁股上各摸了一下,這才從她身上下來。
姜糖轉過身來,沖他罵了句,“流氓。”
雖然挺假的,但她還是想罵,流氓流氓臭流氓。
陸離每次就笑笑,笑着笑着就又開始摸了上來,“你不是說流氓嗎,那就流氓給你看看。”
兩人通常是在床上笑啊滾啊,能玩半天。
當然,學習是最重要的,真進入狀态的時候,兩人常常把時間都給忘了。
姜糖按着陸離給她做的學習計劃表來學習,的确感覺比之前輕松不少,加上現在周末她已經不出去打工了,這個時間全是在陸離家蹭他的家庭老師。
她感覺現在的人生十分充實,事業和戀愛都是一帆風順的。
就這樣吧,這樣的生活很好,她徹底走出了康安路,在陽光裏,牽着他的手,每一步都是踏實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離離:起早貪黑好辛苦。
☆、本該姓黃
康安路那邊的房子, 沒什麽好搬的,一些大件的家具都已經有些年頭了, 新家那邊都有, 沒有搬過去的價值。
姜糖把能穿的衣服都打了個包,放進行李箱裏, 書架上的書也挑了些必須的, 打包放進了紙箱裏。
其他的,她又挑了些比較喜歡的小玩意兒, 單獨放了幾個箱子。
陸離幫着她一起收拾好,剩下的全交給搬家公司了。
搬家這天, 天氣很好, 陽光特別明媚, 她走在破舊的樓梯上,每一步都是一段回憶。
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會到康安路上來了。
那些好的不好的過去, 都讓它随風散去吧。
她站在門口,門上面的石灰字跡隐約可辨, 是陸離寫的。
“讓我照顧你。”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扇門都給它拆了搬走。
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呆, 陸離在屋裏喊她,“糖,還有什麽要搬的嗎?”
姜糖進了屋,往房間裏看了看, “差不多了吧。”頓了頓又道,“你渴嗎,我去樓下買瓶水。”
陸離走過來,“我去吧。”
姜糖把他摁在沙發上,“我去吧。”說完拿起衣架上的小挎包,“我最後再走一圈。”
陸離站起來,“我陪你。”
姜糖笑了笑,“不行,我男人這麽帥,我不舍得讓人看。”
說完拉開門對他說道,“等我,二十分鐘就回來了。”
陸離笑了笑,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有事打我電話。”
她大概是想要一個人走走,跟過去的生活默默告別一下,他就乖乖等她。
姜糖出了門,往右拐,小賣部在康安路最右邊。
其實左邊還有一家,比右邊還近,但她今天就是想多走幾步,把她的過去全部回憶一遍,再一股腦地全抛到腦後,一身輕松地奔向新生活。
這條路十幾年來沒變過,從她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頭頂上縱橫交錯的線繩,有電線也有晾衣繩,不時有水滴往下落,擡頭就能看見紅的內褲紫的睡衣藍的T恤綠的短裙。這樣看起來,姜糖那套房子還算好的了,起碼晾衣服不用暴露在大衆眼皮子底下。
樓上不知道哪個窗口傳來一陣罵聲,大意是,內衣被偷了。
姜糖繼續往前走,老遠就聽見噼裏啪啦地麻将聲,前面有兩家麻将館,就算是大白天,生意也是十分紅火。
她一度很費解,有些人天天打麻将也不上班,哪來的錢賭的。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估計是大家循環着輸或贏,好保持一個平衡,好像每天都有錢賺似的。
再往前,是姜糖平時最不願走的地,那邊有一個大院子,院子裏有顆大樹,樹底下有幾個石頭凳子,吃飽了沒事幹的大嬸們最喜歡坐在那嚼舌根子。
姜糖今天心情好,走過的時候,還沖那邊笑了笑。
這都多少年了,她從沒對那些人笑過。
這一笑,倒是把正在說話的大嬸們吓了一跳,很快她們就從她這一絲笑容裏解讀出來好幾種意味。
無非就是,笑地那媚樣跟她死去的媽似的,就會勾引男人。
姜糖從來也不辯解,她只要知道她是她,她媽是她媽就對了。
何況她很快就要搬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小賣鋪。
小賣鋪的老板是個瘸子,人不錯,至少從來沒欺負過她,甚至在她沒錢買米的時候,還允許她賒賬,從來也不催。
姜糖拿了兩瓶礦泉水,又到貨價裏面拿了兩包麥片兩盒雞蛋,兩箱牛奶。
接完帳,姜糖只拿了兩瓶水,剩下的放在收銀臺子上沒動。
她指了指剩下的東西,笑了笑,“錢叔叔,這些是我買給您的,感謝這些年您對我的照顧。”
老板把東西往姜糖那推了推,“孩子,你留着吃,不是要高考了嗎,補充點營養。”又道,“前天聽人說,你要搬走了?”
姜糖點了點頭。
老板說道,“搬走好,就是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
姜糖嗯了聲,“那我先走了,錢叔叔再見。”說完走出了小賣部。
老板還在後面喊,“東西,東西拿走。”
姜糖沒聽見似的,加快腳步走了。
老板站在門口,看着她消失在小巷裏頭,心裏替她高興,總算是離開這個地方了。
姜糖在回去的路上,特別往路兩邊看了看,一直到家門口,她都沒看見朱大龍。
這很好,她并不想朱大龍給她餞別。
姜糖回到屋子裏,遞了瓶水給陸離,她在房間各處走了走,最後在客廳沙發旁停了下來,指了指地板說道,“我爸是死在這的。”說完往浴室那邊走了幾步,指了指地板,“我媽是死在這的。”
她以前就說過,這房子死過人,但他不知道死的竟然是她養父養母。
姜糖坐在沙發上繼續說道,“我爸殺了我媽,情夫跑了,他殺完我媽就自殺了。”頓了頓又道,“幸虧那天我回來的晚,不然,可能連我都活不成。”
陸離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摟着她的肩膀,“沒事,都過去了。等搬了家就不要再去想了。”
姜糖側過臉來看他,“這事,我從來也不會拿出來想,不然我一個人根本沒法在這房子裏住。今天就跟你說一聲,買家有權利知道。”
陸離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房子,我打算賣掉。”
姜糖點了點頭,“嗯,賣掉好。”反正這地方她再也不會來了。
陸離給搬家公司打了個電話。
搬家公司效率很高,很快把東西搬好了。
姜糖忙着把一堆東西安置在新房子裏,陸離坐在餐桌旁削蘋果,全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牙簽一個一個喂給她。
她一邊疊衣服,一邊吃着他喂過來的蘋果,生活充滿了甜蜜蜜。
她正在疊一件大紅色深v吊帶睡衣,這件衣服,陸離真是太熟悉了。
他把手上裝蘋果塊的碗放在餐桌上,拿出自己的手機,劃拉出來一張照片,遞到姜糖眼前,“是這件不。”
正是她很早的時候拍給他的十分魅惑人的那張,還是剛确定戀愛關系那會。她點了點頭,“你眼神真好,那張穿的就是我手上這件。”說完還把睡衣在他眼前晃了晃。
陸離看了看手機裏那張照片,“你不知道這張照片害人多深,差點撸殘了都。”他邊說邊看着她,“這件別疊了,今晚就穿,我要好好報複一下它。”
姜糖盯着他的褲裆看了看說道,“哪殘了,來給我看看。”說完抿着嘴笑了笑,小聲說道,“明明天天都是活力十足的。”
這話陸離聽着很受用,這是他女人對他能力的肯定,他很滿意。所以決定在晚飯前先放她一馬。
但這個小吊帶,它的罪孽實在太過深重,今晚絕對不能放過,太壞了它。
全部忙活完,已經晚上七點半了。兩人肚子都很餓,決定出去吃飯。
出門前,姜糖從冰箱裏拿出一個手掌大的棒棒糖,自己先咬了一口,又把糖放在陸離嘴邊讓他也咬了一口,先墊墊饑。
她邊啃邊說道,“黃方方他爸真好,瞧這棒棒糖買的,多有眼光,亞熱帶混合水果味的,上面還有個兔耳朵,這對眼睛也挺逼真。”
陸離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姜糖往馬路對面幾家小餐館看了看,“那家吧,重慶小面,少放點辣還是不錯的。”
陸離拉起她的手,“今天不在這邊吃了,我帶你去隔壁商場吃。”
姜糖跟着他走了幾步,“商場吃飯好麻煩,要等位子,還要點菜,還耽誤做卷子。”
關鍵是還得花他錢。
陸離側過臉來看她,“我有事要和你說。”
姜糖看他說得很認真,沒有再反對,走了沒幾步,她沒崩住,跳到他前面問道,“搞這麽嚴肅,你不會是想要求婚吧,我告訴你,法定年齡還沒到。”
陸離攥着她的手,在嘴唇上碰了碰,“不是,是別的事。當然,你要是希望我求婚的話,我們就先在一樓逛一圈,挑個鑽戒婚戒什麽的。”
姜糖把手抽了回來,“美得你,快走吧,我物理卷子還沒做完。”
兩人在一家港式茶餐廳拿了號,好在人不算太多,等了沒幾分鐘就有了位子。
點好菜,陸離倒了杯菊花茶給姜糖。
她眼睛睜地大大的,托着下巴看他,“我男朋友真好看,怎麽看都看不膩。”
陸離伸出手來,握着她的手,說道,“糖,我不是你男朋友。”
姜糖有點詫異地看着他,很快又笑了起來,“我知道,我是你未婚妻嘛。”
陸離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知道?”
姜糖答道,“你不老這麽說嗎。”
陸離點了點頭,“嗯,你就是我未婚妻。”頓了頓又道,“糖,關于你的身世,我知道一些,你要是想聽,我就告訴你,你要是不想聽,我就不說。最後不管你做了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姜糖收起方才的一絲頑皮,面色跟着變地沉靜起來。
她抿了口茶,擡頭看他,“是黃方方家嗎?”
陸離看着她,“你,知道的?”
姜糖點了點頭,“我猜的。你以前說過,黃家丢過一個女兒,是你的正牌未婚妻,後來你老這樣叫我,再加上我之前就查過,自己是從泰然路這邊扔出來的。”
陸離握了握她的手,“你不是被扔出來的,也不是被人抛棄的。”
不過,似乎也不能這麽說,陸離低聲說道,“是你奶奶。”又道,“已經過世好多年了。你的爸爸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你的媽媽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上出了點問題。”
姜糖雖然之前有所懷疑,但從未細想過什麽,陸離跟她說過之後,她才開始仔細思索起來。
腦海中裏首先映出來的,不是作天作地的黃媛媛,而是黃姨。
總共就見過兩次面,都不愉快,第一次,她打了她一巴掌,為了黃媛媛。第二次,她把她罵了一頓,也是為了黃媛媛。
她心裏不是滋味,卻又怨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徹底離開了康安路,糖糖會幸福噠!!
☆、宵夜
陸離繼續說道, “原本你的名字應該叫黃媛媛。黃姨她一直把黃媛媛當成當年丢了的那個女兒,也就是你。”
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美婦人, 懷中各自抱着一個穿着紅色肚兜的小嬰兒。
是陸離他媽和黃姨。
陸離指了指黃姨手上的小嬰兒, “你看,這是你, 笑的多甜。”
姜糖盯着看了看, 這種感覺挺神奇的,仿佛是看着別人, 而偏偏這個別人又根本就是她自己。
陸離又指了指他自己,“這是我, 小手劃拉劃拉着想去抓住你。”
姜糖看着小時候的陸離, 很可愛, “你流口水了。”
陸離笑了笑,“饞媳婦了。”
姜糖看着他笑了笑,繼續問道, “黃姨她,是完全不記得這個孩子了是嗎?”
陸離點了點頭, “這張照片,黃叔叔那也有,不過被藏起來了, 要是被黃姨看見了,一準又會受到刺激。”
姜糖摸了摸照片上的她自己,“我...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她都不記得我了。”
陸離握住姜糖的手, “她有多愛黃媛媛就有多愛你。”頓了頓又道,“你有一個好爸爸,還有黃方方,不是也挺可愛。”
姜糖笑了笑,“就是黃媛媛太傻逼了,傻逼小公舉。”
陸離跟着笑了笑,“被寵壞了。”
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了過來。
陸離幫姜糖夾菜,“你要是不想認,咱就不認。”
姜糖低頭吃菜,頭也沒擡,“她奶奶是什麽樣的人?”
陸離想了想答道,“沒什麽印象了,反正都已經去世了,你也不必再面對她了。”
姜糖點了點頭,放下筷子說道,“我不知道他們家的态度,黃方方我是很喜歡的,黃叔叔的話,你說好那肯定就是好,黃媛媛傻逼就傻逼吧,我也不想管她,還有......黃姨,我說不上來對她是什麽感覺。”
她話一說話,眼淚就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這麽多年來,她最想要的就是媽媽,一個親媽媽,像別人家裏的媽媽一樣,她冷了媽媽會給她添衣服,她餓了媽媽會做可口的飯菜,她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媽媽能替她撐腰,她需要安慰的時候,媽媽能抱着她給她力量,告訴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寶貝。
陸離伸出手來,大拇指在她眼角上撫了一下,幫她把眼淚擦掉。
他看着她的眼睛,柔聲對她說道,“沒事,慢慢來。”又道,“你還有我。”
姜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嗯。”
說完放開他的手,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腿給他,“多吃點。”
陸離夾起來嘗了一口,對她笑了笑,“好吃。”
姜糖笑了笑,眼睛裏始終閃着光。
他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裏一陣疼。
他疼愛愛她沒錯兒,但這種愛和家人至親的愛是不一樣的,有些東西,是他無法填滿的。
他知道她心裏缺失的那一塊,卻也只能站在她身邊安慰她,沒有辦法幫她填滿。
想到這裏,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她缺失的那些年,她對她養父養母每一次的失望,都是他所無法安撫的。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她沖他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放心,我沒事,你糖可是很厲害的哦。”
這份傷感的氣氛,終于在她的笑容裏慢慢消散了出去。他笑了笑,“來,吃飯,吃飽了好有力氣拯救地球。”
兩人吃好飯,一路散着步回家。
晚風吹在臉上,有點涼。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手牽着手,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橘黃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柔柔和和的。
姜糖笑了笑,她還有他,她多幸運,她還有他。
黃振洋從床頭櫃子裏拿出一本相冊來,他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把一張一家四口人的合影拿了出來,背面還粘着一張照片。
姜糖的百天照。
照片中的小嬰兒肉嘟嘟的,下巴上還滴着口水,頭發短短的,像個毛頭小子,眼睛睜地圓溜溜地看着鏡頭。
黃振洋記得很清楚,她看的是鏡頭外面的一塊手指餅幹。
他在拿着餅幹逗他的女兒。
卧室的門沒關,黃倩蓮端着一碗宵夜走了進來。
換做以往,黃振洋肯定把照片藏起來了,但這回他非但沒藏,還拿過來給她看了。
現在他們丢失的女兒找到了,她遲早都是要面對那個孩子的,這需要她回憶起關于那個孩子的從前的種種,包括得知孩子被丢棄的時候,那痛徹心扉的絕望。
那種錐心之痛,即使過了那麽多年,黃振洋一想起來,還是心疼地要命,他有時候甚至羨慕自己的妻子,沒有記憶,就沒有痛苦。
現在,他需要她想起她,那孩子也需要。
黃倩蓮接過照片,看着畫面上可愛的小女孩,滿眼都是溫柔的笑意。
她輕聲笑了笑,“媛媛小時候就那麽可愛,長大了就更可愛了。”
黃振洋正要說話,就被黃倩蓮打斷了,“振洋,上面的日期不對,打印錯了,這個日期,我們媛媛還沒出生呢。”
黃振洋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倩蓮,她也是我們的孩子,她是媛媛的姐姐。”
黃倩蓮不是聽不明白他這句話,但她潛意識裏就在拒絕,這是她的自我保護方式。
她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滞,眼神也變得空曠起來。黃振洋知道,她的情緒很快會出現問題。
黃振洋趕緊繼續說道,“那孩子,我已經找到了。”
黃倩蓮突然尖叫起來。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黃振洋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倩蓮,外頭起風了,不知道媛媛的被子蓋好了嗎?”
黃倩蓮這才停止尖叫,神情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她起身說道,“振洋,我去看看媛媛,她老喜歡踢被子,要是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說完便走出門去了,仿佛剛才的失态不曾發生過一般。
黃振洋把照片小心收好,拿出手機,找出陸離發給他的那張照片。
陽光下,她笑的很甜,五官輪廓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吃完晚飯回到家的時候,姜糖已經恢複了,又變成了那個元氣滿滿的少女。
元氣少女現在正在書桌前做卷子,少年靠在書架前看書,不時偷偷瞄她幾眼。
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無法自拔。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鐘,她伸了伸懶腰。
“陸離,你今天也不回家嗎?”
陸離拿着她剛做好的卷子看了起來,頭也沒擡,“不回家。”又道,“我一個成年人,我爸還能不放心嗎。”
他放下卷子,“你肚子餓嗎?”
姜糖搖搖頭,“不餓,但今天想喝點酒。”
陸離走過來,把她額前的碎發縷在她耳朵後面,“我陪你,等我。”說完拿起錢包下了樓。
姜糖拿起那件大紅色吊帶睡衣走進了洗手間。
等她洗好澡,他也就回來了。
剛把啤酒和烤串放在桌上,就看到她從浴室走了出來,一股子水蒸氣,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說不出來的魅惑。
微濕的黑發垂在胸前,紅色的唇,黑色的眸,大紅色吊帶睡衣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說不出來的妖野。
他想起被她身上的吊帶支配的恐懼,看了看桌上的啤酒,“能一會喝完酒再穿這件嗎?”
他是真怕,怕一個定力不穩。
這不是萬一,這是肯定的。
他咽了咽口水,洗好手,把桌上的烤串放盤子裏,打開兩罐啤酒。
姜糖走過來,“沒事,我就穿這件。”
陸離擡頭看她,看來她今天心情确實波動很大,需要傾訴和發洩。
他們很少一起喝酒,偶爾一次就挺好,怡情。
他總共就買了兩瓶,不存在飲酒過度對身體不好的問題。
兩人面對面坐着,也沒拿杯子,直接對着酒瓶喝。
一口串一口酒,一聲情哥哥一聲情妹妹。
酒喝完了,人還沒醉。
加上滿嘴孜然味,一點都不浪漫。
姜糖坐在陸離腿上,捏了捏他的臉,“你,去刷牙洗澡,爺...嗝...爺先去做會英語卷子。”
陸離笑了笑,她這是醉了還是沒醉呢。
她手捂住他的嘴巴,“臭,去洗澡。”說完從他身上下來。
他站起來,随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走進了浴室。
她收拾好桌子,刷了個牙就去寫卷子了。
他洗好澡,裹着浴巾爬到床上,蓋好被子,一雙眼睛盯着她寫作業的背影看。
姜糖寫好最後一個英文字母,一回頭就看見了床上的小美人。
小美人朝她勾了勾手指。姜糖筆一扔,光着腳就爬了上來。
對于她而言,這個世界上,親情飄渺無依只有他是真實的,抱緊他,她就踏實,有了他,就有了全世界。
他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呢喃着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寶貝,我愛你。”她指甲在他背上一遍遍劃過,只有他是真實的,是她可以抓得到的幸福。
和他在一起,她就是快樂的。
姜糖躺在床頭,背上墊了個靠枕,她問陸離,“那張照片給再給我看看嗎?”
陸離把照片拿了過來,“給你看看你未婚夫小時候,是不是很帥。”
姜糖笑了笑,“帥,帥呆酷斃。”
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陸離,“你媽媽真漂亮,你長得像你媽媽。”
陸離坐在她旁邊,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眼光贊贊的。”
姜糖又看了看,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回答的。”
陸離笑了笑,“搞這麽嚴肅幹什麽,你問什麽我都答。”
姜糖看着照片問道,“你媽媽去世以後,你爸爸沒想過再娶嗎?”
陸離微微揚起唇角,“我媽不讓。”
他頓了頓又道,“我媽去世之前,拽着我爸的手怎麽都不肯松開,一定要他答應兩件事。”
姜糖問道,“哪兩件事?”
陸離繼續說道,“第一件事是,不許娶別的女人進門,随便他在外面跟誰好,但就是不許娶進門,不許扯結婚證,更不許生小孩。第二件事,對我好。”
姜糖抱了抱他的胳膊,“你媽媽對你真好。”
陸離嗯了聲,“她都是為了我,不希望将來有同父異母的人搶家産,怕我吃虧。其實不用她說,我爸也不會娶別人進門的,真的,我爸特別愛我媽,到現在,我都經常能看見他對着我媽的照片發呆。”
姜糖認真聽他說着。
陸離說道,“要是我媽還活着,肯定會很喜歡你。”說完緊緊将她抱在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救了個人
摸底考試之後, 整個高三年級的學習氛圍明顯嚴肅很多。
學校取消了下午的自由活動課,改為自習課。一切學校裏組織的唱歌比賽、拔河比賽等各種消遣類的比賽統統沒有高三的份了。
之前Miss李小姐讓準備的市英文演講比賽的演講稿, 姜糖已經寫好了, 陸離幫她修了一遍,讀起來順暢多了。
高三(1)班就三個人報名, 陸離、姜糖、周娜娜。
姜糖就是湊熱鬧練練膽, 豐富一下人生歷練的,真正拿名次, 還得靠陸離和周娜娜。
在Miss李小姐那過了稿,三個人經常一起練習演講, 利用的都是業餘時間, 連自習課都舍不得用了。
中午吃完飯, 陸離、姜糖、周娜娜一起在階梯教室練習。
主要是姜糖和周娜娜背稿子,然後陸離幫她們糾正口音。他自己幾乎都不用的,從小就學, 熟練程度比母語差不了多少。
中間休息的時候,陸離去給兩個女生買水去了, 姜糖和周娜娜坐在階梯教室第一排。
她們沒怎麽一塊玩過,但姜糖知道,周娜娜人不錯, 蠻熱心的,她還知道,周娜娜喜歡陸離,估計這個班沒人不知道的。
姜糖拿着演講稿子, 側過臉來看她,“你也喜歡陸離吧,上回你幫他抄過英文單詞,被李小姐罰的那回。”
她臉上帶着笑意,并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純碎是兩個小女生之間的閑聊。
周娜娜笑了笑,“我們這個班,大半的女生都喜歡過陸離,有遞過情書的,也有暗戀的。我承認,我也喜歡陸離,那麽優秀的男孩子,誰不喜歡啊。但既然他已經有女朋友了,當就不會再去打擾了,算是一份青春回憶吧,挺好的。”
姜糖笑着說道,“那我還是蠻幸運的。”
周娜娜在她胳膊上輕輕碰了一下,“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班經常有女生裝作不小心去碰你一下下。”
姜糖想了想答道,“是有那麽幾回,怎麽了?”
周娜娜答道,“都在蹭你的歐氣,希望将來能找個像陸離那樣的男朋友。過來,再讓我蹭蹭。”
姜糖笑了笑,把胳膊伸了過去。
周娜娜蹭了好幾下,然後說道,“其實,最早的時候,第一個跟陸離遞情書的人,是劉曉靜。”
姜糖皺了皺眉,“劉曉靜?”
周娜娜點了點頭,“這事估計陸離自己都不知道,情書他一般拆都不拆,直接扔掉。後排幾個男生追女孩子的時候,就喜歡撿垃圾桶裏的情書,改改名字就拿去用了。”
姜糖說道,“要是我的情書被人看都沒看就扔掉了,估計得傷心好一陣子。”
周娜娜笑了笑,“我覺得陸離這樣做挺好,不會給人無謂的希望。”
姜糖笑着點了點頭。
心說,他敢!
陸離買好水,除了看見自己家的車子,還看見了另外一輛車。
他走過去,坐進了車子裏。
“黃叔叔。”
黃振洋笑了笑,“快該上下午課了吧,還出來閑晃。”
陸離晃了晃手裏的水,“我給我未婚妻買水去了。”又問道,“黃叔叔您這是來看媛媛方方?”
還是糖糖?
黃振洋一聽見陸離說未婚妻三個字,就想給他糾正過來,又一想,自己有什麽立場呢。
他答道,“中午跟你一起進校門的女孩,就是她吧。”
陸離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嗯,我未婚妻漂亮吧。”
黃振洋看了陸離一眼,然後答道,“漂亮,就是吃地太少了,我看你們中午在學校門口吃的面,她把碗裏的青菜全都夾給你了。”
陸離嗯了聲,“她不太喜歡吃青菜,”
黃振洋皺了皺眉,“不吃青菜,那會上火的啊,對身體也不好。”
陸離把玩着手裏的礦泉水瓶子,“說了沒用,不聽,倔脾氣。不過她愛吃水果,這點還算好。”
黃振洋對陸離說道,“你等我一下。”說完推開車門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拎了兩個果籃,往陸離身上一塞,“給她帶過去。”
陸離看了一眼,裏面都是時令的新鮮水果。
“那行,黃叔叔,我先進去了,一會她等久了要嘴巴幹了。”
黃振洋點了點頭,“快去吧。”
陸離剛一推開車門,黃振洋又叫住了他,“陸離,你跟她談過了嗎?她願意嗎?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見見她。”
陸離嗯了聲,“知道了,黃叔叔,回頭我聯系您。”說完走出車子,關上了車門。
他把果籃放進了自己家的車子,才走進學校。
陸離拿着水回到階梯教室,剛好聽到姜糖那句,要是我的情書被人看都沒看都扔掉了,估計得傷心好一陣子。
他從門口一路跑過來,把水往桌子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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