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兩種對比

駱德義等人進入安排好的宿舍,才知道原先想象的轉個身都困難已經是好的了,最糟糕的是停水連洗臉刷牙都做不到。宿舍臭烘烘的,尤其是男生宿舍,有濃烈的腳臭味還有洗手間的臭味,而且髒得要命。地上堆滿了行李,連落腳處都沒有。

他們離家時,帶走了一袋米,那袋米現在比紙幣還值錢,是他們全家唯一值錢的家當,被駱德義随身攜帶着,睡覺時就将那米當枕頭墊着。

宿舍裏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各行各業的都有,素質參差不齊。因此,最重要的是防盜。駱德義出門時都不得不帶着這袋米,生怕離開後被人偷走了。

駱德義還勉強忍受得了,在他幼年時候,家裏很窮,跟現在比差不了多少。那時候還鬧過饑荒,他們家餓得樹皮都吃過。現在比起那時候,應該是差不多的了。

駱依依就不一樣了,她一進門看到雜亂的宿舍眼淚就刷的流下來了。駱母也大驚小怪地呼道:“天,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這時候,身後一個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說:“不想住就滾出去啊,有的是想住的人。”

駱依依聽到這話,頓時就惱火了:“喂,你怎麽說話的你,嘴巴放幹淨點!”

那個中年婦女冷冷一笑:“看你就知道是個學生妹,想過的好一點就出去賣呗,反正我見過不少你這種人,為了貪圖享受,什麽下流事都幹。”

駱依依聽得臉都臊紅了:“滾!”

那個中年婦女眯着眼看着駱依依,忽然幾步走上前來,駱依依吓得往後退。那中年婦女伸出一只大手來,快準狠地抓住駱依依的長發,迅速地甩了她兩個嘴巴子,直将駱依依給甩懵了。

駱依依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後,跟瘋子一樣地撲過去,對着那婦女又扯又咬。那婦女抓着駱依依的長發就是不肯放,連連扯掉好幾縷駱依依的頭發,看得旁邊的圍觀者都覺得替駱依依感到疼。

這一場架以治安管理員的到來而停止了,駱依依滿肚子委屈地聽着治安管理員訓話,心裏暗恨,咬牙要爬上高位,來日讓這人好看。她惡狠狠地瞪了那婦女一眼,眼刀子早就将那婦女千刀萬剮了。

這天,他們吃過早餐,就四處逛,熟悉基地的情況。順帶還想幹一件事,那就是打小報告,告那個叫做常新義的小兵見死不救。在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裏,當兵的就是該為人民服務,而常新義居然想扔下他們只帶着駱長玉走就是不負責任!

他們一路問一路走,最後走到了指揮總部。可是,他們連大門都進不去,因為門口有士兵守着。

“請問你們是誰?”一個士兵客客氣氣道。

駱德義跟駱依依他們愣了下,駱德義正想開口,駱依依已經搶先一步說話了:“我們來找駱長玉。”

那個士兵又是一愣,說:“駱長玉不在宿舍。”

駱德義忙問:“她在哪裏?”

那個士兵狐疑地打量着他們,駱德義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我們是她的家人,所以過來找她。對了,肖将軍跟她在一起嗎?”

他這麽一說,那士兵不由得對他信了幾分,便道:“駱長玉恐怕去了食堂吃早餐了,将軍的行蹤我們就不知道了。”

駱德義等人欣喜若狂,看起來駱長玉的地位還挺高的。他們剛剛打聽過了,能進食堂的不是有權就是有勢,要麽就是有重大貢獻的,因為得拿着飯票才有飯吃,而飯票不是普通小老百姓拿得到的。

想到這裏,駱德義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好,謝謝你小哥了,我們這就去找駱長玉。”

說完,他們轉身就走,竟是連想告常新義的狀這事都給抛到了腦後。

現在,駱德義迅速在心裏盤算着,如何将駱長玉牢牢把控在掌心。我是她老子,再不濟,她也得聽我的,駱德義心裏想着,不行的話就将她的名聲抹黑再說。

幾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食堂。駱德義當先走了進去,掃視了一下食堂。在食堂的人大部分衣着整潔,看起來精神面貌比起普通人好太多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剝雞蛋的駱長玉,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他們的早餐是将大米泡在熱水瓶裏煮成的,泡完後的大米居然還有些內心沒熟透,所以吃起來硬邦邦的。這個時候,能吃上雞蛋絕對是一種奢侈,而駱長玉就正在剝着一個雞蛋。

他快步走到駱長玉面前,趕在駱長玉将雞蛋塞進嘴裏之前,想要搶走她的雞蛋。駱長玉左手格住他的手,右手将雞蛋整個塞入了嘴裏,然後不客氣地将他推到一邊去。

駱德義被輕輕一撥就撥到了一邊去,摔倒在地。

他順勢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個不孝女,巴結上肖将軍飛黃騰達後就不要我們了!我是你爸爸啊,從小那麽疼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回報我!啊——我真是命苦啊——”

駱長玉絲毫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夾着面前的小菜,一口一口吃着。食堂裏的人雖然紛紛議論起來了,但她還是面不改色地吃完這些難得的食物。

駱依依看到駱長玉的食物,眼都紅了,不由得跟着駱德義大聲哭號起來:“姐,你搶走我男友也就算了,可你為了投奔肖将軍,連他都踢掉,是不是太無情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群頓時就炸了。肖将軍,那可是神一樣的人物,在上流社會十分出名。見過他的人無不稱贊他進退得體,性格果決,是個名副其實的将軍。沒想到,這麽一個人,居然會拜倒在美色之下?

衆人再一看駱長玉,果然長得如花似玉,就是說她是電視裏的明星也不為過。駱長玉長得比駱依依漂亮,但駱長玉為人保守古板,不肯跟姜昕開房,于是駱依依就趁機而入,跟姜昕搞到了一起。然後,倒打一耙,說是駱長玉勾引姜昕,流言傳得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原主可沒有駱長玉這麽良好的心理素質,姜昕誣陷她作弊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主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了自殺。

駱長玉吃完後,才看向身邊的兩個士兵,說:“這幾個人與我沒什麽血緣關系,是來訛詐的,還不把他們轟出去。”

這話竟是不肯認駱德義他們了,駱德義一急,大聲道:“駱長玉,老子告訴你,今天你不認也得認老子,老子就不走,有種就斃了老子!”

駱長玉眼露兇色,伸手抽走兩個士兵腰間的配槍,對準駱德義,打開了保險栓。那個被抽走配槍的士兵還懵比着呢,駱長玉的動作一氣呵成,實在是快得他沒反應過來。

“駱、駱大師,這槍你不能拿!”那個士兵慌慌張張道。

駱德義只覺自己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滴落下來,落入他的眼裏,他不得不努力睜着眼,看着眼前這個拿槍指着他的女生。

她、她是認真的!有一瞬間,這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我、我……別殺我!”他結結巴巴道。

這時,駱依依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殺人了,殺人了——”

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了駱長玉的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駱大師,暫且饒他一命,怎麽樣?”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那人身上:“肖、肖将軍——”

那個被奪走槍的士兵咻的一下子立起來,站直朝他敬禮。肖以翔将槍從駱長玉的手上拿了下來,遞給那人,說:“連槍都看不好,跑操場二十圈!”

那士兵應了聲是,乖乖地去跑操場了。

駱依依看到肖将軍的瞬間,眼都亮起來了,眼睛死死黏在他身上,再也挪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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