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02
安冉盯着這個“?”,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她本以為此號早已廢棄停用,沒想到還有人用,不知道會不會是商楚。
她趴在床上撥通電話,響了六聲後,電話接通,那頭一聲沉穩的:“喂。”
“商楚?真是你!”安冉抑制不住地興奮,“我還以為你早不用這個號了。”
“你哪位?”
安冉愣了愣:“你是……商楚嗎?”
“嗯。”
他聽不出來我聲音了。
“……商楚,我是安冉。”安冉左手揪着床單來回揉搓着,聲音跟着低了下去,“今天上午會展中心電梯裏,那個打電話抱鐘的人就是我。出了電梯後,我叫你來着,你好像沒聽見。”
“……”電話那頭一直靜默。
“商楚,我回來了。”
“抱歉,你是?”
“……”安冉深吸一口氣,“江城一高,七班,高一時咱倆是同桌。”
“…………”電話那頭好像在思索。
“咱倆只坐過一年多的同桌,班裏同學那麽多,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你現在又是個大名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算……”安冉半揶揄半酸澀絮叨,聽到安母在客廳嚷她,“冉冉,你出來一下,來幫我看看這個熨鬥怎麽用。”
安冉不情不願從床上滑下來,朝着卧室門喊:“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她剛下床走了兩步路,就聽到電話那頭急急一聲:“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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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把手機死死按在右耳朵上,後悔自己沒有錄音,他是在叫我名字……吧?
商楚擦了擦汗濕的手心,朝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氣,再把手機放回耳邊,輕松語調:“原來電梯裏那頭波浪卷還真是你,我當時沒敢認。”
安冉拿着手機袋鼠一樣蹦跶到穿衣鏡前:“我這就去把頭發拉直!”
“不用……”你這樣就挺好看。
安冉已經拉開衣櫃準備換衣服去理發店:“商楚,你幫我按電梯的時候,我還在想,除你以外,江城怎麽可能還會有這樣好看的手,你的手真是越來越……”
商楚打斷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上個月。”
“……”商楚握着手機沉默,原來,上個月就已經回來了。如果不是今天偶遇到,怕是不會主動聯系他。
安冉沉浸在興奮中,全然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商楚,你明天比賽,我過去找你吧。”
商楚漫不經心哦了聲。
安母推開卧室門:“冉冉,怎麽還在講電話。”
“商楚,母上喊我,先不和你聊了,明天見。”
商楚什麽也沒說,在她之前挂斷了電話。
安冉絲毫不覺得受挫,她先是興高采烈地幫安母調好熨鬥,再抓着錢包去找理發店拉直軟化頭發。做好頭發回到家,她看到手機有條短信,是明天圍棋比賽的地址,地址後面,跟着一句話:最近用這個號,以前的號碼不常用。
安冉想了想,回了條短信:留着以前的號碼是在等我嗎?
商楚秒回:不是。
安冉撇嘴:已經十一點半了,你怎麽還不睡?明天上午九點比賽!
商楚:就睡。
安冉:二十分鐘後我打電話檢查。
好不容易熬過去二十分鐘,安冉發過去一條短信:商楚,睡了嗎?我覺得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等了五分鐘,商楚沒有回。她試着撥通號碼,對方已關機。
安冉扔掉手機,開始為明天的穿着打扮發愁。她把衣櫃裏所有的衣服都試了個遍,沒有一件滿意的。
啊啊啊,怎樣穿才能既彰顯女人性感魅力又能青春洋溢讓人看一眼就想重返校園?她覺得就算把江城所有商場裏的衣服試穿個遍,也沒有一件能合她心意。
再找不到衣服,信不信老娘穿校服!
安冉摳掉了一層牆皮,磨蹭到淩晨三點,選了最開始挑中的兩件最普通的衣服。寬松長款黑短袖,米白色熱褲,白色帆布鞋。
安冉躺在床上,腦子不停回閃着白天電梯裏見到商楚的那一幕,心口像是窩了個多動症的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近鄉情怯貌似就是這個理。
他真是越來越會長了,專往她喜歡的那個方向長。真人比電視裏帥了不止一個維度,只恨電梯裏時間太短,來不及細看品味……
心尖癢。
這種感覺,就好似商楚在她心尖尖上吹了一口氣。
安冉一夜未眠。
當初她招呼都沒打突然走現在又突然回來,恐怕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大寫加粗的渣渣。既然已經是渣,不如一渣到底,豁了臉皮再把他渣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安冉候在賽場門口的一個柱子後面,等商楚走近,她從柱子後面蹦跶出來:“商楚。”
商楚繃直脊背。
安冉紮着簡單的馬尾,兩眼彎成再熟悉不過的月牙,朝他甜甜笑着。
商楚上下掃了她一眼,滾了滾喉結。
她穿着随意簡單,上身一件寬松的長款黑色T恤,T恤下面是兩條粗細均勻雪白的長腿。她本來就很白,在黑色T恤的比照下,映襯得她更加白,比雪還要白上三分。
一眼望過去,全身上下都是腿。
清晨的風一吹,刮起衣擺,隐隐約約露出米白色熱褲的邊沿……
無法不勾人遐想。
商楚別開眼。
安冉笑着湊近他:“商楚,你穿西服,熱不熱?”
她神态自若到他們好像只是七分鐘不見,而不是七年。
商楚胸口有點兒悶,他擡腳步:“熱。”
十多分鐘後,安冉蜷在冷氣十足的候場室沙發上瑟瑟發抖:“商楚,我冷。”
商楚作勢擦了擦額角:“我熱。”
安冉往他身邊一挪再挪,恨不得把兩人之間的空氣全部擠走。她伸爪拽他的衣袖:“商楚,我真的很冷。”
商楚瞥了她一眼,淡淡“哦”了聲。
安冉磨了一會兒牙,不管不顧撲到他身上開始扒他的西服外套。
候場室裏幾乎全是江城隊裏的棋手,本來見商楚帶着一個全身上下除了腿還是腿的美女過來就已經是驚奇的不得了,全都揣着蠢蠢欲動之心想要過來起哄,但是礙于他一貫的脾氣,沒一個人敢上前來問。
商楚的脾氣就是:除非他主動張口,賽前任何人都不能和他說話。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這種情況……棋手們眼睛瞪的比燈泡還大,全都烤在他們身上。商楚全然沒有一點兒自覺性,只是默然坐着,任由她胡來,眼裏眉梢仿佛還很享受。
廢話,被美女扒衣服,擱誰誰不享受?!不享受的全他媽是山路十八彎!
安冉利落地把他身上的西服外套扒下來,包粽子一樣把自己裹進去。
商楚斜睨着她,眼角上挑戲谑說:“從你扒男人衣服的熟練程度來看,這些年你在美國沒少扒那些洋鬼子的衣服吧。”
“商楚,我……”安冉雙眼閃躲,小聲讷讷說:“我和我媽只在美國待了三個月,後來去了意大利,這幾年一直都在意大利。”
商楚看着她,眼角猛地往上挑了挑,又瞬即耷拉下來。
“這個我以後再跟你慢慢說。”安冉探手指戳他胳膊,帶着讨好谄媚的笑,“商同學,我只扒過你一個人的衣服,以後也只扒你一個人的衣服。”
商楚偷偷籲出一口氣,看了看時間,站起來往對局室走。
安冉跟着站起來,踮腳貼着他耳朵吃吃笑:“商同學,你還是和原來一樣,不能聽我說這些話,一聽耳朵尖就紅。”
商楚耳朵又燙又癢,偏偏安冉一直有意無意對着他的耳朵呵氣。他瞳孔縮了縮,想起以前她總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偷在他臉頰上啄一下,他拿眼瞪她,她就會彎起雙眼不知羞地說:“商同學,我只親過你一個人,以後也只親一個人。”
商楚微微合了下眼,把所有情緒壓回去。他擡手摁住她的腦袋,把她推開:“想進去看下棋就閉嘴。”
安冉彎起雙眼,乖乖抿唇,老老實實一路跟他到對局室。商楚向左走了兩步遠,回頭一指:“觀賽券在口袋裏。”
安冉把手伸進右側口袋,掏出觀賽券時,商楚已經走遠。現場觀棋的人滿打滿算不到三十個,安冉捏着券對號入座,這種觀賽券怕是拿錢也買不到,一股棋手家屬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而她的位置恰好正對第三臺主将位。
開賽的時候,安冉才後知後覺發現,現場所有棋手都是統一的黑色西服套裝,唯獨商楚一人上身只着白襯衫,因為他的西服外套正裹在自己身上,現在去給他送,顯然已經不可能。
安冉忐忑了不過兩秒,随即釋然。
穿白色襯衫的商楚最為好看,側臉好看,眉眼好看,拿棋子的手好看……
商楚執白棋,不徐不疾擺着棋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黑棋已占滿全盤70%,安冉心跳到嗓子眼,不會是……要輸……吧?自比賽以來,他執白棋從來就沒輸過,她今天突然來,使他心煩了嗎?
安冉愧疚到要死的時候,突然見商楚捏着一枚白子,輕輕放在了黑子一個凸起的位置,安冉屏住了呼吸。
她以前跟着商楚學過圍棋,雖然只是三腳貓工夫,但是棋局她還是能看懂的,加上這幾年她有一直follow他的比賽。所以,目前的情況是,商楚的神來一手,殺掉了黑棋一條巨龍,也就是說,這一局商楚已然勝了。
180手時中盤屠龍,不出三分鐘,這一重磅消息肯定占據各大新聞頭條。
安冉裹着西服外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果然,黑棋頑強下了一字後,停鐘認輸。
商楚擰開桌角的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重新蓋好,站起來往門口走。
安冉小跑着跟過去,滿臉的崇拜和喜悅掩也掩不住:“商楚,你好厲害,提前這麽早就贏了這盤棋,而且還是中盤屠龍,屠龍啊!!!”
商楚眼角夾笑看她:“怕你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冉:你撩妹都用這種套路?
商楚:我這樣的人撩妹從來不用套路,只需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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