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6
聽他一口氣說這麽長,安冉有些不太習慣,她愣了一愣方說:“我沒打算在這裏玩,就要回家。”
男生這才掃了她一眼,單車調了個頭。
安冉問:“從這裏直走,要多長時間走到正道?”
“騎車十多分鐘。”
騎車十多分鐘,走路至少也要半個小時。安冉揪着書包帶,不安地環顧着四周的荒草,在一團燥熱的空氣裏打了個冷顫。
她轉臉,正巧撞上男生的目光,男生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單車後座上。安冉會意,颠颠跑過去。
男生摘下肩上的書包挂在車把上,待安冉在後座上坐穩了,他腳掌離地,踩着單車穩穩向前。
路太坑窪,騎再穩也沒用,安冉雙手緊緊攥着車座,覺得屁股能颠成兩半,她想着幹脆跳下來算了,跟在他後面跑也比坐着好受。
她擡臉張了張嘴,就着熱浪把話咽回了肚子裏。這個男生有毒,不光手和腿逆天好看,背影也賊好看。
屁股兩半就兩半吧,反正本來就是兩半的。
十多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安冉坐在車座上,颠來颠去在思考一個問題:以前怎麽不知道自己是個花癡。
比他長得帥的男生又不是沒見過。
單車甫一拐上正道,天空突然一聲炸雷,安冉身子一晃,還能不能好,沒被颠下來差點兒被雷劈下來。她悻悻地小聲嘟囔:“糟了糟了,我沒帶傘,回家又要挨罵。”
前方不遠有個公交站牌,男生載着她到站牌前停下。他雙腳踩地,用那雙盛世美手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摸出一把折疊傘,丢到她身上。
安冉屁股還沒完全從後座上下來,他就踩着單車飛馳而去。
安冉一臉懵逼地拿着傘,望着他的背影喊:“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的?傘怎麽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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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早已消失在如潮的車流裏。
暴雨先于公交到來,安冉撐着傘看着水潑一樣的雨注,內疚到不行,沒人會随身帶兩把傘……吧?
第二天上午大課間,後桌一個濃眉大眼的男生伸腿踢了踢前面的板凳腿,安冉皺眉扭頭,男生嘿嘿一笑同她打招呼:“安冉?外國語附中的安冉?”
安冉糾正他:“江城一高,拜托,我現在是江城一高的高中生。”
男生的濃眉在臉上亂飛,龇牙咧嘴笑:“那就是說你以前确實是外國語附中的,怪不得這麽眼熟。”
“我眼熟你……的眉毛。”安冉盯着他的眉毛看了會兒,聳了聳肩,扭頭,頭扭到一半,她停住。
她的右後方,第四排座位靠窗的位置,有一只盛世美手。
安冉望過去。
一個男生一條腿搭在同桌的凳子上,整個身體後仰,腦袋擱在窗臺上當枕頭,臉上蓋着一本攤開的地理課本,為了防止課本掉下來,他右手按在課本正中。
第一次見有人這麽睡覺,第一次見有男生的手可以這麽好看,額,不是,第二次,昨天剛見了一回。
安冉盯着他的手感慨,江城一高真是卧虎藏龍啊,哪哪都是逆天絕世好手,這對她這個手控來說福利不要太好。
男生的同桌滿頭大汗從教室外面跑過來,動靜有點兒大,撞到了課桌。男生恹恹地拿開臉上的課本,慢騰騰收起了凳子上的長腿。
巨龍巨龍我擦亮眼,再擦兩眼,诶嘿,世界就是這麽小!
安冉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朝着男生使勁揮手。
男生平淡無波略過她的臉,沒有哪怕半秒的停頓。
沒看到我?沒認出我??兵馬俑???
安冉讪讪地放下手,想了一想,從桌兜裏掏出昨天那把折疊傘,再拿着剛從小賣部買來的飲料,走到男生課桌前。
一眼瞥見地理課本上兩個潦草的大字:商楚。
“商同學,昨天謝謝你的雨傘。”
商楚腦袋歪靠在牆壁上,臉上依舊蓋着攤開的地理課本,一動不動。
得,兵馬俑,又來。
安冉把飲料放在他桌上,用傘柄敲桌角:“商楚,你是叫商楚吧?怪不得昨天看你眼熟,原來咱們是一個班的。”
商楚的腦袋像是焊死在牆壁上,掰都掰不下來的那種。
安冉撇撇嘴,把雨傘放在一堆亂糟糟的書裏:“哎,昨天你有沒有被雨淋到?是不是被你爸媽罵了?”
商楚悶悶的聲音從課本裏飄出來:“沒有。”
“沒被雨淋?還是沒挨罵?”
“都沒有。”
“你逃課你爸媽也不罵你?這麽爽?也太幸福了吧。”想起自己昨天被爸媽挨着訓了兩個多小時,安冉由衷羨慕。
商楚拿開臉上的地理課本,眼尾上挑,毫無征兆朝她一笑:“是啊。”
一雙細長的單眼皮,被他這樣一挑一笑,安冉胳膊瞬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得他整個人嗖地一下活了起來。上一秒還是沉積千年的兵馬俑,這一秒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
嗯,青春期的荷爾蒙。
安冉這樣想着,不自覺彎起眼笑:“我叫安冉,很高興認識你。”
…
午飯時,同桌淡小銀興高采烈說:“安冉,就你說有着一雙盛世美手的那個男生,叫商楚的。我打聽到了,他是學校特招進來的,你猜他是什麽特長生?”
安冉塞進嘴裏一塊豆腐,想也沒想:“圍棋?”
淡小銀驚掉下巴:“你知道?!”
這次換安冉驚掉下巴:“真是圍棋?我剛瞎說的。”
“開天眼了你?瞎說都能蒙對?月考的時候你也瞎說幾道題……”
“奇怪,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安冉咬着筷子皺眉。
“他以前應該有參加過圍棋比賽,沒準你在新聞裏見過。”淡小銀不以為然道。
安冉搖了搖頭,那張側臉,那雙手,那些黑白棋子,構成一幅鮮豔的畫,像是刻在她腦子裏。她想把這幅畫從腦子裏摳出來,努力了好久,卻發現自己大腦裏的腦漿就如同面前這盤豆腐,零散的用筷子夾都夾不起來。
這種明明知道,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折磨了安冉整整一天,一想腦仁就一抽抽的疼,卻又忍不住一想再想。
第二天早讀課,安冉習慣性看向右後方,商楚的座位是空的,又逃課?
教學樓外觀呈凹字型,每層五個班級,中間三個班,兩頭各一個班。安冉所在的七班在六樓的凸出來的那個邊緣,窗戶正對一條長長的走廊。
安冉的座位在第三排中間靠左,商楚在第四排靠右邊窗戶的位置,正對走廊的那個窗戶。
半節早讀課,安冉的腦袋像是安裝了發條的布娃娃頭,幾乎每分鐘都要往右邊窗戶方向擺上一擺。
終于,早讀快要下課時,她看到商楚背着書包嘴裏咬着一袋豆漿從走廊那頭跑過來。
原來是遲到了。
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在商楚跑到教室門口之前,安冉猛然站起來,沖着講臺上的班主任大聲喊道:“韓老師!”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疑惑地向她走去,安冉随手攤開一本書,往上面一指:“韓老師,這個單詞怎麽念?”
“安冉同學,這節是語文早讀課。”
“……”
班主任瞄了眼:“你手裏拿的是數學課本。”
“…………”
“還沒睡醒?夢游呢?”
“………………”
班主任訓了她兩句,搖頭嘆氣走回講臺。
安冉偷偷瞄了眼,商楚已經坐在了座位上。好像,他并不知道自己替他擋槍這回事。
罷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一向是本女俠的作風。
可是一連三天,他不是遲到就是早退,課間時大多時候都是在睡覺,永遠是頭枕窗臺臉蓋課本的奇葩睡姿。
作者有話要說: 從來不知健身為何物的渣渣昨晚心血來潮想去健身,什麽也沒幹,就只擡了一下腿,結果大腿抽筋了2333這根筋從腰連到大腿根再延伸到屁股,今兒一整天,走路全靠拖,姿勢怎麽說,很是銷魂→_→感覺我站在電線杆前,遠遠一瞅,就像是條類人犬在撒尿。
以上,這章字數少是有原因的/(ㄒoㄒ)/~~
感謝沒有冒泡的小天使“哈”,“姑娘流浪遠方”的營養液,還有一個小天使,但是ID被晉江吞了,後臺只顯示出了“”,你們的心意我都感受到了,再次感謝,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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