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生平第一次被人撬牆腳,這種感覺對于譚筱娴而言還挺新鮮的。不過也不能因為這股新鮮勁,就真的讓人把自己選好的牆腳給撬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馬車生活,在踏上京師的土地以後,譚筱娴心中着實松了一口氣。

“小1姐,要派人去通知姑爺嗎?”白芷掀起車簾問道。

“嗯,派個人去翰林院門外等姑爺。”譚筱娴說道。

“小1姐,阿甲我熟悉京師的路,讓我去吧!”馬車門簾外,一人說道。

“好,阿甲就你去吧!”譚筱娴說道。

“是!”阿甲躬身行禮道。

等阿甲離開以後,談府的馬車往西市走去。

譚筱娴原本以為憑借着楊延和的書信上的地址,他們一行人,能夠很快準确無誤地找到信中的地方,可是現實上卻并非那麽容易。

在他們又敲錯了門以後,譚筱娴看着醒來的兄妹倆,心裏決定若是這麽一直找不到地方,那索性便先在客棧住下,等阿甲見到楊延和再說。

“扣扣……”阿丙上前再次去敲門。

“框框……”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你們找誰啊?”開門的老大爺問道。

“請問府上可是翰林院楊庶士家?”阿丙笑着問道。

“是啊!有事嗎?”老大爺問道。

“大爺,事情是這樣的,那邊馬車上的人是楊庶士的夫人和孩子,您可否讓我們進去等。”阿丙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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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楊庶士的夫人和孩子就是了?”老大爺皺着眉頭說道。

“大爺,好端端的,我為什要騙你呢?”阿丙哭笑不得道。

“誰知道呢?這些天那國子監祭酒的孫女還不是天天往這裏跑,保不齊你們也是呢?”老大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國子監祭酒的孫女,這楊延和豔福不淺啊!”譚筱娴揉着太陽穴道笑着說道。

說曹操,曹操到!

譚筱娴眼看着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從一頂轎子裏走出來。

“啧啧,莫不是這祭酒家的孫女,就是眼前的這一位?”譚筱娴心想。

而譚筱娴看着少女敲開門以後,也吃了一個閉門羹,心裏頓時平衡了。

“白芷,這麽等下去也不是法子,說不準你們姑爺這會正忙着,咱們先找間客棧住下去。” 譚筱娴看着天空中明晃晃地太陽說道。

“是,小!姐!”白芷回道。

譚筱娴一向是不與自己為難的,在找到客棧後,她便讓客棧的小二送了洗漱的東西,在洗簌一番後,方才帶着兄妹倆坐下來吃東西。

雖然兄妹倆只有六個月大,還沒有斷奶,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對滿桌的吃食流口水。

“還能再丢臉點嗎?”譚筱娴看着兄妹捂着臉想。

“噗哧,沒見過這麽點大的小娃娃對着滿桌的吃食流口水的。”突然一坐在她左手方向的人說道。

“那是你少見多怪!”譚筱娴小聲嘀咕道。

“喲,我道是哪個嘴皮子利索的小丫頭呢?原來是你!”那人突然盯着譚筱娴笑了。

“唉?”譚筱娴聞言擡頭。

“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來人哭笑不得道。

“有點面熟!”譚筱娴笑着說道。

“只是有點面熟嗎?好歹我也是你和楊延和的媒人,這好事成了,就忘了媒人,可不是好習慣!”來人搖着紙扇笑着說道。

“你是哪門子的媒人?”譚筱娴看着對方笑着說道。

“怎麽不是媒人?若不是我,你家夫君恐怕要在會試上再蹉跎上幾次。”來人笑着說道。

“噗,我道是誰有這般能耐,原來是你嚴楓泾,嚴大公子!”譚筱娴看着嚴楓泾笑着說道。

“所以,要不要表示一下?”嚴楓泾玩世不恭地說道。

“哦,你想要我表示?可以,只是不知嚴大公子,想要些什麽?”譚筱娴玩味道。

“我所求這事說來也不難,國子監有一監生張巒,是吾友,近來他時常為其妻病痛所憂,故而我想請你出診一次。”嚴楓泾正色道。

“可以,只是需等上幾日,我初到京師,有些事情尚需安排安排。”譚筱娴沉吟片刻後道。

“這是自然!”嚴楓泾點頭。

而當譚筱娴和嚴楓泾坐于客棧角落處閑話家常時,聽聞譚筱娴攜子赴京的楊延和也匆匆趕來了。

“嚴師兄?!”楊延和走進客棧,望着意外出現在這裏的嚴楓泾有些驚訝。

“怎麽見到我,很驚訝嗎?”嚴楓泾看着楊延和問道。

“确實,前些日子聽聞嚴師兄身體微恙,不想今日卻是好了。”楊延和拱手道。

“只是尋常的感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嚴楓泾擺手道。

“是嗎?”譚筱娴趁嚴楓泾不注意替嚴楓泾把了下脈。

“怎麽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嚴楓泾望着譚筱娴無奈道。

“黑歷史太多了!”譚筱娴為嚴楓泾把完脈,聳了聳肩道。

“那你可是看出什麽了?”嚴楓泾笑着說道。

“不曾。”譚筱娴笑着說道。

“不曾?是何意思?”嚴楓泾笑着說道。

“就是你很健康的意思!”譚筱娴說道。

“你……算了,你心中有數便好。”嚴楓泾無奈道。

“該說的,都說了,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嚴楓泾起身告辭。

“慢走,不送!”譚筱娴端起茶盞。

“這京師的吃食倒是不錯!”嚴楓泾看着譚筱娴揶揄道。

“我平素便是如此。”譚筱娴淺笑道。

“難為楊師弟了!”嚴楓泾拍拍楊延和的肩膀。

“難不難為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若再這麽不着調,你就難為了。”譚筱娴看着嚴楓泾後面的女子笑着說道。

“欸?”嚴楓泾若有所悟地回頭。

“咳咳,娘子,你怎麽來了?”嚴楓泾摸着鼻子道。

“我若是不來,你何時才肯回去?”女子笑着問道。

“是嗎?難道不是為了躲避公公?”女子狡黠道。

“……”嚴楓泾看着女子無言以對。

“噗哧,難得看到嚴大公子,還有這等張口結舌之時。”譚筱娴望着嚴楓泾道。

“想來這位便是祖母口中時常念叨起的談大夫了。”女子望着譚筱娴笑着說道。

“客氣,客氣!”譚筱娴拱手道。

“談大夫真是風趣得緊,可惜今日不便多敘,待來日必定随夫君前去府上拜訪。”女子笑着說道。

“好,屆時定在府上恭候二位。”譚筱娴笑着說道。

“告辭!”一直等候在旁地嚴楓泾拱手道。

“告辭!”女子面含笑意地随着嚴楓泾轉身離開。

待嚴楓泾與不曾透露姓名的女子轉身離開,譚筱娴看着逗弄楊檬的楊延和,嘴角勾了起來。

“府中的安排妥當了?”譚筱娴看着楊延和笑着問道。

“嗯,其實我在府中待的時日不多,也沒什麽需要安排的。”楊延和看着譚筱娴笑着說道。

“哦,你不住在府裏?”譚筱娴驚訝道。

“偶爾為之!”楊延和答道。

“這是為何?”譚筱娴疑惑道。

“一來,翰林院中需要編修的書目繁多,二來,府中諸事,我皆不擅長,因而便想等你們過來,再做安排。”楊延和解釋道。

“那,這守門老者又是怎麽回事?我觀那老者,似乎武藝頗為不凡啊!”譚筱娴問道。

“你沒看錯,老岳是我年初來京師的路上偶然之間遇上的,那時我看他身受重傷,我便将你放在我包裹裏的藥物用在了他的身上,原本想着只是日行一善,卻不想他病好以後,便決定誓死跟着我。”楊延和回憶道。

“原來如此!”譚筱娴點頭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快随我回府中休息吧!”楊延和抱着楊檬起身道。

“不急,既然府中尚未安排好,那今日,便暫且在客棧住下,待明日收拾好府裏,再回去。”譚筱娴道。

“也好!”楊延和想了想道。

于是這一晚在客棧不甚寬大的床榻上,楊延和與譚筱娴,便要警醒些,以防他二人壓到躺在床榻中間的兩兄妹。

寅時,譚筱娴半夢半醒中,感覺到楊延和起身的動作,雖然腦袋已經不甚清楚,但還是緩緩坐起身來。

“允賢,你怎麽了?”在院外洗漱完回來的楊延和看着譚筱娴道。

“無事,你可是要去翰林院?”譚筱娴清醒過來問道。

“是,不過現在天色尚早,你再躺會吧!”楊延和按着譚筱娴的肩膀道。

“不了,醒了便就睡不着了,我陪你去用早餐,待卯時過後,便回府中收拾,你且放心。”譚筱娴笑着說道。

“好!”楊延和笑着點頭,待譚筱娴洗漱完畢後,便與譚筱娴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

在談筱娴拿着楊府的令牌再次去敲楊家的門扉,她又一次被岳老爺子攔住了。

“老爺子,這是何意?”譚筱娴疑惑道。

“無他,只是覺得你懷中的小娃娃甚是可愛。”岳老爺子摸着胡須笑着說道。

“哇哇哇……”楊檬哭着掙紮道。

“這是吓到了。”譚筱娴笑着說道。

“沒事,沒事。”譚筱娴将楊檬抱在懷中細聲安慰道。

“對不起!”老岳失落道。

“無事,勿要覺得自責。”譚筱娴笑着說道。

雖然譚筱娴帶着兩個孩子成功入住楊府,但是也不知是何原因,府中的仆役日益減少。因而,譚筱娴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理賬目。

夜間,酉時,譚筱娴在整理衣物,楊延和手持書卷,心思随着兩個孩子轉。

“你将他們照顧的真好!”楊延和看着兄妹二人粉嫩的臉頰感嘆道。

“為人母,便是如此。”譚筱娴忙碌過後,一臉滿足道。

頓時,楊延和望着譚筱娴笑意越加明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近日偶然翻閱到一篇小說,因為有趣,便追了下去,卻不想後期被喂了一口玻璃渣渣,心中甚是不虞。故而告誡寄己,行文之時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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