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将計就計（二）

第二十八章 将計就計（二）

祖孫兩個商量好了，就往前院來。夏老爺子在後門口停住了腳步。這個時候，已經能聽見堂屋裏夏秀才和田氏的話聲了。????田氏依舊嚷着要去做工，要去找栓柱媳婦。夏秀才拚命攔着，一邊不住地勸。看來，他還是沒答應田氏朝大妹開口借錢。????夏至聲咳嗽，提醒夏老爺子。????夏老爺子這才走到堂屋門口，卻并沒有進屋，他站在臺階下，也不朝屋裏看，只背着手道：“誰要去做工？找栓柱媳婦不頂事。真要去，我打人句話。”????屋裏的吵鬧聲戛然而止。夏秀才急忙忙地出來，向屋子裏讓夏老爺子。“爹你來啦！屋子裏坐吧。大橋他娘就是，哪能讓她去做工。”????“我不是。”田氏趕過來，沒出屋門，就站在門邊，手裏将簾子掀開話，“我去做我的工，不勞你老人家話。”絲毫沒有請夏老爺子屋子裏坐的意思，反而有些攔着門口，不希望夏老爺子進門的光景。????“我想也是。你自打嫁進我們夏家，地都不曾下過，什麽做工，也就吓唬吓唬我這實心眼的兒子！”夏老爺子依舊背對着門口，完這句話，背着手就要走。????田氏就受不住激，摔了門簾子出來。“你老人家不要瞧不起人。我田來娣話算話，吐口唾沫都成釘。我要去做工，就去做工。”????夏秀才忙就打圓場，一個勁兒地跟夏老爺子解釋：“來娣她的是氣話，爹你別當真。”????“是真是假，明人家寅正就要上工。村裏有車，看你真去假去！”完這句話，夏老爺子也不理會夏秀才，背着手就走了。????“我去！你兒子沒本事，我咋不去！”田氏沖着夏老爺子的背影大聲嚷。????夏秀才左右看看，最終還是沒有去追夏老爺子，而是趕緊回屋來，将田氏往屋子裏推。????“夏雲海，你咋？”田氏紅了眼圈，問夏秀才。????“來娣，你不要去做工。錢的事，我總會有辦法。”夏秀才就道。????這樣的答複并不能讓田氏滿意。兩人夫妻這麽多年，夏秀才能向誰借錢，能借到多少錢，田氏都十分清楚。除了大妹那裏，誰肯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給他們，而且還許他們慢慢地還。????夏秀才不去大妹家借錢，田氏就不能善罷甘休。她賭了一口氣，将白面收起來，飯菜都不做了，就在炕沿上扭了身子坐着。????“來娣，我會想辦法。”夏秀才坐在田氏身後，柔聲細語地保證。田氏只不理睬他。????夏至見這兩人一時半會都不會出個結果來，就自己做了主張。擇好的韭菜用水洗幹淨，然後細細地切了，加些油鹽，用一碗蝦皮拌了餡。白面被田氏收起來，她就用黍米面和面，捏不了餃子，就包了些韭菜盒子。????收拾了案板和面板，夏橋坐在竈前燒火，她在大鐵鍋裏刷了薄薄一層油，将韭菜盒子一個個放進去兩面煎，等韭菜的香味出來，面皮焦變黃，這韭菜盒子就熟了。????将韭菜盒子都撿進一個盆子裏，夏至又将鍋刷洗幹淨，另外拿些蒜、醬和少許油炸鍋，簡單地做了一個粉絲湯。這晚飯就算是準備妥了。

田氏依舊不肯開晴，被一家子勸着坐在飯桌邊，也只肯喝了半碗的湯，就不再吃了。夏至帶着樹兒悶頭吃飯，看大哥夏橋吃的心不在焉的，還給他夾了一個韭菜盒子。????至於同樣也吃的心不在焉的夏秀才，夏至沒理他。????夏秀才吃了一個韭菜盒子，笑着誇夏至：“十六的廚藝越的好了。”????田氏冷哼了一聲，落在夏至身上的目光頗有些異樣。????夏至沒吭聲。????吃過飯，夏至收拾碗筷，不僅夏橋幫着她，夏樹也很勤快地幫忙。夏秀才不以為意，田氏看了就皺眉瞪眼，指着夏橋和夏樹讓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那是夏至的活。你們慣的她要上！”????爺三個誰都沒話，夏橋帶着夏樹到堂屋裏，不在田氏眼前幫夏至。????色擦黑的時候，夏至早将屋裏屋外收拾的幹幹淨淨，又喂了一回豬，将家裏養的雞都關進了雞窩裏。看的夏秀才連連點頭。????屋子裏掌上燈來，黑魚兒帶着大青又來給夏至做伴兒，被夏至帶到東屋來。她在炕上放了桌子，和黑魚兒、樹兒都在桌邊坐了，然後笑着對夏秀才話：“爹，你再教樹兒認幾個字。我和老叔也借光兒學學。”????黑魚兒就瞧了夏至一眼。他跟着夏老爺子已經學了很多字，轉年就要到鎮上的私塾念書。夏樹九歲了，卻沒上過學，些微跟着父親和大哥認的幾個字。而夏至，是不認得字的，也從來沒有表示過要學認字。????夏至要認字，他就可以教她。但是當着夏秀才和田氏的面，他沒把這些話出來。????夏秀才倒是很高興，親自拿了文房四寶來，盤着腿跟孩子們一起在桌子旁邊坐下，真的開始教幾個孩子認字寫字。????他教了十來個字，黑魚兒都認得，樹兒認得一半，夏至一個都不認得。她也不着急，默默地用心記熟。????“龍認得這許多字了！”夏秀才就誇自己的兄弟。????黑魚兒驕傲地笑出滿眼光彩來：“都是爹教我的。爹還，明年就送我去鎮上私塾。”這麽着，他又撓了撓頭，心裏頗有些惆悵。真的去了鎮上私塾念書，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跟着夥伴上山下河地玩了。????然而再惆悵也沒有用，夏老爺子是一定要送他去念書的。????夏秀才本也是笑着，聽黑魚兒這樣，目光就移到自己的兒子身上，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很多。夏樹仰臉看着夏秀才和黑魚兒話，這個時候卻似乎無意地垂下了頭，眼皮子耷拉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然後又擡起頭來，咧嘴笑。????夏橋在地下的長凳上坐，燭光的陰影落在他臉上，柔和又憂傷。????一時間屋子裏的幾個人都沒話，田氏的話聲就顯得特別響亮。????田氏還在跟夏秀才鬧氣，因為羅氏來了，就和羅氏往當院去話了。妯娌兩個正在夏老爺子的閑話。????“就沒有他不管的事兒！”????推薦弱顔完本重生文《安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