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花魁
聽到花魁胭脂即将登場,廳裏衆人都很有默契地沒了聲響,靜靜等待開場。
随着一陣細密的鼓聲響起,整個大廳的燈光驟然變暗,只在舞臺周圍留下了一整長串的蓮花燈。
那些蓮花燈散發着幽幽的紅光,将整個舞臺映襯得既神秘又特別。一籠四方的絨緞正置于舞臺中央。
随着那鼓聲越來越緊,越來越密,衆人的胃口也着實被吊足,不管是客人還是女郎們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鼓聲戛然而止,一串清亮悠揚,如玉盤走珠般的琵琶聲滲入了衆人耳畔。
伴随着琵琶響起的同時,那厚厚的紅色絨緞也徐徐滑落在地。只見一個優美朦胧的身影正被層層疊疊的輕紗圍住,只能隐隐約約看出那四方紗裏正有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懷抱着琵琶邊彈邊舞。
一時間,“間關莺語花底滑”,那清澈婉轉的妙音竟可媲美空谷花間的黃莺,正當衆人沉醉于那空靈的琵琶聲中時,那四方帷幕竟是又落下一層。
此時已經可以看出裏面的女子臉戴面紗,一身火紅,赤着足便如她曲子中那只黃莺一般歡快肆意的飛舞旋轉……
正當衆人看得呆呆,又一個轉調,繁密,粗重的大弦急驟而下,同時間的小弦音卻是幽細,委婉……那胭脂左右兩手的弦音雙管齊下,如疾風驟雨般直直落入衆人的心房。
與此同時,配着節奏,舞臺上竟下起了花瓣雨,随着再一層細紗的落下,衆人竟已經能看清那胭脂銷魂蝕骨的眼神和白膩如玉的腳踝了。
此時,琵琶聲急停,只剩下那胭脂随着漫天飄落的花瓣雨在急促的不停旋轉,人們已經深深落入那詩情畫意中不可自拔,呆呆望着那一團火紅不斷飛旋……
正當人們準備歡呼之時,卻不想那短暫中止後,琵琶聲再次驟然響起,而這次卻是特別的激越雄奇,如銀瓶炸裂,水漿迸出,騎兵沖殺,刀劍齊鳴……一時間,衆人似乎都被帶入了邊疆戰場,眼前竟似萬馬奔騰,激揚肆意。
在這所有人最為慷慨激昂,心潮澎湃之時刻,那最後一層薄紗帷幕也已落下。那胭脂一身火紅錦緞戎裝出現在衆人面前。她雙手不斷的轉調,飛速的撩撥,卻絲毫不影響腳下精準絢爛的舞步。
在一長串的飛旋和翻騰後,卻是“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在叫人如此激昂心動之時,琵琶聲卻戛然而止。
最叫人驚嘆的是,在琵琶四弦被按住的同時,胭脂身上那層火紅的錦衣竟配合着意境裂成了好幾片,徐徐滑落在地……
此時落入衆人眼中的胭脂雖還戴着面紗,可那擡眼間的風情和眉眼間的魅惑已沒人懷疑這的确是個百年難遇的絕世美人。她身上那一層火紅将她映襯得嬌豔奪目,張揚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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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雲心中不由暗嘆,這如火如荼的紅色仿佛正是為舞臺上的女子所生,将她的美豔和妖嬈烘托得天衣無縫。
整個大廳的光線漸漸變亮,終于将人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一時間,整個大廳便爆發出陣陣歡呼與喝彩,前一息還在呆怔中的男人們此時正迫不及待地買花獻美,那劉姓鸨母正在舞臺邊樂呵呵地收着銀票,一張塗滿了香粉的老臉笑得春風得意,百褶齊現!
此時那胭脂依舊面戴紅紗,身披一層輕薄的紅色紗衣,裏面配了金線薔薇花抹胸裙,白潤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光潔如玉的雙足若隐若現,張揚妩媚的眉目勾魂攝魄,尤其那胸前顫顫巍巍的白膩和渾圓緊實的翹臀,不由引人遐想。
沈默雲注意到不僅是趙四,在場的男子的色眼幾乎都齊刷刷的黏在那胭脂身上,喉結頻動,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她不禁暗嘆,怪道書中都說世間男子皆好色薄情,果真如此啊!
在座男子大多是早已成婚,家中不缺妻妾兒孫,卻還是忍不住時時流連這種風月之地。就如他的父親沈沐,堂堂五品京官,大周朝有名的孝子和儒士,日日将禮義廉恥,孝悌忠信挂在口邊,可最後還不是不管不顧曾經海誓山盟的母親,成婚不久便與她人暗度陳倉,不顧懷孕的母親,硬生生地擡進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害得母親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殒。而她自己,堂堂嫡長女卻只能在鄉下茍且度日……
愁苦一出便總是很難收住,揮手仰頭間便一杯酒下肚。再次斟滿酒才到嘴邊,便有一只溫暖寬大的手掌止住了她。
秦子墨的手掌微微用力,從她手中抽走了酒杯,溫和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将她的杯中酒一飲而盡,又轉手倒了一杯熱燙的茶水放到了她手中……
沈默雲心中一暖,點了點頭,又将目光放到了那趙四身上。
只見那痞子看着男人們一送便是五朵,八朵花,他不由在胸前摸了又摸,到底還是沒舍得,只能安分地摟着身邊的姑娘,靠着那三角眼吃吃那胭脂的豆腐。
沈默雲低低一笑,那厮倒是個識相的,知道自己沒財沒色沒地位,引不起花魁的注意,即使心有不甘,也早早熄了念頭。
此時,樓下那劉媽媽一句驚呼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二樓雅座山公子,給胭脂姑娘送花一百朵!感謝山公子!”
一百朵?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一百朵花便是五百兩銀子!一個四品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區區三百多兩銀子。不知那山公子是個什麽來頭?出手如此闊綽,僅僅一次打賞便随手給了五百兩,要知道,這醉月樓的入場費也只有區區五兩銀子,卻已經是江寧府最貴的場子了。衆人不禁将視線紛紛投向了二樓,想看看這個一擲千金的土豪的真面目。
舞臺中央身姿綽約的胭脂聞言也擡眼看向了二樓,面帶羞澀地福了福身子,露出了傾城一笑。這一颦一笑再次引得不少人捶胸頓足,無奈囊中羞澀,不能買美人賞識,也難怪只能對着美人魂牽夢萦了。
沈默雲幾人也順着那胭脂的目光看去,果然是落在了隔壁那桌。
看來那冷清寡淡的白衣男子便是那山公子了。
他接收到胭脂的眉歡顏笑,只是松了松眉,微微将唇角翹起幾分,點了點頭。
沈默雲不禁腹诽,看着倒是郎情妾意!只可惜,山姓極為少有,連百家姓都上不了,山姓後人大多分布在偏遠西南地區。只怕這“山公子”也是化名而來吧。看那胭脂眼裏倒是有幾分真歡喜,卻不知有沒有錯付了人?她思量着,卻忘記收回停在山公子身上的目光……
崔奕橫又一次感應到那幾分叫人反感的眼神,便狠狠瞪了回去。看見是那細皮嫩肉的白面小生,他不由再次蹙起了眉頭,流露出強烈的厭惡來。
沈默雲看在眼裏,自然很不舒服,再次下定了決心,今日定要“棒打鴛鴦”!
此時,劉姓鸨母上了臺,宣布正式進入了花魁選君的環節,好戲終于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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