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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趁着收拾東西回房的時候,明臻見顧寧神思不屬地把兩人的衣物混到一塊兒去,不由側肘撞了一下他。
“沒想什麽。”顧寧搖了下頭,還是沒有發現他把自己的衣服和明臻的挂在了一起,依舊已慢慢騰騰地整着衣袖。明臻估摸着,他怕是在想禾青的事兒,一會兒定是要憋不住和自己說,因此也就揚了揚嘴角,等着他自己發現。
“你小時候,是不是在家裏受了不少的委屈?”顧寧其實依舊在想明棋的事兒,那個華夫人的小男友雖然好看又溫和,但是也不過是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哪裏比得過自己身邊這個。平時和明臻在一起,明臻從不說明家對他的不好,要不是他們在一起露出的種種蛛絲馬跡,他還真以為明臻是個在蜜罐子養大的小少爺,只是單純的有錢運氣好,才能自己創下了一份對普通人來說不小的家業。當然,也許還是沒法和明氏比。
“你們怎麽都這麽想?怎麽就算委屈了?有人對你說過兩句酸化,還是有人看你不順眼想要收拾、教訓一下你?這些事兒就算遇到了,也很正常,算不上委屈。你想,一個人活着,就要吃飯、睡覺,衣食住行樣樣要花錢,要耗費資源。這些東西你未必都是你一個人幹來的,有好些都是你白得的,或是用不平等的價值換來的,你賺了便宜別人就要吃虧,自然看不慣你,想要找平衡。我在明家老宅的時候,吃的用的,都是數得上的好東西,物質上就沒受過委屈。而且我小時候脾性很倔,父親在家的時間很長,逢年過節也絕不會去找明棋他們。小時候雖也聽過明棋這麽個人,但終歸還是沒放在心上,等到他長大了,學習也不錯,尤其是趕上了我父母離婚的事兒,他才算正式在明家落了半個名字。要是我媽安安心心地在明家老宅待着,一心只做家裏太太,明棋那邊根本就上不來臺面,你連名字都不會聽說過。”明臻眼神有點暗淡,上一輩兒的事兒說不清楚對錯,只能說是時移世易。也許是因為父親不在了,凡是想起他,就越發能想起他的好來。要是他還在世上,怕是自己依舊會心存戒備,未必能念起幼時情誼。
“那你一點都不恨他和他母親了?我剛聽着都後怕,吓了一身汗。但手現在還涼着呢。”顧寧把手遞給明棋,果然冰冰涼涼。
“恨什麽。你聽着母親那麽說罷了,他們這種小伎倆根本就行不通。且不說我身邊有母親的人跟着呢,就算是真染上了,也可以運用最新的醫療手段,出國療養戒斷。然後依着我媽的性子,現在不過他們起了個心就要打要殺的,到那時一定也不會手軟。愛我的人多得是呢,不必擔憂。”明臻說完一把把顧寧攬在懷裏,感受着懷裏的溫暖也慢慢閉上了眼睛。這些話不僅是安慰顧寧的,也是安慰他自己的,知道有人對自己有敵意是一回事兒,明确知道自己差點被人廢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兩人擁在一起,懷抱裏的觸感溫暖而又真是,比所有的語言所能表達的愛意都更加的深入人心。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自有一瞬,也許時針已經走了十分鐘,樓下忽然就傳來了聲音,似乎是一個女傭在用蹩腳的語言喚他們下去。
“走吧。不然過一會兒華夫人該上來了。”顧寧有點不好意思,明明有時候他很主動,可一旦分開就會臉紅羞澀,很有些抱赧的意思。
明臻覺得這樣的反映很有意思,從來就沒有揭穿過他,而是善解人意地說,“不會的,我母親極會為人,如果叫一次我們不下去,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叫我們了。”
顧寧聞言瞪了明臻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可一轉眼就看見了自己挂的西裝和襯衫,只顧着把一個顏色的往一起湊了,卻沒注意那相近的兩個都是一個大一個小,看着倒是很和諧,可也帶着一股子未說盡的纏綿。
顧寧見此,又羞澀地瞥了明臻一眼,伸手把自己的挑出來,挂到了另一頭。明臻倒是厚着臉皮承認了一般,不但沒解釋,反而幫着遞衣服,倒叫顧寧再也說不出什麽來了。
第二日,按着原本的計劃,華夫人帶着明臻和顧寧去了她自己的美術館。不過,她一進去就被人拉着問事兒,明臻也沒真想叫她全程陪着,就和顧寧尋了個解鎖員,一行三人慢慢閑逛。
“……構成主義的基本概念即為結構,與構成對立。這件紀念塔的模型就是由一個世紀前的照片仿制而成,主體為木質。由兩個圓錐形的螺旋結構構成,中軸支撐。主體為四個透明的幾何體。它表達了一種創新精神兼功能性,最重要的表達‘物質的真實性’原則……”帶着金絲框眼睛的解說員溫和又槳,似乎胸中帶着一團火,恨不得捧給別人。
明臻順着他的手看着這座被螺旋攀升的階梯所纏繞的金字塔,不甚明了地點了點頭。這種所謂空間、生産的藝術實在讓人不能理解具體的作用是什麽,但看顧寧,興致卻很高。
“你喜歡?”明臻趁着別人沒注意,湊到顧寧的耳邊悄聲問了一句。
“挺有意思的,這層就是講藝術和實用性發展沿革歷史的。”顧寧偏頭看了明臻一眼,識破了他的心思,“你想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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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去那兒幹什麽,平白叫人多想。”明臻雖然是華夫人現階段的親生獨子,以後似乎也不會再多個争搶繼承權的弟弟妹妹,但他不覺得華夫人會把自己手上的所有産業都留給自己。也許她還會有別的安排,比如,贈送給那個禾青,如果他們一直不結婚的話。
“嗯。”顧寧心念一轉也明白了明臻的意思,便不再多言。人家母子之間的界限,他參合多了就坦言了,難得有華夫人這麽開明的一個母親,顧寧可不敢随意浪費了人家對自己的一番善意。
“你要是喜歡,咱們再去奢飾品店的紀念館看看。給咱家這個再添點東西。”明臻話說是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兒。臨走之前,肖米粒不光來找過顧寧,其實也見過明臻,說的話核心雖在,路子卻野了些。
“到時候還得辛苦明總給我們顧寧介紹點時尚資源,掙點廣告費。拍戲又累又占時間,拍廣告就快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華夫人的背景我都查過了,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兒。您正好也想借着這個機會和華夫人緩和關系,何不一舉多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又病了,真是整整七天,然後……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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