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合一

“但他才剛成年沒幾天!”向傲庭被廉君的态度激怒了, 話說得十分不留情面, “他幾個月前甚至還只是個跑兩圈都會累癱的胖少爺!你讓他去出任務,就是在送他去死!覺得他條件合适?你是覺得用他這個炮灰換上面給你的好處十分劃算吧!”

這話一出, 卦二和卦九的表情都變得難看起來,看向傲庭的眼神變得十分不善。

廉君從不會用手下的性命去換取利益, 向傲庭這麽說是在侮辱廉君, 侮辱他們“滅”!

話說到這份上,廉君也看出以向傲庭目前的狀态, 應該是聽不進任何解釋了,于是側頭示意了一下時進,說道:“動手。”

“你!”向傲庭氣得站直了身,手一動就想掏武器。

時進秒懂了廉君的意思,也覺得是時候讓向傲庭重新認識一下自己了,立刻撐住桌面一個靈活跳躍, 長腿一掃直沖向傲庭準備拿槍的手,另一手拿起廉君桌上的筆, 以筆作匕, 朝着向傲庭眼睛劃去。

向傲庭眼神一變,迅速後退躲開他這一擊,手裏的槍到底沒能抽出來。

時進趁機落地,把筆一丢, 雙手握拳以一個标準的格鬥開場姿勢朝着向傲庭攻去。

“小進, 你——”向傲庭不敢置信, 又驚又疑。

時進攻得毫不留手, 打斷他的話:“多說無益,卸掉武器,咱倆比過再說。”

向傲庭皺眉,很快收斂情緒,只躲不攻,本想着先找破綻把他制住再和他好好談談,幾招過後卻發現他的攻擊利落又有力,十分有章法,根本不像是一個新手,心中驚疑更甚,表情漸漸認真起來,逐漸開始回攻。

砰砰砰砰!

兩人你來我往,書房裏全是拳腳相擊的聲音。

時進攻勢迅猛淩厲,向傲庭的回擊沉穩刁鑽,兩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功夫就過了好幾十招。。

卦二表情漸漸古怪起來,一臉“這世界還有沒有道理”的表情,嘀咕道:“搞什麽,這倆兄弟是不是跟着一個師父學的格鬥,怎麽看着路數那麽像,還有,向傲庭一個開飛機的格鬥怎麽會這麽厲害,他這完全是單手在和時進打吧。”

“是單手。”卦九看得仔細,還拿出手機偷偷錄起了像,說道,“兩人學的都是軍中的路子,路數像很正常,但向傲庭更重實踐,時進練得少,有些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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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二無語地看着他手裏的手機,問道:“你這是幹嘛呢?”

“取經。”卦九頂着一張娃娃臉,一板一眼地說道,“向傲庭很厲害,卦一應該也打不過他。”

卦二聽到這話簡直要氣死了——就沒見過這麽漲“敵人”威風的。但氣歸氣,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卦一最厲害的地方是槍法和偷襲,格鬥可能還真幹不過向傲庭。

時進也很快發現了向傲庭的留手,眼神一閃,用一個下蹲的假動作引得向傲庭擡腿攻來,然後趁機撐地側身,側面抱住向傲庭的腿,伸手猴子偷桃。

“咳咳咳!他幹嘛呢,小進進這是幹嘛呢!打不過耍流氓啊。”卦二立刻咋呼起來,然後接收到了廉君和卦九的雙重嫌棄視線。

卦二:“……”

向傲庭顯然也沒想到時進會用這麽不要臉的招數,僵了一下才側身去躲,時進卻突然改爪為掌,稍微挪動地方,正好拍在了向傲庭躲避時露出來的腿部麻經處,同時歪身用力撞了過去。

砰。

向傲庭不穩倒地,時進成功用身體壓住他,抹一把額頭打出來的汗,居高臨下地看着向傲庭,得意說道:“四哥,我贏了。”

向傲庭看着他近在咫尺滿是神采朝氣的臉,喘着氣沒有說話,眼神有些複雜,過了好一會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巧勁把他掀開,看向廉君,臉上已經沒了怒氣,卻還是帶着不贊同,說道:“廉君,出任務不僅僅只會格鬥就可以了,我還是不同意讓小進參加這次任務,我會給上面遞報告書,申請讓你們換人。”

廉君的回答也十分幹脆,說道:“你換不掉,你們和我只是合作關系,我出什麽人,你們無權幹涉。而且你并不是這次任務的真正參與人員,如果我說不滿意,你現在就得離開。”

所以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可以雙向選擇的事情,向傲庭在夜色是完全被動的,他能折騰今天這一遭,還是因為廉君給了他一點面子。

“不要小瞧了時進。”廉君威脅完了人,又講起了道理,“時進遠比你以為的要優秀,向傲庭,你們這些做兄長的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只憑主觀臆斷認定時進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你們都錯了。時進,帶你哥去槍館,你今天該練槍法了。”

時進被誇得心裏美滋滋,朝廉君露出一個狗腿十足的笑,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了一下向傲庭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再去比比槍法。”

向傲庭被廉君的話說得有些愣,被拍後側頭看向笑得燦爛自信的時進,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笑着的樣子,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說什麽,随着時進朝外走去——廉君說得對,他根本就沒有選擇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留下。

兩人到了槍館,時進有意讓向傲庭對自己改改觀,于是帶着向傲庭去了最難的模拟情景區,說道:“槍你任選,咱們的戰場就是這片情景區,場內總共十五個劫匪五個人質,要比比嗎?”

夜色的模拟情景區剛重新裝修過,設備升了一次級,十分适合練習。向傲庭稍微打量一圈,看向時進,應下了他的挑戰:“比。”

他想看看這個弟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成長成了什麽模樣。

“那開始吧。”時進摩拳擦掌,率先去換裝備了。

時進的強項本就是遠攻和槍法,腦子也靈活,危機意識強得誇張,等兩人在模拟區一番戰鬥解救出所有人質,來到外面的綜合評價室彙合時,評分系統已經給出了評價——雖然向傲庭解救出的人質要多一個,但時進解決掉的劫匪卻多出三個,而且時進的槍法命中率居然比向傲庭的高。

“這兒還有戰術演練系統,也是新安裝的,要去玩玩嗎?”時進摘掉安全頭盔,說話還有些氣喘,再次發起挑戰。

此時向傲庭已經對時進徹底改觀了,深深看着他,薄唇緊抿,嚴肅的臉看起來更兇了,點頭:“去。”

戰術演練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綜合戰鬥素養的東西,兩人在演練室呆了一下午,練到後面完全是向傲庭不讓時進走,反複更改演練情景,想摸清時進的極限在哪。

時進累得不行,最後出來時已經不太想搭理向傲庭了——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瘋子!訓練瘋子!太狠了!

向傲庭也不需要他搭理,出來後一直沉默着,一副陷入某種思緒的模樣,時不時看時進一眼,視線像是探照器一樣,看得人毛毛的。

時進甚至懷疑向傲庭打算切開自己的身體看看內部的構造,于是火速把向傲庭塞入夜色食堂,自己則小跑到了小餐廳,和廉君一起吃飯。

“情況怎麽樣?”吃完飯後,廉君沒頭沒尾地詢問。

時進正在擦嘴,聞言一愣,眯眼回憶了一下下午的經歷,回道:“還行,向傲庭很厲害,戰鬥經驗豐富,我跟着他學了不少東西。”

“嗯。”廉君點頭,問道:“那不換?”

這是在問時進要不要換個培訓人員。

時進考慮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換,就他吧,反正也就培訓一陣,不是讓他一直留在這。”而且向傲庭來得也正好,方便他打探時家五兄弟各自母家的情況,原劇情對這方面的描寫太少,他需要收集線索。

食堂那邊,同樣也發生了一場對話。

向傲庭主動坐到卦二對面,問道:“時進接受你們訓練多久了?”

卦二看他一眼,不是太想理他,反問道:“能有多久,他脫離你們視線才多久?”

向傲庭察覺到他的敵意,微微皺眉,又問道:“他不和你們一起吃飯?”

這次卦二直接不回答了,筷子一丢,走了。

向傲庭目送他離開,回想了一遍今天在夜色的所見所聞,若有所思。

一夜無夢,第二天,時進吃過早飯,消完食後照常去了訓練室。這次在訓練室裏等着他的不再是卦一或者卦二,而是換了一身軍綠色訓練服的向傲庭。

“我們今天來摸一下底。”向傲庭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要培訓的任務參加人員是時進的事實,手裏拿着一個記錄板,上面列着一些項目,一臉的公事公辦,擡手指向了訓練室的跑道,說道,“先熱身,昨天只測了格鬥和槍法,今天我們來測測基礎的東西,先從耐力開始。”

時進見他這副模樣,心裏突然冒出了一點不詳的預感,問道:“跑幾圈?”

向傲庭看着他,薄唇微張,話語铿锵:“跑到你跑不動了為止。”

卧……槽……

兄弟你會不會太狠了。

“不想跑就退出任務,我不會送一個不努力的菜鳥去敵人手下送死。”向傲庭語氣冷酷。

這話說得多麽像他警校裏的那位老教官。

時進默默嘆氣,老老實實熱身去了。

跑步、俯卧撐、仰卧起坐、單杠、雙杠……時進再次想起了初入警校時被體能訓練支配的恐懼,整個人神經繃到了極致,累得話都不願意說,更別說找向傲庭打探消息了。

向傲庭也是态度莫測的模樣,時進每完成一項訓練,他的表情都要奇怪地沉一段時間。

一天下來,時進幾乎去了半條命,衣服被汗濕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幾乎是被向傲庭拖出訓練室的。

“耐力還行,整體體能不達标,肌肉沒成型,太軟了。”向傲庭殘酷評價,直接把時進丢進了醫療室,讓醫生給他挂水。

時進也知道自己這輩子的身體不行,體能是個大問題,但還是故意嗆道:“是,就你肌肉硬,四哥,你是不是在公報私仇,哪有一上來就這麽極限訓練的,循序漸進不行嗎?”

向傲庭回道:“不行,任務随時可能開始,你沒時間循序漸進。”

時進癱在椅子上說不出話。

向傲庭見狀皺眉,沉默幾秒,終于誇了一句:“你基礎不錯,也很努力。”

“謝謝啊,世道險惡,我不努力可活不下去。”時進半真半假地接話。

向傲庭坐到他身邊,看了他一會,突然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這些哥哥為什麽總喜歡問為什麽?問也就罷了,就不能問得詳細點嗎?他又不是這些人肚子裏的蛔蟲。

時進無奈了,問道:“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選擇這裏。”向傲庭看着他已經完全看不出過去模樣的臉,問道,“你明明可以選擇更安穩舒适的生活,為什麽選擇留在這裏?”

“你不知道?”時進挑眉反問。

向傲庭誠實搖頭,他确實不知道,這幾年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軍中,和親人的聯系太少了。

時進看着他完全不作僞的表情,心裏突然冒出個稍顯奇妙的猜想——這個四哥……不會完全就在狀況外吧?什麽利益之争兄弟算計的,他好像完全沒意識,一言一行都很坦蕩,好像心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不讨厭我嗎?”時進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追問。

向傲庭眼裏有些疑惑,也有着被看穿心思的不自在,甚至還有點對自己居然擁有這種心思的自責和愧疚,面上卻仍是嚴肅,回道:“讨厭,我不喜歡你過去的生活态度。但現在的你……很努力,也很健康,除了找的老板是廉君和叛逆不願意回家繼續讀書外,其他都很不錯。”

乖乖,聽聽這答案,看看這表情,這真的是個壞哥哥嗎?

時進試探着握住向傲庭的手。

向傲庭身體一僵,卻沒有躲開,只皺眉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時進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了,癱在床上,幹巴巴說道,“就是突然想碰碰你……四哥,我們好好相處吧,好不好?”

“沒用的,我是不會給你放水的。”向傲庭絕情抽手,義正言辭,“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你現在付出的汗水,都是你出任務時的生機,小進,你的态度還是不夠慎重。”

時進:“……”

小死弱弱出聲:“進進,進度條降了,840了。”

時進低吟一聲,并不覺得安慰,只覺得頭疼——這個四哥從某方面來說,好像也挺難搞的。

魔鬼訓練一旦開始,就完全停不下來了。每一天時進都是豎着進訓練室,癱着被向傲庭拖出來,看起來別提多慘了。

這種情況一直到一個星期後才勉強好轉,時進的身體終于慢慢适應了這種高強度訓練。而他從向傲庭那打探消息的計劃也依然進展為零。

向傲庭跟塊只知道訓練的臭石頭一樣,想聊點別的?想都別想。

又是一天訓練結束,這次時進終于能自己走出來了,兩人在門口告別,走了沒幾步,向傲庭突然出聲喚住了時進。

“怎麽了?”時進疑惑詢問。

向傲庭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每天都在哪裏吃飯?”

時進一愣,回道:“六樓啊,和君少一起。”

向傲庭表情突然難看,語氣怪怪地問道:“小進,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啥?”時進越發疑惑,一頭霧水。

“……算了。”向傲庭突然閉了嘴,硬邦邦說道,“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計劃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點過來。”說完轉身走了。

時進莫名其妙,擡手抓腦袋:“這是打什麽啞謎呢?”

訓練持續了大半個月,這期間時緯崇打了兩次電話過來,想約時進和向傲庭見面,明顯也是知道向傲庭來了夜色這件事。時進其實挺想出去和時緯崇好好鞏固一下關系的,但無奈任務要緊,所以只能婉拒。

在又一場大雪落下來時,向傲庭突然離開了夜色幾天,再回來時,就帶來了任務即将開始的消息,而時進也終于得知了這次任務的具體內容。

“這次我們要做的,是一個信息收集任務。”向傲庭把一份加密資料投影出來,詳細給時進解釋道,“畫面上這個人叫劉元,外號元麻子,做的是人口販賣生意,他是你這次的主要接近目标。他曾經是我們的一個線人,後來叛變。現在我們懷疑有軍方內部人員被他說動,成了他的後盾。我們前幾次派出去的卧底和探子全部被識破,所以這次只能找外援。”

人口販賣?還和內部人員有勾結?

時進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不怪他這樣,只要是幹過警察的,就沒幾個不讨厭人口販子的,這些人簡直比殺人犯都遭人恨。

“元麻子隸屬于一個名叫‘狼人’的非法暴力組織,這個組織主要成員常年躲在國外,除了人口販賣外,還接各種黑色生意,最近我們得到消息,他們分批偷偷潛回了國內,似乎是接了什麽大生意,這是我們的機會。”

時進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道:“官方想知道狼人和劉元的背後靠山是誰?”

“沒錯。”向傲庭點頭,十分滿意他的思考和反應速度,繼續說道,“這次任務是機密任務,為了防止再次被洩露計劃,參與任務的人員全部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你是裏面唯一的外援,承擔的任務也最重,我們需要你假裝成被元麻子拐賣的人,混入狼人內部,盡可能多的收集資料。”

時進皺眉,問道:“怎麽僞裝?還有,人口販賣主要受害者是兒童和婦女,我這樣的,元麻子會拐嗎?”

向傲庭沉默了一會,回道:“會,與大數據相反,元麻子最中意的拐賣目标群體是少男、年齡十七八、長相俊秀、耐折騰的鄉下進城打工人員。”

時進聽着聽着,臉上的表情就沒了,幽幽看着向傲庭,說道:“別告訴我,那個元麻子是……”

“他做人口販賣,也兼職做皮條客,因為本人性向原因,所以他偏愛拐賣年輕的男性,一般被他拐賣的男性會被他秘密培訓一段時間,玩膩了之後丢去T國,再經由T國分散賣到世界各地。”

“…………”為什麽他的任務就逃不開出賣色相這個坎。

向傲庭也覺得這任務有些一言難盡,伸手拍了拍時進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可靠證據表明,元麻子已經不能人道了,而且狼人這次在國內活動,不敢像在國外那麽肆意,我們會盡量保證你的安全。”

時進并不覺得被安慰了,不抱希望地問道:“你們要怎麽保證我的安全?”

向傲庭收回手,說道:“我也申請參加了這次任務,上面已經批準,我會是你的直接聯絡人,你那邊一有異動,我就會去救你,所以不用怕。”

時進意外,沒想到他也參加了這次任務,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向傲庭是開飛機的,隸屬的部門和這次任務負責的部門八竿子都打不到邊,要調來參加這次的任務,向傲庭肯定沒少運作。

“四哥,你不用這樣的。”

“要的。”向傲庭關掉投影,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是我弟弟,哥哥保護弟弟,應該的。”

時進在腦內嘆氣:“完了,我覺得我被他反向攻略了,他可真是個正直又可靠的好哥哥。”

小死仔細回想,居然也想不出向傲庭有哪裏不好,于是只能沉默。

如此又過了兩天,任務的具體日期定下了——元麻子出現在了H省一個小鎮,似乎是準備在那坐綠皮火車往內陸移動,這是個接近他的好時機。

時進飯吃到一半就接到了向傲庭打過來的出發電話,挂斷電話後看向廉君,想說明情況,卻被廉君搶了先。

“注意安全。”廉君放下筷子囑咐。

時進的話咽了回來,點了點頭,反過來囑咐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吃飯。”

“啰嗦。”廉君回了一句,挪動輪椅從桌後滑了出來,取出一個小挂件放到時進手上,說道,“聽說你把黃瓜抱枕還給了容洲中,這個給你,記得随身攜帶。”

時進低頭,見他給的是一個雞腿外形的卡通挂件,忍不住笑了起來,晃了晃這個小雞腿,故意說道:“君少,我不喜歡吃雞腿。”

廉君看他一眼,擺手說道:“去吧,別耽誤了時間。”

“那我去了。”時進收好小雞腿,突然上前抱了廉君一下,然後迅速松開,邊後退邊朝廉君擺手,笑着說道,“等我完成任務回來,我要吃烤全羊!”

廉君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沒有說話,等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冷聲回道:“休想,我不能吃,你也不許吃。”

……

H省隔壁的S省,時進穿着一身款式老氣的冬裝,頭上戴着一頂俗氣的黑色針織帽,背着一個行李包擠上了綠皮火車。

他嘴唇凍得發紫,手裏握着一個陳舊的老人手機,頭一直低頭,眼神有些瑟縮,身體語言很是拘束,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

這樣的人大家都見得多了,所以沒什麽人注意他。他順利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試探着朝同座人釋放善意,只可惜同座人是個勢力的中年人,對他的笑容回以了一個嫌棄的白眼。

于是他變得更加拘束了,微微側着身,雙手拿出手機,小心撥出一個號碼,用着一口不知道是哪裏的方言輕聲說道:“姆媽,我已經上車了,泥不要擔心,我肯定能賺夠哥哥的彩禮錢的,泥讓他不要藍過,腿斷喽就斷喽,養養就會好的,嫂子也說可以等他腿養好再辦婚禮,沒事的。”

電話那邊的向傲庭:“……”

時進晃了晃手機,做出疑惑的樣子,加大了音量:“姆媽?你能聽到嗎?是沒有信號嗎?”

“……能聽到。”向傲庭調整了一下狀态,問道,“看到目标人物了嗎?”

“奇怪咧,沒信號嗎?”時進拿着手機站起身,開始在車廂裏小幅度移動,轉了一圈像是手機終于有信號了,停步開心說道,“聽到咧聽到咧,姆媽你說,我聽着。”

這一口奇怪的方言實在太影響溝通了。

向傲庭低咳一聲,問道:“找到任務目标了?”

“是咧。”時進回答。

“元麻子這次出行應該是要去C市和狼人大部隊彙合,從S省到C市要經過六個站點,總車程十六個小時,你争取在這段時間內和他搭上話,被他‘拐’走。”向傲庭囑咐。

時進害羞低應:“姆媽,我曉得咧,哥哥的婚事要緊,他都快三十咧,是個老光棍咧,我還小咧,不想耍朋友。”

向傲庭:“……”

任務開始後的第一次例行通話結束,時進美滋滋,向傲庭有點內傷,覺得自己果然并不了解時進這個弟弟。

元麻子是個面色蠟黃高瘦的中年人,寡眉薄唇,長相有些刻薄。他就坐在車廂的角落處,時進進來時他正在假寐,并沒有注意到時進,直到時進挪動他附近講電話,他才被時進好聽的聲音吸引,睜開了眼皮攏拉的小眼睛。

時進穿着不怎麽樣,說話土氣,身體語言也很畏縮,但皮相是實打實的不錯。雖然為了遮掩嬌貴少爺的本質,他給自己弄了點遮掩,把露出來的皮膚全部弄糙了幾個度,但五官變不了,好看就是好看。

時進收起手機時敏銳察覺到元麻子的視線投了過來,并長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心裏很滿意,面上卻假作不知,回了自己的座位。

火車開動,車廂內漸漸安靜下來——這一站上的人不多,沒什麽人說話。

時進靠在座位上看窗外,時不時望一眼頭頂的行囊,按一按手裏老舊的手機,表現得像個第一次出門處處警惕小心的小老鼠。

天漸漸暗了,車廂裏飄起了泡面和盒飯的味道,時進面上帶上些困倦,打了個哈欠,卻沒有去買吃的,而是起身勾了一下行李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包用袋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餅子出來。

夜深了,車廂內的人陸續睡去,時進也腦袋一點一點的,歪靠着睡熟了。淩晨的時候火車停靠了一下,有人上車有人下車,時進去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回來路過元麻子的座位時故意擡手抓了抓脖子,露出了一點線條好看的鎖骨。

天黑了又亮,火車停靠站點的頻率變得密集——他們已經接近了繁華的內陸城市。

時進和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人搭上了話,在和對方交談時十分傻白甜地把自己的信息透露了個七七八八,好在和他聊天的人似乎不是個壞人,看他傻傻的,還叮囑他在外要多長個心眼,并給他買了份熱飯。

時進十分感激,面上滿滿都是不好意思,但吃飯的時候卻狼吞虎咽的,看起來是餓得狠了。

晃晃悠悠又是幾個小時過去,C市就在下一站到達,然而時進還沒和元麻子搭上話。

向傲庭主動打了電話過來,問他的情況。

時進窩在座位上撕餅子玩,回道:“快咧快咧,到地方了再聯系,手機要沒電了,我曉得咧,錢我藏得好着咧,沒事。”

聽他提到錢,向傲庭心裏一動,問道:“元麻子已經對你動手了?他偷了你的錢?”

“是咧。”時進回答,在心裏補充,而且就是在他透露出自己會在C市下車後不久下的手。這元麻子比他想象中的更精蟲上腦,也更小心,對方主動出手倒也好了,減了他故意接近露破綻的可能。

向傲庭放了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幸運好,還是該說他算人心算得精準才好,又囑咐了幾句,主動挂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火車成功停靠,時進背着行囊下車,故意走得很慢,方便元麻子跟上來。他一路跟着人群出了站,幾次被人撞到,每次都主動道歉,最後終于磕磕絆絆地到了火車站外面,摸手機想給人打電話。

結果這一摸,卻直接摸了個空。

時進心裏一點都不意外,面上卻露出驚慌着急的樣子,開始上上下下摸自己衣服兜,還蹲下身放下了行李包,埋頭在裏面翻找起來。

“小兄弟你怎麽了?”一道瘦長的人影出現在時進旁邊。

時進心道一句來了,面上卻十分警惕地擡頭望了來人一眼,抿緊唇表示沒什麽,抓着行李包想走。

元麻子忙攔住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道:“小兄弟別怕,我是和你坐一趟火車的朋友,就車角落那個,還記得嗎?我就是看你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想過來幫幫忙。大家都是在外讨生活的,不容易,能互相幫忙就幫一點。”

時進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幾眼,像是記起他來了,慢慢放松了警惕,眉眼垮了下來,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道:“我确實遇到了一點麻煩,我找不到我的手機了……怎麽辦,我姆媽還等着我的電話。”

“你別急,叔的手機借你用,你再找找,說不定是塞哪忘記了。”元麻子連忙安慰,并主動遞出了手機。

這個動作成功“取信”了土包子時進,他露出腼腆和不好意思的模樣,接過元麻子的手機,反複道謝後側身小心撥了個電話出去。

向傲庭很快接了電話,卻沒說話。

“姆媽,是我。”時進主動招呼,看一眼站在旁邊的元麻子,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我的手機沒電咧,借了同車的好心人……嗯嗯,沒事咧,我這就打電話聯系老王叔,他工廠的名字我記着咧。”

向傲庭:“……你用的元麻子的手機?”

“是咧。”時進回答。

向傲庭沉默幾秒,示意旁邊的其他任務人員鎖定現在正在和他通話的電話號碼,然後問道:“你能行嗎?需不需要幫忙?”

“能行,姆媽我先挂了,別人的手機,我不好意思說太久。”時進說完就把電話挂了,然後感激地把手機還給元麻子,一直道謝。

元麻子連忙表示沒什麽,趁機跟他搭話,問他是不是在等誰,來C市是做什麽的。

時進一點沒遮掩地把在車上說給別人聽過的東西再次講了一遍,說自己是來打工的,這邊有個老鄉老王叔會來接他,然後再次朝元麻子道謝。

元麻子點了點頭,故意說車站人多,懷疑他的手機應該是被人偷了,并讓他看看還有沒有被偷什麽。時進做出驚慌的樣子,埋頭去翻行李包裝錢的地方,毫無意外地摸了個空,頓時露出了快被吓哭的模樣,整個人都傻了。

元麻子“哎喲哎喲,小偷真是作孽”的叫喚,連忙安慰。

之後便是一波互相套路,最後元麻子成功說服時進上了他“朋友”開來的車,說是要送他去老鄉的工廠。

元麻子的“朋友”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男人,開着一輛老舊面包車,見元麻子帶着時進上車,眉頭一皺,不滿說道:“劉哥,你這是做什麽,現在可不是胡來的時候。”

“吼什麽呢,別吓到小遠,他膽子小。”元麻子給年輕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取出一瓶水遞給時進,說道,“給,喝吧,工廠很快就到了。”

年輕人翻白眼,嘟囔了一句“死基佬”,黑着臉發動了汽車。

時進做出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有些怕地看年輕人一眼,邊接水邊在腦內問小死:“這水裏加料了吧。”

小死給了肯定答案。

“那來套buff。”時進十分淡定。

小死默默運作。

一人一系統溝通完畢,時進擰開水,直接喝了半瓶。元麻子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看時進的眼神像在看一塊老實又聽話的五花肉。

時進朝他腼腆一笑,在心裏默默數秒,然後在恰當的時機,幹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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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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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