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大大咧咧的謝·直男·茵把這次的自行車事件當成意外了,可她修自行車的時候,修車師傅卻像是大隐隐于市的江湖中人一般,壓低了聲音,幽幽地對着她來了一句:
“這車被人動過。”
謝茵:“???”
至于麽?
商戰文裏對對手的卡宴賓利啥的動手,動就動吧,出事的時候那車一路火花帶閃電,十分電影大片質感,可現在,她的車只是一輛自行車啊……
謝茵這麽想着,憂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車。
呃……好吧,捷安特,自行車中的瑪莎拉蒂!不愧是>謝芷蓼的自行車!
謝茵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最近惹過的人,馬上就猜到是誰了:【一定是校花幹的!她總是在搞事,真是的,哼!她是不是喜歡我?】
小梨:【謝宇直,我勸你直!】
但謝茵也沒将這件事跟謝芷蓼說,怕謝芷蓼擔驚受怕。穿書就穿書,可日子該怎麽過怎麽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反正,想欺負謝芷蓼,先對她開炮!
而在自己的班級裏,謝芷蓼還是之前的性子,被人欺負了也不說,也不告訴任何人。
似乎被人欺負,真的是她一天的日常。
一開始是看她死不順眼的校花帶着別人一起欺負她的,到了後來,圍觀的大家也加入了其中。似乎人多了之後,稀釋一下,這種惡事就算不了多惡了。
很多人其實并不讨厭謝芷蓼,但看其他人動手了,為了顯示自己合群,也出手了。
一般大家就是愛扯她的頭花,往她的校服上畫畫,或者将她的書本、私人物品扔到垃圾桶裏。
這些謝芷蓼都覺得很麻煩。
她最喜歡別人問她要錢,只要給了對方錢,她就可以一整天都過得很安寧。
于是又一天——
不作不死,依舊在認真走着撕逼路線的黑女配校花又走到了謝芷蓼的面前,開口就是要錢:“謝芷蓼,今天給我的保護費呢?”
看,欺負謝芷蓼是一件多麽高調又正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事情,都黑/幫片看多了,堂而皇之地叫開這錢保護費了。
謝芷蓼習慣性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卻愣住了。——她現在沒有錢,本來今天帶了一些零錢,但是早上跟謝茵吃早飯的時候,她覺得該輪到她請客了,就把錢都用來買包子了。
謝芷蓼只好道:“對不起,我今天沒帶錢。”
孬種謝芷蓼被人勒索了,沒錢,還要先跟對方道歉。
“沒有?”校花立刻生氣了,直接上手,扯着謝芷蓼的衣服,手伸向了謝芷蓼的校服口袋,“我不信,你是今天不想給我錢吧?是不是跟李雲歌好上了,你就有恃無恐了?”
“我沒有!”謝芷蓼突然一聲喊叫。
“謝芷蓼你是不是反了天了!居然敢這樣子跟我說話?”
“……”謝芷蓼無奈,她這幾天一直跟謝茵相處,謝茵說話就是這樣的,搞得她也成這樣了。
校花氣得她那張本來還算漂亮的臉蛋瞬間扭曲得和惡鬼一般,對着謝芷蓼大呼小叫,聲音更是難聽到了極致:“謝芷蓼!你真是完蛋了!之前沒弄死你和李雲歌,看我現在怎麽……”
謝芷蓼聽着,一愣,校花她在說什麽?
可校花這話還沒有說完,校花突然感覺後方很空、很冷,好像剛才站在她身後圍觀,叫嚣着一起欺負謝芷蓼的人突然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人物,繼而給那個人物讓道。
——!!!
校花剛這麽覺得,突然感覺自己的脊背痛得快要斷裂一般——她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向前,直接撲在了教室後面擺放的笤帚上。
這裏堆了好幾把笤帚,還有拖布,她倒在了這裏,以至于摔得還不至于太狼狽,算是因為她是一個女生對方就給她面子了。
可堂堂一所中學的校花,平常都是千呼萬喚地被人捧着的,這下來了這一出,校花真是要氣死了。
校花艱難起身,周遭的人,她的小跟班們卻都不敢扶她,怕自己也被踹得摔個狗吃屎。
校花一看——踹倒她的人正是校霸李雲歌!
謝茵直挺挺地站着,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手插口袋,誰都不愛,可以想象到剛才她踹校花的時候可能就是擡高了一下自己的大長腿,手都沒從自己那高傲的口袋裏伸出來。似乎校花這樣的人物,她都不屑于施展出大一些的力量對付。
然後,謝茵看向謝芷蓼,開口就是問道:“他們每天都問你要錢啊?”
衆人一驚,都像鹌鹑一樣低下了頭。全班也就是那些不缺錢的,或者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沒有問謝芷蓼要過錢,當許多人都欺負開謝芷蓼之後,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風潮了。
“……”謝芷蓼沉默,似乎是默認了。
“唉,我該說你什麽好呢?”
謝茵轉身,一路走向講臺,然後用黑板擦拍着黑板,警醒着大家,對着衆人道:“她的保護費以後就是我一個人收了,你們要還是想找她要,過來找我!還有,之前你們收的,也要分文不差地還給她,寧願還多了,都不能少一分錢!別讓我挨個問你們要債!”
“……”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衆人立刻點頭如搗蒜。
謝茵這話聽起來像是“只有我才能欺負她”,可大家都明白了,這句話的實際含義是——謝茵要罩謝芷蓼,誰敢再欺負謝芷蓼,就是跟她作對!
謝茵将謝芷蓼拉到了天臺,問她:“你就這麽孬啊,他們拿你的錢,你都不反抗一下嗎?”
謝茵剛才看到了,謝芷蓼的口袋簡直就是個公共錢袋,是個人就能将手伸進去拿錢。
“哼!那我也這樣試試!看看從你口袋裏能不能掏出來巨款!”說着,謝茵就将手伸進了謝芷蓼的口袋裏。
“呀!”明明隔着一層布料,謝芷蓼卻覺得,謝茵觸碰到的地方那麽癢,癢得她一下子就叫了出來。
“呦,我欺負你,你就叫,怎麽別人欺負你,你就沉默呢?”
謝芷蓼低着頭,不說話。
——鈴鈴鈴!
這個時候上課鈴打了起來。
“哼!不管你了,回去上課吧!”
“哦。”
謝芷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自己的桌子上憑空多出來了好多錢,堆得和小山一樣。
謝芷蓼還是班裏的生活委員,老師還以為那是全班交的班費,也沒說啥,專心給大家講課。
全班同學都不敢看謝芷蓼了,似乎看她一眼,就能看到在她背後罩着她的李雲歌。
據說每個人的身後,都有守護神,可謝芷蓼的,這次還真的顯靈了!還是暴力神的那種!
謝芷蓼聽了一會兒課,覺得老師講的她都懂,就開始走神了。
走着走着,她不自覺地将自己的手伸進了衣服口袋裏。
嗯?
我口袋裏有東西。
明明今天被大家翻過了,什麽東西都沒有,怎麽現在又多出來什麽了呢?
——“哼!那我也這樣試試!看看從你口袋裏能不能掏出來巨款!”
難道是她?
謝芷蓼将口袋裏那突然多出來的東西掏了出來,是一顆糖。
這顆糖被透明鐳射糖紙包裹着,像是一塊五光十色的寶石,陽光照在糖紙上,更是漂亮到了極致。
趁着老師轉過身寫板書,從不在課上吃東西的乖寶寶謝芷蓼偷偷摸摸地将這塊糖塞進了嘴裏。
啊,真甜。
齁死了。
謝芷蓼吃完了這顆齁甜齁甜的糖,将糖紙展平,夾在了她最常翻閱的語文課本裏。
接下來,老師講了啥,她更是沒在聽了。
之後的課,她也沒認真聽。
放學回家的時候謝茵又給謝芷蓼塞糖了,這次沒有那麽小氣,反而塞了一口袋的糖。
這個動作和大家之前欺負謝芷蓼,向她收保護費的時候如出一轍。就是一個是拿,一個是放。
可與謝芷蓼之前的麻木相對比,她此刻卻是笑着的。
“雲歌,你的糖太甜啦。”
“滾,給你糖吃你還嫌這嫌那,明兒我給你塞黃連!”
謝芷蓼傻笑。
就怕你給我塞黃連我都覺得甜。
待謝芷蓼回到了家,一邊寫作業,一邊吃糖,每吃完一顆糖,都将糖紙展得平平的,小心翼翼,十分珍重地放到一邊。
然後每寫一行字,就擡起頭往旁邊看一眼。
謝媽媽滿腦子都是李爸爸對她講過的育兒經,在自己的房間裏踱步繞圈走了許久,這才鼓足了勇氣來到謝芷蓼的房間,對謝芷蓼展現自己身為一個母親的關愛。
結果,謝媽媽發現平常根本不怎麽吃零食的謝芷蓼此刻正在不亦樂乎地……吃糖。
她那吃糖的樣子開心極了,好像是在吃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最甜的東西似的。
好像每次展開糖紙,都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将糖的味道也印在了臉上似的。
謝芷蓼聽到了謝媽媽的腳步聲,回頭,看到謝媽媽看着她,也看到了桌子上的糖,直接道:“(這糖是)同學送我的。”
“哪個同學?”
“李雲歌。”
“嗯。”
想想也是她。
謝媽媽覺得,李雲歌這個孩子,看起來超兇的,實際上卻是相當溫柔,和她父親一樣溫柔。
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向着自己女兒表達關愛的謝媽媽選擇了更為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塞給了謝芷蓼一個紅包:“你也給她買糖吃。”
“哦。”
第二天,謝茵繼續要給謝芷蓼塞糖,卻發現謝芷蓼的口袋鼓鼓的。
謝芷蓼的口袋裏全是糖,全是送給謝茵的。
謝茵傻笑着,直接剝開一顆糖的糖紙,然後将糖塞進了嘴裏,立刻皺起了眉頭:“謝芷蓼,你這從哪裏買的糖?真甜!甜死我了!”
謝芷蓼卻道:“你(的糖)更甜。”
小梨:【你倆真是膩歪死我了!這什麽詭異的世界,都這麽甜了都不算是完成任務了嗎?男主呢?女配呢?其他角色呢?都不出來搞事的嗎?】
趕快結束這個世界吧,要不然小梨堂堂一個人工智能就要被這感天動地的姐妹情(不,是地久天長的友誼)虐死了!
謝茵:【雖然謝芷蓼現在在有我的日子下過得非常開心,但這并不是真正的、正常的人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這個人不在了,謝芷蓼該怎麽辦?她現在仗着我狐假虎威,不再有人欺負她了,可她一旦不再仰仗于我,她會過得比之前還要慘。】
原文的劇情不就是這樣嗎,之後李雲歌可是要領便當的,那她領了便當之後,謝芷蓼該怎麽辦?
小梨:【所以?】
謝茵:【所以,我要繼續調/教她!讓她自尊自愛,不再受人欺負!】
小梨欲哭無淚:【啊,女人,反複無常,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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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