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九十一）返程的路上

奶奶的事情結束了，我也要返程了，雖然五一放假，我本可以多待幾天的，可是我不能劉長籲放下他的事情。

返程的路又是漫長的。

“我一直想問你，對于你小姑靈魂附體的事，你怎麽看？”專注開車的劉長籲終于開口了。

“我不知道，原來都是聽說，我從來也沒相信過。這次是親眼見，似乎相信似乎不信的。”我不知道劉長籲到底是信還是不信，把問題又抛出去了。

“原來就聽說過，說明你們這裏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嗎？”劉長籲接着問。

“不是，我聽說，一般會發生在橫死的身上，比如說：車禍、自殺、反正就是意外死亡的人，因為非正常死亡，有沒完成的心願，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的。我的一個同學就說過，她媽媽因為車禍去世，後來附體在一個親戚身上，把死亡幾年的事情都能說出來，當時，我真的不相信。”我不知道怎麽給劉長籲解釋，其實誰也解釋不了的。

“哦，那似乎是真的了。不知道我二姐有沒有未完成的心思。”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我說的。

“啊！什麽意思？”我雖然聽說了一些劉長籲二姐的事情，但是劉長籲沒有提起過。

“也許我二姐也有沒有完成的心思，可是我們誰也不會相信，其實我媽去世的時候，有個姐當時有點反常，我們都以為是精神壓力大的原因，直接就送醫院然後打了鎮定針，一覺醒來就什麽都好了。”

“當時，她沒有說什麽嗎？”我也很好奇。

“說了些胡話，什麽存款啊，房産什麽的。誰也沒聽懂，醫院又近，現在想想是有原因的。”

“哎，你不會真的相信這些吧！你可是城市人，城裏人是不會相信的，這是我們鄉下人的傳說。”我想喚醒劉長籲飛走的思緒。

“城裏人也是人啊，你說那天你表姐真的聲音都變成你小姑的了嗎？”劉長籲充滿了十足的好奇心。

“是啊，尤其是院子裏喊的那聲，我真以為我小姑喊呢。不過你看見我爸爸的表現了沒，是十分清楚的，他就相信眼前的就是小姑。”我和劉長籲都陷在靈魂附體這件事情上了。

“嗯，用這種方式完成為了的心事也是很好的。”

“好什麽好，被附體的人要倒黴三年呢，你看我爸爸緊張的。”我也很擔心表姐的身體，經過這麽折騰一定回去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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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們這邊，白事過的真是複雜，不過真能體現出人的價值，不像城裏，連個棺材也混不上，就那樣直接化為灰了，一生什麽也沒有。”劉長籲突然悲觀起來。

“怎麽個葬都是死，活好就行了。人本來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也跟着感慨。

“我不知道你們棺木上蓋的那張紅布，說是什麽”經“，就寫那麽一下就幾百啊！”劉長籲全程參與了奶奶的葬禮後，真還有好多好奇的發現呢。

“嗯，據說寫那”經“的人，是在佛學院學習過的，我們管那叫”背經“。都是給生前賢德有功績的人背的，誰知道呢，我也是聽說的。”我想解釋但是一解釋發現自己也不懂。

“回去什麽打算，我看你們家人對你婚姻很着急的樣子。”劉長籲轉移話題很快。

“什麽意思，怕我嫁不出啊？”

“嫁不出我就收留你算了，你看你家也來了，算是家長也見了，親戚們也見了，不是可以節約很多流程嗎？”劉長籲很認真地說。

“看來你是同情我。”我點點頭，自嘲道。

“不是。”劉長籲大聲地說。

“好好開車。”

車一路奔馳在高速上，我可不想轉移劉長籲的注意力。春天過去了，夏天就這樣在滿眼的綠色中悄然來臨，外面的氣溫回升了，過了甘肅界，熱浪一波一波地湧來了。☆、（九十二）洗浴中心

一路馬不停蹄大約11點多的時候就進入到鹹陽了，老霍發微信說直接到某飯店，他跟小姨在那裏等我們倆。

披着一路的風塵，我們還算整點的到達飯店，因為是五一放假，吃飯的人格外的多，小姨和老霍看來已經是提前訂好的包間，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直接上樓了。

菜是提前點好的，我們上下屬這麽多年了，誰愛吃什麽不吃什麽，都在小姨和老霍的大腦中了。

“快來坐快來坐，真是辛苦你了，長籲，要不要洗洗？”小姨見我們進來就招呼着劉長籲。

“不用不用，沒事。”劉長籲謙恭地說。

“我已經看好了，吃完飯隔壁就有家洗浴中心，咱們都去，然後再休息會，這幾天怕是很累吧？”老霍就是聰明，懂得人心。

“還行，我也沒幹什麽，都是點跑腿的事情。”劉長籲回答的挺快，我沒有機會說話。

“已經幫大忙了，我姐說了，多虧了你在，跟着忙乎了幾天。我跟老霍本來要回去的，但是一來五一公司的活動走不開，二來小桂現在比較敏感，怕她鬧出什麽亂子來。這些嬌貴的富家子女從小錦衣衣食習慣了，不能受半點委屈；而且想要什麽家長都能滿足，占有欲極強，有些東西不見得是非要要的，但是就想占着。”小姨分析的是。

“這個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二位領導就不要操心了。”劉長籲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做呢。

“雙，這次你也受累了，本來就病着，現在不要緊了吧？”小姨終于把話語權交給我了。

“好了，回去就基本好了，還吃了幾天的藥。奶奶走的急，我只是感冒，沒事的。”說到奶奶我的眼淚馬上就要出來了，我硬是忍着。

“也算是沒有受罪吧，萬一在床上躺個三五年的，你奶奶受罪，你爸媽也跟着受罪的。你就當是奶奶去了極樂世界了。”小姨安慰我，其實我再怎麽傷心，也沒有家裏的爸爸媽媽傷心，他們傷心之外的那份愧疚是難以抹滅的。

“就是就是，這一點長籲是深有體會的。”老霍接着說。

“是啊，我媽雖然說那時候沒有完全卧床，但是精神狀況差的那幾天，我整夜整夜都沒辦法睡覺的，熬了那麽多年，我媽受的罪更多。”劉長籲不知道是寬慰自己呢還是安慰我呢。

我們都吃的很快，回去幾天我也沒怎麽好好吃，幾天才真正感覺自己餓了。

吃罷出來，隔壁真的就是家洗浴中心，老霍已經買好了票，我們男女分開去洗浴了。

“雙，你覺得劉長籲這人怎麽樣啊！”小姨邊淋浴邊問我。

“挺好的，人勤快也聰明。”我避重就輕。

“不是問你這個，就是作為結婚對象怎麽樣，別給姨還賣關子。”小姨知道我答非所問。

“唔…額挺好的。”我支支吾吾不想明說。

“原來老霍總說你緣分沒到，我就知道他說的是劉長籲，但是那時候劉長籲就是被他媽媽給牽制着，沒辦法結婚，這孩子的年齡拖的也有點大了，你要是覺得好就好好相處，我本來就喜歡劉長籲這孩子。”這話到底是打開窗戶說亮話了。

“可是小桂怎麽辦？”想起小桂我還是有點後怕。

“你還替你考慮吧！小桂不缺男人，只不過就是到不了手的東西非要争一争。她的臭毛病自會有人收拾的，你不用管。”小姨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狠，牙齒都咬到一起了。

洗完澡，我們進入休息區，老霍早就和劉長籲坐在休息區的躺椅上聊着了。

看見我們走過來，沖我們招招手。

“小黃，你們這次真的親眼見了鬼魂附體了？”老霍突然像個小孩一樣神秘地問我。

“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姨你在老家的時候見過沒？”雖然是親眼所見，但是我一直不敢直視，我把問題抛給了小姨。

“見是沒見過，就是聽過，我上高中的時候，隔壁村子裏有個人被摩托車撞死的，當時撞他的人帶着頭盔。後來聽說死去的這個人附體，能說出來這個人是誰，而且是為了尋仇故意害死他的，但是這種情況誰也不相信，盡管害死他的人站在眼前，也沒有敢相信。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小姨也是努力回憶到。

“那也許真的就有這種事情呢，我就說嘛，人是有靈魂的。”老霍現在的舉動真的有點反常，小姨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着他。

“老霍，正經點，村裏的人見的少，聽的多。他們有時候就是想象說的，看你還當真，你喜歡聽我給你再講講更邪乎的。”小姨本來是想讓老霍消停，但是這樣說，連我都想聽了。

“講啊，反正是閑着。我們都聽聽。”老霍的興趣真的來了。

“呵呵，你還當真了。”小姨嘲笑道。

“說吧，說吧，反正也沒事。”老霍真的感興趣了。

“好吧，我小時候生病是不看醫生的，看神婆婆，神婆婆掐指一算，你是動了竈神了或者是撞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回來要麽叫魂要麽用水碗送，不過還真奇怪，有時候一這樣做病還真就好了。”小姨想輕描淡寫地說，但是老霍卻不行了。

“說詳細點麽，你這樣說誰能聽得懂呢。”

“你看看人家都休息呢，我說不打擾別人啊，以後每次出差，真出差路上我給你講，看你還敢開車不？”小姨不想說了。

說實話，這也倒讓我回憶起小時候，似乎是這樣的，想想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