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想着,他已經走到面前,遮住了她頭頂上的雨。
“你喝了酒,不要一個人回去。”在她開口前,溫徒先給了她一個理由。
鐘彌便不再推辭,微醺讓她的聲音顯得嬌憨起來:“噢。”
然後就沒什麽話,兩個人沉默地站在雨中,共撐着一把傘等車來。
傘大半都舉在她那邊,嚴嚴實實地擋着雨,只有涼絲絲的冷風吹在小腿上。溫徒站得與她近,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有意無意地貼着他的衣服。她假裝沒察覺到,一動也不動。
明明已經是差點發生過什麽的關系了,她還會為這一點點小的觸碰浮想聯翩。鐘彌不禁為自己感到害臊。
他的車被司機開過來,刺眼的車燈照亮了雨幕。
鐘彌先上了車,看到他把雨傘遞給司機,自己也跟着坐上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作為東家,中途不見了,會不會不太好呀?”
溫徒卻只是輕描淡寫,拂去肩上落到的一點雨滴:“都喝大了。”他在不在也無所謂。
也是。
那些人本來不貪酒,卻在得知了紅酒的特殊年份以後,一個個盡了興。
鐘彌知道拉菲的價值,但再好的酒她也嘗不出滋味,都是苦的,連小半杯都沒喝完。這大概是人與人之間,品位的差距吧。
她想到萬蘇,在她臨走時都醉得靠在了主編的肩上,還吵着要去唱歌。
溫徒卻是目光平靜的樣子,一如既往。他今晚沒少喝,身上有清冽的酒味,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酒量還挺好的。”她順便就誇了一句,那屬于哪壺不開提哪壺,因為,剛一說完,溫徒便轉過頭來盯住了她。
像是瞄準了獵物,直勾勾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投在她的臉上,直盯得人害怕起來。
那是一種唐突,冒犯,總之,與往日的紳士風度無關。
他糾正:“其實不太好。”
鐘彌不知道該往哪躲,怯生生地應道:“嗯,知道了……”
溫徒這才不去看她,頭斜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雨越下雨大,打在車窗上噼裏啪啦的,路邊都是等出租車的路人,還好他主動來送。
對鐘彌來說,她最喜歡下雨時的兩個場景,其中一個是躲在被窩裏的周末早晨。
另一個是回家路上的溫暖車廂。
惬意而讓人留戀,不舍。
車停下時,鐘彌發現自己睡着了,路上沒有颠簸,借着點酒勁,她一不留神就打了個盹。
溫徒這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有些迷茫,也是剛醒。
“溫徒,我到家啦,謝謝你送我回來。”她小心翼翼說。
這時司機撐着傘過來開了門。
鐘彌忽然想到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啊,對了,相機還沒還你,就在樓上,我很快就拿下來。”
溫徒搖頭:“雨下這麽大,你就別來回折騰。”
“我沒關系,你等我一會兒就好。”鐘彌很随和道。
“不等。”
“……”這麽幹脆拒絕,鐘彌對他的不配合感到很無奈。
盡管他說過只是借給他,但拍攝早已經結束。那麽貴重的相機拿在手裏,多拿一天都覺得不安。
她也是着急,也是喝多了,撓撓頭:“那麽,上去坐坐嗎?”
酒精不能左右人的思緒,卻會将一個人的勇氣阈值無限放大,做出莫名其妙的事,說出匪夷所思的話。
等溫徒真的下車,跟她一起走進小區大門,她再後悔也是多餘了。
她不好意思挨着他走,雨點濺在她半邊胳膊上,溫徒又把傘朝她那邊舉了舉:“你可以靠我近點。”
鐘彌“嗯”了一聲,象征性地往他身邊走了一點點,她還從來沒覺得自己那棟樓離小區門口那麽遠過。
溫徒一把抓過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彎上。
她還沒來得及臉紅,他稍稍側過臉:“手很涼。”
“沒事……”鐘彌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我沒,沒事。”
還沒怎麽樣,就已經羞成這樣,這可不行。
鐘彌努力回憶了一遍,早上出門前,家裏應該是整潔的,除了沒鋪床……她自從去車程一小時以外的雜志社上班,就沒疊過被子。
冰箱裏好像也沒有飲料,只能喝白開水。鐘彌暗暗埋怨自己的一時沖動。
到了家,她拿出鑰匙開了門,深吸一口氣:“請進。”
房子是個小小的一居室,并不擁擠,開了暖黃色的燈光,看起來算得上溫馨。
鐘彌請溫徒坐下,捧着熱水壺去廚房燒了水,回來時他正回頭對着身後的牆面上看。
牆上挂了幾根繩,用小夾子夾起了不少照片。
“都是用拍立得拍的。”鐘彌見他好奇,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個粉色的小相機,坐到他身邊,瞄準他。
溫徒看向她,聽到“咔嚓”一聲。
相紙從相機裏滑出來,鐘彌拿在手裏,忍俊不禁,原來溫徒也有一臉無辜的時候。
她忘了,他喝醉了。
溫徒伸手指了指牆上的一張照片:“這是誰給你拍的?”
鐘彌一看,臉色“騰”的紅,他眼睛可真尖。
那張照片的風格很暧昧,是一時興起之作。畫面中的她,背對相機坐在地上,散開了襯衣,露出一側肩頭,頭發散亂,回頭輕佻地看着鏡頭。
鐘彌很少拍這樣的照片,偶爾的興致不經意被留在了相紙上,拍得挺好,她沒舍得扔。
“這是自拍。”鐘彌解釋道。
溫徒好像不太理解,她就做了個示範,打開了定時拍攝功能,找了個小三角架把相機架起來,對着溫徒調好了構圖,按下定時,飛快地坐到他身邊去。
“準備好。”她示意溫徒一起看鏡頭。
這時,廚房裏傳來水開的聲音。
“嗚——”
鐘彌下意識往廚房的方向一看,畫面“咔嚓”一下定格。
她起身往廚房跑,拍立得慢慢打印出照片,溫徒起身過去拿起來,沒拍成功,他們都沒有看鏡頭。
她看着鏡頭外,而他在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垂下,仿佛蘊藏着不可說的情愫。
溫徒捏捏眉心,希望自己可以醒醒酒。
她端着水杯回來,看到他捏眉心的動作,問他:“不舒服嗎?”
水還燙着,一時入不了口,她拿出手機查怎麽解酒。
溫徒喝多了倒是很安分,坐在那也不愛動,不說話,她查着查着,就發現他在看她。
“別看了。”鐘彌手摸了一下杯子,沒剛剛那麽燙,“喝點水。”
她點開幾條搜索結果,放棄了給他解酒這件事,因為家裏什麽也沒有。
所以,她到底是吃了什麽膽,把醉酒狀态下的溫徒帶回了家?盡管他現在很安分,但也是個安分的危險分子。
鐘彌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那張相紙上,拿過來看了看。
心跳飙升。
溫徒好像不舒服,沙發背很矮,他找不到地方靠,倚在鐘彌的肩頭上。
鐘彌下意識張嘴:“溫徒……”
“嗯。”溫徒意猶未盡地用額頭往她柔軟的頸窩裏抵了抵,“你用的什麽香水?”
他低啞的嗓音會勾人魂,鐘彌甚至不舍得推開他。
“我們現在算什麽?”她緊張不安地問。
他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柔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脖子,一起貼上來的還有他滾燙的鼻息。
他不擔心她的動機不純嗎?
這一次他不懷疑嗎?
鐘彌想着便嘲笑自己,叫人家上來坐坐的不是她自己嗎,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退縮什麽。
鐘彌推推他,讓他自己坐好:“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她快速地溜進浴室,關上門,冷靜冷靜。
她反思自己的舉動是不是過于沖動,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同樣的場景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如果說上一次是為了阮宥,那麽這一次是為了什麽呢?
沒有理由的,她告訴自己,她沒有任何理由。
可是心裏有種渴望在鼓勵她堕落,她越想讓自己理智,那股渴望就越執迷不悟地往外蹿。
鐘彌沒想過自己保守了這麽多年,也會有癡迷于肉體歡愉的一天。
鐘彌洗完澡,吹幹頭發,又在鏡子前伫立良久。
她穿上睡衣,再三躊躇,還是推門走出去。
“溫徒。”她走到沙發前,看着那個已經躺下的人,輕輕地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他等得太久,睡着了,睡顏安詳,唇角微微上揚着。
鐘彌在他面前蹲了半天,托着下巴,一時竟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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