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救命之恩
只着一身中衣的啓元帝,被丢下後有點傻眼,他的這位皇貴妃真的是一點也不畏懼他啊。只是弄清楚了壯陽湯的原由,他也不能為這事就呵斥她。
整個午膳,元歌都沒有正眼看一眼啓元帝,從頭到尾都是恭敬有餘卻冷淡十足。啓元帝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挑了幾個話頭見她不搭理後,便也住了口。
膳後回到勤政殿處理政務,啓元帝突然開口道:“劉義,将朕的秘戲圖拿過來。”
“......是。”秘戲圖,也就是合歡圖、避火圖。
啓元帝雖然已經弄清了壯陽湯的來由原因,但是他今天晚上還是打算宿在鳳陽宮。而且,今天他一定要将小狐貍精好好收拾一頓,不治的她嬌聲求饒就不算完!
劉義默默的退下去拿秘戲圖,雖然他覺着皇上這個年紀看這些很正常,心裏卻有些覺得皇上此時看秘戲圖的動機,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一想到皇上是為了取悅皇貴妃,才有此舉動,他就覺得有些不忍直視皇上了。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自打皇貴妃進宮起,皇上的心神就被牽制住了!
他一個太監雖然對男女之事不懂,但是如今這倆人,顯然是皇貴妃占了上風啊。要是皇上再不醒悟,以後怕是要被吃的死死的了。
劉義不由開始憂心皇上的身體了,話說今天下朝的那會兒,皇上腿軟踉跄,他可是離的最近的那個。
啓元帝下朝沒站穩的事,不到天黑的時候,有些耳目的人都知道了。飄香苑裏伺候的宮女都戰戰兢兢的,突然‘哐啷’一聲,案桌上的茶盞被揮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下賤的狐媚子!”
孟承徽的手緊緊的捏着椅子的扶手,指尖都泛起了白,她嫌棄又厭惡的道:“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樣的一個貨色,竟不知廉恥的勾引皇上,不過才倆夜就敗壞了皇上的身子了!”
長青吓的臉色都白了,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另倆個宮女,朝她們道:“小主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你們都退下去吧,把門守好了。”
見周圍只剩下可以相信的心腹,孟承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嘴裏吐出來的話也越發的惡毒。
“哼,皇貴妃?簡直比那風月場所裏的妓子還要不堪,為了争寵,竟然如此不知羞恥的狐顏媚上!”
聽到這樣話,長青心驚肉跳的往外看了一眼,白着臉小聲勸道:“小主,且小聲一些吧,若是被人聽到,去告小主一狀,皇貴妃怕是要為難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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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承徽自進宮起,就盼着自己侍寝的那一天,她沒想着自己能得皇上青眼,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連侍寝的機會都沒有。而這個皇貴妃不過才進宮,竟然就勾的皇上如此不顧身體。
想到這裏,她咬牙切齒的又罵道:“下賤胚子,沒有男人都不能活的賤貨!”
長青張了張嘴,想了會道:“小主不必生氣,想必皇上不過是給李相的面子,才會如此對皇貴妃罷了。”
“心裏想必對皇貴妃并無情意。”
孟承徽哼聲道:“那樣的賤胚子,皇上怎麽會她有一絲情意?不過是有倆分新鮮而已,待後面知道了旁人的好,對她必定會棄之如敝屐!”
長青連忙稱是。
剛高興了會兒,孟承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找機會成功侍寝。想到這裏她暗暗下了決心,擡頭朝長青問道:“昨天禦花園裏遇到皇貴妃的事,你去仔細打聽一下,皇貴妃說的每一個字都要問清楚。”
“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主,奴婢一定會辦好這件事。”長青應聲道。
頓了頓,孟承徽叫住欲退下的長青,又問道:“也問問清楚,皇貴妃到底長的什麽樣!”她到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面貌,勾的皇上想不起其他人來。
妙音軒裏,也正說起皇貴妃。
小莺慘白着臉站在一邊,聽着劉芳華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着鳳陽宮的皇貴妃。
“皇貴妃出身好位份高,只可惜啊,那張臉卻不及我的容貌好。也就是現在了,以後那就是個獨守空房的命。”劉芳華輕輕的笑着,轉頭問道:“你說是不是啊,小莺。”
被點名的小莺忍不住的渾身發抖,臉上毫無血色,連唇也慘白的吓人。她不敢去看劉芳華,只顫聲道:“小主說的是,皇貴妃的容貌不及小主萬分之一,以後必定會失寵獨守空房。”
“真是好甜的小嘴。”劉芳華鮮紅的指甲捏住小莺的下巴,笑嘻嘻的道:“現在知道我喜歡聽什麽樣的話了麽,若是這張小嘴以後再說一些不中聽的話,那我可就要再一次好好調教你了。”說着指甲劃過,小莺的下巴就留下了一道紅痕。
小莺眼中閃過恐懼,木然的道:“是,奴婢知道了。”
劉芳華收回手,用帕子細細的擦着,呵呵笑道:“這鳥啊,要是嗓子不中聽,那舌頭可就沒什麽用處了,還是剪了的好。”
小莺低着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她目光希冀的朝門口看去,就盼着來個人救一救她。
昨天從禦花園回來後,果然如劉芳華所說的那樣,晚上換了她守夜。她只着了小衣亵褲站在屋中,被劉芳華用燒紅了的簪子在身上烙了許許多多的傷。
口中塞着厚實的帕子,她痛的連叫也叫不出來,皮肉被灼燙的發出怪味道,她想要暈過去都做不到。最後直到她的背上沒有一塊好肉了,劉芳華才打了個哈欠放過她。
酷刑昨天夜裏就已經結束,但是痛苦卻一直沒有停下,小莺只覺得整個後背都像是泡在沸水中。她渾身冰涼,卻渾身都冒着冷汗,這樣一來後背上的傷更是刺痛不已。
最重要的是,她連治燙傷的藥都沒有。
一想起小燕死時那一身化了膿的傷,小莺就怕的幾乎要腿軟的摔在地上。小燕那傷引起了高燒不退,才以才會一個晚上人就沒了。而她一身的傷在這個已經熱起來的夏天,恐怕等着她的就是一個死。
如果沒有藥的話。
因着小莺整個人看起來都太糟糕了,劉芳華怕別人看出端倪來,終于發了善心讓小莺下去休息。
小莺出去後迎面遇見了小雀,小雀一眼就知道小莺昨天是受了大罪,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張了張嘴,她紅着眼小聲問道:“小莺,你還好吧。”
還好?小莺諷刺的看了小雀一眼,心中再無猶豫,冷冷的從小雀身邊走過沒有回應一個字。
回到和小雀同住的屋子裏,小莺立刻将門窗都關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大概是傷口處的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脫下來時要用點力才能撕下來。
不過微微動了一下,小莺背上的傷就痛的讓她快要暈過去,根本下不了手去撕扯傷口。
小莺擡手捂着嘴,淚水瞬間滑落,她小聲的嗚咽着,然後将聲音壓在喉嚨裏用力的哭了起來。
從為奴為婢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在主人的眼裏,他們不過是件東西,要打要罵不過随他們的心情。只是雖然很多奴婢都是這樣的,但是像這劉芳華這樣惡毒的,她真是想都沒有想過。
那簡直像是故事裏吃人肉喝人血的惡鬼,以折磨人聽人痛哭哀嚎為樂!
就在這時,關着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小莺的哭聲一頓,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小莺?小莺?你睡着了嗎?是我啊,我是阿朱,我聽阿紫說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小莺靜靜的聽着。
門外的阿朱又敲了倆聲,自言自語的道:“不是才回來麽,怎麽這麽快就睡着了?上次才小燒了一次,該不會是又燒了起來,人昏去了吧?”
這一次門被敲的更響了,一邊敲阿朱一邊擔心的喊道:“小莺!小莺,你要是醒了就應我一聲啊!”
阿朱和阿紫是劉芳容進宮後,被分到妙音軒的倆名宮女,被賜名阿朱和阿紫。小莺聽着門外擔心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臉緩和了一些,她想了想出聲應道:“阿朱,我醒了,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門外的阿朱放心的松了口氣,罵道:“死丫頭,你醒了就早點應我一聲啊,把我吓的夠嗆,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雖然阿朱的語氣不好,可是小莺聽了眼神更加了溫和,她将中衣扣好,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多謝阿朱你關心了。”小莺把阿朱讓進來,立刻把門又給關上了。
阿朱滿臉疑惑,剛想說話就被小莺那臉色給吓了一大跳。
“小莺,你這樣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個樣子!?”阿朱一臉的驚疑。
小莺的眼淚再一次流下,她哽咽的道:“阿朱姐姐,我就快要死了,你幫幫我吧,我不想死。”
說完小莺就在阿朱的目光下,緩緩的轉過身,解開中衣的扣子,将沒辦法完全脫下的中衣下擺掀了起來。
阿朱倒吸一口冷氣,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你這是怎麽了!”小莺一轉過身,她就看到了背上中衣的血印子,結果掀起來後情況更加的吓人。
小莺松手放下衣擺,轉回來哭着道:“是小主,是小主,她在劉家的時候就這樣,一心情不好,就會拿我和小雀撒氣。從前她身邊還有個小雀的,就生生被她磋磨死了。”
一把抓住阿朱的手,小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着道:“阿朱姐姐,我不想死,求你幫幫我吧,幫我弄點治傷的藥,我什麽都願意做。”
聽到這話阿朱的眼神一閃,嘴裏道:“不用你做什麽,我在宮裏待的久,存了一些銀子也認識一些人,我這就去幫你去太醫院弄藥回來。”
“小莺快起來吧,別跪着了,你叫我一聲姐姐,那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不幫你誰幫你。”
小莺不肯起,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倆個響頭,道:“阿朱姐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你救了我的命,以後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阿朱将人扶起來按到床上坐着,道:“你趴好,我先去弄藥再帶着熱水回來,幫你把衣服和傷口化開。”
“嗯,小莺等着姐姐。”小莺順從的在床上趴了下來。
走出去的阿朱把門帶上,同情的看了一眼裏邊,轉頭朝一個方向去了,而那個方向根本不是太醫院的方向。
沒過多長時間,阿朱帶着藥和一盆熱水回來了。
“總算是弄到了藥,要是我再去的晚一點,就剛好和認識的那位藥女錯過了呢。”阿朱掀開小莺的衣服,用帕子沾了水輕輕的擦着和皮肉粘在一起的傷口。
小莺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絕望,她忍着痛道:“小莺能活下來,多虧了姐姐,姐姐花了多少銀子,以後小莺會還給你的。”
阿朱笑笑道:“說什麽還,以後咱們就是親姐妹,何必分的這麽清楚?”
小莺感覺的熱淚盈眶,哽咽着道:“姐姐,你真好。”
此時衣服總算和皮肉分開了,阿朱一臉心疼的,用熱水将傷口輕輕擦拭了一遍,開始将藥粉慢慢的撒在傷口上面。
小小的房間裏靜了一會兒後,阿朱突然開口,語氣有些遲疑的說道:“小莺,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小主她真的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連你這樣從小服侍在身邊的人,也沒有一點手軟?”
現在的小莺,提起劉芳華,那簡直就是恨之入骨,她點頭道:“這是真的,從前有個小燕的被她害死了,也是真的!”
阿朱驚訝不已的問道:“那劉家就不管嗎?”
“劉家?”小莺冷笑不已,開口道:“劉芳華如今這個狠毒的性子,就是他們家人養出來的,只要不死人,她要怎麽磋磨我們,劉家人怎麽會管。”
阿朱沉默了下才道:“如果你說的這都是真的,那咱們可得早早的打算起來了。”
小莺心裏一動,不由問道:“姐姐,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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