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他以為這次的風暴會和上次一樣,爆些模棱兩可的照片,模糊大衆視線。
過些日子就會被新的八卦新聞覆蓋。
是故,他說什麽都相信,從沒有懷疑過。
最近會有點事,自己注意點。
這段時間,咱兩暫時別見面了。
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再去找你。
你就先忙自己的事去。
乖,聽話。
他聽,所以網上那些突然爆出來的黑料,根本沒理會。
他聽,所以總是穿縫插針的想送去些安慰與支持。
他一直都很聽景瑜的話。
可總有一些喜歡嚼舌根的人,用最擅長的煽風點火,四處招搖。
他跟洲說:景瑜所做的一切妥協都是為了他,有人拿他作為威脅的道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大傻子就範。
洲洲起初是不信的,只是串聯起這一系列的爆料,才開始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那家夥把事情都說的太輕描淡寫了。
他很不高興。
他讓昊哥給有人發了一條消息:不管有多難,今晚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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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巷子裏,早有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那,過了一會又來了一輛。
只見車門快速打開,經紀人和景瑜迅速互換了位置。
車門一拉上,玻璃鏡前映射出洲帝一張陰沉的臉。
景瑜小心的左右前後張望,警覺性比以往都要高。
确認環境安全後,才說話。
這麽着急找我,有什麽事啊!
洲洲橫了他一眼,抿抿唇角沒有說話。
景瑜心領神會,別開眼,想了想,覺得氣氛不能這麽尴尬,于是耐着性子解釋。
這件事解釋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這陣子咱們暫時各忙各的,等回頭我再跟你慢慢說,好嗎?
咬咬牙,洲洲明白他這是急着要走,心下愈發的生氣。
于是更不答話。
沉默的氣氛在車廂裏迅速擴散開來。
洲不說話,景瑜就不敢走,他總是害怕的。
別不說話,寶貝。
一聲寶貝,像是導火線,一下子挑起了洲洲所有的反射神經。
別這樣叫我。惡心!
洲洲,冷靜。
景瑜試着安撫他的情緒。
我已經夠冷靜了,如果你剛剛一上車就解釋這件事,或許我們還有溝通的餘地,但是你沒有,黃景瑜,你真拿自己當救世主了對不對?你是要擋在所有人面前,扛着這些事,好讓我對你感動的痛哭流涕嗎?
景瑜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他。
既然這樣,索性我們做的幹脆一點。
洲洲決絕的語氣和态度有着不尋常的味道,景瑜嗅到了危險,問道:什麽意思?
你要扛,我也可以,不是只有你懂得犧牲。以後咱兩公事公辦,我看誰還能威脅得了你。
洲洲,一定要這樣嗎?
景瑜只覺得累,腦袋打了個死結,根本無法轉彎。
助理拿着手機走過來敲門,車門一打開,有些為難道:哥,你電話。
不等景瑜回應,洲洲便說道:我們已經談完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景瑜接過電話,緩緩下車,想要回頭,但到底是忍住了。
巷子裏開出一輛黑色保姆車,剩下一輛停在那,一動不動。
昊哥小心翼翼的看着洲洲的側臉,欲言又止。
洲洲看着窗外的路燈,半響之後,終于下了決心。
“昊哥,以後行程表照常發到他工作室郵箱。”
“好。”小昊不敢多問,連忙點頭。示意司機開車,最後一輛保姆車緩緩開離巷子。
至于其他的……暫時都不需要了。
他記得景瑜不久前做的那個夢,夢到他們分開了,理由很扯:他在舞臺上公開表白女生。
那次吓得景瑜連夜趕早班機來找他。
當時洲洲只覺得好笑,沒想到這麽諷刺,一直都有人說夢境與現實是相反的。
可結果卻不是。
既然都下定了決心,那不如再做徹底一些。
保姆車根據洲洲的意思停在了小區樓下。
昊哥跟司機默默上去收拾行李,這突如其來要搬家,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唯一放心些的現在烏漆墨黑的,讓人拍到也看不清。
稀稀拉拉到後半夜,東西塞滿了車廂。
洲洲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行李,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也住了一年多。
他推開大門,從卧室走到客廳,做最後的檢視。
沒有什麽遺落的。
只是打開冰箱門那一刻,情緒有點失控。
洲洲找來一個箱子,将裏面的零食一股腦的搬下來。
這些全部都是他的,通通都是他的!
收着收着,鼻子有些塞,呼吸也開始不順暢。
洲洲擰開水龍頭,使勁往臉上潑。
深秋寒冬,冰涼的水刺啦着敏感皮膚。
卻也更加喚醒了他麻木的痛感神經。
許魏洲,哭什麽?真沒出息。
不是你說要扛的嘛!
現在這樣有什麽好哭的。
洲洲暗斥自己沒出息。
當初決定在娛樂圈打拼的時候,心裏就料定會有這麽一天。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就是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承受能力,這幾年摸爬打滾,洲洲以為自己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對于圈子裏的事情早就淡然了,釋懷了,看透了,他以為一切都可以應對,以為自己真的長大了。
可是就在剛才,他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景瑜是他唯一的軟肋。
就是因為如此,他不能讓自己成為大傻子的命門。
不管景瑜做這個決定的理由是什麽,他都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他瞞着自己什麽都不說。
讓他傻傻的活在編制好的象牙塔裏,卻獨留景瑜一人面對。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他要的不過是純粹的愛,不摻夾一丁點塵埃。
不管身處多麽污穢的境地,只要愛是純粹的,他就可以承受。
曾經以為他們的愛是純粹的,不添加任何雜質的。
如今看來,到底是他想的太天真了。
娛樂圈不會給你機會孕育那樣的愛情。
是他們不肯低頭,不肯服輸,非要憑借一股硬氣闖到底。
所以有現在這樣的結局,他也應該要坦然的接受。
洲洲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抱着零食箱子,走到玄關,目光不經意掃到那挂在牆上的心型玫瑰。
我把你壓過的玫瑰花都收起來了!
過去的甜蜜此刻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紮在洲洲心裏。
他走上前,盯着牆上許久。
大門關上那一刻,牆上的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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