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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搞不好會脫水,到時候全身皮膚幹燥脫皮,就不好看了。”
直男式的安慰,雖然話很笨拙,但是裏面确實含着真心與擔憂。
安樂仰起哭的粉嫩柔滑的臉蛋,對趙書何說:“親愛的,我們現在就去領證結婚吧!”
結、結婚?!
不用九塊八,紅本本帶回家。
趙書何拿着結婚證,看了許久。兩人沒有舉辦婚禮,而是進行了長達一年的蜜月旅行。
旅行前,安樂覺得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明星這個工作,就直接和陸哲商量了退出娛樂圈。
陸哲沒有阻攔,他只是說了一句:“你永遠都是公司力捧的一姐,想要回來,就和我說一聲。”
安樂笑出一個彎彎的月牙,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能遇見一個這麽好的上司:“謝謝陸總,等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我發請柬,我來做新娘子的伴娘呀!”
陸哲點頭,神情是少見的沉穩與認真:“你也是,結了婚就不要像小孩子一樣任性,婚姻只有互相包容才能長久。”
等安樂走後,他拉出脖子間挂着的一顆珍珠,那是安樂多如繁星中的一只耳飾。
有冰冷的水珠滴到耳飾上,轉眼就浸入磚石,無影無蹤。
世上最苦的戀情莫過于暗戀,我與你談笑風生,參與你的人生,但你卻不知道我曾因你而動過真心。
旅行完,趙書何說要送安樂一個禮物。安樂閉着眼睛,被牽着走了很久。
“安安,把眼睛張開吧!”
眼前是景雲大廈,上面投射出了兩人的合照。之後,燈光慢慢的移到大樓上邊,之前的“景雲大廈”四個字變成了“安樂大廈”。
。。。。。。。。。
趙書何:“想來想去,我覺得這就是我們定情之物。所以,我想将它送給你,你喜歡嗎?”
安樂十分感動,然後明明白白的拒絕:“我不喜歡,趙書何。限你今晚就将名字換回去,要不然就去睡客廳吧。”
什麽人啊,安樂大廈,聽起來怎麽那麽別扭。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要挂在這裏,讓來往的人看,她就渾身都不自在。
“趙書何,你快讓人趁着夜色把它換了,要不然我飯都吃不下!笨蛋啊!”
以前她看到過一個問題:為什麽女人結了婚之後就會變得不太溫柔?
她還暗戳戳的想自己肯定不會變,一定會又體貼又美麗。不過,現在她倒是理解了,朝夕相處的人四六不着調,換個聖人照樣會抓狂。
等等,這好像不是重點。趙書何的意思是将這棟大廈送給她,他哪來那麽多錢?
☆、第 26 章
系統:“啊啊啊,安樂,這個世界很不穩定,瀕臨崩潰了!”
安樂:“怎麽回事?”
系統:“這個世界依托于娛樂産業,而你知道趙書何做了什麽嗎”
“他成立了十幾個公司,挂的全是咨詢顧問的牌子。通過軟件程序攻破別人的電腦,抓取別人寫的東西組裝整合,然後将整合後的劇本高價賣出去。”
“偏偏別人還找不到他的證據。”
安樂:“真的?”
系統抓狂:“多少人因為這個徹底不幹啦,整個市場的秩序被破壞。趙書何他爸的公司今年賠的都快破産了,所有投資的劇都收不回成本。而趙端就是男主,一個破産的男主,你覺得合适嗎?”
看來系統是真的氣昏頭了,不管不顧的将男主是誰都說了出口。
安樂心中沉悶:“趙端他們我覺得很合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別的人也太無辜了”
“安樂,有空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自己。世界崩潰後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數據亂流會直接讓你的靈魂碎成連顯微鏡都看不到渣渣!”
這也太狠了,她将信将疑的問系統:“你為什麽不事先就告訴我,現在才說,不會騙我吧,上個世界我就算亂走劇情,也沒事兒啊!”
系統:“我開始以為沒什麽,誰知道這個效應這麽大。安樂,我們是綁在一起的,你死我滅。如果不能将劇情徹底掰正,那就直接殺了趙書何。任務失敗,總比世界崩潰來的好。”
殺了趙書何,怎麽可能,她如何下得了手。
看向正在指揮工人換名字的枕邊人,趙書何似乎有所感應,也回頭看着安樂,他笑的很傻:“安樂,馬上就換好了,你等着。”
安樂拿出手機,搜索不到關于這些事的任何消息。
系統:“經檢測,你的手機被特殊處理過啦,現在給你弄回來。”
特殊處理,這一刻,安樂有些氣血上湧。
她一言不發的拉着趙書何就走,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對趙書何說:“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趙書何略微歪了下腦袋:“長得帥?”
“是不忘初心,有原則有追求!可你現在做的這是什麽事,襯得起這幾個字嗎?”
趙書何神色平靜:“你知道了,安安。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好,既不坦蕩,也不磊落。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一個個的,都別想過安生。”
安樂扶額嘆氣:“是,那些人我也巴不得他們倒黴。但是那些無辜的人呢?他們的心血被你這樣拿走,又怎麽算?你在別人心中,也成為了那個卑鄙讨厭的人。”
趙書何咬着牙:“世間就是這樣,壓迫和剝削才是與人相處的本質。”
活到三十幾歲,反而中二病發了。安樂忍住自己的想要打人的欲望:“那請問,我們之間的相處,是你壓迫我,還是我剝削你?”
“你不同,你是我的光,是我的生命。”
安樂拿下肩膀上的手,認真道:“我不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我很好,而是這個世界很美好。”
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心。大廈的經理滿頭大汗的跑過來:“趙總,有人從我們景雲大廈跳下來了!”
趙書何攤開雙手,唇邊帶笑:“這個世界很美好,我感受到了。”
實在是受不了他用這種輕佻的态度說出這樣的話,安樂轉頭往大廈的方向走。
無數人彙集在大樓底端,獵奇般指指點點,自拍攝像,就像是蒼蠅圍繞在腐肉旁,嗡嗡做響。
那個從景雲大廈四十層樓一躍而下的人,腦袋像西瓜一樣四分五裂,白花花的腦漿和粘稠的紅色血液混合在一起。身體被折成了兩半,肚子裏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救護車趕到時,只來及收拾遺體。他的家人臉色蒼白,趴在他身上哀嚎痛哭。撕心裂肺的聲音并不好聽,蠻橫的竄入安樂的耳膜,卻讓人無端生出了許多悲涼。
“早就讓你不要寫了嘛,賺不到錢,老婆也跑了!”
“天天待在家都寫得神經錯亂了,人家那麽大一個公司,怎麽可能抄你的作品!”
婦人蓬頭垢面,白色稿紙紛紛揚揚灑在空中,像是祭奠的紙錢。
安樂彎腰撿起一張,淩亂的字跡上有許多塗改過後的痕跡,看的出來主人的用心。
忽然,她揚手狠狠給了趙書何一耳光,力度之大讓他的臉頰瞬間紅腫。
經理在旁邊期期艾艾的,想勸不敢勸,想走不敢走。
趙書何捏着安樂的手腕,紅了眼睛,沙啞着嗓音:“安安,你別生氣,大不了我不做了,行不行?”
“行,但是,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趙書何。一看見你,我就覺得你身上都是鮮血,都是別人的鮮血。”
安樂攤手,對他說:“把車鑰匙給我,今天我睡賓館,你別跟過來。”
趙書何有些無措:“安安,你別這樣!”
安樂不為所動,滿面冰霜:“鑰匙給我,難道你要我走路過去?”
趙書何無可奈何之下,将鑰匙給了安樂。眼見車子消失在黑夜中,他拿出手機,連上安樂的定位,對經理說:“派幾個人跟過去,看着安安。”
安樂有些認床,賓館的大床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索性起身抽了一根女士香煙。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抽過煙了,導致第一口差點将自己嗆到。尼古丁雖然致癌,但是卻有種奇異的讓人鎮靜的力量。
白色的煙霧缭繞上升,仿佛她心中混沌糾結的內心。
“咔噠。”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聲音,安樂轉過頭,一個男人打開了門,拿着刀,指着安樂哆嗦。
“你過來!”
安樂一邊盯着他,一邊從包裏拿出錢包:“這些錢都給你,只求你別動手。”
男人面目猙獰:“你們害死了大海,我要你們償命!”
這人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正常,安樂盡量語氣溫柔不刺激他:“這位大哥,你會不會認錯了,我根本就沒聽過你說的大海?”
“那個從景雲大樓跳下去的人,就是大海哥。我們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查到他的東西就是被你們偷走的!”
安樂臉上失去了血色:“對不起,我們會盡量補償的。”
男人情緒失控:“你們用什麽補償,錢嗎?他太傻了,以為用自己的死,加上一封遺書就能夠讓你們受到懲罰。呵,呵!”
門口趙書何不知怎的來了,焦急的暗示安樂拖住他的注意力,不要讓他轉過身。趁機會,衆人從背面将他制服,他手中的刀掉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
趙書何劫後餘生般死死的抱住安樂,長長嘆了一口氣:“就算你恨死我,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再讓你單獨一人。你們把他帶去警局,就說他故意傷人。”
安樂心中愧疚:“等等,把他放了,本來就是我們對不起他。”
抓住男人的保安看着趙書何,趙書何看着安樂,最後還是不想惹她生氣:“那就聽安安的,将他放了!”
男人被保安放了,腿軟的摔倒在地上。他好像是吓壞了,縮在地上一個勁兒的道謝,說對不起。
安樂走過去,想要看看他怎麽了,誰知他一個翻身從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插進了安樂的腹部。
從開始到結束時間不超過三秒,趙書何反應過來,一腳将男人踢到吐血。
然後将安樂抱在懷中,嘴唇發抖:“快,快叫救護車。安安,別怕,別怕。”
不斷有溫熱的液體從安樂腹部湧出,沾濕了兩人的衣服。她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失。
“系統,這不應該,我又沒傷到心髒,不會直接over了吧?”
系統嗤笑,鬼知道系統是怎麽發出嘲諷笑聲的:“你以為你是金剛不壞的主角身啊,趁還有口氣,和你老公道個別吧!”
安樂抓住趙書何的手,嘴唇幹裂,氣若游絲:“書何,我現在都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我就覺得你是一個溫和堅定,有才華有想法的人。”
“縱使現實與時間讓你變了,你很壞很壞,壞的應該被槍斃,但是我還是舍不得你。”
趙書何摸着安樂的脖頸,向着門口大吼:“救護車怎麽還沒有來!安安,你別說話。我發誓,我以後會成為那個你心目中那個不忘初心,溫和堅定的人。”
安樂難過又懊惱,她不該心生松懈,以為自己會一點功夫,就随意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書何,我好難受,對不起,對不起。”
熟悉的靈魂剝離又來了,還是自己熟悉的大床與睡衣,安樂卻覺得恍如隔世。
系統:“哎呀,我真是笨,只要趁着世界沒有崩潰先一步脫離,靈魂不就安全了!”
“咦,安樂,有意外之喜,你的任務完成,趙書何的反派值竟然沒有了!”
聽見趙書何,安樂連忙問系統:“我走後他怎麽樣了,快點告訴我。”
看在安樂完成了任務的份上,系統讓她看了看那個世界的趙書何。
在安樂死後,趙書何就好像也跟着離開了這個世間一樣。整整兩個月,沒有說話,沒有出門。瘦的骨頭凸出,整個人都脫了形。
後來,他在某一天,忽然出門了。将自己的一切行為在網上和盤托出後,整個社會震動了。
政府為此出臺了一部完整的關于著作權的法律,作為第一個被新法律判刑的人,他被判了十年。
在監獄中,他遠程遙控公司,将所有資金用于扶持創新創作,整個文化産業都進行了新鮮血液的置換,新人想要出頭,只要有實力和努力就行。
出獄後,趙書何寫了很多劇,也拍了很多劇。他的作品中永遠有一個像天使一樣的女生,溫暖,善良,明亮,美好。
就像一個色彩絢爛的夢,在黑夜中毫無預兆的到來,又在晨曦中悄然離去。唯餘做夢人心神激蕩,悵然若失。
他的後半生就如同安樂所願那般,活的坦蕩,有理想,有堅持。
白發蒼蒼之時,他在病床上,低不可察的念:“安安,這個世界真的,特別美好。”
不知不覺間,安樂低着頭,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在她的絲綢睡衣上暈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這種哭泣沒有聲音,只有悲涼。
門口轉動,水晶燈被打開,一陣熟悉的嗓音傳來,帶着焦急:“安安,你怎麽了?”
安樂擡起紅腫的眼睛,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撲到來人懷中:“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安銘溫柔的撫摸安樂的頭發:“有事就和大哥說,不要憋在心裏。”
安樂:“系統,我可以和大哥說出你的存在嗎?”
系統:“不可以,關于這些事你都不能說。”
安樂失望極了:“大哥,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在夢中,我失去了一個自己很重要的人。”
安銘親親她的額頭:“只是一個夢而已,睡吧,我在床邊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陰郁狠毒真太監*如花似玉小宮女
睡醒之後,安樂發現自己縮水了,大約回到了12歲時的模樣。
系統:“加上上次沒用完的積分,你還有25個積分,安樂。要換個什麽東西嗎?”
因為上個世界不好的結局,她有些消極怠工。安樂縮回被窩,明明沒有睡意,但是就是不想起床:“不想,你不要打擾我,系統。”
一個老婆子從外面進來,直接掀開安樂的被子:“你這死丫頭,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快點起來打豬草。從小就又懶又饞,多大的人了,還搶弟弟的東西吃,今天要是讓我再看見你哄弟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安樂被一串密集的聲音弄的腦袋疼,趴在被面上,不聲不響、
外面又進來了一個婦人,她心疼的将安樂攬在懷中:“娘,樂兒年紀小,知道些什麽,而且是平兒給她吃的。”
老婆子一聽反駁,就像被馬蜂蟄了屁股似的,連忙讓人滾出去打豬草。
婦人給安樂穿上衣服,從外面拿了一個背篼給她,小聲的說:“早飯在裏面,吃了再回來,知道嗎,樂兒?”
安樂點頭,背着背篼就離開了家門。
至于要到哪裏去弄豬草,這個她還真不知道。所以随意找了一個小山坡,就打開了背篼裏用布包裹着的飯團。
飯團還是溫熱的,吃着卻糙的很,不知道混了些什麽,沒滋沒味。安樂硬着頭皮啃了兩口,就将它原封不動的放回了布包。
“系統,我能不能用積分換些吃的?”
系統:“不可以,我是系統,又不是保姆,怎麽可能什麽都有。”
哼,有事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現在卻又不是保姆了。
在山腳坐了半天,一個黑小夥兒揮着手,驚喜的喊着:“安安,安安,你怎麽一個人就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安樂神情冷淡,偏過頭不太想理人。那黑小夥扭扭捏捏的湊過來:“是不是你奶奶又叫你幹活了,別氣,我幫你做,行不行?”
有人送上門幫忙,沒有推出去的道理。安樂将背簍中的布包拿出來後,對他說:“我不占你便宜,過幾天給你工錢。”
小夥子低着頭嘿嘿的笑:“我不要錢,你就坐在這兒等着吧。”
沒坐一會兒,黑小夥帶回來滿滿一背篼的草,裏面還有當季的野果,小小一個,不知道是什麽。
安樂好奇的吃了一個,汁水在口中炸開,又酸又澀,這滋味真是難以言喻。
好不容易讓嘴巴裏的味道消散,安樂也不想在外面喂蚊子,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
咦,站不起來。等一下,重新發力,還是站不起來,這草太多了。
黑小夥憋着笑,連忙将草拿出來許多:“都是我的錯,壓的太多,你背不動也是正常。”
終于能背起來,安樂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謝謝你,我回家了。”
小夥看直了眼睛,呆呆的搖手。
打開那個小小的院門,安樂的娘連忙上來接着:“累了吧,累了就回屋休息去。”
敲敲自己的肩膀,安樂準備離開時,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背着柴,滿頭大汗的進門,譏諷道:“二伯娘,就安樂金貴是吧!明明做的是最輕省的活計,還一副比誰都累的模樣。”
安樂的娘叫李明月,她就不是個好惹的,也疼女兒。在這種大家庭中,軟柿子一般都過得不怎麽樣。
而且,侄女當場給長輩甩臉色,怎麽都說不過去:“大丫頭,你最近幾天是中邪了,天天罵這個說那個。我也不同你說,倒是要好好和你娘掰扯掰扯!”
說完,李明月将手中的抹布一扔,就徑直走了。
那姑娘也不怕,将背上的柴火往地上一扔,瞪了安樂一眼,卻是想要上手打人。
安樂拿住那只手,面不改色。就沒見過這種蠻橫的人,上來就動手。
可能是沒和女生打過,不知道套路。安樂的頭皮傳來一陣劇痛,那姑娘扯住安樂的頭發,不放松。
李明月帶着婦人來了,看見女兒吃了虧,心疼着急。安大妮的娘是一個臉色黃黃的女人,焦急無措但是不知道怎麽做。
安樂也動了真火,狠狠的扭了一下她的手臂。
沒過一會兒,一群小孩子跑來看她們幹架,有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擰着眉,罵道:“安大妮,你竟然敢對我姐姐動手,看我不收拾你!”
說完,也親自上陣。
安大妮叫道:“二妮三妮,你們就站在那兒嗎?還不快攔着安平!”
兩個瘦瘦小小,滿臉膽怯的豆芽菜,期期艾艾的央求:“平弟,你不要這樣。”
安平推開兩人,大叫一聲往安大妮沖過去,三人扭打成一團。
家中的當家長輩,安樂的爺爺奶奶連忙趕到,出面阻止。安奶奶一臉心疼的将安平攬在懷中,細細的察看:“我的乖孫,兩個死丫頭打架,你摻和什麽,沒得誤傷你。”
安平揮着小拳頭,撒嬌:“奶奶,安大妮欺負我姐姐,你要替她做主。”
老人對于孫子的撒嬌很是受用,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就向着你姐!”
李明月扒拉着安樂的頭發,已經被拽下了一縷,心疼的要命。
安爺爺抽着煙袋,吧嗒吧嗒的:“你們鬧什麽,平白讓人看笑話,安樂,你先說。”
安樂郁悶:“我怎麽知道她發什麽瘋,一回來就扯着我打。”
“因為不公平,憑什麽安樂就一直在做最輕松的活計?我和妹妹就要每天都累的要死不活?”安大妮憤怒極了。
她娘扯着她,要她住嘴,但還是管不了。
她哭的大聲,引了許多人來,都是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鄉親。他們指指點點,有人說:“老安,你看這丫頭哭的有多傷心,你們就別打她了。”
“就是,這安大妮幹活麻利,話又少,不是被欺負狠了怎麽會這樣。”
“我看安樂就是被慣壞了,一個農家女,每天穿的花枝招展,我孫子天天念叨着要娶她,可真是愁死我了!”
安大妮低着頭,露出了一個誰也沒看見的微笑,她再也不要被欺負了。上輩子的仇,這輩子一個一個報!
礙于面子,安奶奶挂着起好臉色,将安大妮扶起來:“你這孩子,和姐姐吵架而已,沒必要動真火氣。都是姐妹,日後相互扶持,還不好嗎?”
安大妮冷哼一聲:“既然她是姐姐,為什麽重活都是我和妹妹做,她只要每天打一背簍豬草就行了?我也每天都只打一背簍豬草,讓她來做我的活行不行?”
被反駁之後,李奶奶滿臉不高興:“你這死丫頭片子,給臉不要臉。你娘一連生了你們三個賠錢貨,要是給我生個金孫,我就讓你和安樂換!”
安大妮她娘的臉從黃轉白,幾乎站都站不穩,淚珠子簌簌的往下落,但卻不敢發出什麽哭聲。
李爺爺敲敲煙袋,氣如洪鐘:“大妮那活做的時間也夠久了,就和安樂換一換吧。每人輪流砍半個月的柴火,就這樣吧!”
李奶奶還要說話,但是被李爺爺看了一眼,就縮了回去。
“不過,大妮,你這樣當衆頂撞長輩,不能不罰,今天罰你不許吃飯。若是還有下次,我就讓你奶給你找個人家,我經不起這吵鬧。”
不能吃飯只是一時,威脅将她嫁出去也是以後的事,安大妮不在意。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後她站起來,将柴火遞到安樂手中:“那就麻煩姐姐了,明天別忘了上山!”
安樂差點被手中的重量弄個踉跄,幸好穩住。
李明月心上冒火,想要理論,被安樂拉住:“娘,我們去吃飯吧,爺爺既然做了決定,我們遵守就是。”
在這種孝義大過天的時代,還是不要和老人正面剛比較好。這話說完,老爺子微微的對安樂贊賞般笑了笑。
一場風波就這麽過去了,那些人見沒什麽熱鬧可看,紛紛離開。
飯桌上端出來的菜,并沒有比安樂早上的野菜團子好多少。除了安爺爺和兩個男孩兒的飯稍微稠些,人人的碗都是清湯寡水,照的出人影。
沒有半點食欲,終究還是抵不過肚子的叫喚。剛喝了一口米湯,桌上的菜就兩三下被夾完了。但是有一盤放在安爺爺面前的菜沒人敢去夾,安樂也不會傻到自己随便動手。
反而是安爺爺看了兩眼,夾了一筷子給她:“安樂也長大了,不錯不錯。”
幾個女孩兒咬着筷子看,沒有出聲吵要。反而是兩個男孩上蹿下跳的跑到安爺爺旁邊,撒嬌癡纏。
吃完飯回了房間,安母重新給她梳了頭發,摸着那一小塊被拽掉的地方,嘆道:“幸好你還年輕,要不然長不出來,成了禿子可怎麽辦?”
安平轉來轉去,像一只小獸:“總有一天要給那賠錢貨一點顏色看看!”
安樂一掌拍在他背上:“嘴裏別不幹不淨的,什麽賠錢貨,我也是女子。你要是不想叫她姐姐,叫名字也行!”
他委屈的趴在床上,小屁股一抖一抖的,悶悶的聲音從床鋪中傳來:“讨厭姐姐,我給你出氣,你還打我。”
這乖巧的小模樣和顫抖的小奶音,讓從來沒有過弟弟的安樂覺得萌化人心。
連忙将人拉起來安慰:“好了,你以後別這麽說,不就可以了嗎?”
笑着看兩個孩子吵鬧又和好,李明月從櫃子深處拿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裏面拿出兩塊糕點。
☆、第 28 章
安平年紀小,控制不不住自己,歡呼着從床上跳下來。安樂一把捂住他的嘴:“別聲張,要不然點心就沒啦。”
他漲紅着臉蛋,自己捂着嘴,連忙點頭。
安樂将糕點分成兩半,趁着李明月不注意,塞到她嘴裏。眉眼彎彎的問:“娘,好吃嗎?”
李明月又是生氣又是感動:“這是給你的,你分給我吃做什麽。從小身體就弱,今天還受了一場驚吓,生怕你病呢!”
安平看看姐姐,看看娘。就算不舍得,也将糕點掰開兩半,遞一半給李明月:“娘,你別生氣,我的也給你吃。”
小兒子傻乎乎的樣子将她逗笑了:“等你們爹今晚回來,肯定會有一頓好吃的。”
這也太心酸了,吃兩塊做工粗糙的點心還要偷偷摸摸。安樂揉揉小孩兒的身體,才發現其實他并不胖,只是孩子特有的圓潤沒有脫形,一把将他抱起來放在腿上,重量也輕飄飄的。
小孩兒有些害羞,在安樂身上輕輕的扭來扭去。但是又不肯直接掙脫,就像是不好意思但是心裏又很喜歡一樣。
和姐姐親熱夠了,外面的男孩子叫他,他才撒歡着出去玩兒。安大妮不知道去了哪裏,她的兩個妹妹倒眼巴巴的看着安平他們,顯然是很想出去的模樣。
安樂問:“你們倆一起出去啊,我叫安平帶你們!”
兩姐妹看起來有些害怕安樂,但是還是強撐着用細細的嗓音說:“我們還有活沒做完,不能出去。”
她們正在背玉米棒子,背到堂屋。然後将長凳子翻過來,在凳腿上挂一個有棱角的東西,将玉米粒搓下來。
她們的手雖然還小,上面卻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繭,幹活也利落,兩下就将玉米粒搓的幹幹淨淨。
不好意思看着小孩兒幹活,安樂也撩起衣服加入。剛開始還新鮮,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到了枯燥。
尤其是搓玉米粒的時候,會有許多輕飄飄的碎屑飛出來,沾到肌膚上有些癢。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開始跟兩個小姑娘搭話。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關于猴子的故事?”
小姐妹眼神迷惑,不知道是她說的是什麽。安樂就即興給她們講起了關于西游記的故事。故事說到後面,連在外面玩耍的孩子都被吸引過來,聚精會神的聽。
說到自己口幹舌燥,安平極有眼色的倒了一碗水過來,給她潤嗓子:“姐姐,接着說,那只猴被壓在山下怎麽了?”
說的嗓子痛,眼看玉米也搓的差不多了,安樂點點他的額頭:“請聽下回分解,我要休息了。”
幾個皮猴子纏着她,嘴巴像吃了蜜一般央求。安樂實在是不想說,就吓唬他們:“看二妮三妮怎麽這麽乖,你們要是再纏着我,我就幹脆以後什麽都不講。”
男孩子們對她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的打鬧着離開了。二妮三妮沒了之前拘謹的态度,對着她活潑了許多。
“姐姐,你什麽時候再給我們講故事,嗯?”
不知道安大妮從哪裏冒出來,她冷冷的看着幾人,似乎二妮三妮對安樂的親近讓她很不滿意:“活做完了嗎,就知道玩,信不信我告訴娘,讓她打你們!”
家長對于小孩永遠是最有效的威脅,兩姐妹聽了,連忙離開。
安樂不想和十多歲的小孩兒計較,也跟着擡腳走開。
到了晚上,這個大家庭的男人們回來了。他們結伴在鎮上幹活,回家後就将工錢交給安奶奶。
晚飯比起之前的,果然是稱得上豐盛,有肉有菜,安爺爺還倒了一點米酒。
她們這些小孩子,每個人都能混上一口帶着油水的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屋外星月高懸,在一盞微弱的油燈下,安平迫不及待的翻安父帶回來的包裹,并發出贊嘆的聲音。
他邁着小短腿,噠噠噠的将兩朵絨花遞給安樂:“姐姐,這個花花好好看。”
安樂将一朵絨花戴在他頭上,面帶笑意:“那我給你戴上行不行,弟弟?”
安平将花從腦袋上拿下來,氣呼呼的叉腰:“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姐姐欺負我!”
幾人笑倒,安父将他抱起來往上抛,發出爽朗的笑聲:“男子漢,怕不怕啊!”
一邊其樂融融,另一邊則浸滿了淚水。安大妮在燈下繡着東西,絲毫不看哭成淚人的娘:“就是因為我沒生兒子,人人都欺壓我。你們幾個賠錢貨,占了我兒子的位置!”
說到激動處,她還上手開始掐,打二妮三妮。安大妮以前也動不動就被打,但是這幾天她潑辣的态度似乎是鎮住了她娘,所以不太敢碰她。
二妮三妮不敢哭的太大聲,若是将還在睡覺的爹鬧醒,說不定又是一頓。
等發洩完了,兩姐妹才挂着淚水進入夢鄉。
第二天,去該安樂砍柴的時候,安父悄悄從兜裏拿出幾個銅板,對她說:“我已經和你趙叔說好了,讓他幫你打柴,你只管背回來。過段時間,我就和你爺爺提,不讓你做這個。”
安樂拿着手中的幾個銅板,心生感動。
山林裏的空氣十分清新,忽略掉蚊蟲,還是挺舒服的,至少景色宜人。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安樂有些害怕遇上野豬之類的猛獸,就打算換個方向。
誰知,一聲細弱的□□聲傳來,是人!她撥開草叢,發現一個瘦的骨頭突出的小孩躺在地上,渾身都是青紫瘀痕。
摸上去渾身發燙,在發高燒。這種情況,應該去看大夫。将背簍扔下,安樂背着他就往村中一戶土大夫走。
縱使身上的人并沒多少重量,這段不短的路還是走的她滿頭大汗。
許久不見的系統鑽出來:“加油,安樂,這是你的任務目标馮二狗喲,趁着年紀小用你的愛去暖化他吧!”
安樂背着他,擔憂:“系統,你看看他不會出事吧?”
系統:“他生命力頑強得很,不用擔心。”
話還沒說完,身上的孩子似乎有了動靜。安樂偏過頭查看,還沒問話,肩膀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這種無差別攻擊讓人頭痛,又不可能将人丢下去,安樂只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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