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逼讓清風閣 子衿出招啦~!(滿鑽加更)
據說,那日曉芳回來,聽見崇睿将重病的子衿丢在冰冷的地板上,氣得掀翻了琅琊閣。
據說,那日之後,崇睿再也沒有踏足過清風閣一次。
據說,那日之後,崇睿夜夜笙歌,與李呈君飲酒作樂,而慕子衿,卻在清風閣病入膏肓而無人問津。
轉眼間,京都已然飄起大雪。
十月初十。
已經變成張夫人的榕榕與盧嬷嬷在崇睿院子裏掃雪,李呈君帶着晴兒,去琅琊閣找崇睿,見榕榕一身素衣在院子掃雪,便嚣張跋扈的站在榕榕身前,陰陽怪氣的說,“喲,張夫人還真是改不了下人的毛病,掃雪呢!”
榕榕性子內斂,見李呈君出言挑釁,她也不多言,微笑着說,“榕榕本就是王爺的丫鬟,改不了了。”
李呈君倒是沒想到榕榕如此能忍,還想數落她兩句,卻被盧嬷嬷接了話茬。
“李夫人,王爺不在琅琊閣,這個時間,他應該去了軍營。”
“大膽賤婢,我問你了麽?”李呈君別的本事沒有,可學李妃那跋扈的性子,倒是學得入木三分。
盧嬷嬷臉色一冷,涼聲說,“奴婢只是告訴夫人實情而已。”
這幾個月,崇睿變着法兒的寵愛她,她的性子越發驕縱,連清風閣那位她都不看在眼裏,更何況一個嬷嬷,當下上前一步,欲給盧嬷嬷一個耳光。
“李夫人這是為何?”不遠處,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
衆人往聲源處看去。只見許久未見的子衿,穿着一件淡紫色銀線暗紋梅花圖樣夾襖,披着一件玉白色狐裘披風款步而來。
上次那場大病,斷斷續續的持續了這麽久,子衿也未曾見好斷了根,模樣清減了許多,甚至比剛好王府那會兒,更加憔悴。
雖然李呈君從未見過子衿,卻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她仗着自己是李貴妃的侄女,趾高氣昂的,并未給子衿行禮,但還是将手放了下來。
畢竟慕子衿有王妃的頭銜。
倒是榕榕跟盧嬷嬷,走上前來。規規矩矩的給她行禮。
“王妃生着病,這大冷天,再凍着了可不好?”自從榕榕進門,盧嬷嬷帶子衿,又維持了這表面的恭謙。
榕榕走上前去,伸手扶了子衿,柔順的模樣,比那李呈君讨喜多了。
“勞煩嬷嬷挂心,子衿此來,想跟王爺借些東西?”子衿依舊那般溫柔清婉的笑着。
“可惜,王爺去了西山大營,天氣寒涼,王妃還是先回去,待王爺回來,奴婢會告知王爺。”盧嬷嬷聽說子衿要找崇睿,心裏也是一陣不快。
自從崇睿大婚第二天起,他便在也沒有去過清風閣,而慕子衿也從未主動來見崇睿,今日為何與李呈君一起來了?
她心裏充滿了疑惑,卻不動聲色。
“如此,便有勞了。”
她只是想把謄抄好的《機關術》交給崇睿,既然崇睿不在,她也不便留在這裏,轉身欲走。
“王妃,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王妃可應允?”李呈君見子衿從頭到尾都未曾看她一眼,心裏很是憤怒。
子衿淡淡的看向她,“李夫人說笑了。有何事,你且說說,若能幫,我便幫你。”
“是這樣的,妾身今日總覺疲乏,還犯惡心,不知是不是病了,還請王妃替妾身看看,可好?”
李呈君的話,讓子衿跟榕榕俱是一震,她這是……
子衿走了過去,輕輕的搭了李呈君的脈,所有人的人都屏息以待,靜靜的看着子衿。等着她宣布結果。
“少陰獨動,其胎以成,恭喜李夫人了!”子衿淡淡的說着,看不出喜怒。
聽到子衿的話,榕榕身體卻是一顫,需緊緊的握住盧嬷嬷的手臂,才能站立得穩。
“真的麽?我真懷上了?”李呈君自己也不知有孕,只是隐隐有些感覺,沒想到這一試,居然成真了。
聽聞李呈君有孕,盧嬷嬷面色卻是一喜,她想要的,不過是有人給崇睿生個孩子,至于孩子的母親是誰,她卻一點都不關心。
“來人,将李夫人扶回琉璃閣去,好生招呼着,這等大喜事,須禀告王爺,我去找吳管家說說去。”
盧嬷嬷撥開榕榕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便轉身離去。
剩下三個女人站在一起,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小姐,回去吧!風雪越發大了。”茴香知道子衿心裏定然不好受,想拉她離開。
晴兒也伸手拉着李呈君欲走,可李呈君卻撥開晴兒的手,看了看子衿,又看了看榕榕,低頭狀似恭謙的說,“對不住兩位姐姐了,沒曾想,我竟先懷上王爺子嗣,兩位姐姐可要加油哦!”
子衿心裏一苦。
榕榕心裏一怒。
她們雖然都是崇睿的女人,可她們自己知道,崇睿不會與她們生兒育女,不會!
“李夫人還是好生休息吧!”子衿從未如此厭煩一個人,從未!
可李呈君生怕刺激得不夠,嬌笑着說,“王妃且慢,妾身還有一事相求呢?”
“請說。”子衿原本已經擡步欲走,聽李呈君的話,便知她還有更過分的要求,秀眉不自覺便蹙了起來。
“那琉璃閣清冷異常,且離王爺的琅琊閣相距甚遠,不知王妃可否與呈君換了一下住所,王妃的清風閣,呈君甚是喜歡呢!”
李呈君的話,讓茴香怒不可遏,“李夫人好大的膽子,清風閣是主母居所,豈是你能觊觎的?”
“王妃,妾身絕無此意,只是王爺子嗣大過天,妾身只是想離得近些,王爺也不必如此勞頓,成天往我那琉璃閣跑。”
子衿深深的閉了閉眼。涼聲說,“此事李夫人大可與王爺說說,若是王爺應允,子衿自當讓出清風閣。”
言落,子衿再無話可說,帶着茴香離開了琅琊閣。
一路上茴香喋喋不休,“小姐就不該來的,還給王爺謄抄什麽機關術,撕了才解氣。”
子衿原本身子就弱,被這般氣了一回,臉色更是蒼白如雪,走了沒多遠,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地上的雪。
紅的血。白的雪!
而在回廊的那頭,崇睿眸色涼涼的看着子衿,背負在後的雙手因為用力,關節且青且白,昂藏的身姿緊繃着,左腳明明都跨出去了,最後卻終究沒有往前移步。
“小姐,小姐,你別吓我!”茴香吓得眼淚啪啪直掉。
“你還給他寫什麽機關術,撕了它去,撕了它去。”茴香說着就要将子衿懷裏的書拿來撕掉,卻被子衿一把抓住。
“茴香,休得胡鬧!”子衿那手絹擦了唇角的血絲,語氣頗有些無奈。
“我沒有胡鬧。你就是因為這本破書,才生了病的。”
子衿凄然一笑,“茴香,你不會懂的,扶我回去吧!”
兩人剛往前走,便看見回廊盡頭的崇睿與剛哲,也不知他們站在那裏多久了,兩人頭上都積了雪。
他沒有上前,可子衿卻不能退步。
她輕輕的推開茴香,逼着自己精精神神的走到崇睿身邊,屈膝行禮,“王爺回來了!”
“找我何事?”崇睿并未看她,而是越過她看向地面那一灘血色。
子衿自懷裏取出書本,遞給崇睿說。“這是林公子的機關術,我謄抄好了,請王爺過目。”
崇睿沒接,也沒看一眼。
子衿繞過他,将書遞給剛哲,“有勞了,剛侍衛。”
“慕子衿,你不該恭喜本王麽,畢竟你引薦給本王的人,即将為我生兒育女。”崇睿的語氣頗為諷刺。
子衿被刺得無力呼吸。
“那,便恭喜王爺喜得貴子。”子衿從善如流的說完,便往清風閣走去。
她真的累了,想休息一下。
所以也顧不得禮儀,不等崇睿說話,便移步離開。
可沒走幾步,便覺得頭疼欲裂,兩眼發花,緊接着便是天旋地轉,明知自己就快暈倒,子衿卻笑了。
她笑自己癡,笑自己傻。
笑自己……
活該!
“小姐……”茴香見子衿軟軟的倒下,吓得驚聲尖叫。
可她還未伸手,便被人撞得退後了幾步,茴香站立不穩,跌坐的雪地中。
不過眨眼,子衿已然落入崇睿懷裏。
“你非要跟我耍狠。”崇睿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完,便抱着子衿回了琅琊閣。
剛哲自是不用吩咐。便轉身去尋大夫,經過茴香身邊時,他擰着俊眉,思量了片刻,才伸手将茴香扶了起來。
“還不趕緊去照顧王妃!”
聽到剛哲的話,茴香這才抹了眼淚,急匆匆跟着崇睿趕往琅琊閣。
崇睿将子衿抱回去,輕柔的放在床榻上,見她唇色發白,手腳冰涼,崇睿咬了咬牙,除了鞋襪,脫了外衣,便躺上去将子衿摟在懷裏。
“冷……”崇睿的靠近。也沒讓子衿覺得暖和。
“唐寶,去準備碳火,将屋子燒暖和些。”
唐寶見崇睿抱着子衿進門,便已然站在門口等候差遣,這會兒聽到崇睿的話,便急忙拉着一頭往裏紮的茴香,“走走走,與我去生火。”
茴香不願,委屈的說,“我要照顧我家小姐。”
“你聽話,王爺自會照顧她,趕緊跟我走。”說着便拖着茴香離開了琅琊閣。
崇睿是習武之人,他又從來不許女眷留宿琅琊閣,所以整個琅琊閣一盆碳火都沒有。子衿冷得很了,只能緊緊的靠在崇睿懷裏取暖。
“這會兒,你倒是知道往我懷裏靠了,臭丫頭!”崇睿緊抱着她,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語氣是如此寵溺,表情是如此缱绻。
剛哲帶着大夫來時,唐寶跟茴香剛好将碳火端來,崇睿體熱,被這麽多碳火烘烤着,臉上已然冒汗,可子衿卻還喊冷。
見崇睿躺在榻上,大夫的腳縮了過去。
崇睿見大夫遲疑着站在門口,沉聲說,“進來,看看她到底是怎麽了?”
那大夫點頭哈腰的走進來,畢竟上了年紀,将崇睿與子衿交頸而卧,尴尬得不知看往哪裏。
替子衿請完脈之後,大夫恭敬的對崇睿說,“睿王殿下,王妃這是風邪入體,加上深受刺激,引發的寒症,需要細心調理,靜心養氣,再加上老朽的湯藥,連續服藥一個月。方可痊愈。”
聽到大夫的話,茴香站在原處跺腳,嘟囔着說“這都被刺激着病了幾個月了,藥都吃飽了,也沒見好。”
崇睿擰着眉,沒有言語。
唐寶卻很了解崇睿,此刻他心情煩郁,這茴香小丫頭要是再多嘴,只怕今日要被罰,連忙将茴香拉出去。
“你個小丫頭,王爺不與你計較,你便見好就收吧,趕緊去給王妃煮些參茶去。”
茴香對唐寶吐舌,“知道了!”
茴香離去之後。崇睿對着房梁問,“李氏還與她說了些什麽?”
“言語刺激,逼讓清風閣。”那處傳來一句冷漠的話,然後再無下文。
崇睿撚了撚眉心,“你說李呈君逼她讓出清風閣?”
崇睿的語氣很淡,淡得聽不出喜怒,可是從他緊繃的身體,去不難看出他的隐忍。
暗影處沒再言語,崇睿回過身來,執起子衿的素手,緊緊的放在懷裏,帶着一絲無奈,輕聲說,“你若不喜歡。我便不讓她生,可好?”
這話,剛好被端着熱水進來的盧嬷嬷聽見。
“王爺,萬萬不可啊!”盧嬷嬷放下水盆,筆直的跪在崇睿榻前。
崇睿沒想到這話會被盧嬷嬷聽了去,坐起身來,眸色沉沉的看着她,“有何不可?”
“王爺,不管那些女子都是何種心思,但是孩子必須留下,您若真憐惜慕氏,便是與她生一個孩子都可以,求王爺不要為她做傻事。”從搬離皇宮那日起,崇睿便要求盧嬷嬷不再對他行跪禮。這些年她也一直都沒跟崇睿如此客套,今日為了打消崇睿的念頭,她又下跪了。
崇睿的眸光閃了閃,無聲嘆息。
“盧嬷嬷,你當知道,我與她……”終究是沒有未來的。
“奴婢不管王爺與她如何,王爺的母親将王爺托付給奴婢,奴婢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着王爺,不讓王爺被她魅惑,連自己的子嗣都不要。”盧嬷嬷聲淚俱下的控訴。
母親。
那是崇睿的軟肋,只要盧嬷嬷說起他過世的母親,崇睿便無言以對,只覺心裏有個地方,軟軟的,生生的疼。
“王爺,您若是要問了慕子衿傷害小世子,那奴婢便不活了,我沒臉見你母親,不如早早下去陪她倒也幹淨,日後王爺想怎麽寵慕子衿便怎麽寵,請王爺賜死奴婢吧!”
崇睿這一生都受人脅迫着過日子,沒想到,最後,他居然要被自己最信任的,親若母親的人脅迫。
“盧嬷嬷!”崇睿的聲音透着些許不耐煩。
可他畢竟是盧嬷嬷親手帶大,她素來知道崇睿性子雖冷,心腸卻絕對不冷,他有情有義,最記恩情。
只要她下了決心,崇睿定然不會為了慕子衿,而做出讓他日後後悔的事情。
所以她依舊跪着,不言不語,那赴死的決心卻毫不動搖。
“罷了,你下去吧,此事日後我不會再提!”盧嬷嬷所料不錯,崇睿此人,确實有情有義,就算對全世界說不,他也不會忤逆真心相待的盧嬷嬷。
可盧嬷嬷卻不懂見好就收,她依舊跪在地上,以頭觸地,聲淚俱下的說,“王爺,榕榕一事,雖是奴婢之錯,可勝在她一心為王爺,還請王爺不要冷落了她,讓她也早日為王爺添上一個小世子。”
“盧嬷嬷,你當真要如此逼我麽?”
這主仆二人相依為命從皇城一路走出來,二十幾年,從未因為任何事情而如此争執,可如今,為了一個慕子衿,就因為一個慕子衿,王爺居然如此嚴厲的指責她。
這一切,就像一顆毒瘤,在盧嬷嬷心裏生根發芽。
“奴婢不是逼迫王爺,榕榕乃是皇後娘娘賜婚的,如今李家的人都懷上王爺子嗣了,榕榕卻未曾侍寝,王爺此舉,等同打臉皇後娘娘,這麽簡單的道理,王爺不會不懂的,對麽?”
盧嬷嬷見崇睿真的惱了,心裏有些打鼓,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适才那般強硬。
這些,崇睿又如何不知?
“你下去吧,本王自會斟酌!”
崇睿很是疲乏。他用手撚着眉心,靜靜的看着盧嬷嬷,眼神雖跟平素一般淡然,可盧嬷嬷知道,她今日屢次踩了崇睿底線,夠了!
盧嬷嬷站起身來,剜了昏睡中的子衿一眼,在崇睿擡頭時,又恭敬的低下頭,退了出去。
傍晚。
室內的安息香飄着袅袅青煙,環繞在屋子裏,崇睿手執子衿給他謄抄的《機關術》,一頁一頁細細品讀。
躺在榻上的子衿手指忽然動了動,接着眼珠滾動。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兩只展翼的蝴蝶,輕輕的撲閃着脆弱的翅膀,在眼睑下投下一排濃密的暗影。
接着,她輕輕的睜開雙眼。
随着世界的清明,那如跗骨之蛆的痛,便密密麻麻的襲遍子衿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
她記得,崇睿匆忙趕來,他們在九曲回廊上相遇,她吐了血,崇睿被雪染了風霜,然後……
然後她暈倒了?
這不是清風閣,這是……
這個地方,子衿也只到過一次,是崇睿寝室的內室!
深藍色的床幔,素色的緞面被子,随處可見的兵器,還有熟悉的檀香,如同崇睿身上的味道。
床前,子衿的鞋子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矮榻上,子衿披了外衣,穿了鞋子,扶着床欄站起身來,往外室走去。
她掀開墨色珠簾,便看到崇睿眸色深深的拿着那本《機關術》讀得十分仔細。
看到精妙出,他會會心一心,露出贊賞之意,他身邊的香茗已然失了熱度。他擡手欲拿過來喝,卻被子衿走過來,輕輕的從手上取走了茶盞。
“王爺,天氣冷,我讓茴香再去沏茶。”
崇睿擰着眉看她,淡漠的從她手中将茶盞搶了過去,“本王并非嬌滴滴的女子,倒是你,身子沒好利索,便不要下床。”
說着,崇睿當着子衿的面,将那杯冷茶全部喝盡。
子衿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她先是小指動了動,接着食指動了動,慢慢的一個個的卷曲,形成一個傷心的半握拳。
她不敢松,害怕太松眼淚會掉。
也不敢緊,害怕太緊心會痛。
最後,緩緩的,退回到身邊,緊緊的捏着裙擺,靜默無言。
崇睿最見不得子衿這幅模樣,在他看來,李氏是她自己招惹來的,即便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讓皇後與貴妃鶴蚌相争,可以她的聰慧,不難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既然知道結果,那她便不該悲傷。
“這結果,你可預見過?”崇睿氣得很了,涼聲責問子衿。
子衿的的身子顫了顫,可很快,她便調整了心态,笑靥如花的看着崇睿,“這對睿王府來說,是件好事。”
“好事?”崇睿帶着冰冷的語調反問子衿,“你真覺得是好事,為何那般難過?”
“子衿沒有難過,只是病體違和,不堪……”
“慕子衿,你膽敢再說一個字試試!”
崇睿冷冷的看着子衿,子衿不安的抿唇,那對勾人的小酒窩随着她的動作,越發可愛。
“你放心,我不會讓李呈君去占了你的清風閣。”崇睿終究還是不舍,自己先跟子衿服了軟。
可子衿聽後,卻搖頭說,“王爺,您得讓她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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