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說夢
雲玲越掙脫越兇,雪白的腳腕手腕處已經顯現了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可是她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越來越瘋狂,眼裏也血紅一片。
她努力的仰起頭來往連沐這邊呼喊,那半張臉的猙獰傷疤鮮紅扭曲,她,更像魔鬼!
任憑她怎麽哀嚎發狂,連沐都無動于衷,只是他怕莫語受到影響,随即護着莫語出去了。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整個雲玲依舊拼命大叫着,房間裏空曠無比,只有她殺豬般的嚎叫聲格外響亮……
只是,也許是過于激動的緣故,雲玲猩紅的眼裏,一行清淚緩緩落下……
“莫語,以後就讓她在這裏吧,對她來說,這是最大的懲罰。”
連沐和莫語坐在長椅上,山風吹過,看着草坪周圍淡然走過的病人們,讓莫語覺得當自己坐在這裏的時候,似乎也沒那麽恐怖了。
這裏就好像是普通的醫院那樣平靜。
冷風靜靜的站在兩人斜後方五米開外的距離,望着兩人親密地交談着,默默低下了頭。
守在身後是他多年來的準則。
他也不該有非分之想。
他們三個是這喏大的深山醫院裏少數不穿白色衣服的人,在行屍走肉般的病人年前顯得格格不入,不時有一些精神病人想往他們這邊走,就會立即有幾個護士将他們攔下。
“恩。好。”
莫語低下了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連沐好看的眉皺了皺。
“怎麽了?”
“連沐,看到這些病人,我突然覺得,也許這樣挺好的。
你們說我失憶了,我也知道我失憶了,可我也确實是一無是處的人了。
我覺得我好沒用。
我什麽都不記得,什麽也不能為身邊的人做,還要被你們保護,為你們添麻煩……
我還不住這個樣子……”
她越說越難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還是揚起素淨無瑕的臉蛋,倔強的不讓它流下來。
可想起她的無能,想起蘇錦對她說的話,想到阿言緊皺的眉頭,她心如刀絞,怨恨着自己。
“告訴我,為什麽這麽想,嗯?”
聽她如此貶低自己,連沐有一絲不快,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詢問起原因來。
事出必有因。
難道是吳言做了什麽?
連沐目光殷切的看着莫語,滿是擔心。
他拿出了白色手帕為她輕輕擦拭着淚痕,大手拍了拍她的背。
從前,她傷心難過的時候,自己都是這樣陪在她的身邊,替她分擔。
“就是,很多事情,我都無能為力,不能幫我在意的人分擔,反而,只會添麻煩……”
莫語雖然難過,但她還是覺得關于阿言公司的事是不能随便對別人說的,即使是連沐!
但她同樣不知道,連沐對這些事早就了如指掌,聽她這麽說,也明白了七分。
“莫語,也許,我們根本不用你分擔,只要你在身邊。”
半響,連沐緊盯着莫語的雙眼。深情無比的說了一句。
他穿着黑色大衣,将他襯托的更加清貴俊秀,沒有逼人的氣勢,只有淡淡的溫柔洋溢在眉間。
若是其他女人見了,恐怕會迷的七葷八素,可是她,不會。
她承受不起這樣的情深啊。
所以她只好慌亂地低下頭,轉頭看向別處,可耳根卻微微發燙了。
她露出美好雪白的脖子,陽光下她的側臉被照耀出淡淡的光暈,似是蜜一般誘人。
看着她皎好的面龐,連沐不由得失了神。可他同樣看出了莫語的逃避和尴尬,所以他轉移了話題――“辭了工作,要不要回來?大家都在等你!”
他是幾乎第一時間了解到莫語從顧林那裏辭職的。
所以他一直再想,她會不會回來?
今天,也就問了。
“啊,我還沒有想好,連沐,謝謝你,可我都不知道我回去能做什麽……”
莫語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忽然又想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了連沐一句,“連沐,我以前除了在x以外,是不是在你公司也工作過?”
“恩,怎麽了?”
莫語沒回答,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着。
她只是失憶,但卻不是失心瘋。
如果她以前在連沐的的公司工作過,那麽是否表示,她也可能經過熟悉之後也能幫阿言呢?
也許,可以一試!
她絕對不是沒有用的,一無是處的妻子!
她堅定了這個想法,便擡起頭來接着問連沐,“我是負責什麽業務呢?”
“那我有哪些十分擅長?”
“我有沒有得力的助手?”
莫語接二連三的問了一堆問題,在連沐的解答下,她也大概知道了自己以前在連沐公司的角色了。
恩,大概是緊次于連沐的樣子,最擅長分析數據還有商業業務洽談,在投資方面,似乎也有那麽一點點涉獵。
得力的助手,叫lee,據說是她加入連氏後自己招的人,在她離開之後也辭職了,連沐說她還是自己曾經很好的朋友……
當務之急是找到她,這樣做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在得到一系列滿意情報後,莫語才算放下心來,順便拜托了連沐一件事,“連沐啊,能不能幫我找到lee?公司員工的話,難道不會有什麽聯系方式,家庭住址?”
“這個,有點難度。你失蹤以後她也辭職了,我們聯系她許多次都沒有聯系到。
莫語,你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或者冷風啊!”
連沐面露難色,這個lee他不是沒找過,可在莫語消失以後她竟然也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總覺得找到她,就會找到什麽線索,似乎,和莫語有關,但是又不真切……
“不用,那我還不如找我們小三呢,算了……”
莫語一聽找不到,大失所望。
可是,她也不能用連氏的人,還不如找鄒偉幫忙呢!
一聽到莫語要找吳言的人,連沐嘴唇微抿,不動聲色的垂下了眼。
他很不滿,可他沒有辦法。
“那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找我,知道嗎?”
連沐已經擡眼瞧着莫語,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了。
莫語剛要回答,突然,聽到了建築裏傳來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是雲玲,也不是什麽別的人,好像――是剛才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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