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樓如逸着實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冷謙是誰,“那個去南疆看情況的先生?”

管事點頭:“對,就是他。”

樓如逸掐指算了一算,才發現冷謙帶隊伍去南疆已經三個月了,真正從初夏走到初秋。他忙回周府去,一進外書房大門,便看到周聘婷坐在上首。他不由得對着笑了一下,見周聘婷抿了抿嘴垂下眼,才轉頭四看,作揖道:“諸位安好?都辛苦了!”

前往南疆三個月,冷謙等人都足足黑了一圈,尤其是冷謙,原本就瘦,這會兒更是又黑又幹,要不是有一□□氣在,就跟個幹屍一樣了。但身體瘦了黑了,精神卻很好。冷謙帶着衆人站起給樓如逸問好,被樓如逸這麽一問,登時更精神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樓公子,你們可不知道,咱們這趟南疆之行,收獲可大着呢!”

樓如逸和周聘婷都來了興致,周聘婷目光移了移,樓如逸便在她旁邊的交椅上坐下,雪月送上茶來,樓如逸喝都來不及喝一口,只問道:“都有哪些收獲?難道傳說的都是真的?”

“樓公子,你這是不信任在下!”冷謙皺眉,認真道:“南疆确實有麻、稻谷與耕牛,不信你問問諸位管事。”

周聘婷目光轉到諸位管事身上,其中職位最高的管事,名安康成的站了起來,道:“回小姐,南疆,不,确切地說該是廣南西道,确實如冷先生所說,幾乎家家戶戶都種荨麻、養耕牛、種稻谷。”

周義也在當場,聞言便問道:“雖是家家戶戶都有,但可有買賣的?”

若是家中種荨麻只為了織布穿衣,養耕牛只為種田耕地,種稻谷連自家吃的都不夠,那即便家家種養,對商賈來往也是無濟于事。

“大總管別急,聽在下說完。”安康成笑道,“在下随冷先生在廣南西道走了一個多月,所見大出平日之知。不錯,廣南西道确如中原所說,遍地高山叢林,山高水惡,來往困難,但山溝之中卻很多平地。特別是桂州、邕州、柳州一帶,多難以攀爬、方圓數十丈的石頭山,石頭山與石頭山之間,便是平地,平地上綠水潺潺,很适宜種稻谷。且南疆确是比咱們江南熱的時間長,如今已是九月,咱們江南已開始穿棉、绫等織物做成的衣服,廣南西道卻還在穿羅、紗等輕薄之衣。在下走了許多地方,每個地方都說,他們的稻谷至少能一年收兩次,秋收之後,還能種一季花生、大豆,且産量與江南相比,也不遑多讓。因産量不小,無旱澇之憂,許多農戶一年裏只種一季稻谷,夠自家吃就行了。”

“有水有田,一年只種一季便夠全家口糧……”周義不禁感嘆,“這話若是江南的佃戶聽了,只怕不是氣死,便要捶足頓胸地哭。”

“說起佃戶,這又是南疆的一大特色。”另一管事道,“或許因地域閉塞之故,兩廣少有佃戶,百姓每家每戶都有足夠的田地耕種,這可不是羨煞江南糧農麽?更因廣南西道水田衆多,少有馬匹,故而百姓耕田出行,都是用牛,有水牛、黃牛之分。說來也怪,廣南西道的耕牛每胎生仔都特別多,也無耕牛之争,故而遍地都是。”

“好。”周義點頭,“稻谷、耕牛解決了,那荨麻呢?”

安康成道:“說來在下還是第一次見過兩廣地區的麻,這種麻與咱們中原地區種的黃麻不同,當地人稱為荨麻。荨麻與桑樹十分相似,一旦種下成活,便可一年中三收其枝葉,當地人說,若是每年固本,能收獲十年。更重要的是,邕州所産的荨麻布潔白、柔軟、稀薄,與當地族人的特有織錦技術結合,還能在麻布上織出花紋。在下特意将素白荨麻布與織花荨麻布都買了一匹,諸位請看。”

他說着便從地上的箱子裏捧出兩匹布來,放在周聘婷前邊的畫案上。

Advertisement

衆人看去,只見潔白者如凝月光,如聚霜雪,素華無匹,而織花着則如雪中繁花,華美難當。連周聘婷也不禁道:“果然是極貴重的布料。”

“這兩匹布是給小姐做衣裳用的,幸好小姐喜歡。”安康成不動聲色地讨了個好,又嘆息道:“可惜的是,這種荨麻布廣南西道善織者多,但願買者少,便是織花的荨麻布,也不過貢少數官員享用,幾乎不見于南疆之外。”

“可惜、太可惜了……”周義連連嘆息,恨不得立刻飛到廣南西路将那裏的米糧、耕牛、布匹都運回江南來大賺一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大總管不必着急,咱們費了大力氣才打聽南疆之事,這三樁生意,咱們周家是做定了。”周聘婷語氣平淡的落下了個大石頭,讓在場的管事們都松了口氣,但随即,她又道:“只是,南疆山高路險,諸位管事此去,也只帶回少數布匹,別說糧食這種需人力物力的東西,便是耕牛,路途如此遙遠,若是半路出了什麽病疫,豈不是功虧一篑?”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坐賈行商,商賈生財之道就在于互通物品之有無,買此地之賤,賣與他方得之貴,若是不能運輸,還談什麽生意?

衆人一籌莫展,周聘婷不由得将目光投在了樓如逸身上。

樓如逸一笑,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表情,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能運耕牛。耕牛這東西,只怕還是要朝廷修官道才行。”

“若是能将布匹、米糧運來江南,也不失為一樁大生意。”安康成興奮道,“都說周氏錢莊的樓公子足智多謀,今日在下可要好生見識了。”

“見識不敢當,足智多謀更不敢當,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樓如逸謙虛地自傲了一下,道:“不知諸位可曾想過,不走陸路走海路?”

衆管事不由得一愣,問道:“海路?”

安康成更是滿臉失望。“樓公子想來不曾到過南疆,南疆雖臨海,但只有合浦一帶是在海邊的,而産荨麻布與米糧的桂、邕、柳等地離海還有天遠的路程。”

樓如逸又問道:“桂柳邕三地确實不臨海,但有河沒有?漓江、柳江、邕江,是不是都通往西江,再入珠江連海?”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之前家裏各種有事,加上我也生病了,所以停更了很久,再次鞠躬道歉,今天開始恢複更新。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