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吳憂這表情實在是把徐長樂給逗笑了,讓她忍不住揉了揉了吳憂的腦袋,心想再這樣下去不用她熬夜變禿,自己就能給她撸禿了。
沒有多聊,徐長樂直接提着書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補作業……
雖然現在老師基本上都不會管他們寫沒寫作業了,但試卷寫了上課老師講的時候就不至于全然一頭霧水了。
就算寫不出來,至少也得對題目大致有個印象和解題思路。
當然,徐長樂最煩惱的還是很多題她都不認識,更就談不上解題了。
因為離上課也不遠了,徐長樂就沒在不會的題上死磕,把會做的都給做了,盡管如此,試卷上大半也都是空的。
沒辦法,基礎太差了。
徐長樂都在考慮要不要請個家教了,畢竟她又不是學霸,請個家教反而會更好一些。
吳憂坐在最後面,看着糖果瓶發呆。
她并沒有學習的興趣,所以哪怕同樣作業沒做,也不見她補。
甜絲絲的味道還在口腔裏彌漫,吳憂呆呆的想,她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但是,真的不一樣嗎?
吳憂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會笑嘻嘻挽着她的胳膊跟她一起去操場、廁所,也會同她分享食物,拐着彎誇獎她身上僅剩的一丢丢優點,可就是那麽一個她覺得很好很好的人,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假的。
其實并不是很難過,因為那段交好的日子總給吳憂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所以當撕破臉那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吳憂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心不痛,就是徹底空了。
是啊,她這種人,怎麽可能會有人真心跟她做朋友呢?
想到這,吳憂內心的火熱又一點一點冷卻了下去,遲疑了一下,将瓶子放進了抽屜裏,打開了語文書攤在面前,上面的很多插圖已經被她在上面畫的成了另一番景色。
她拿着筆,又想到了系統,簡陋、看起來并不如何厲害,但裏面的內容,卻讓她心動。
她真的很想畫畫啊,也想以後靠這個為生。
可是除了她自己,沒有人會贊同的。
更何況……美術生要花很多錢的……
吳憂還在發呆,就見系統突然談了出來,她擡眼一看,就見對方正看着自己,感覺收斂了動作,內心不免有些疑惑。
她管她學不學習做什麽?
盡管心中抱怨,但吳憂還是老老實實盯着書本假裝在看,裝得很想那麽一回事。
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看着,但難保周圍不會有眼線呢?
就像她曾經,只是無意間抱怨了一個人,第二天就立馬被那個人找上門來。
所以哪怕知道徐長樂本人發現不了她做小動作,她還是乖乖盯着書,盡管她什麽也看不進去。
徐長樂也沒有強求,有些事越是強求越會起反效果,當然,有時候也會起到奇效。
反正她下課後是會去問吳憂上課老師講了什麽,到時候有沒有認真聽講她立馬就能知道了。
認真翻查資料做着試卷,徐長樂忍不住做起了自己其實是學霸的美夢。
至少她已經做到了學霸的第一步——好學。
雖然她有一點點想抛棄書本去玩手機。
***
第一節 課是英語,算是徐長樂聽得比較輕松的一節課了,這讓她不由感謝起了上輩子的公司,愣是讓她這個英語學渣這輩子給勉強整成了一個高中英語中的強者。
不過書寫方面,徐長樂還是弱勢的,所以筆記仍然做了很多,主要也是怕吳憂看不懂。
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沒做筆記的。
只是上輩子電腦用多了,現在驟然全部都成了手寫,字還真的有些不忍直視,書面分不知道得扣多少。
好在原身的字也不怎麽樣,因此倒也沒讓人看出差別來。
英語老師拖了幾分鐘堂,等下課後,徐長樂才拿着做好的筆記走到了吳憂身邊。
她身邊沒有座位,徐長樂便借了她旁邊一個同學的凳子。
對方下課剛好要出去玩,因此也沒拒絕,反而被徐長樂的笑弄得有些受寵若驚。
這是長相帶來的便利。
現實點說,如果吳憂現在體重正常、樣貌甜美,哪怕她被校園暴力了,相信也不至于一個站在她這邊的人都沒有。
甚至看到她一哭,說不定便立馬能蹦出一個護花使者來。
當然,如果性格軟弱的話,長得好看便說不準就是另一種災難了。
至少因為體型問題,吳憂遭受的傷害中,還從來沒有過被拍luo照、被強jian。
他們是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的。
徐長樂搬着椅子坐到吳憂旁邊,吳憂立馬便感覺頭皮發麻,仿佛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她一眼。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錯覺,坐前面幾排的好學生根本就沒有興趣注意這些,後排的人也跟自己的朋友有話題聊,注意她這邊動靜的人其實并不多。
只是哪怕只有一個人注意,她也是覺得不好受的。
徐長樂并不在意這些視線,她上輩子工作後早就把臉皮給練出來了,把筆記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吳憂同學,老師上課講了什麽呀?”
真·魔鬼の微笑。
吳憂的內心是崩潰的。
盡管徐長樂沒吼她沒罵她,但她就是莫名有種面對家長的心虛感。
至于老師上課講了什麽……發呆了半節課,被催眠了半節課的吳憂真的不清楚。
對她來說,上課無異于催眠。
能畫畫看小說還好,她上課肯定是不會睡覺的,但偏偏手機被沒收了,畫畫又不敢畫,強制聽課可不就困了嗎?
徐長樂修長的手指敲着桌子,發出的聲音莫名讓吳憂覺得緊張焦躁起來,她低着頭不說話,恹恹的樣子看着還有幾分可憐。
把筆記攤到吳憂面前,徐長樂并不失望。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吳憂真要立馬就改了,她反倒還要懷疑吳憂是不是被人給奪舍了呢。
耐心的把老師上課講的東西給吳憂大致講了一遍,吳憂懵懵地聽着,表情很是懷疑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直到上課鈴響,徐長樂才沒再講下去,強忍着揉她腦袋的沖動,收好筆記準備回座位,臨走前還笑吟吟的看着她:“下課了再來找你。”
吳憂剛松了一口氣,聽到這話便又提了起來。
魔鬼!
她抿起唇,看着老師走進來,到底記得上節課的教訓,老老實實聽着課,沒有再敷衍了事。
盡管她大部分都沒聽懂,但還是盡力記了下來。
雖然剛才徐長樂從頭到尾都沒有生氣,甚至臉上還一直帶着笑,但不知為何,吳憂反而比她要發火還緊張,回答不出她提的問題時更是忍不住想哭。
總覺得,要是對方不滿的情緒日積月累下去再爆發,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節課是語文,比其他課要容易很多,吳憂聽起來也沒多吃力,真聽進去時反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也不覺得困乏,下課時還忍不住産生一種‘這就結束了?’的想法。
可怕,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吳憂覺得自己怕不是中了邪。
下課後徐長樂果然如約而來,吳憂磕磕絆絆跟她說了老師上課講了什麽,得到徐長樂贊賞的笑時,自己也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吳憂沒有發現這細節,只覺得松了一口氣,徐長樂照樣把自己的筆記攤上她面前,從兜裏拿出包好的琥珀核桃仁:“累了吧?吃點核桃吧。”
吳憂莫名覺得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就像是一個老母親一樣。
她被這想法給吓了一跳,但因為這想法,現在看着對方頓時就覺得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大魔王形象崩塌了,不僅不覺得她吓人,反而想笑。
吳憂低着頭咳嗽一聲,壓住笑意,怕對方生氣,憋得死死的。
徐長樂倒沒想那麽多,見吳憂咳嗽,以為昨天的事讓她有些感冒了,便回座位把保溫杯拿了過來,裏面有徐媽放的生姜紅糖枸杞和紅棗。
吳憂喜歡甜食,不愛味道寡淡的白開水,徐長樂倒是不怕她不喝。
伸手放在吳憂額頭,沒摸出燙不燙,反倒是她的手溫度更高一些,徐長樂遂作罷,把保溫杯裏的水倒出了些在蓋子上,遞到吳憂面前。
“喝點吧。”
“……嗯。”
吳憂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不解。
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麽?
若說只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不把昨天的事說出去,可完全不至于如此啊,畢竟班裏誰不知道她是個悶葫蘆,更不會有人主動找她聊天。
壓下心頭的疑惑,吳憂還是乖乖的把水喝了,因為紅糖加的有些多,所以生姜的味道并不濃,喝起來很甜,不嗜甜的人可能喝一口就不喝了。
吳憂不挑食,喝完之後倒反而有些回味。
她的杯子裏可沒有這麽多花樣,只是普通的玫瑰花茶,她媽媽說喝了美容養顏。
她這樣做美什麽容啊?怕不是只能整容了。
更何況只泡玫瑰花不加糖,味道實在不怎麽樣,所以往往一天下來,她的杯子裏還剩一大半的水。
只是這是她媽要求的水,吳憂除了白開水也換不了別的。
不過對徐長樂來說,這水反倒剛好。
人都是會變的,上一輩子徐長樂減肥瘦了那麽多,喝水也不挑剔了,白開水都喝得下,零食也很少吃,胃也給餓小了,完全成了個健康飲食的人。
因此見吳憂喜歡,就打算直接把自己的保溫杯留下,把吳憂的杯子拿過去喝水了。
吳憂呆呆地看着她:“那是我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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