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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美術教室時,吳憂便忍不住詢問了範英池哪個輔導班更好一點。
她基礎差,确實還是去補習一下好一些,而多學一些國內常用的技法,雖然不至于讓她考試加分,但至少也不會減分。
她比教室裏的其他人更需要輔導。
範英池看着吳憂的畫,卻搖搖頭,告訴她別着急,盲目去輔導班反而會影響她的發揮,雖然有些輔導班确實是有真材實料的,但美術并不像應試教育,盲目去學反而容易失了靈氣。
範英池是不贊成學生去這些輔導班的。
當然,畫人像的輔導班還是能去的,這是想考央美的人逃不開的,老中青三種模特還得齊全,模樣還需要有特點,不能太大衆臉,他們學校是沒這條件請模特的,能畫的人像有限,所以這種輔導班必須得報一個。
不過其他的輔導班還是算了。
很多家長都會盲目給孩子報一堆輔導班,被宣傳效果哄得找不着北,也不想想,如果他們真的那麽厲害的話,哪裏還會來輔導班?
所以範英池不想讓吳憂被那些輔導班給禍害了,她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賦,幾乎每幅畫都能看到她的進步,只要他指出了她畫上的錯誤,下一幅畫上這些錯誤就會立刻得到明顯的改善或者完全的改正。
她是範英池生平碰上的天賦最好的學生。
淺灘難出龍,像這種小城市,理解美術生的少,有天賦的更少,有天賦而願意進入這個職業的,就更加是少之又少了。
雖然範英池回到這個城市本來便是養老的,但他的人脈去并沒有随着他回到這裏而消散,再加上他這人愛才,但凡有些天賦的他都會忍不住給他們介紹老師,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
而吳憂,無疑會是最成功的那個。
所以範英池告訴她不急,多練練,等他覺得合格的時候,他就會立馬把她介紹出去。
一個好的老師,絕對能讓她未來輕松許多。
吳憂相信老師不會害她,于是就真的不着急了,她清楚打鐵還需自身硬,就算老師認識厲害的人,要是她本身實力不夠,那也白瞎。
因此她更加認真的刷着經驗值了。
她沒有一味的畫素描,色彩靜物也畫,把色彩的經驗條也給慢慢堆了上去。
接下來的日子,吳憂都按部就班的畫着畫,根據老師的推薦報了一個價格中等畫人像的輔導班,參加了一次月考,分數嘛……emmm……差強人意。
要不是美術生對文化成績要求不高,吳憂就真的得犧牲睡眠瘋狂補習了。
但對現在的她來說,這成績還是勉強夠用了,不過吳憂在畫畫之餘,也并沒有放下學習。
畢竟如果到時候美術成績真的不理想的話,就只能靠文化成績帶一把了。
在這樣勤奮的刷經驗中,吳憂也慢慢從班裏墊底的水平成了能跟班裏最好的兩人平分秋色的存在。
她本來就是那種有天賦的人,就算沒有系統也能慢慢追上他們,系統的存在更是縮小了這個距離,只是到了這個地步後,吳憂卻陷入了瓶頸當中。
如徐長樂所料的那樣,但初級的經驗條被填滿後,它卻并沒有直接升到中級,而是卡在了那裏,底下還有一行小字:突破後升級。
鬼知道怎麽突破啊!
吳憂對此吐槽不已,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與原來的進步相比,這種停滞就像是開飛機跟坐輪椅的區別,讓人難以保持平常心。
偏偏系統卻又什麽提示都沒給。
不過吳憂也知道,哪怕沒有系統,當她到了某一個階段後,也會這樣。
她看起來進步很大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剛畫時自然缺點多多,等她都改正過來時,想取得進步就難了。
但知道歸知道,心态卻很難調整好。
直到範英池開始教育她:“畫畫是你的表現對象,而不是你的抄襲對象,你又不是照相機,你看看你最近畫的,有靈魂嗎?”
靈魂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但在繪畫中卻是真實存在的,一幅畫究竟是用心畫了的還是複制黏貼,有些人是能看出來的。
吳憂有些羞愧。
範英池知道她急,也沒有多責備,只是道:“你覺得沒進步,那就去畫你覺得能讓你産生進步的東西,你感興趣的、你喜歡的都可以。”
要範英池說,吳憂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還能多牢實一下基礎。
感興趣的、喜歡的……
吳憂腦子裏立馬蹦出了三個字和一張怎麽都看不膩的臉。
“吳憂?”
範英池的說話聲讓吳憂回過神來,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師,你剛才說什麽?我走神了。”
“我問你想好了學什麽了嗎?”
吳憂自然是想過的,這時候沒有一點猶豫:“想好了,我想學油畫。”
她其實對國畫也挺感興趣的,但國畫加試的科目是書法,這個吳憂真的沒辦法,她拿圓珠筆寫字都跟狗爬似的,更別提書法了,除此之外,國畫界更難混,文人相輕,刻板印象嚴重,畢竟你一個小年輕能有多少感情寄于畫中?
所有她便排除了國畫。
而排除了國畫,也就剩下了油畫、版畫、壁畫、雕塑和實驗藝術。
實驗藝術是什麽,吳憂至今還是半懂不懂的,自然也排除了,除此之外,她就對油畫和雕塑感興趣,雕塑對她來說更難一些,以後有機會的話,吳憂能當個愛好,主要還是學油畫吧。
好歹這個她要入門不算是特別困難的事。
範英池聞言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心裏來說捉摸起了自己認識的那群人中拜訪哪個要更好一些。
吳憂只以為他是随便問問,也沒多想,下課後去了輔導班畫模特,兩個小時一百多塊,肉疼得她根本不敢有一點分心,不然總覺得是罪過。
然後跟徐長樂一起回家的時候,吳憂就提起了想讓她做模特。
大多數人一提到給美術生做模特,首先想到的不是半身像、全身像,而是人體模特,也就是luo模。
徐長樂倒沒多想,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有些好奇:“我到時候要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搬把凳子坐着別亂動就好。”吳憂想了一下,說道。
徐長樂點點頭,覺得一直坐着應該也挺累的。
她從沒關心過吳憂繪畫上的事,因為她确實不懂,此時被挑起了話頭,便順着自己感興趣的方向聊了下去:“憂憂,你畫過人體模特嗎?”
吳憂臉立馬紅了:“沒有,都穿着衣服呢。”
徐長樂哦了一聲,想想也是,她們這種小地方确實不太可能有那種為藝術獻身的人。
于是她忍不住開了句玩笑:“要是你以後想畫人體模特了,可以找我。”
吳憂:“……”
随着徐長樂這句話,吳憂腦子裏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上次跑步時她嫌熱脫下校服後的模樣,裏頭只有一件短吊帶,腰很細,皮膚很白,還有馬甲線,鎖骨特別好看,胸……
吳憂捂住臉瘋狂搖頭:“不不不!”
到時候她一定沒有心情去畫畫的!
徐長樂沒想到吳憂反應會這麽大,看着她通紅的臉,便忍不住戲精附體,難過的看着吳憂:“憂憂難道不喜歡畫我嗎”
“不是!沒有!你聽我解釋!”吳憂立馬表忠心,“我最喜歡你了,就是、就是……”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理由,跺了跺腳:“反正我肯定是不會讓你當人體模特的!”
就算她把畫藏起來不給人看,但萬一被人給找到了呢?所以還是不存在的好,她用眼睛就可以記了,根本不需要畫下來!
吳憂沒有讓徐長樂為藝術獻身的覺悟,漏一點都不行!
徐長樂刮了刮她鼻子:“逗你呢!”
她才沒有這種覺悟,想想都覺得羞恥,她畢竟只是一個俗人,沒有為藝術獻身的覺悟。
吳憂松了一口氣,又莫名覺得有一點點失落。
至于為什麽失落,她又說不上來。
笑吟吟跟徐長樂告別,吳憂走了一段路後才平複下來。
真是的,幹什麽突然說起那種話題,害得她腦子裏都有畫面感了嗚嗚。
吳憂真的是一個腦補能力十分出衆的人,這種漫無邊際的思維跟藝術碰撞起來往往會産生神奇的反應,她有幾張畫就因此被贊不絕口,留在了美術教室供人欣賞,但這種思維一旦用到了其他地方,對她來說就不太友好了。
她确實很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大多數時候會羨慕、自卑,唯獨面對徐長樂時,她才沒有那些負面情緒,發自內心的喜歡,但正因為太喜歡了,她總是不自覺的就在腦子裏勾勒畫面,比如被校服裹着的手臂、校褲下的腿、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對于一個看着對方漂亮臉蛋都能害羞的人來說,這種腦補真是要了命了。
所以直到走到家時,吳憂才勉強平靜下來,晚上複習的時候卻還是控制不住時不時走神。
偏偏始作俑者還毫無所覺的發了個視頻邀請過來。
真是要了老命了!
這樣想着,吳憂還是誠實的選擇了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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