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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秧緩緩放下了欲殺兔子鬼魂的手, 肖南細細打量那只有些瘋狂的兔子鬼魂,按理說,動物的鬼魂,是最沒有攻擊性和傷害性的。

兔子鬼魂的雙眼變成了墨黑色,兩個眼珠和比黑珍珠還黑。

明顯是被惡鬼同化了。

“井秧, 它被同化了。”肖南冷冷說。

井秧看去,嘆口氣, 在兔子的額頭輕輕一點,它眼中的黑色退去, 渾身發出白光,瞬間變成一道白光飛走了,捆住它的鎖鏈也伴随着它的消失而不見了。

“井秧,是安然嗎?”肖南問。

井秧搖頭,“不知道。”

井秧向樓梯那兒看去, 她對肖南說:“你要不先去看看你的父親吧,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

聽了井秧的話, 肖南趕緊走到他父親身邊,收回他的長命骨。肖南扶起肖建華, 确認他只是暈過去後, 彎腰背起了他, “井秧, 我把他帶去我房間, 現在這樣,估計他也回不了家。”

井秧點頭。

肖南背着肖建華上樓後, 井秧看了看滿大廳的殘局,默默地開始收拾起來。

她将散落在地上的書一本本重新壘上牆面的書架上,肖南安置好肖建華後,又重新回到了井秧身邊,默不作聲的一起收拾起來。

兩人不知整理了多久,才将那些鬼抄書擺回了書架上,肖南将大門關上,室內一片黑。他摸索到牆壁上的燈,瞬間大廳的琉璃燈将室內照得蹭亮。

肖南問:“餓嗎?”

井秧醒來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肖南想起來鍋裏還給她炖着骨頭湯。

井秧淡淡一笑,說:“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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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給井秧盛了一大碗骨頭湯,兩人面對面坐着,靜靜看着她喝。

井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肖南,你自己也吃啊。”

肖南搖頭:“你睡得時候,我吃了很多。”

井秧點點頭。

“肖南……嗯……”井秧吞吞吐吐。

“嗯?”肖南又給她碗裏加了幾塊肉骨頭。

“我雖然不知道這回的夢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我一定會,一定會保護你父親的。”井秧說得堅定,肖南明顯一愣。

他深邃的眼眸凝視她,“井秧……謝謝。”

井秧淺笑。

“吱嘎——”是外面鐵門被打開的聲音,肖南和井秧同時扭過頭。

“姐!我來了!”是井穗。

井秧站起來,趕緊跑到樓梯欄杆那兒,從二樓向下看,肖誠和井穗推開門進來。

井穗打開燈,飛快跑上樓,來到井秧身邊,“姐,你最近身體感覺怎麽樣?眼睛怎麽樣?”井穗不停發問,自從經歷了上次的世間,井穗長大了不少,對于井秧的關心也漸漸表現了出來。

井秧伸出手替井穗理了理跑亂的頭發,“很好,一切都很好。”

井穗笑着點頭。

突然她皺起了眉頭,聲音也驟冷,“姐……”

“嗯?”

“有血的味道……”井穗望着下方的幾節木質樓梯,新鮮血液的味道。

“啊……”井秧抿了抿嘴,“剛才有人在這裏受傷了……”

“誰?”井穗看了看井秧,倒不像是受傷的模樣,随後又看向井秧身後的肖南,也好好的。

“是我父親。”肖南說。

肖誠蹙眉,“叔叔怎麽會來這裏?”

肖南:“他是這回的客人。”

肖誠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

肖誠他們這回也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才來井秧這兒的,他們是來追尋一個惡鬼,只是追到井秧家附近,那鬼就消失了,所以他們既然來了,幹脆就決定在井秧家住下了,免費的,何樂而不為。

井秧聽後擰眉,“穗穗,那個鬼是不是移動迅速,鬼氣濃厚,可是僅憑雙眼又很難看見,體積還很小。”

井穗喝着骨頭湯訝然,“姐,你怎麽知道。”

肖南和井秧對視一眼,“就是它傷了肖南的父親。”

井穗放下勺子,不可置信,“姐……你別瞎說啊……老洋房可是有結界陣法的,它怎麽能随便進來……”

井秧冷靜說:“穗穗,你忘了青黛了,她也是能進來老洋房的。”

井穗有些慌了,“姐,那只鬼為什麽來找你。”

井秧搖頭,“那是只被惡鬼同化的兔子鬼魂,它闖進來的目标很明确,是肖家人,第一個傷的是肖南的父親,第二個就是肖南。”

井穗扭頭望向肖誠,“喂!肖誠,你們肖家人得罪惡鬼了?”

肖誠聳了聳肩,示意不清楚。

可是沒過會兒,肖誠又似乎想起了什麽,“啊……肖南,你記不記得惡鬼之門。”

提起這個,井秧倒是一愣,那是肖南之前使用過的招數,和惡鬼簽訂契約,以自己的血為鎖鏈,控制惡鬼為自己做事。

肖南點頭,“那是肖家的保命招式。”

肖誠挑眉,“不過那招式我不會,我記得你會啊。”

肖南沉默不語,顯然不願意提起。

肖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個招式,不得罪惡鬼才怪,惡鬼本來惡戾之氣就重,受你們控制,沒有自由,人家惡鬼怎麽可能不恨你們。”

“肖南……”井秧叫他。

肖南看了一眼井秧,不緊不慢說着,“惡鬼之門不是每一個肖家人都能練成的,首先得有無人能及的腕力。”

井秧想起了肖南不一般的腕力,她每次都很好奇是怎麽練成的,可是他都不願意提起。

“在每個肖家人成年前,都會被扔進鬼穴。”

“鬼穴?”井穗好奇。

“鬼穴就是鬼的聚集場所,裏面的鬼大到惡鬼,小到游鬼。每個肖家孩子被扔進去前都有求救的機會,如果你使用了,那你就沒有能力繼承惡鬼之門。”肖南平淡地訴說着。

肖誠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說:“像我這種人,進去一分鐘,直接就求救了。”

井穗扯了扯嘴角,“你別說話。”

肖誠突然正色,嚴肅說:“井穗,裏面真的不是人呆的。”

井穗被肖誠認真的模樣吓到了。

肖南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亮,薄唇輕啓:“有些孩子心性傲氣,不願意求救,最後的下場就是死。”

“肖南,那你呢?”井秧問。

肖誠走到肖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肖南就是那種異類奇才,把他扔進去,不哭也不鬧,手段惡狠,将鬼殺的都不敢靠近他,所以才說他是肖家百年難遇的可造之材。”

肖誠雖說的輕巧,但井秧知道,進去之後,心理和生理承受的東西遠遠比嘴上說的難多了。

“我的腕力就是在那時練出來,當成千上萬只鬼餓狼撲食般向你用來,你除了射殺他們,沒有其他辦法,鎖魂針也很有限,所以在一根針收回之前,你必須擊殺一片。”

“後來我連射出鎖魂針的力氣都沒有了時,手裏還剩下最後六根鎖魂針,就是那時,我第一次使用了惡鬼之門。”

井秧眸色黯了黯,生命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才能爆發出人的無限潛力,想必惡鬼之門不是那麽好掌握的。

“第一次的實踐……可以說是以失敗告終。”肖南說。

“失敗了?”肖誠也是首次聽說。

“嗯,第一次,我幾乎被我自己召喚出來的惡鬼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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