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出陣

開會的消息是三日月宗近說的,他是今天的近侍,他說的自然代表審神者的意思。

沒有付喪神會懷疑真實性。

然而,事實是——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假傳聖旨。

所有付喪神知道開會的消息後,蘇千涼才被姍姍來遲的罪魁禍首告知,然後在盛世美顏的緊迫盯人戰術下,和燭臺切光忠一起做了所有人份的南瓜餅。

等他們端着三大盤堆成小山的南瓜餅來到會議室,從不露面的加州清光也已經披着一身床單坐在裏面等候了。

本丸內現有的十把刀,全部聚齊。

三日月宗近和燭臺切光忠不知有意無意地把蘇千涼夾在中間,讓她坐在首位。

蘇千涼抱着狐之助,頂着一衆付喪神意味不明的視線,暗自磨牙,惡狠狠瞪向搞事的罪魁禍首:“三日月,我看你的頭巾不爽很久了,你要是不把頭巾丢掉,不許吃南瓜餅!”

三日月宗近清楚因為他的自作主張,審神者肯定會拿他開刀。

9001本丸确實需要來一次正式的見面,不論由誰發起,審神者好歹得認識自己本丸內的付喪神吧?但是,作為懲罰,丢掉頭巾?

“頭巾啊,我還是挺喜歡的,主公不喜歡嗎?這是我自己畫的呢。”

“沒人告訴過你,你的品位很糟糕嗎?”蘇千涼面癱着臉吐槽,“要不是臉長得好……趕緊丢了!”

三日月宗近寶貝地捂住腦袋,悄悄地遠離,“主公,尊老啊!”

蘇千涼深吸一口氣,放下狐之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三日月宗近身上一撲。

嬌嬌小小的少女柔軟的身體撲了過來,三日月宗近下意識地伸手一接。

等意識到這位審神者在他頭上肆無忌憚地動手腳毫不體諒他是個老人的時候,少女已經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拎着他自滿的頭巾,得意地笑,仿佛在說“瞧,我還不是搶到了?”

三日月宗近無奈搖頭,還是個孩子啊。

衆付喪神愣愣地看着猜得到開始猜不到結局的一幕幕,好半天沒明白審神者和三日月宗近到底在演什麽戲。

大約是一出審神者和天下五劍的最美一起丢掉偶像包袱只為因他們大笑的喜劇吧?

鶴丸國永向來搞事不嫌事大,首先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哈哈哈,三日月,這個熊貓很适合你啊哈哈哈哈!”

緊跟着,其他人也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唯有加州清光默默地在一片笑聲中緊緊地拉着床單往後面的位置移動。

蘇千涼好心地從袖子裏掏出一面熊貓化妝鏡,摸摸柔軟的毛毛耳朵,大方地表示:“送你了。”

看着那只有他小半個手掌大小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小熊貓,三日月宗近默默無言。

熊貓是海那邊國家的國寶,從某個角度來說,國寶配國寶,也算合适……吧?

這個念頭在他找到化妝鏡的小開關,翻開鏡子,看到鏡子裏那個熟悉的人頂着個毛茸茸的黑白熊貓帶子時徹底碎了。

“主公……”

“三日月,熊貓是我們國家的國寶,你也是日本的國寶,應該知道怎麽珍惜它的對吧?”

蘇千涼溫溫柔柔地笑着,“誕生于十一世紀的你可能不太清楚這東西是什麽,我告訴你吧,這叫束發帶,毛茸茸的,比你那頭巾可愛多了吧?”

三日月宗近:“……嚯。”

鎮壓天下五劍後,蘇千涼把目光轉向另一邊。

燭臺切光忠察覺一陣從腳底升起的涼意,虎軀一震,急忙起身:“吃甜點沒有茶可不行,我馬上去泡茶!”

燭臺切光忠一走,坐在他隔壁的歌仙兼定立刻露了出來。

蘇千涼的目光在歌仙兼定腦袋上的那個紅色蝴蝶結上轉了一圈,果斷從袖子裏掏出個粉色毛茸茸版蝴蝶結:“給。”

比起三日月宗近,歌仙兼定上道多了。

不等審神者強硬上手,自己戴上不說,還主動詢問:“主公,還有鏡子嗎?我是不是紮歪了?”

蘇千涼聞言,反手掏出個貓咪化妝鏡。

和三日月宗近那個相比,除了顏色和類型不同,明顯是同款,毛的質量和手感也是一樣的。

這麽一來,蘇千涼也不好厚此薄彼,一股腦兒又掏出八個,狐貍、熊、汪、兔子、虎、龍貓、倉鼠、狼,應有盡有。

“這些就當見面禮吧,喜歡什麽,自己挑。”

鶴丸國永最先挑中狐貍,打開鏡子瞅了瞅,還不忘哭訴不公:“主公,三日月有束發帶,歌仙有蝴蝶結,為什麽我沒有?”

蘇千涼想了想,也是。

于是,一衆付喪神,包括端着茶水回來的燭臺切光忠全部有了毛茸茸化妝鏡之外的新禮物。

無一例外,也是毛茸茸的。

鶴丸國永挑了個戴金邊眼鏡的玻尿酸小黃鴨,總覺得這小東西長得沒他好看,但是醜萌醜萌的,只是看着它就會不由自主笑出來,心情很好。

然後,他相當突然地問了一句:“主公是每天不管多少次,只能鍛出一種刀嗎?”

蘇千涼:“……”信不信我把你揍成玻尿酸小黃鴨!

鶴丸國永仿佛看不到審神者臉上的陰雲密布,笑道:“我看主公很是喜歡毛茸茸,其實我們刀劍男士中有不少毛茸茸的。”

蘇千涼的眼睛亮了:“真的?”

“當然!五虎退有五只老虎,鳴狐有只小狐貍,小狐丸……”

鶴丸國永的話還沒說完,蘇千涼已經躍躍欲試地想去鍛刀室試試。不過想到鍛刀室內可憐的資源和她一天只能鍛出一種刀的坑爹屬性,蔫了。

“什麽組合,哪把刀容易點?”

鶴丸國永:“五虎退吧。一般四個50,還是很容易的。”

曾經他所在本丸的審神者最經常鍛出來的就是五虎退,不論投進去哪個組合。

蘇千涼默默瞅向十六個50鍛出來的歌仙兼定,他正和一只小黃人公仔大眼瞪小眼,“我明天再試試吧。”

狐之助趴在厚實的阿貍坐墊上,一聽這話适時提醒:“審神者大人,本丸內沒有鍛刀的資源了,如果還要鍛刀,刀劍男士們就得開始出陣了。”

蘇千涼不想這麽快安排出陣。

所謂的出陣,是讓付喪神們和時間溯行軍戰鬥,殺光所有想要改變歷史的時間溯行軍。戰鬥一旦開始,無法避免傷亡,她本想等本丸一切進入正常運營狀态再開始的。

然而……

燭臺切光忠輕咳一聲,委婉地提醒:“主公,本丸已經沒有小判了,如果不出陣,本丸內的食物恐怕只夠您再吃一天。”

本來還能多吃幾天,可是今天做了這麽多人的南瓜餅,南瓜沒了,面粉也沒了。

蘇千涼憂傷臉:“唉,本丸真窮啊。”

三日月宗近和歌仙兼定點了點頭,确實窮。

知情的衆付喪神:“……”呵呵。

知曉即将出陣,本丸的訓練場內多了不少身影。

不論審神者會不會安排他們出陣,至少他們自己要先做好随時能夠出陣的準備。

第二天,近侍歌仙兼定表示:“主公在睡覺,我來說明出陣名單,隊長是太刀燭臺切光忠,還有太刀三日月宗近,打刀歌仙兼定,短刀藥研藤四郎,秋田藤四郎,以上五名,目的地是1868年宇都宮城。”

被認命為隊長,燭臺切光忠尤為驚訝。

前任把他當廚師,現任一來第一次出陣讓他當隊長,從冷板凳到首發的華麗轉變,太讓人驚訝了。

藥研藤四郎握緊身邊的本體,眸光堅定。

不管審神者為什麽派他出陣,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在一期尼沒來前保護好所有兄弟!

秋田藤四郎松了口氣,選擇他出陣,是不是代表審神者不曾責怪他沒打掃好走廊讓三日月宗近摔跤呢?

三日月宗近瞅着快到正中的太陽,默默地回了房間。

毛茸茸的束發帶說不定是審神者對他大早上擾人清夢的懲罰。

到換出陣服的時候,三日月宗近頭疼了。

他的出陣服看似華麗,實則穿戴起來格外繁瑣,沒有人幫忙想要一個人全部搞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挑了個離天守閣最近最為安靜的房間,也就意味着離其他人最遠,所以,能夠幫忙穿衣服的大約真的只有睡覺中的審神者一個?

三日月宗近還是去了。

比起上次,更為溫柔輕緩地敲門,聲音也溫柔得能透出水來:“主公,我是三日月宗近。”

“怎麽了?”蘇千涼打開門,紅衣整潔,頭發整齊,起來有些時間了。

“主公,可否幫忙?”

印入眼簾的那個總愛自稱老爺爺的男人,只着白色單衣,手捧護肩和防具,狩衣和腰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個偷穿大人衣裳的孩子。

“噗——”

三日月宗近:“……”

作者有話要說:

國寶配國寶,萌一臉>_<

距離9001本丸被毛茸茸支配還剩XX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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