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橘貓

桃花旺,情感路坎坷,麽?

皎潔的月色下,蘇千涼躺在天守閣的屋頂上,看着被黑長直牽過的手,忽然想起她說的話,笑出了聲。

“我可不需要啊……”

“主公。”

“三日月,你怎麽上來了?”

一身加絨的保暖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要在外面再套一層的人可不就是三日月宗近?

蘇千涼每次看到他的穿着,再看他的臉,眼疼得要命。

“看到主公在上面。”三日月宗近在屋檐上坐下,擡頭看月亮,“嚯嚯,這樣看月亮的感覺還真的不一樣呢。”

“有區別嗎?”看了那麽多年,不論哪個世界,月亮都是一樣的。

“主公在想什麽?”

“……啊。”

蘇千涼不願意談,三日月宗近不會追着不放。

他就是這樣的人,你願意說就聽,你不願意說就不逼你。

他是最好的傾聽者。

兩人靜靜地并排坐着賞月,不說話,也很好。

不知過了多久,蘇千涼問:“喜歡研讨會嗎?”

三日月宗近:“櫻花酒不錯,但是老爺爺還是喜歡茶啊。”

茶嗎?

蘇千涼下意識地摸上袖子,這才想起以前的存貨全部喝完了,“喝過大天/朝最有名的西湖龍井嗎?”

“西湖龍井嗎?好像聽說過。”不提還好,一提起,三日月宗近就想喝了。

蘇千涼看着他想喝茶又怕這麽晚喝茶會睡不着的樣子大笑出聲,“哈哈,三日月,有機會我一定泡我最喜歡的雪山毛尖請你嘗嘗。”

“雪山毛尖?那是什麽茶?”

“生長在雪山之巅的白茶,取最嫩的芽,一年只産一斤,入口清涼,回味甘甜,嘗不到其他茶葉擁有的苦澀,是……”說到這裏,蘇千涼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帶着些許懷念的神色又說了下去,“是我最喜歡的茶。”

三日月宗近敏銳地察覺到審神者大約是想起以前的往事,卻仿若不曾發現般大笑兩聲,“嚯嚯,那一定要嘗嘗。”

“三日月……”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本丸,等我回來。”

三日月宗近轉過頭去,蘇千涼以手遮臉,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覺得她是不舍得的。

不知道審神者有什麽理由還是苦衷,她大約是不想離開的。

“嚯,主公一點也不尊老啊,這麽重要的任務還是主公自己來做吧。”

“……呵。”

良久,一聲輕笑傳來。

三日月宗近再轉過頭去,只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飄然而下,風中隐約傳來一句低聲的輕喃。

“你也不愛我啊。”

那是因為主公并不年幼啊。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擡頭望月,“今晚,月色真好。”

*****

今天的近侍是亂藤四郎。

這是個看起來很像女孩子,實則沒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和自覺,能夠脫光了鑽進她的被窩要求一起睡覺的可怕男孩子。

有過一醒來發現懷裏抱着個赤身裸體男孩子的情況,備受驚吓的蘇千涼十分自覺地早早起床洗漱。

并且秉承“貧道要死,拉上道友一起死”的原則,把還想賴床的狐之助拎了起來。

起個大早準備鑽審神者被窩的亂藤四郎不太開心。

要知道,這樣的福利整個本丸只有他一把刀有,并且在第一次成功過後,再也沒有過了。

見到亂藤四郎臉上的憋屈,蘇千涼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啊,幸好被吓醒了”的詭異慶幸感。

大清早的,她居然做夢夢到自己睡在一群赤身裸體的男孩子中間,左手抱着亂藤四郎,右手拉着藥研藤四郎,臉埋在三日月宗近的腹肌裏睡覺。

吓死寶寶了!

都是亂藤四郎的鍋!

蘇千涼惡狠狠地想着,狠狠地撸了一把狐之助的毛毛。

迷迷糊糊躺在審神者懷裏睡覺的狐之助瞬間驚醒,後知後覺地覺得尾巴有點疼,轉頭一瞧,抱着被撸禿的尾巴委屈直哭。

狐好好睡覺惹誰了呀QAQ

趁它睡覺偷偷拔毛,肯定又是愛吃飛醋的亂藤四郎那個小氣刀!

午飯過後,蘇千涼躺在抽出不少綠芽的大叔上曬太陽,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亂藤四郎飛奔而來,“主公,我找到一只貓。”

蘇千涼倏地坐起身來,眼睛蹭地亮了:“在哪裏?”

“在廚房!燭……”

亂藤四郎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紅影閃過,哪裏還有審神者的影子?

蘇千涼直奔廚房,看到燭臺切光忠蹲在地上喂貓咪小魚幹。

這是一只十分常見的橘色條紋貓,十只橘貓九只胖,還有一只特別胖的橘貓。

此時,這只足有西瓜大小的橘貓仰着頭咬燭臺切光忠手裏的小魚幹,眯起眼睛啃魚幹的樣子,幸福感爆棚。

似乎世上沒有比小魚幹更好吃的東西。

蘇千涼眼裏的紅心要冒出來了,貓,毛茸茸的貓貓,可以摸肉墊摸蛋蛋按梅花爪印的貓貓,冬天可以暖手暖腳暖肚子的大貓貓!

想着未來能有貓咪陪伴的幸福日子,她彎下腰,收斂氣息,輕輕地學着叫:“喵~”

橘貓耳朵動了動,頭也不回地繼續吃魚幹。

燭臺切光忠臉上的憐愛表情挂不住了。

主公居然學貓叫,還叫得如此愛嬌!

蘇千涼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看到毛茸茸不摸兩把根本對不起毛絨控這個詞!

“喵喵~”

橘貓耳朵動也不動,繼續吃魚幹。

一條魚幹吃完了,它擡起爪子碰了碰燭臺切光忠的手,“喵。”魚幹,本喵的魚幹……

燭臺切光忠拿來魚幹正想喂,見到審神者投過來的哀怨目光,嘴角一抽,把魚幹遞了過去,“主公,你要不試試喂喂它?”

“嗯!”蘇千涼雙眸閃亮,躍躍欲試,拿起魚幹就往橘貓嘴邊送。

講道理,一只愛吃魚幹的橘貓看到心愛的食物肯定會吃。

然而,事實非常殘酷,橘貓看也不看,一爪子拍上燭臺切光忠的手,“喵!”叫聲中帶着被背叛的憤怒,似乎在責怪燭臺切光忠怎麽能把它的小魚幹給別人。

燭臺切光忠:“……”

蘇千涼石化在原地,手裏的小魚幹掉了。

說好的當審神者之後,毛茸茸緣會好呢?說好的當了審神者以後,各種毛茸茸盡情撸呢?

明明當了審神者之後,她已經能撸狐之助了!為什麽橘貓依然不理她!!

“喵!”本喵的小魚幹!

燭臺切光忠又被撓了一爪子,愣愣地送上小魚幹。

橘貓十分給面子地伸出爪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慢悠悠地啃完小魚幹,粉嫩的小舌頭仔仔細細地舔幹淨嘴巴,擦幹淨胡須,跳下地,肥嘟嘟的屁股一扭一扭,風騷地邁出視線。

從頭到尾不曾被給予一個目光的蘇千涼:“……”生無可戀jpg。

這一天,9001本丸的所有付喪神們得到一個堪比“審神者去萬屋”的重大消息:愛毛茸茸愛得不行的審神者,沒有毛茸茸緣!

#萬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審神者#

消息一出,衆付喪神是不信的。

愛吃狐之助飛醋的亂藤四郎第一個反對:“騙刀!主公天天抱着那只掉毛狐貍睡!”

鶴丸國永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一句話堵死所有可能提出來的反對理由:“狐之助可不是真狐貍啊。”

衆付喪神:“……”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狐之助是時之政府派遣給所有新手審神者的引導,與因為審神者靈力召喚來到世間的他們不同,是和陰陽師的式神類似的存在。

狐之助擁有狐貍的原型和濃密毛發,具有人類的智慧和思維方式,還能代替人類做到更多繁複的工作,承擔審神者與時之政府之間的交流橋梁……簡而言之,這不是一只簡單的狐貍。

亂藤四郎語塞,半天才找出一個牽強到自己也不信的理由:“……不是真狐貍,也是狐貍啊。”

他想起趕到廚房門口看到面色尴尬中還帶着心虛愧疚的燭臺切光忠,還有張着嘴目光呆滞仿佛經歷了最痛苦的事人生幻滅的審神者。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呵呵,不會的。

亂藤四郎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燭臺切光忠,“燭臺切?”

如果真是那樣,對愛毛茸茸的審神者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啊!

燭臺切光忠目光深沉地點了點頭,“橘貓,不理主公。”

衆付喪神:“……”

這個問題有點嚴重,他們得靜靜。

晚上,燭臺切光忠做好晚飯,遲遲等不到審神者來吃,亂藤四郎去天守閣叫審神者吃飯卻只得到一個“不餓”的回答。

這時,衆付喪神才深刻地意識到:完了,攤上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貓蛋蛋會撸上瘾_(:з」∠)_

芒果寫得不好嗎?你們都不留言。作者菌已哭暈在廁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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