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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沈寒山被窗外的光線弄醒。
睜開眼覺得世界特別小清新,就連下面豎起的小兄弟也文藝而煽情地迸發着格外的生命力。
習慣性的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伸手一撐,瞬間毫無形象地趴回到床上,他忘了自己昨兒個打拳太久,肌肉有些拉傷了。
梁主任抱着老白在門口偷偷瞧了一陣。
一臉憂郁地下樓,在餐桌旁邊坐下來,看着自家沈醫生憂心忡忡地念叨着:“老沈啊,我看咱兒子昨兒個肯定是開葷了。但是,怎麽看着一副腰酸背痛的樣子啊,這都還沒留夜呢,以後媳婦要真進了門,那咱兒子不得累趴下啊,我覺得他那病還是得上男科醫院看看。”
沈醫生“嗨呀”了一聲放下報紙,一臉嚴肅地開口:“你就喜歡瞎想,說不定人小兩口昨天打架了呢。”
梁主任點點頭,拍着胸脯安慰自己:“也對也對,說不定是被踢下床了呢。”
沈寒山得虧不知道這倆祖宗的對話,不然一準要被氣吐血。
在床上自己解決了一發晨炮,洗完澡出來,躺床上拿過旁邊的手機,準确地找出吳思思的電話,想都沒想就撥了過去。
吳思思那頭接通得有些慢,聲音聽着也有些有氣無力,咳嗽了兩聲問:“誰呀。”
那聲音軟軟的,帶着點兒鼻音和不易察覺的沙啞,讓沈寒山一下子身上就軟了半截,趕緊收起心裏的那些小心思,笑着問:“起床了沒啊?”
吳思思聽出沈寒山的聲音,一時有些微愣。
她昨兒個和蔣子虞煲電話粥,在陽臺吹了大晚上的風,一早起來有些發起了燒,這會兒躺在床上頭暈目眩,說話都有些昏昏沉沉:“沒呢,感冒了。”
她這話說得簡單,聲音又有些小,在沈寒山耳朵裏就跟貓崽兒撒嬌似的,一下一下地撓得他心裏頭直癢癢。
挂上電話下樓,看着桌上那碗泛着詭異光芒的早餐粥,立馬咽了口口水,一臉正直地開口:“媽,思思感冒了,我現在得過去看看她。”
梁主任聽見這話,臉上也露出了一些擔心:“生病了啊,怪不得我說昨兒健康堂的主持怎麽不是她了,長得醜連話都說不清楚。哎呀,你要是帶小吳去醫院,記得抗生素那些什麽東西不能亂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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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抓起沙發上的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應着:“行了,家裏倆學醫的大老爺們兒,就你最操心”。
吳思思這會兒還不知道沈寒山要來。
她現在全身酸得厲害,聽見門鈴,擡頭一看已經早上九點。
支撐着身體開門,看見來人,微微一怔,幹脆連招呼也省了,張了張嘴直接轉身就往卧室裏走。
沈寒山打眼看見吳思思這麽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心裏還真覺得挺招人。
看着她歪歪扭扭走路的樣子,又把心裏禽獸的念頭壓下去,一把把人從地上抱起來,三步并兩步的回到卧室,放進床裏,摸了摸她的腦袋問:“你這是有點兒發燒了吧,不能光這麽挺着。”
吳思思臉上通紅,是被熱的;眼神也有些迷離,是被暈的;聽見沈寒山的話,只皺着眉頭說:“我在被子裏捂一身汗就好了。”
沈寒山又拉開她的下眼睑和舌頭看了兩眼。
站起來往衣櫃走,一邊走一邊回答:“不行,你這是病毒性流感。我昨兒在你們臺裏看見好幾個人都在那咳嗽,這玩意兒夏天待空調房裏最容易傳染。”
說完,從衣櫃拿出一件外套,把吳思思從被子裏拉起來,跟照顧嬰兒似的把外套給她穿上,然後伸手一擡,把她整個人面對面地抱在了懷裏。
也別問人沈總幹嘛不用公主抱那種韓劇經典姿勢。
人昨兒個打拳拉傷了肌肉,再小資情調的浪漫劇本,也寫不出他這會兒社會主義養豬人的憂傷。
況且,這樣抱孩子的姿勢其實也挺親密的,還是吳思思這樣小個子女生獨有的福利。
試想你一大老爺們兒把一一米七幾的姑娘那麽考拉似的抱着,走路上就算警察不來問一問你是不是變态,路人看你的眼神也一準不能正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抱着一生化武器時刻準備去炸碉堡呢。
吳思思現在腦子還有些迷糊,任由沈寒山擺弄着。
被抱起來的時候,腦袋暈了一會兒,趴在沈寒山的胸口,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嘟囔:“我能自己走。”
沈寒山抱着懷裏的人,咧嘴笑了:“你可拉到吧。就你這狀态走過去,估計醫院到你家的高鐵都修好了。”
吳思思沒有力氣跟他鬥嘴,沉默了一會兒,幹脆把臉埋進沈寒山的胸口,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樓下那個做出入登記的大爺之前得了沈寒山的兩根好煙,這會兒見他出來,立馬熱切地喊:“喲,沈先生遛孩子去啊?”
然後仔細一看,發現這“孩子”是702的住戶吳小姐,一時又有些尴尬地閉上嘴,默默裝起了他的中國好大爺。
吳思思雖然腦袋昏沉,但耳朵還挺好使。
聽見那大爺的話,立馬不滿地哼哼起來,沒好氣地看着沈寒山說:“我看着哪裏像孩子啊。”
沈寒山心想:哪兒不像啊。
挑眉一樂,抖了抖手裏的屁股,笑着回答:“就你這黏糊勁呗。”
吳思思更不高興了,輕聲反駁道:“胡說,孩子又不是都喜歡黏人的,再說,你根本就沒有孩子!”
沈寒山裝作沒聽見,湊到她耳朵邊上,故意曲解了意思說:“誰說的,哥的孩子一早就都給你了,黏不黏你不知道啊。”
吳思思微微一愣,回味過來,連耳朵尖兒都紅了,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讨厭!不正經!”
沈寒山還真就喜歡聽吳思思罵他,他一東北愛情故事裏的傻狍子,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
一個沒忍住,幹脆低頭在她耳朵邊上親了一口,親完還看着吳思思生氣的樣子,酒足飯飽地傻笑了一句:“想死哥哥了。”
吳思思是真服了這人,幹脆低頭裝起了她的死人。
兩人開着車到達醫院,醫院裏這會兒得流感的人還挺多,大多是些抵抗力比較低的孩子。
黑壓壓一片排過去,個個都有張紅彤彤的臉。
沈寒山本來想給吳思思辦個住院的病床好好休息一下,被吳思思阻攔下來。
看着他說:“別浪費醫療資源了,醫院裏本來住院床位就緊張,我這個小感冒哪裏用啊。”
沈寒山一臉詫異地感嘆:“啧,你看着可比我更像個社會主義接班人。”
吳思思低着腦袋沒有說話,她沒有告訴沈寒山,當年她媽住院時因為床位受得苦。
有些事兒,只有親身經歷過,你才會有切膚之痛;
也只有清楚地感知過,才會學會什麽是體諒。
護士拿着個單子從配藥室裏出來,看着大廳裏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喊了起來:“吳思思小朋友,吳思思小朋友是哪位啊,到你打針了。”
吳思思一聽這話,立馬臉上一紅,扯着沈寒山的袖子說:“你…給我答應下呀。”
沈寒山一臉壞笑地問:“咋的,吳主任還害羞啊?”
說完,直接站起來舉手說:“在這兒呢,吳思思小朋友在這兒呢,我們就來。”
吳思思被他一句話說得兩眼一黑,都想要甩袖子走人了。
沈寒山看出她的情緒,先一步把她的想法掐死在了搖籃裏。
把人往懷裏一撈,直接那樣抱着進了裏面的輸液室。
裏頭的實習醫生是個小年輕,拿着個小板低頭寫字,擡頭看見進來的沈寒山立馬一愣,一臉不敢相信地喊:“香樟?”
這是以前沈寒山玩樂團時候的名字。
聽見有人這麽喊,沈寒山也咧嘴笑了起來,把吳思思放下來,輕聲感嘆:“喲,這麽些年還有認識哥的啊。”
那實習醫生一臉興奮地說:“當然啊,我們北醫女生當年十個有八個想嫁你的啊!”
沈寒山半挑起眉毛,生怕吳思思誤會,想了想,又想體現自己成熟的男人風度,不禁輕咳一聲,潇灑地開口:“咳,老妹兒,你挺好的,就是…”
思考一瞬,加了一句:“…我這麽帥,你配不上。”
他這話說得發自肺腑,是一點兒歧視也沒有的。
吳思思被吓得個夠嗆,剛想擡頭開口安慰那實習醫生。
沒想那實習醫生看着還挺高興,也是一臉真誠地回答:“那當然了,我們那時所有女生都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你!真的,我們那時篤定,你一定會在百年之後化身舍利,或是壯年出家成為一代名師,清心寡欲,千古流芳,不孕不育!”
吳思思坐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想:哦,你們北醫出來的人都是這樣誇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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