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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思對此充耳不聞,很是嚴肅地點點頭,一臉鄭重地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沈寒山的委屈都沒地兒說去。

幹脆一屁股坐下來,單手撐在吳思思身後的牆上,探身向前靠過去,指着自己的腦袋,一臉無語地問:“你為什麽覺得我是妖怪,嗯?”

吳思思看着眼前突然靠近的一張臉,鼻息間還傳來一陣淡淡沐浴乳的味道,帶着男生獨特的朝氣與清爽。

低頭思考了一瞬,擡頭無比真誠地回答:“因為你長得好看。”

沈寒山原本連否認的話都已經準備好,沒想吳思思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就跟拳頭打在軟枕頭上似的,把他的思路都打亂了。

坐在原地老臉一紅,伸手捂着自己的下半邊臉,眼睛四處亂瞟,咽下兩口口水,輕咳一聲,神情隐忍地問:“你…你覺得我好看啊?”

吳思思沒有聽出他話裏的忐忑與欣喜,點着頭回答:“嗯。”

說完還雙手抱着膝蓋,歪着腦袋看了旁邊的人一眼,輕聲問他:“那妖怪桑,你是什麽變的呀?”

沈寒山這下又從之前喜滋滋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啧”了一聲告訴她:“老妹兒,我真不是妖怪。我是北醫的學生,今兒就是來給朋友社團拍個照而已。”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幹脆直接站起來,把身上的戲服脫了,露出自己光滑結實的上身。

吳思思被他的動作吓得瞠目結舌,趕緊捂住眼睛大喊:“你你你終于要變身了嗎!”

沈寒山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直接扒開吳思思捂着眼睛的手,抓着它往自己身上一放,一字一句道:“感覺到沒,老子是人,熱的。”

吳思思一臉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大片白皙的胸肌,腦中只剩下“嗡嗡嗡”的聲音。

沈寒山頭上的雨粒子順着他的脖子滑下來,帶起手上一片又冰又熱的觸感。

吳思思瑟瑟發抖地站在原地,像是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磕磕巴巴地說:“就…就算你抓着我的手耍流氓…我…我也是不會對你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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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看着吳思思傻乎乎的表情,舔了舔嘴角,臭不要臉地想:那老子對你負責行不行啊。

整個人往後退開一步,沒想吳思思的手還被他抓着,一個不小心把人帶過來,往下一跌,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兩人尴尬地互相打看了一陣,還是沈寒山提前感覺到胸口那兩個軟趴趴的團子,故作鎮定地說了句:“喂,小笨蛋,你胸前的肉團子壓着我了。”

吳思思也有些慌亂,咋咋呼呼地喊:“你…你下面的東西也頂着我了!”

說完,兩個人紛紛一愣,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立馬觸電一樣地從對方身上離開,跌打滾爬地各蹲一角。

一個抱着膝蓋看手指,心跳如鼓;一個低着腦袋穿衣服,耳朵通紅。

沈寒山重新穿好戲服,偏頭看見那頭彎腰抱着膝蓋的吳思思,心裏覺得還挺可憐的。

想着自己一大老爺們兒怎麽也不能和女人計較啊,忍不住先退了一步,開口道歉起來:“對不起啊,我剛才不該那麽亂來的。”

然後停頓一瞬,又小聲加了句:“但哪有人一見面就說別人是妖怪的啊,何況我還長得這麽正直。”

吳思思抿了抿嘴唇,覺得也有道理,見對方道歉,也開始小聲嘟囔起來:“那…那對不起了嘛。”

沈寒山被她這小聲兒弄得全身一酥。

砸吧砸吧了嘴走過去,偷偷瞄着她的臉,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吳思思擡頭看了看他,不答反問:“你呢?”

沈寒山一點兒也不見外,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來,樂呵呵地開口:“我?我叫沈寒山。姑蘇城外寒山寺的那個寒山。我爸說他在我出生之前突然感到了佛門的召喚,揣着一個大包上那兒修行過一段日子,集天地之精華,吸人間之靈氣,苦思冥想之後,終于成功患上了老寒腿。”

吳思思“噗嗤”一聲笑出來,覺得這人挺有意思。

沉默了一瞬,小聲回答:“我是吳思思,思念的思。”

沈寒山立馬狗腿地表示:“嗯,好名字。”

吳思思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有什麽好的,很普通的名字。”

沈寒山理所當然地解釋:“疊字的都是好名字,喊起來有股黏糊勁,讓人特別想親近。”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意圖太明顯了些,不禁又加了一句:“你別多想啊,我就是想起我以前有一同學也是疊字名來着。”

吳思思很是理解地點點頭。

見他說話時望着窗外,還以為那位疊字名的姑娘是他曾經暗戀過的人,心裏不禁生出一點不為人知的同情。

吳思思這人,打小骨子裏就帶着些文藝小清新的病。

此時窗外雨絲漸弱,稀稀落落剩下一片清脆的聲響,微風吹進來,帶動樹上的幾片葉子還有窗臺的半塊白色窗簾,看上去溫和而寧靜,還真有一種雨後偷得半刻清閑的意境。

輕笑了一聲,吳思思歪頭看着旁邊的人問:“你長得這麽好看,中學的時候應該有不少女生喜歡吧。”

沈寒山這會兒還在想着怎麽把吳思思的手機號碼搞到手,聽見她的問話,只漫不經心地回答一句:“嗯,有不少,就我剛才跟你提那姑娘,每星期一定時定點的往我抽屜裏塞倆信封。”

吳思思微微一愣,看着他滿心期待地問:“你答應了?”

沈寒山“啧”了一聲回答:“怎麽可能。”

吳思思聽他這麽說,自覺腦洞出一副男生為了女生的未來而努力克制感情的畫面,很是感嘆地說:“也是,你們那時候都還是高中生,太不容易了。”

沈寒山一臉同意地回答:“可不是,第二個學期我跟老師提了提這事兒,她寫了三萬字的檢讨,能容易嗎。”

吳思思一句“祝你們幸福”梗在嗓子眼兒裏,“額”了半天,拍拍自己的胸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寒山看見她的模樣,皺着眉頭問:“你怎麽了?”

吳思思擺着手尴尬地笑笑:“沒事。我就是有些心疼那個女生,哎,希望她不要因此失去對愛情的期望才好。”

沈寒山哪裏聊過這麽文藝範兒的天啊,撓了撓頭發回答:“沒這麽嚴重,她現在估計連我是誰都忘了。”

吳思思嘆一口氣,一臉感概地看着窗外,輕聲感嘆:“是啊,時間就是這樣殘忍,總會慢慢磨平我們的棱角。”

沈寒山沉默了一會兒,一臉糾結地告訴她:“其實也還好,她本來下巴就短,看着壓根沒有棱角。”

吳思思仰着腦袋無語凝噎。

她只感覺自己身邊的細雨、微風、綠葉一瞬間都噼裏啪啦變成了一頭頭可怕的母豬,在她的腦子裏一拱一拱地瞎哼哼着。

站起來,沉默的往外走。

沈寒山迅速抓住她的手,不解地問:“你去哪兒?”

吳思思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回答:“回宿舍,剛才和室友鬧了些矛盾,我現在要回去了。”

沈寒山這才知道吳思思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一臉認真地安慰:“鬧矛盾是正常的,左手和右手都還要打架呢,何況是人。不過你挺好的,不需要為誰改變,俗人才喜歡抱團取暖。”

你上哥這取暖就行了。

吳思思倒是理解岔了,她讀得書太多,經常會把別人的話理解成自己的意思。

看着沈寒山的眼睛,輕聲贊嘆:“看不出來,你還讀過叔本華的書。”

沈寒山哪裏看過什麽叔本華的書啊,他連他小舅媽編的《十萬個為什麽》都不樂意瞧。

撓着頭臭不要臉地回答:“那可不,小波同志不也說了嗎,雞多不生蛋,女人多了瞎搗蛋,咱大老爺們兒活着,就得多操心。”

吳思思原本笑着的臉突然冷下來,面無表情地留下一句“滾”直接轉身離去。

沈寒山看着吳思思決然離去的背影,特別無奈而茫然地想:這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電話沒要到,直接得了一個滾,真是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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