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Mission 10 (2)

上，他的另一手便利索地撩開亞特的T恤翻至鎖骨位置，露出白亮亮的整個胸膛，還有胸下纖細收窄的腰肢，這真是衆目睽睽之下被看光了上身。

岔開雙腿坐在亞特身上，以容易讓人誤會的壓制姿勢，奈斯認真看着亞特的胸腹部，萬分認真地考慮以亞特的身材穿女士泳衣的違和度。

“是因為吃甜食沒有節制的原因嗎……總覺得跟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了呢……”

考量着發出感嘆，奈斯不僅伸手去摸亞特微微隆起的胸部。稍微有點柔軟而又彈性的觸感，跟印象中肌肉的堅硬有所不同。大概是肌肉纖維有一部分已因為攝入太多糖分而走形的緣故，奈斯摸了兩下，柔韌的感覺讓他點按捺不住心裏騷動再摸幾下，有點像女生A CUP的感覺。而且，點在胸上的乳暈呈現出粉嫩粉紅的色澤，在手掌心不經意游弋而過的突起形狀，更是讓亞特屬于男性的胸部平添犯規的情色。順着下去，白淨的小腹也似乎因為糖分過量而沒去了曾經的腹肌痕跡，但也絕不會凹陷而露出骨骼，而是平坦而勻稱地帶出健康的感覺。

“不知道到底是瘦了還是肥了，總之應該沒問題吧？”用力咽下一口水，礙于旁人目光，奈斯把亞特的衣服拉好回去。亞特羞紅着臉從床上起來，臉頰紅得都說不上話來。

“所以事情就這麽定了吧，老板！”轉頭，奈斯眯着一只眼睛向老板豎起拇指，老板也會心一笑，你我達成共識。

“很感謝你們，明天我會叫人把泳衣送過來，晚安了各位！”

老板離開之後，大家看着倒黴的亞特，不知道是誰蹦出來一句“明天還要勾搭男人”，徹底把亞特的心情打入地獄。

見亞特如此失落，奈斯走到前去捉住亞特的手摸摸，藍色的大眼閃閃發亮，“沒事的亞特，就算穿上比基尼，也一定會很好看的！”

靈魂出竅嘴裏念着“明天要穿着女孩子的泳衣勾搭十個男人要電話求合照”的亞特被現實激醒，一見臉前奈斯真切的眼神，差點就想一腳踹過去最好再拿個刀子捅了。

只是在勾搭男人的時候附帶上女裝泳衣而已……你做得到的亞特……

默默地給自己作心理暗示，亞特才沒發覺自己的手正被奈斯揩油着。

圍觀群衆自然也懶得提醒，紛紛打了哈欠各做各事，等待明天看好戲去。

夜深時分，浪濤拍岸的聲音依舊在耳邊遙遠回響。半夜醒來撒尿，回來時發現靠窗邊的床上空無一人。撓撓肚皮，少年打着哈欠愣望數秒，覺得麻煩之餘還是随便披上一件外衣，穿着人字拖離開房間。

深夜的沙灘染上大海的深藍，海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少許星光，銀白色的浪湧一層接一層，一遍又一遍拍動旅行者的心門。沿岸邊走去，浪頭就在腳邊歇止又退去，招潮蟹揮舞小爪牙留下點點腳印，和少年的大腳印一同踏亂這片寧靜海灘。

這個時候的海灘還是有零星的一些人。或是情侶或是獨自，或牽手漫步或孤單獨坐，夜的色彩将其掩蓋，收走白天時的瘋狂與熱鬧，剩下不敢戳破的夜深與人靜。漫無目的，不經意地尋找，然後，就像是被小指上綁有死結的紅線牽引一樣，在海岸的盡頭，在與夜溶成漆黑的礁石邊，少年發現了那抹與月相近的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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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隐藏在夜黑與沙白之間，白與黑顏色分明如兩個世界的青年。從海洋吹來的風拂動那滲有銀紫顏色的齊整發尾，灌入青年胸口與黑色背心間的縫隙，讓裏面的皮膚與溝壑都隐約可見。

想到睡前見到的某些畫面，明明是男性的身體，卻擁有稍嫌纖瘦的身板，肌肉線條柔和而不失魄力，膚色柔美而攜有魅惑——少年不禁眯細眼睛，集中視力，試圖撲捉到背心鼓動時而露出非白和黑的一點顏色。

但在他能找到并滿足內心青澀欲望之前，對方已先将他發現。從低處轉頭，進而擡頭，以仰望的角度，用那雙灑滿粼光的瞳孔，将他映入其中。

“奈斯…？”輕柔如在夢中的聲音，風吹亂發絲瘙癢了臉龐，青年提手把遮掩視線的頭發順入耳後，再一次重新、仰望那名伫立在原地，似被什麽勾走魂魄的少年。

高與低的對視持續三秒，他終于能從那雙紫瞳的魔法裏醒來，用輕浮調笑的話語來掩飾自己的不堪，“在這裏為明天要穿女裝勾搭男人，還要去引鬼出洞而感傷嗎？”

“這……”被調戲的亞特一愣，像突然醒起還有這樣一回事，嘴角挽起一抹苦笑，“也算是有一部分吧。”

反應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大。

“那……就是說還有其他事情在想咯。”突如其來的壓抑感侵入滲滿海洋鹽味的胸膛，隔着數步的距離，他也一同坐在沙灘上，感受這片廣闊的天空與海洋而來的渺小與孤獨。

望着海與天相交的朦胧界限，整個世界如只有他和他。

“這是我第一次來海邊，所以想再多一些感受海。”抱了膝頭，亞特雙眼眺望去遠方。

偷偷看身邊人一眼，他也一樣眺望而去。海風撩撫他的頸間和耳畔，揚動他一頭松軟的頭發。深呼吸這片海洋的氣息，瞭望這片無垠的夜空，有種想要大聲呼喊的願望，好像天地海洋，都變成了自己的私物。

“以前，我跟大家一起來過呢……”少年回憶，“那時候還舉辦了超莫名其妙的比賽，最後用苦瓜來打來去，不過我還是獲得了冠軍啦~~亞特沒有來真是太可惜了。現在的話，還未到時間舉辦比賽吧。”

不轉頭去，在風撩動發絲的間隙中窺看少年的表情。

他的微笑，讓自己笑不出來。

“苦瓜……”沉吟着自己讨厭的食物，亞特的聲音飄忽，“那，好玩嗎？”

“嗯，很高興哦。”沉浸在舊日的快樂中，少年笑着應允。

“很高興……那就好。”奈斯的笑，又讓自己跟着微笑。但即使笑了，也不覺得快樂。單薄的衣服擋不住冷風的入侵，不斷奪走身上殘留餘溫。下意識抱緊自己，想要做一個自我保護的螺殼。這片天和海大得叫他恐懼，大得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唯有那個徒勞的殼是真實的，給予自己欲哭的熱感也是真的。

看到亞特把自己縮成一團，奈斯才終于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妥。

“不覺得很冷嗎，回去吧。”

伸手想去捉住對方，卻竟被亞特迅速躲掉。

“不，我還想再多呆一會。覺得冷的話，你先回去吧。”

保持住伸手的動作，他的好意又一次被拒絕。就像上次在天臺那樣，他與亞特之間，被斷開成比例為沙灘與沙粒的兩個世界。擁有數之不盡沙粒的他，因為那一顆銀紫的沙子而焦躁、惱火。

“吶，你果然還是在想些很複雜很無聊的東西吧。就像那個時候一樣……”他不懂語言的美學，每一次欲要安慰或撫恤，卻總會令最關心的人覺得更加受傷。

奈斯的話像條小小的木刺插在心上，那種痛覺是微小得不足挂齒，卻又鑽心得令人無法忽視。

握緊了拳頭，亞特切齒低聲回答，“很抱歉，我就是會想那些很複雜又很無聊的事。我不像天才的你，能快速明白事件的本質，所以，我只能不斷地去思考，反省自己做過的事……所以，別管我就好了。你也不愛婆婆媽媽地去約束別人的吧，奈斯？”

亞特的反駁讓他煩躁，輕易就放棄理性的思考，“啊，說得是啊。沒有錢，又要去想一些繞好多個彎都繞不過來的麻煩事最讨厭了。”少年忍不住粗魯地罵道，每當碰上拒他于門外的亞特，他就定必會亂了方寸，棄了理智，被情急與關切逼入死角。

明明知道，這樣完全不像自己，卻又傻傻地陷入這明擺着的魅惑陷阱。

他只能不斷地說，像每一個被愛戀迷惑的人一樣，被感情蒙騙雙眼。

“可是，你除了用‘天才’這個詞來說我，難道就沒別的選擇了嗎？真讓人笑掉大牙呢……就算是被你、被大家說成是天才的我，也想不通你捉着不放的那些事，不是很諷刺嗎？是在說相聲嗎？是的話還真是差勁到讓人笑不出來啊……”

說完這一堆後，他氣都喘了。

而聽着他廢話的亞特，表情亦不見有什麽特別變化。

沉湎而哀憐的，那雙瞳的顏色，依如迷失于大霧迷宮中的紫丁香花。

“奈斯，你不明白。”看似任性的一句，激怒了少年，又刺痛他遍是鱗傷的心。

“是啊，我不明白。”猛點着頭，少年放棄一樣地喊，“你不說出來的話，我怎麽可能明白？！”

藏在眼眶的濕熱，逼使他冷酷到底。

“抱歉。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回去吧。”

奈斯最後的離開，他不忍去看。聽着腳步聲離自己遠去，心底的動蕩逐漸被海浪聲撫平。捏緊那寒冷的膝頭，昂首讓海風吹入眼眶，幹燥他未落下的眼淚。

對比起，奈斯……真的很對不起。

哽咽了聲音，那條名為奈斯的刺，刺痛卻不忍撥除。

回到海灘的原因是少年看到了聲音。

似一場将降雨不降，已陰雲密布的六月雨。空氣壓抑，布滿潮濕水汽。一張嘴呼吸，便嘗到淚水的鹹味。

“亞特。”那個名字的聲音是怎樣的形狀，他至今都仍未看清。但唯一能确認的，是它擁有和自己手裏捉着東西截然不同的味道。

當坐着的人擡頭看來時，少年高擡手中的長形棒狀物件，然後用力敲到亞特的腦袋上。

“喀啦”的清脆斷裂聲音。與這美麗海灘毫不搭調的青綠色水果斷成兩半，渣滓和碎塊掉到亞特的腿邊，并發出其特有的清新與苦澀氣味。

亞特雙眼瞪大，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坦然表情三秒，随即捂着自己起包的頭頂大喊，“幹什麽啊，好痛啊！”

“你沒玩到的苦瓜大戰游戲。”把另一條苦瓜丢給亞特，他蹲了下來，擡手指指自己的額門，“來吧，敲我。”

捉着表面凹凸不平的苦瓜，亞特有些不知所措，“可是……”

“好啦，不要浪費我這麽辛苦找來的苦瓜。”

看他這麽大義凜然，亞特遲疑着，“可是會很痛……“

“沒事啦~”

“那我要敲了哦……”帶着點躍躍欲試，亞特舉起苦瓜，在落下的一瞬，他似乎看到那張本來疼惜的臉上掠過一點報複的陰謀。

又是一記悅耳的破裂聲。只是腦門上的痛完全出乎意料，亞特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拍完後還一臉緊張地問有沒有很痛，他只能死要面子拍拍頭發上的碎屑笑得嘴角抽搐說一點都不痛。

趁着略微輕松地氣氛，他再一次坐到亞特旁邊。這一回，沒有相隔的距離，他緊依亞特的肩膀，看亞特從眼裏漏出的濃濃笑意。

很容易憂傷，但也很容易快樂。像只畏怕寂寞的兔子，只要他一離開，便會受傷、孤單得流淚。他身邊的人非常麻煩，卻又叫他放不下地生了憐惜。開頭被稱為友誼的羁絆，慢慢因為他的随性和亞特的包容，變得暧昧不清。

每一次對話，都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到頭來，還是用了粗暴的行動來解決。雖知心裏的結依舊沒有解開，但只要這樣貼近亞特的話，總有一天，他會對自己敞開心扉的吧。

低頭，松展着自己的手指關節，看螃蟹打橫從近到遠，留下小小可愛的腳印。

“我做了一個夢。”浪聲滔滔之中，少年清朗敘說。旁邊的人移來眼神，看他遠望天邊。

“夢裏，我好像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在不斷尋找。可是到了後來，我連自己丢了的到底是什麽都忘記了，只知道我必須去尋找，那樣東西在等着我，把他找到……”

少年眼裏的缥缈，于睜眼閉眼之間消失。他轉過頭，在看到亞特的瞬間，笑了。

“當我醒過來時，發覺那只是夢。那樣重要的東西，原來還在我身邊。”

“……”看着那清澈的藍眼，少年的笑容如一陣暖風，觸動他心底冰藏的寒意。

“所以說……你也要醒過來了。”如催眠術的終止，他捉住亞特的手，凝注那雙晶瑩的紫瞳。“已經不用等待了。因為——我找到你了。”

“奈斯……”言語的魔法，俘虜雙魚座如玻璃般通透卻脆弱的心。他需要小心呵護，溫柔愛撫，那條漂亮的銀色小魚才會游進他的手心。

假如說，夢的醒覺需要一點契機，這場痛苦的夢魇，就由最真實的苦味來結束。探手摸到腳邊的一節苦瓜，捏斷幹淨的一塊，他誘惑笑着，将之送入嘴中。輕咬了數口，苦味馬上擴散滿口腔。含着那塊苦瓜，他捉好亞特的手，在探手鎖住亞特的腰，不斷欺身貼近那張抗拒的嘴唇。

“奈斯……不要……唔…！”

趁亞特張嘴喊不的時機，他的嘴唇印上，舌尖也将口腔裏的食物推入。一碰到他的嘴唇，先頭的抗拒都要被唾液交濃的親昵融化，奈斯的舌頭纏着他的，一起品嘗的苦澀都要變成甜膩。慢慢地，苦澀的顆粒不知被你還是我吞咽，剩于嘴裏的便是純粹的唇舌纏綿，甜蜜的呢喃和哼聲洩露于鼻息與嘴角，吮吻和舔舐怎麽做都不厭，裏面的甜味越來越濃，溫度越來越高。你我交換着甜美的津液已不能叫那張小嘴乘得住，呼吸的頻率都由奈斯帶領，那些嬌媚的鼻音和稚嫩的回應，無一不挑起少年蠢動的欲望。

亞特的手求生般捉住他的衣服，腰肢在自己的手上已酥軟不已，他一邊熱烈地與亞特接吻，一邊把按在沙灘上的另一只手扶到自己身上。這樣，他便可空出一只手來，伸入那具有彈性的黑背心中，實現自己那癡心的妄想。

手掌使力搓揉亞特的胸部，積壓那極具手感的柔韌，他感受到亞特的身體一陣顫栗，手心探到的心跳瞬間加快，嘴裏的迎合動作也頓時羞澀起來。帶着壞意，他輕輕綻開眼睛，窺看亞特的表情。浮紅的臉頰上柳眉輕蹙，蜷曲的睫毛一顫一顫，樣子可愛而情色。他滿意地閉回眼睛，繼續專注手上的工作，掌心遍遍擦過胸上突起的尖端，又輕輕抵着那兒慢慢繞圈，像是刻意挑逗那樣，讓亞特排解不出胸前的這團火熱。

“奈……斯……嗯……”

才松開一點嘴巴，奈斯馬上要緊密地貼起來，吞掉亞特的喘息，揉夠了胸部，他拇指和中指一捏，夾着亞特的乳首輕攏慢撚，食指指甲再刮弄凸起乳尖頭的一點凹陷，讓亞特身軀猛顫，嘴裏倒吸口氣，又含了媚叫，任由奈斯深吻揉胸。

捉着胸部和乳首揉弄，嘴裏更是纏吻得忘乎所以，這寧靜的海岸角落，色淫的細碎響聲逐漸被趨近的海浪聲包繞。

松開亞特的嘴巴，眼裏映着那雙情迷的紫瞳，嫩紅色澤的小嘴急促地呼吸空氣，手心的果實也挺立發脹。這些，都要叫他一發不可收拾，想就在這個海灘，将事情進行到底。

伸手要探入亞特的短褲裏，對方似是象征般地喊着不要，他直接将其理解為歡迎光臨，正準備封上那張呶呶不休的嘴巴時，一陣涼津而有力的沖擊拍在他的腿上。

瞬間他整個人猛地一抖，連亞特的發覺不妥地在沙灘上退後。

“漲潮了……”原來在你侬我侬的時候，海水已侵上他們坐着的位置，這下就不得不站起來躲潮了。

“亞特……”拉着那件誘人的小背心，他眼底的火氣壓根不能退去。

亞特紅着臉，掙開自己的衣角低聲嘟囔，“真的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做，不是嗎？”

一聽到明天，他頓時就覺得也許現在忍忍并不是什麽壞事。

三步兩步趕上急匆匆走回酒店的亞特，他靠去亞特的身子，依然想要殘存僥幸。

“吶亞特，待會——”

“不行！”

“我都還沒說呢……”

“你要睡自己的床！”

“诶————”還真的被猜中了。

兩人的腳印在白沙灘上留下相伴而去的蹤跡，海潮拍岸，沖走最先的腳印，細數明日到來前的夜深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