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副作用

追星不易，何況還是追綠谷出久。

若真要和誰比一比，赤野喪這模樣絕對比不過綠谷追歐爾麥特的樣子。

在歐爾麥特點評完之後，赤野喪就完全放松了神經，這下排阻在外的困意瘋狂地朝他湧過來。

他坐在地上，給自己調整了一個合适又舒服的姿勢，眼睛半睜不睜地強忍睡意，看着前方的綠色腦袋，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屏幕上顯示的畫面。

“做得很棒哦出久君！赤野君！”

“麗日同學……”

“哇！竟然能和入學考試第一的爆豪打得旗鼓相當！你也太厲害了吧！”

“诶，沒有沒有……”

耳邊回蕩的都是那些聲音。

赤野喪擺擺手揮開，頗為無趣的表情驟然對上爆豪冷冰冰的眼神。

“……”他将眼睛微微一睜，打算移開目光。

“當時還以為自己要死了。”飯田突然出現在旁邊。

赤野喪正在轉移的視線正好落在飯田身上，他低聲說：“你想太多了，因為環境沒達到那種條件，而且也沒超過時間。”

“嗯？？環境和時間？赤野君能告訴我那是怎麽回事嗎？”飯田很認真地求指教。

赤野喪沉吟一秒，說：“不知道飯田你有沒有聽說過‘高原反應’？你那時的狀态就相當于是這個加強版，只要事後給你輸入足夠濃度的氧氣，症狀就可以得到一定緩解了。”

“因為我只是做了一個低壓低氧環境出來，人迅速進入這樣的環境裏，有50%到75%的概率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人體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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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受教了！”

赤野喪擰了一下眉，“如果那時候你放棄任務，選擇去開窗自救，完全沒必要經歷這個。”

“哈哈哈，怎麽可能呢。”

赤野喪沒有再多說什麽。

“赤野君。”一直觀看屏幕的綠谷突然看向他。

赤野喪頓時轉回視線，精神抖擻，只聽綠谷小聲問他：“盆栽的事情，有空的時候赤野君可不可以給我解說一下？”

“啊。”赤野喪思索着，“突然問我這個，是因為要寫英雄分析？”

“诶！？”綠谷顯然很驚訝，“那個是，是——”

赤野喪一字一頓道：“哦，沒什麽，我看過你的那個筆記本。”

“诶？”

“少年喲。”故作老成的聲線音調如此耳熟。

綠谷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很久以前的那個下午，恍然大悟，“是你！！”

赤野喪的心有些癢，他咳了一聲，“問題不大，回頭我會解釋給你聽。”

“能被綠谷寫入英雄分析裏面，說明我的實力你還是認可的啊。”

綠谷将訝異的表情收起來，語氣十分認真，“赤野君在我心裏是非常強的人，這次對戰訓練我們能取得勝利，全靠赤野君。”

赤野喪雙手撐地，慢慢将身體站直，他的身高比綠谷高出不少，表面看起來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但實際上那雙死魚眼裏的情緒很柔軟，“別這麽說，我會驕傲放縱的。”

他微微前傾，一下和綠谷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仿佛為了掩飾什麽，赤野喪擡起手放在綠谷的肩上，“在那裏面，我只是一個走運的配角，其實全場的主角是你啊，我的小英雄。”

“咦，為什麽…這樣說……”綠谷發出一聲短促的驚疑聲，整個人都呆愣起來。

赤野喪若無其事收回手，“因為那樣想，所以這樣說。”

旁邊的飯田毫不吝啬自己的贊揚，“說實話綠谷君，雖然我沒有看見你和爆豪君之間的戰鬥，可是從其他人的描述中得知，你的表現出人意料的突出。當時你能預判爆豪君的行動這件事，足以證明你是個觀察入微的人。”

綠谷撓起了頭，“那個，其實就是我比較了解小勝——”

赤野喪本來平靜的神色微微變了變，沒有再參與對話，他轉過了頭，這次将目光放在了屏幕上。

“啊，來了！”切島驚呼道。這個觀看其實能讓人直觀了解到大家不同的個性，故而下一場對戰開始，觀看的大家都顯得異常認真。

一瞬間，所有人包括赤野喪都緊緊盯着屏幕。

随着畫面裏的動靜，監控室的空氣驟冷，冷到一個令人發抖的程度。各種牙齒打顫的聲音響起，歐爾麥特也不例外。

“強、強到掉渣……”切島吸溜鼻涕，嘆道。

爆豪死死盯住畫面，視線良久不移。

不只是冷，對方還可以在獲勝之後，加熱使産生的冰融化。

“全場MVP達成。”赤野喪說着打了一個呵欠，此刻的他像極了平時的相澤消太，而他極其需要一個睡袋。

“赤野君？”

“……”赤野喪看向綠谷，他不看屏幕這沒什麽，他人的個性這些東西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心裏有底，而像綠谷這樣認真好學的人……赤野喪想不出綠谷走神的原因。

“別看我啊，快看戰鬥，這是絕佳的可以觀察他人個性的好機會。”

綠谷走近他，“那個沒關系，因為赤野君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所以我有些擔心……”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聽着那些話，赤野喪只覺得此刻他一定被天使關照了，內心某個柔軟的地方塌陷得一塌糊塗，他掐了自己一把，“…我很好，只是個性使用過度，副作用上來了，犯困而已不用擔心。”

“這樣嗎？”綠谷問。

赤野喪把頭偏向另一邊，“嗯，我找個地方靠着眯一會兒就好——”

話音未落，綠谷已經對他彎起眼睛，溫暖的笑容深入人心，“赤野君不介意的話，就像剛才那樣靠着我吧！”

赤野喪頓在原地，沒動，他的表情甚至有點吃驚。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綠谷反倒慌了，“诶，不是，我的意思是——！”

話未說完，聲音一下卡住，片刻後，他眨了眨眼睛。

“呼…呼…”

淺淺的呼吸聲近在咫尺，甚至有些氣息撲在頸項，赤野喪的腦袋擱在他肩窩，身體也靠在他身上，那雙淡金色眼眸已經完全閉合。

身高上的差距使赤野喪的背略微弓起，但那并不妨礙他把這個人抱在懷裏。

滿足了。

綠谷一動也不敢動。

這正好是之前赤野喪抱住他的那個姿勢，所以綠谷很清楚要把後腳踩穩用力，才不會使他被赤野喪的重量壓倒。

“出久君，你們……？？？”

“啊！噓——這是那個……”綠谷想着解釋。

飯田一針見血：“是個性使用過度産生副作用的緣故吧？”

“…是…”綠谷聲音極低。

他抱住赤野喪腰部的手松了松，側頭想要轉角度去看屏幕，然後發現要在不打擾赤野喪休息的情況下，他完全做不到。

“那個，請問其他隊伍的情況怎麽樣？”

飯田道：“基本上都是速戰速決。”

禦茶子小聲補充：“是絕對的壓制——”

綠谷沉默下來，他的目光自動去尋找爆豪的身影，然而掃視半晌，都沒有發現人的存在。

“小勝……”

所有人的對戰都結束了，全員集合在一起時綠谷才重新發現爆豪的身影。

“你們換下衣服……回教室去吧！”

幾乎是眨眼的短暫時間，維持着形态的歐爾麥特已經移動到遠處去了，留下一陣飛揚的塵土和目瞪口呆又興奮的一幹迷妹迷弟。

“歐爾麥特，好厲害！”上鳴一臉崇拜地說道。

“好帥！”葡萄接着說道。

——英雄科A班教室

“嚯，你問爆豪啊。”切島往外一指，“回去了，說什麽也不聽，背着書包就走了。”

綠谷頓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在座位上趴着的藍發少年。

“拜托待會兒和赤野君轉告一聲。”

“嚯，好，沒問題。”

接着綠谷就毫不猶豫沖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