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同住

這個時候來吃火鍋的人還不是很多，等到晚上的時候才會人滿為患。他們挑選了一個靠窗的四人座，窗臺外面是個外伸的臺子，上面種滿了綠蘿，青青翠翠的比較好看。火鍋很快就端了上來，服務員一共端了五種調料醬過來，一人一份。配菜也很快占據了整張桌子！

“來三份蟹黃飯。”錢承允随口對服務員說道，然後笑嘻嘻的對肖翰道：“你和周宏亮蔣波還有聯系嗎？”

肖翰搖搖頭，“我在醫院倒騰了兩年，以前的老同學都沒有什麽聯系了。”

越毅不說話，在旁邊吃羊肉。羊肉很大一塊，湯汁飽滿，咬下去骨肉分離，香氣滿滿充盈嘴中。他沒有蘸調料，喜歡吃原味一點的。夾了兩根茼蒿菜，皺了眉，扔了。

肖翰一邊跟錢承允敘舊，一邊拿起菜單子，往竹鼠千鍋上勾了一筆，後面寫了個10份。遞給服務員。

“你看起來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最近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肖翰旁敲側擊問一下，越毅張了張耳朵，繼續吃肉。

錢承允臉色白了白難看得很，蟹黃飯上來了，他也沒動筷子，肖翰把手上的這份推到越毅面前，“這個味道應該不錯的。”

越毅嗯了一聲。

“哎，這種事情……我怎麽說了？其實也不是秘密了，我和我爸媽都找了七八個師傅過來看了，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我跟你說啊……”錢承允壓低了聲音。

“我可能撞鬼了……”

肖翰努力裝出詫異的樣子。

錢承允看頭都不擡在吃蟹黃飯的越毅，有些不解卻沒多注意。越毅吃的兩腮鼓鼓的，莫名有可愛的味道在裏頭。

肖翰咂舌着問：“怎、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錢承允唉聲嘆氣：“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遇到了這種事情。你不知道，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啊，就是12點左右，我就能感覺我的被子窸窸窣窣的，我就那樣側着睡，你知道嗎？側着睡！然後我能感覺有東西上了我的床，正對着我，眼睛看着我……我一直不敢睜開眼睛！我一開始以為是我家裏出了什麽問題，我爸媽又沒什麽事情的樣子，我就住賓館去了。結果、結果還是沒能擺脫。有、有一次我強忍住恐懼，那、那東西又來找我，我就睜開眼睛去看……只、只有一個黑影，也不看不到臉，就兩只好大的眼睛！眼睛全白看不到瞳孔的那樣的眼球！可是我能看到它在看我！我害怕極了叫出聲，那東西一下子就不見了。”

肖翰心下挑了挑眉毛，“一點用都沒有嗎？都請了些什麽人啊？一點辦法都用不上？”

錢承允呼出一口氣，臉色灰敗，“都是圈子裏人口相傳的道長喇嘛佛爺，還有神婆……撒狗血貼黃符念經跳大神都幹了，床也燒了，我也換了個房間睡，還是不行。還是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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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翰唔了一聲，點了點頭。越毅突然開口，“沒去請法華寺的主持嗎？”

錢承允搖了搖頭：“沒、沒有。”

這個時候竹鼠來了，錢承允詫異的看到十份竹鼠千鍋，越毅的眼睛亮了起來。肖翰把竹鼠放在越毅前面，擺不下的還放在推車裏，“小心別撐着了。”越毅嗯了一聲，難得給了肖翰一個好臉色。

肖翰吃了兩口蟹黃飯。

錢承允在想要不要去請法華寺的主持，結果就聽到肖翰開口說，“我這裏有一枚安宅桃木符你先拿着，我還是以前的微信，你發你家的地址給我，回頭我給你郵寄一枚隔煞驅邪符。等星期六有空我去你家看看。”

錢承允：“……”

兩年不見昔日同窗好友已成裝神弄鬼的騙子了，怎麽辦？

肖翰翻出包裏的沒賣出去的安宅符，“先拿着吧，我又不要你的錢，你說你還能怎麽被我騙？不要想太多。”

被拆穿的錢承允：“……”

拿着安宅符，錢承允覺得掌心微微發熱，身上好像輕松了一點點。吃了這頓飯，兩方人分手。越毅站在門口不動，肖翰看他：“回去了……”

越毅：“我還想吃。”

肖翰：“……”打包了二十只燒烤竹鼠。清空了火鍋店的存貨。就知道蛇喜歡吃老鼠這是天性使然。早知道就不點了，好破費……養不起！

回到學校區給越毅搬宿舍，越毅的室友還沒有回來，東西不多，越毅幾個法術砸下去就把東西收拾好了，肖翰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抓住越毅的袖子問：“怎麽辦到的啊？怎麽辦到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衣服、褲子、被子自動疊起來這種事情不要太美妙了！

越毅看肖翰一眼，“放手！”

肖翰趕忙放手！

“離我遠點，你好臭！”

肖翰：“……”操！

越毅伸手張開手指，然後一握，整整齊齊的東西刷得變小了。被他放進了衣服口袋裏。肖翰感覺自己在看《哈利波特》大電影。

越毅用看不起人的語氣的對肖翰說道：“你靈力太低微了，要做到我這種地步估計還要個百八十年吧！這也不是什麽法術，等你自身靈力深厚了，這叫做操控之法，心随意轉，用靈力操縱物體，懂？”

肖翰：呵呵，下次誰再給你點好吃的誰就是傻B。

越毅搬到肖翰宿舍，睡在肖翰上鋪，肖翰：“龍英彪就是這個床鋪。”

越毅呵了一聲，冷笑：“我睡他的床怎麽了？有本事就來找我！”

肖翰無言以對，想想也是，龍英彪就算長了熊膽也不敢來找越毅啊，越毅一口生吞不是開玩笑的。當下也就不争論了，把桃木拿出來，畫了幾張隔煞驅邪符，又畫了幾塊百病不侵符挂到網上。

現在淘寶店總算不那麽單調了，好歹有點東西在貨架上。

洗了手點了香燒上祭拜了閻王爺，肖翰開始繼續學習相術大全，越毅拿着肖翰的手機在玩黑洞大亂鬥。分分鐘死一回！

砰！宿舍陷入一片安靜的氛圍。

肖翰看看自己摔成幾塊屏幕碎成渣渣的手機，望着越毅：“……”

越毅：“……嗤，什麽玩意，這麽不經摔！”

肖翰：“……所以說你為什麽要砸我的手機？”

越毅傲嬌的哼了一聲。

肖翰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去洗了澡，然後喊越毅去洗澡，“你快點去洗澡然後把衣服洗掉晾好。”越毅不高興，也沒說話，老老實實去洗澡洗衣晾好，用法術超級快。上了床蓋住被子，時不時撇一眼在練習畫霹靂符的肖翰。

肖翰畫得十分專注，畫廢了四十多張也沒有成功一張，有些累了才停下筆，回頭看到好長好長好粗好粗的蛇尾巴從床欄處垂下來，一直在地上圈了四十多個圈，彎彎繞繞的一直到陽臺邊了。

越毅已經趴着睡得很香了。他都不蓋被子，光溜溜的，上半身是人，頭發垂下來，皮膚雪白雪白，下半身是蛇，黑黢黢的鱗片仿佛玄鐵一樣泛着光。

肖翰：“……”所以說和我一塊兒住是因為不會吓死我嗎？

肖翰小心繞過了蛇尾，上了床蓋上空調被睡覺。頭沾着枕頭，沒多久就睡下了。可是一直都沒做過夢的肖翰，這個晚上卻做夢了……夢裏的主角不是他。

“人口越來越多，地府管轄很被動了，所以要培養出陽間鬼差來管理陽間的陰魂。”

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年輕可是全身都充滿荒古氣息的男人，他坐在忘川河的河邊上，忘川河裏起起伏伏的是陰魂的恩怨情仇以及生生世世的輪回記憶。

“成仙也要依靠功德，我們靈蛇一族數量龐大，閻君吩咐了要我們和陽間鬼差組隊，一起共鑄仙身。每個新出生的靈蛇都要去挑選，陽間鬼差一次培養九百九十九個。這批輪不到就下一批。知道了嗎？”

其他的靈蛇都有些呆呆傻傻的點點蛇頭，在忘川河裏游來游去，體型一二十米，比起這個男人顯得小巧得很。一個稍微大點的蛇頭嘩啦出水掀翻了一衆兄弟姐妹，耷拉着腦袋問男人：“人類都超級弱的，萬一我先要成仙了怎麽辦？能抛下他不管嗎？一起組隊好嗎？”

“一起組隊，功德也是平均分配，不用擔心。”

男人這般說道，一只手輕松把這條靈蛇舉起來，“你生性多怪，去到人間不可以為非作歹，聽到沒有。”

靈蛇滑溜溜的從他手掌心裏溜出去。

“我才沒有為非作歹了！”

“你早點鑄了仙身，好去天上當差，你父母都想你得很！”

“……想我那也不來看看我！還說什麽想我。”

男人看靈蛇游走了，一路張嘴把忘川河底的陰魂吞了十幾個，無奈的嘆息……

靈蛇游到了岸上，彼岸花開得火紅火紅的，他變成了人身，全身都光溜溜的，肖翰沒忍住，目光垂涎的盯着這靈蛇的身體，不知道前面是什麽光景，就在這時，靈蛇忽然轉身，眼神一下抓住了肖翰一般……

肖翰驀地睜開眼，恰然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和夢裏的眼睛重合在一起。吓一跳！

越毅皺眉：“起床了！喊你好幾聲都喊不起來！睡得跟豬一樣……”

肖翰咽了咽口水，這個夢明明很短可是卻過了一個晚上，他低眸掩蓋住思緒，起床去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