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雨中來人

洛寧自然不會把他的這句話當真,只是莞爾一笑,便不再做聲。一雙眼睛淡淡掃過那蓉姨娘,然後才繼續低頭吃飯。

可蓉姨娘被她這麽一看,卻沒有心思再吃飯了,心中不由有些忐忑,這位二小姐看自己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啊?難道說她發現了什麽?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蓉姨娘如此反應,顯然是做賊心虛。

可在座的衆人此時都因着司空澈方才的一番話暗自驚訝,哪有人能注意到蓉姨娘的反應呢?

一頓午膳在略有些尴尬的氣氛中結束,衆人都是相繼起身準備離席。蘇洛寧亦是緩緩站起身來,清冷的目光卻是落在湖中被殘荷掩映的一塊地方,“那裏就是馬車夫張槐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吧?仵作說他是自盡的。”

這一句話止住了所有人的動作,皆是不由自主地朝那裏看去,其中包括那蓉姨娘。

蘇夫人納罕道:“寧兒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了?”這場合也不合适啊。

蘇洛寧卻是兀自道:“其實在張槐的屍體被發現之後,志安在他的房間裏找到了一封絕命信,上面有張槐的自白,說他就是害梅姨娘流産的人,事發之後他追悔莫及,便自殺謝罪了。”

絕命信?張槐?衆人都是驚訝地看着蘇洛寧,只有蘇之牧目光沉沉地看向面色蒼白的蓉姨娘,她還不知道她眼睛裏的恐懼已經完全出賣了自己。

“為什麽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蘇芊雅不滿地看向蘇洛寧,怎麽好似蘇家的事都由她做主了?這樣大的事情竟被她瞞得嚴嚴實實的,這算什麽?

蘇洛寧卻并未理會她,而是轉身走到蓉姨娘的面前,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輕聲道:“還有一件事,你聽了之後應該會很詫異。”正說着,卻見她傾身湊到蓉姨娘的耳邊,用極其輕緩的聲音道:“我事先吩咐過劉婆,只要是梅姨娘經口的東西,無論是湯藥還是膳食都必須留上一點,待到次日黃昏再倒掉,以防萬一。”

蓉姨娘頓時面色刷白,只覺眼前一黑,身子竟是微微顫了一下,好似站不穩的樣子。而此時蘇洛寧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聲音卻仿佛摻着寒風冷雪,“是穹術,對嗎?”

穹術有活血化瘀之效,對于孕婦來說卻是大忌。

場面一時靜到極點,這時蘇洛寧卻轉頭往司空澈的方向看去,輕聲道:“我們該走了。”

亭中一衆人等沉默着目送蘇洛寧和司空澈漸漸走遠,心中卻都已經有些明白蘇洛寧方才的一番話是什麽意思了。

甫一坐上回王府的馬車,蘇洛寧便斜靠在軟枕之上,閉上眼睛作小憩之狀,可那微蹙着的眉頭卻顯露出她的心事難平。

看着她這般擰眉傷神的模樣,司空澈心中竟不自地生出一些微酸心疼的感覺,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她的眉心,放輕了聲音道:“心裏不痛快?”

Advertisement

可就在他的手剛觸上蘇洛寧眉心的那一剎,就被她用手給擋開了,只見她睜開了眼睛,輕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這裏又沒有別人,王爺不必再演戲了。”

司空澈怔了一下,繼而輕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開口問道:“害梅姨娘流産的人是那個蓉姨娘?”

“嗯。”蘇洛寧淡淡應了一聲。

“所以,在蘇府的時候,你才會問我,有什麽能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心甘情願而死。”

而他的回答是恩情或者是愛,那馬車夫張槐的死是因為恩情呢?還是因為愛?

“你願意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嗎?”聽方才蘇芊雅話裏的意思,那封絕命書卻是寧兒故意瞞下的。

蘇洛寧猶自斜靠在那裏,情緒有些低落,卻也沒有回絕司空澈,輕聲開口道:“其實早在梅姨娘懷有身孕之初,我就吩咐過她身邊的劉婆,為了以防萬一,要把梅姨娘所有過口的東西都留上一份,等候一日,若是沒問題,到次日黃昏再倒掉。”

司空澈含笑看她,“真聰明。”其實這個時候,他更想摸摸她的頭,但是,他怕她生氣。

“說不上聰明,只不過是見得多了,心裏害怕而已。”雖說她從小在同州老家長大,可那裏的豪門富戶也不少,那些大宅門裏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大同小異,她也聽說過一些。所以,當她知道梅姨娘懷有身孕的時候,第一反應其實是擔憂。

對于這話,司空澈倒很是認同,在皇家,子嗣更是個大問題。歷朝歷代,夭折的皇子不在少數,這背後又有多少見不得人的陰暗手段呢?

“那然後呢?梅姨娘的膳食裏有問題?”

“是湯藥,裏面多了一味穹術。後來志安查到正是蓉姨娘親自去醫館買了那味藥,而且從下人的口中得知蓉姨娘每次出去都指定張槐駕車。我不知道他們二人究竟發生了什麽,張槐又是為了什麽而自殺,但是梅姨娘小産的事情絕對跟蓉姨娘有關,具體這中間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我想這個時候……父親應該已經審得差不多了。”

……

司空澈和蘇洛寧回府不久之後,天空就開始下起雨來,細雨蒙蒙,如絲線纖纖,卻密密落下,涼意越發重了幾許。

蘇洛寧樂得偷閑,拿着幾本閑書打發時間。可數日過去了,這雨竟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卻是把人心都浸得潮潤了,蘇洛寧越發想念起暖陽高照、清風微熏的日子。

不過這幾日,澈王府裏的下人們卻都是啧啧稱奇,原來他們的王爺殿下也有居家定心的時候,難怪皇後要急着讓王爺成親了,這娶了王妃之後就是不一樣。

因着陰雨連綿,天黑得也更早了些,這日,寄雨剛在房內掌了燈,就聽得外面有人敲門,放下手中的火折子,寄雨快步走到門口,正看到一侍女在外等着。

“怎麽了?”

“寄雨姐姐,外面有一個女子要見你,她說她是蘇府的侍女。”

寄雨聞言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我跟王妃說一聲就過去。”

那侍女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寄雨這才回到房中,還未開口,就聽得站在書桌前的司空澈開口問道:“有什麽事嗎?”

“說是蘇家來了一個侍女,要見我。”

半倚在床頭看書的蘇洛寧聽聞此言,心中不由疑惑,如果是蘇家出了什麽事,那該是直接說要見自己才對啊,難不成還要寄雨在中間轉述?

“行,你去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