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捉,捉奸?
笙璃最終被擒獲, 由楚原丢給狐族處理。
在楚原說出那番話後, 笙璃就沉默地低下了頭, 只言不語。二長老白石與三長老赤霄親自壓着他去了狐族禁地——那是關押狐族罪人之地, 在那裏, 他将得到全族的審判。
祭壇經過那一場大戰, 已經被毀得渣都不剩。玄墨抱臂站在山腳下,看着楚原抱着小白狐從山上走下, 不緊不慢地來到了他面前。
小白狐在楚原懷中睡得正香,軟乎乎的小肚皮就貼着男人溫暖的掌心, 窩成了一只乖乖巧巧的糯米團子。
楚原道:“事情已了, 我先帶他回去了。”
“回去?”
玄墨挑眉道, “他是我狐族的人,如今受了傷,自然是要留在我族修養。”
“長老說得有理,”
楚原道, “但他剛才說過讓我帶他回去, 我答應了,自然要做到。”
他的語氣不亢不卑,但落在玄墨耳中, 就莫名地令人不爽。
“笙璃已不再是我族族長,族中不可無人,自然是讓他重任族長之位最為穩妥, ”
玄墨毫不客氣道, “你一個外人本就不該待在這裏, 更有什麽理由帶走我們的族長?”
楚原淡淡道:“我恐怕已經不是外人了。”
玄墨眉頭擡得更高,楚原則随手勾出脖頸上的一條吊墜,道:“我與他千年前就已定情,不久前還向他求了婚——他收下我的婚戒,已經是我的內人了。”
玄墨自然能感知到吊墜裏一條狐尾的氣息,臉色頓時黑如自己的名字,瞪了楚原懷裏的小白狐一眼。
小白狐毫無察覺,軟軟地翻了個身,小腦袋無意識地往楚原懷裏拱,又抱住了他一只手,一小團黏黏糊糊地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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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
色令智昏!
楚原勾唇,輕輕撥弄小白狐耷下來的狐耳,低聲哄道:“乖。”
小白狐把小腦袋蹭進他的手掌裏,俨然是把他的手當成了自己的大尾巴,又安安靜靜地抱着睡了過去。
楚原擡頭對上玄墨的目光,淡然道:“他就喜歡鬧騰,長老見笑了。”
玄墨:“……”
恃寵而驕!
因為自家前族長太過黏這個外來的人類,都把自己給黏出去了,所以全族上下居然沒一個能阻攔楚原的——但就在他準備抱着自己的小狐貍回人界時,一道聲音擋住了他。
“楚道長,請留步。”
來人是狐族二長老白石,他剛剛将笙璃關押在禁地,此時才匆匆趕了過來。
“多謝楚道長幫我族平息亂局,但事情未了,叛徒如何處置還未得出結果。”
白石彬彬有禮道,“請楚道長多留幾日——等九尾蘇醒,還需要他來親自處理這叛徒。”
楚原并未說話,白石又是微微一笑,道:“畢竟是九尾養大的孩子,他總會管一管。人類來到妖界需要兩天,楚道長若是這時回去了,再要過來豈不麻煩?”
楚原看看懷裏的小白狐——它還睡得呼呼的,小小的身體輕輕起伏。
小家夥,一點事情都不管,還要推給他。
楚原輕撓小白狐的絨毛,平靜道:“既然如此,那就如長老所言吧。”
他暫時留在了狐族,住就住在蘇獨以前的洞穴裏。在他走後,玄墨氣猶未消地在山腳下打轉。白石笑眯眯地湊過去,拍拍他肩膀 道:“總要嫁人的,或許再過不久,我族就得備下一份嫁妝了。”
玄墨:“去他的嫁妝!就憑那個人類?想都別想!”
“九尾既然喜歡,我們又能怎麽樣呢。”
白石道,“雖然是個人間道士,但願意帶傷來救九尾,也算是情深義重了。”
玄墨冷哼一聲,道:“怎麽連你也為個人類說話了!”
“我不是為他說話,我只是擔心。”
白石道,“伏桀畢竟是混沌轉世,極其難纏,如果這一次他仍然盯着九尾,那九尾又不知要面對多少風刀霜劍了。”
玄墨不說話了,白石望着禁地的方向,嘆了口氣。
“笙璃叛變來得突然,我們又未必能幫上九尾多少。如今能待在他身邊的……也只有那個人類了。”
——
洞穴裏,夜明珠光芒熠熠。楚原怕小白狐睡得不安生,便以符紙遮住了幾顆夜明珠,讓洞內光線昏暗下來。
大床是一整塊軟玉雕成,觸手生溫,又鋪着厚厚的獸皮毛毯。但楚原仍覺得他的小狐貍可能睡不慣,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了新的床套,在毛毯上又鋪了一層。
比起粗犷的獸皮毛毯,小白狐果然更喜歡綿軟蓬松的被子。它在睡夢中慢吞吞地蹭了進去,窩成了一小團。
楚原眼中劃過笑意,道:“驕裏嬌氣的。”
他的手掌撫在小白狐身上,能感受到這只小家夥輕輕的起伏,以及那再真實不過的溫度。
小白狐已經睡熟了,這裏也很安全。楚原在床邊坐了一會,其實在洞穴裏走了一圈。
洞穴不大,但足夠一人生活。因為施了法術,洞內自然保持溫暖通風,不會受外面的天氣影響。
雖然蘇獨千年沒有回來,但洞穴內的陳設應該一直沒動過。楚原在洞穴口發現了一串淺淺的小爪印,年代已久,應該是洞穴剛建成時小白狐踩在上面留下的。
楚原正想笑,忽然又想到那時陪在小白狐身邊的人,笑意便斂了起來。
“吱吱。”
大床那邊傳來又輕又軟的叫聲,楚原轉身看見一只小白狐從被窩裏探出腦袋,便又走回了那邊。
“吱。”
小白狐扒拉着被單在床上蹬腳腳伸懶腰,又蜷縮成一團,打了個滾,抱住楚原的手啃了一口。
楚原勾唇,揉了揉它的小肚皮:“醒了?”
小白狐輕輕哼哼,賴在被子裏不肯起床,又用大尾巴把自己裹成了一團。
楚原把這只圓滾滾的白團子抱起來,戳了它一下。
小白狐微微豎起狐尾,等楚原準備戳第二下的時候,“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楚原由着它輕輕舔咬,捏捏那狐耳道:“怎麽樣,還疼不疼?”
小白狐變回蘇獨的模樣,五條雪白漂亮的狐尾繁花般在他身後綻放,一時間竟讓人有目不暇接之感——楚原從笙璃那裏奪回了蘇獨的第五尾,蘇獨恢複了一尾的力量,之前受的傷也自然痊愈了。
“不疼。”
蘇獨坐在楚原腿上,笑吟吟地在男人臉側蹭了蹭,又忽然頓住了動作。
楚原也意識到什麽,正要把蘇獨推開,就聽見他略帶質問道:“你受傷了?”
楚原道:“沒有。”
“騙我。”
蘇獨眯起眼睛,狐耳也 完全豎了起來,他緊緊盯着楚原,一副警覺的模樣。
楚原莫名就有種出門多日的丈夫被小妻子捉奸的感覺,但他神色不變,依然冷靜道:“的确沒有。”
蘇獨才不聽楚原的鬼話,把他推倒在床上,貼過去細細嗅聞男人身上的氣息。
楚原無奈,摟住了蘇獨的腰。過了一會,蘇獨擡頭道:“有血氣。”
楚原:“是笙璃的血。”
“不,是你的血。”
蘇獨柔韌的腰肢微微下壓,“說,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楚原:“……”
蘇獨挑起修長眼尾,道:“我只給你一點時間,楚道長。”
楚原被壓住了命門,無話可說。蘇獨之前受傷,沒能注意到楚原的不對,此時乍然發現,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就這麽盤問了一會,楚原突然摁住蘇獨不安分的腰肢,貼着他的耳邊沉聲道:“來找你的時候。”
蘇獨偏頭看他,下一秒楚原猝然用力,反将這只小狐貍壓在了身下。
“等你哭着鬧我的時候,我再慢慢告訴你。”
——
久別勝新婚,雖然只是分別了三天,但對于蘇獨和楚原來說,卻是比一年還漫長。
躁動與火熱平息後,蘇獨懶洋洋靠在楚原肩頭,狐耳軟軟垂下,五條狐尾也如花瓣般鋪散開來。
他的眼尾染上一抹緋紅,隐有水光。楚原指腹輕輕摩挲蘇獨的眉眼,又低頭在他發間落下一吻。
蘇獨抱住楚原脖頸蹭了蹭,隔了一會道:“所以你是被孫老帶人傷了?”
楚原:“嗯,伏桀攻擊特設處那天給他傷過的人下了一道咒,咒發則會被控制心神——瑰華當初就是被控制,所以才放走了洛茵茵。”
蘇獨皺眉,道:“他的下作手段越來越多了。”
孫老等人原本是傷不了楚原的,但是楚原顧及他們被控制,無法像對上伏桀那樣下重手,又擔心蘇獨,無法戀戰——分神之際,就被孫老偷襲了。
“不過是輕傷,那些人也被特設處收押了。”
“……”
蘇獨不說話,狐尾不高興地晃來晃去。
楚原只好安撫這只小狐貍,道:“不會有下次了。”
蘇獨狐耳微豎:“真的?”
楚原道:“再有下次,你就親我一下。”
蘇獨:“……”
蘇獨用狐尾甩了他一下,道:“才不親你。”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以後都不給你親了。”
楚原聞言,眉頭稍擡:“一下都沒有?”
“沒有。”
楚原于是摁住蘇獨後腦,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蘇獨:“……”
蘇獨推了楚原幾下,奈何楚原力氣比他大得多,轉眼又将他按在床上,加深了這個吻。
與此同時,玄墨負手走進山洞,眼看他就要看見床上交纏的兩人時——
一只小白狐“噗叽”一下掉在床上,抖了抖蓬松的絨毛,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弱小,可愛,又無辜。
楚原:“……”
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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