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殺人與被殺
陳安霖跟着錢上石從林子裏繞了出去,樹林外的村戶已經亮起了燈,顧榛被陳安霖換了個姿勢背起來,她心裏一直回想剛才發生的事,連陳安霖的叫喚都沒聽見。
陳安霖轉頭大聲了些:“聽到了嗎?”
顧榛懵懵的回道:“啊?”
陳安霖無奈又問了一次:“你剛才說那個黑衣人是方堅,那張香荷是不是知情?”
顧榛垂眼看着地面,琢磨着回答道:“那個張香荷确實是用尖叫引我們過去,我也懷疑她跟蹤了我們,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陳安霖追問:“什麽?”
顧榛眼珠向右上方瞟去,邊回憶邊說:“在我們到劉家之前,我就感覺有人跟蹤了。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個穿着黑衣服的人,可是……”
顧榛繞在陳安霖肩上的雙手交叉握住:“我們後來見到在林子裏的那個人,似乎是紅色衣服,這個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張香荷,可那個黑色衣服的是誰,我卻不敢确定了……這個人如果真的存在,他的目的,怕是和我們也有關系。”
陳安霖背着她的手緊了緊:“會不會真的是看錯了?”
顧榛嘆了口氣:“當時林子裏光線不算特別好,再加上我本身也有點緊張,不敢确定是不是看錯了。總之……”
她附在陳安霖耳邊說道:“這事兒,我覺得還沒完。”
她的呼吸湊的很近,陳安霖的耳朵又熱又癢,忍不住歪了歪脖子,然後支支吾吾的回到:“無論如何,人總歸沒事,張香荷沒有參與方堅的襲擊,我猜她可能做了誘餌之後就跑了,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得到我們已經識破她身份的消息。”
顧榛咬唇:“假如她還沒跑路,我有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陳安霖轉頭看向她:“什麽事?”
顧榛盯着逐漸出現在眼前的旅店:“這件事似乎是沖着我來的,所以我要問清楚,為什麽要殺我。”
錢上石把蔣亮背去了醫院,陳安霖則把顧榛背到了旅店門口放下,然後敲響了大門。
Advertisement
開門的卻是于鋒。
顧榛手扶着陳安霖的胳膊,問道:“老板娘呢?”
于鋒朝樓上努努嘴:“下午回來後就去房裏待着了,說是有什麽事要處理一下,讓我們晚上去街上找個小飯館吃。”
顧榛和陳安霖對視一眼後,兩人彼此心領神會。
陳安霖迅速上樓,顧榛則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于鋒對他們的舉動感到不解:“出什麽事了又?”
顧榛趕緊握住他的胳膊,表情嚴肅:“很重要的事,你幫忙扶我上去一下。”
顧榛借着于鋒的力緊跟在陳安霖身後,等到了二樓的走廊,見到陳安霖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顧榛心裏暗叫糟糕,當下連腳上的疼痛也忘了,加快步伐直奔過去。
她邊走邊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陳安霖聽到了她的聲音,搖搖頭。
顧榛終于到了房門前,才發現房間門是開着的。
裏面并沒有人。
三人一同進了裏屋,顧榛仔細環視了一遍屋內的境況。
房間的陳設和其它沒什麽不同,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推開的窗戶,窗外吹來的冷風刮的簾子直哆嗦,也吹起了顧榛的雞皮疙瘩。
陳安霖探頭出去,仔細看了一遍屋外,布滿鐵鏽的空調架子攔住了他向下的視線。
顧榛往桌上看去,發現了張香荷的手機安靜的躺在上面。
她從兜裏掏出衛生紙,隔着紙拿起手機,按亮了屏幕後顯示的是一排輸入密碼的提示。
顧榛也就斷了給陳安霖照明的念頭,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到窗邊:“有什麽發現嗎?”
陳安霖指着空調架子:“這裏有勒痕,估計是借着這個架子出去的。”
顧榛俯下身打量了一番:“确實像是用繩子勒過,上面鐵鏽被蹭掉了很多。”
陳安霖緊抿嘴唇,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麽。
顧榛繼續說到:“這個張香荷,可能是被別人擄走了。”
陳安霖回過神來:“怎麽說?”
顧榛用下巴示意他去看看桌子:“她的手機還在上頭,按理來說,手機裏藏了很多個人信息,而且現代基本沒有離開手機的人,不可能不帶走就跑路,除非她有兩部手機。”
陳安霖點點頭:“我同意你的這個想法,我也覺得是被擄走的。我們回來之前,沒有人給她傳達方堅被識破的消息,就算她想跑路,于鋒是個不知情的,沒必要冒着危險從二樓爬下去。”
于鋒一臉懵逼:“所以,你們到底在讨論什麽?”
顧榛記起還有個被蒙在鼓裏的,向他簡單的解釋了自己今日在林中的遭遇,聽得于鋒表情逐漸驚恐:“什麽?那個方老板是這樣的人嗎?”
陳安霖想起顧榛說過的話,問他到:“老板娘什麽時候回來的?”
于鋒仰頭回憶了一會兒:“大概一個多小時了,她說去市場買些東西,去了挺久才回來的。”
陳安霖點頭:“那應該沒錯了。”說着他看向顧榛:“現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這兩個人,看天氣預報今明依舊臺風天,他們若想離開小島,只怕也要冒着翻船的危險。我去前臺打警局的電話讓他們派人去排查一下林子和碼頭,你留在這裏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交代完以後,陳安霖便向樓下跑去。
陳安霖給局裏說明情況後,轉向賓館的後院。
他擡頭找着房間的窗戶,走到窗戶正下方的地面,然後順着窗戶一路往下看。
夜裏沒什麽燈光,陳安霖也只能借助手電筒的光線去尋找線索。
粗亮的光柱打在牆面上,陳安霖的手随着視線移動,發現了一樓二樓間牆上的泥土。
弧形不規整的泥土,按照陳安霖的想象,應當是從窗戶下來時,腳踩牆壁留下的印記。
陳安霖繼續向下看,手中的手電一路照到地上。
突然他察覺到地面有些線索,俯下身仔細辨認了一番,發現是一雙腳印。
可是腳印的大小……他伸手比劃一番,眉間蒙上了一層迷霧。
這腳印的大小,分明是個高個子的人留下的。
也就是說,張香荷很有可能被一個潛入屋內的歹徒迷暈後,又被帶去了屋外。
陳安霖将光柱移向遠方,那串腳印一直延伸到圍欄處。
陳安霖跟着腳印向圍欄走去,然後攀上欄杆,觀察上面有沒有殘留的痕跡。
天空飄起了細雨,陳安霖感到一點點敲打進脖子的冰涼。
這種雨季對現場勘察實在是不友好,若是下起了暴雨,那腳印也能沖刷幹淨,這小鎮派出所的工具也不齊全,現場保護很難做到位。
或許這就是兇手選擇這個季節時段行兇的原因了。
但是,為什麽方堅要沖着顧榛,而那個擄走張香荷的人,和他們夫妻什麽關系?目的是什麽?
那個跟蹤顧榛的黑衣人又是什麽人?
陳安霖從欄杆處跳下,回望着在風雨之中屹立的賓館,屋內除了方堅房中亮着燈外,其餘的窗戶都一片黑暗,如同一雙雙漆黑的眼睛,盯的人毛骨悚然。
陳安霖再度望了望欄杆後的樹林,心裏泛起一層層懸念疊起的波瀾。
別的他不敢确定,但是他覺得,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規劃好了一樣。
陳安霖向屋內踱着步子,手電的燈光照在前方,一絲絲晶亮的雨點落在白色的光柱中。
首先,因為周晁的爆炸案,他們抓了他。之後,周晁逃跑,劉華疑死,他們查到了故鄉合華鄉的資料。
接着,因為合華鄉正是那起連環殺人案兇手及死者的故鄉,所以一直從事研究的顧榛和他一起來到了這裏。
然後就是今天的襲擊,方堅不像是臨時起意。
還有交織在案件中關于失蹤者的傳聞,古怪的喪禮,出言提醒的暴脾氣中年人……
如果這一切都有關系的話……
陳安霖腦子裏突然一個閃現。
難不成,難不成方堅的殺人動機……
陳安霖加快腳步向樓上跑去,同時,他聽到向樓下跑來的匆忙腳步聲。
陳安霖擡頭,正撞上氣喘籲籲的顧榛扶着欄杆一瘸一拐的跑下來。
顧榛看着同樣急切的陳安霖,瞪大了眼睛:“你發現了什麽有用的線索了嗎?”
陳安霖也問到:“你不也是?”
顧榛搖搖頭:“我沒發現什麽線索,但是我把這段時間的案情理了理,覺得好像想明白了些什麽。”
陳安霖聽到了她的說詞,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和我一樣。”
“你也?”顧榛先是吃驚,然後明白的攤攤手,“也是,這方面你比我擅長,既然我能想到,你自然也可以。”
說罷她沖陳安霖眨了眨眼睛:“那麽,要不要互相說說看,看看我們的想法,是不是一樣的。”
【怎麽這段不給看了】2分
【淡定,推理系都是這樣,重要的地方就是戛然而止不給看】2分
【我賭五毛,兇手周晁】2分
【感覺劇情引導向很重,我覺得不是明顯的周晁】2分
【我覺得我也猜出來了,坐等答案】2分
屋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變成了大雨。
入夜後更是打雷閃電不止,狂風摧殘着屋外的樹林,屋內也能聽見風過狹縫的呼呼聲。
為了安全起見,這一夜三人睡在同一間屋子裏,大家都睡得不□□穩,只下半夜風雨微微轉小時才入睡。
第二日清晨,房間座機的鈴聲響起時,陳安霖先接通了電話:“嗯嗯我是……真的嗎?好我馬上過去。”
陳安霖急匆匆的穿上外套,顧榛和于鋒也被吵醒,顧榛眯着眼睛問到:“什麽事啊?”
陳安霖一臉深沉:“經過搜查,他們找到方堅的屍體了。”
“屍體?”顧榛徹底醒了過來,“确定是他嗎?”
陳安霖點點頭:“比對過指紋了,确實是他沒錯。”
陳安霖用手抓順了頭發,對剩下的人催促到:“我們得趕緊過去,現在雨還沒停,有些現場痕跡怕是會被沖刷掉。”
顧榛也急忙的穿好衣服,猶豫了一會還是沖進廁所漱了口,出來時陳安霖他們已經在房門前等她了。
她詢問陳安霖:“對了,蔣亮那邊怎麽樣?”
陳安霖搖頭:“沒什麽特別的消息,錢上石昨晚一直陪他在醫院。”
顧榛應了一聲,說:“如果他沒什麽大礙,最好能一塊來,雖然他看起來膽子很小,但專業技術上還是非常厲害,不是這裏的法醫能比的。”
于鋒則回過頭對兩人說:“我就留在這裏看着吧,明天天氣應該會好轉,我大伯說回來接我,看你們手頭的事一時半會是完不了的,我只好先離開了。”
他走在最前面,邊下樓邊問到:“你們要不要吃早飯?過一條巷子就有賣早點的。”
顧榛心裏苦笑,哪還有吃早飯的時間。他們倆緊跟在于鋒身後,眼看着于鋒打開大門後,突然頓住了身形。
顧榛還沒來得及上前詢問,于鋒“框”的一聲猛關上門,然後轉身面向他們,臉色一片蒼白。
他的呼吸分外急促,瞳孔瞬間縮小,眼睛帶着恐懼和緊張,右手仍死死抓着門把手,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顧榛叫了好幾遍名字他的名字,他才緩過部分神來。
顧榛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不解的問到:“怎麽了到底?”
于鋒拇指顫抖的指向身後的大門:“門,門口有東西。”
什麽樣的東西把一個長年走南闖北的人吓成了這樣?
顧榛和陳安霖面面相觑,她扶着于鋒走到旁邊,陳安霖則伸手握住了門把,小心翼翼的擰開。
于鋒條件反射性的往顧榛肩膀方向縮了縮腦袋。
顧榛被他的舉動弄得越發好奇又緊張。
門微微打開了條縫,暫時沒什麽特別的。
陳安霖大着膽子打的更開了些,然後大力将門完全推開!
門外的細雨飄進屋子,陳安霖的臉很快就被雨水沾濕,鼻尖嗅到了一絲土腥味兒,好像還有……
血腥味。
陳安霖看清了不遠處突兀從土裏冒出的東西,差點腿軟。
雨後的泥土變得深褐,顏色就像幹後的血漬。
前院平坦而濕潤的泥土之上,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土裏伸出來。
不,或者說是沒有被埋進去。
一顆人頭。
那顆人頭長發束起,發黃的臉上沾了星星點點的泥土,還有紅褐色的血漬。
人頭的正臉沖着他們,眼睛像是臨死前遭遇萬分驚恐的事情而瞪大,黑色的眼珠子似要突出眼眶,發紫的嘴角龇開,露出黃色的牙齒。
整體面目痛苦猙獰,見者無不感到驚悚。
陳安霖手中的冷汗浸透了指縫,心跳如鼓擂,腦子宕機很久後才有了一點辯識能力。
這顆頭,是張香荷。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