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真相[三]
劉華被錢上石幾個押走,陳安霖問蔣亮:“餘彎呢?”
蔣亮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露出為難的表情:“剛剛她說她要去……方便一下,還說別來找她。不過她去了挺久的,現在還沒回呢。”
陳安霖微笑到:“沒事,你先跟着大家收隊吧,我等會和她一起回來。”
蔣亮不放心的看着他:“你認識路?”
陳安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我的記性還是足夠讓我找到路的。”
陳安霖目送蔣亮離開後,松了口氣。剛才差點忘了時間,錢上石告訴他已經十一點多了,幸好天色暗,他和這霍遇風長得又足夠像,不然還真容易被人戳穿身份。
相比之下,模樣相差太大的顧榛可比他警醒多了。
陳安霖端着手電筒照着前面的路,光柱掃在暗綠色的草地上。
他輕聲喊着顧榛的名字,終于聽到一聲細微的回答:“我在這兒!”,陳安霖循聲過去,便見顧榛站在一棵樹旁對他招手。
顧榛已經恢複了自己的樣子,長長的頭發沾上了夜間的濕氣,絲絲縷縷貼在瑩白的臉頰上。
陳安霖迎上前:“怎麽跑這麽遠呢?”
顧榛笑的有些奇怪:“沒什麽,想着事呢,一不小心就走遠了。”
陳安霖見她表情不對,也沒問想什麽,只是抓住她的手腕說:“這天也黑了,我們回去晚了肯定會被他們找的,到時候想瞞着你的樣子也瞞不住了。咱們旅店因為查案被封了,昨晚的臨時民宿你也不太好進,等會我就陪你一塊再找家民宿住吧。”
顧榛被他拉着往前走,沉默許久突然開口:“一般人不都會問你在想什麽嗎?”
陳安霖握她手腕的手緊了緊:“你要是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
顧榛聳聳肩:“原來手機上說的都是假的,你要是對我有興趣,不應該什麽事都急着知道嘛?”
Advertisement
陳安霖停下了腳步,顧榛也跟着停下來擡頭,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戲谑。
陳安霖輕笑一聲:“我是否喜歡你,從來沒掩飾過,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表達,你應該看的很清楚。”
認真的表情配上認真的眼神,卻沒能給顧榛一點波動,反而淡了剛才的調笑,露出了苦笑:“其實我就是随便說一說。”
她的手腕從陳安霖的手中抽出,突然空落落的感覺讓陳安霖心裏有些沒底,他不知道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默默又把自己剛才的話翻來覆去想了一遍。
顧榛的手卻重新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
陳安霖心神一震。
但顧榛臉上卻是一派猶豫和一絲絲的慌張:“我覺得這次,我可能輸了。”
陳安霖不明白:“什麽?”
顧榛的另一只手搭上了陳安霖的手背:“這次我對兇手的猜想,實在太過大膽,但我掌握的一切證據似乎都指向了這個猜想,我很不确定。如果猜錯了,下一輪要麽挑戰更大,要麽只能放棄比賽。”
她的手指微微向下壓在他的手背上,陳安霖能通過她手心的濕冷,感受到她現在的彷徨。
她剛才的戲谑,可能只是想轉移自己的緊張感而已。
唯一确定的是,她相信他,并且需要他。
陳安霖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高興,但他還是沒有猶豫的搭上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發涼的指尖:
“沒關系,輸了也沒關系,下一輪就算很難,我也會陪你一起去的。”
顧榛無奈一笑:“如果你告訴我你是為了多賺點錢去的,我心裏會舒服些,你要是為了陪我,還是別去了,畢竟承載着別人托付,遠沒有單純的利益朋友來的輕松。”
陳安霖皺眉:“聽你這話,仿佛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顧榛反問:“你以為,我為什麽那麽看重輸贏?”
陳安霖遲疑的回答說:“不是說,為了多賺點錢過的更好些嗎?”
顧榛搖搖頭:“那只是一方面。其實,上一屆的活動,我和你的身份是一樣的,一個普通隊友。”
陳安霖靜靜的等她繼續說下去。
顧榛深吸一口氣:“上一輪是我和我一個從萌新就開始相交的朋友參加的。你知道,這個活動有個規則,參加過修改的書第二年都不會繼續上後臺,除了所有修改評分都低于60分的書。
而我們當時在第三級的時候碰到了一本書。因為第三級會提高了難度,這本書裏面時間線,讀者看到的是[幾年後],可修改者是真實度過,結束也必須是判定劇情完整,或者到活動結束時間才能結束,不能以修改者随意篡改結束。
所以,1年就是在裏頭老老實實的一年。當時我死掉出局,而我的朋友因為後續修改失誤,在裏面困了整整80年。”
80年……?
陳安霖想到這個可怕的概念,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顧榛繼續說:“基于修改者角度的時長與讀者角度的時長不對等,我朋友雖只在我後面幾分鐘出來,卻因經歷太久,人都變得不正常了,你可能覺得那是返老還童第二次人生而已,可那80年他似乎過的非常可怕,後來實在受不了,他就……自殺了。”
顧榛咬着嘴唇,看起來有些憤怒:“之後我通過論壇才知道,這本書的修改者有五六個都碰到了這個雷區,而其它修改者也沒有及格。今年我搜索後臺書籍時,發現它被放在了第四關,也就是最後一關,我想……我想再進去一次,把這本書徹底關閉。
我弟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他非常反對我的參與,這也是我瞞着他的原因。”
顧榛一臉抱歉的扭頭看向他:“我算是隐瞞了些東西,騙你進來當隊友,第一級和第二級都是可以見好就收退出比賽還有60%的錢拿,後面兩級失敗或退出,是拿不到任何東西,并且還有一定的風險。
而且連續兩次失敗,後面還有一種懲罰空間,聽說一旦完成了修改,可以算整場比賽的成功,也能有豐厚報酬……同樣的,修改風險也會很大,至今沒有人成功過。
如果……如果這輪之後你想退出,我不會攔着你。”
原來是這樣……所以顧赫只告訴了他一半的風險,另一半因為戳中了顧榛的傷心處才沒有說。
顧榛還是第一次和他說這麽多話,雖然陳安霖知道她是出于愧疚,但內心還是有些振動的。
起初聽她瞞着他是有些氣,可當她說出讓他選擇離開的話後,他的惱怒很快平息了下來。
陳安霖加大了力氣,緊緊按住顧榛的手:“我明白你的想法,這些都等我們出去了再說吧。我現在想弄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說自己會失敗?”
顧榛有些發怔,呆呆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緩緩抽出被他握住的雙手,轉身向前走了幾步。
陳安霖站在原地,看顧榛擡頭向上空望去,那灰暗的天被樹木環繞成只手可遮的方寸之天,她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背對着他,不久後,她終于轉過身回答到:
“這個猜想,如果錯了,我肯定會輸,可如果對了,我可能也是輸。”
錢上石在辦公室的長椅上伸了個懶腰,聽着耳邊叽叽喳喳的鳥叫,惺忪的睡眼勉強睜開,看了看手表指向八點二十的指針。
他起身,右手錘着被硬硬的椅子硌得生疼的肩膀後背,順便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間見到了陳安霖。
錢上石撓了撓像雞窩一樣的頭發:“昨天聽蔣亮說你們倆住了其他的民宿啊?”
陳安霖點點頭,問到:“昨晚抓的劉華和孫勇,對他們的盤問有沒有什麽進展?”
錢上石伸出食指嘿嘿一笑:“诶,正巧了,我剛準備打電話聯系你說這事兒呢。昨天你不是把你們局裏傳來的孫鄉長這些年賬目的資料給我了嘛,我們把這東西往那裏一擺,然後威逼利誘一番,那慫貨一下子就認了。”
他把放在桌上的文件遞給陳安霖,得意洋洋的解釋到:“那姓孫的孫子,完全供認不諱,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勾結強盜用發展旅游業的途徑來洗黑錢,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安霖翻看着資料:“我第一天來翻案卷的時候,特地查了一下失蹤人口的資料,發現失蹤者在第一年很多,但第二年對這種陋習做了規勸和警示,明明就收斂了,可旅游業卻沒有繼續發展下去,只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成了廢棄工程,所以我就打電話讓我們局裏抓緊查他的賬目問題,果然有一筆來歷不明的黑錢。
并且,我們那近日一起連環殺人案的被害人發家的起始時間,正好和孫勇發展旅游業的時間相重疊。所以我就猜想,這其中說不定有聯系,就想能不能問出點什麽,沒想到……”
陳安霖皺眉看着文件上的白紙黑字,手指在粗糙的紙上來回摩挲:“連環殺人案的死者,竟是結伴十年前搶劫銀行的匪徒,而且夥同當時新官上任的孫勇洗黑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錢上石靠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戲劇。不過你說到的那個連環殺人案我有些耳聞,聽說那四個人全死了,還聽說可能是多年後的內讧。看來是時候已到,幹了這種事,肯定是要遭天譴的。”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後,他見陳安霖只是專心看着文件沒多說啥,覺得氣氛有點尴尬不自在,便問到:“對了,餘警……哦不對,忘了她不是警察了……餘彎那姑娘呢?”
陳安霖聽他說到顧榛,終于給了點波動:“哦,她說她有事情,需要自己去确認一下。”
港口報刊亭內賣副食飲料的大爺看見顧榛,一臉詫異的問到:“诶,您不是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顧榛解釋道:“哦,我還有事情沒完呢,所以想着回來解決一下。”
她擰開水瓶後,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仍站在原地沒動。
大爺見她在那裏磨磨唧唧的,問她:“有事嗎?”
顧榛被看破了心思,剛才還猶豫的她不得不開口了:“大爺,我以前也來這個島上辦案過?你确定是我嗎?”
大爺點頭:“嘿,警官你太小看我的記性了,當時你在這裏碰到了你要找的證人,就在我這裏拿着證件讓她配合調查來着,你不記得了?”
顧榛摸摸腦袋:“不是不記得了,就是有些事想确認一下,您也知道,這辦案是要嚴絲合縫,我得再聽您的口述,仔仔細細梳理一遍以前的線索,越詳細越好。”
大爺聽得兩眼放光:“那是有機會上法庭當證人嗎?你別看我這一把年紀的,我看電視的時候啊,對法庭裏那些人老崇拜了。”
顧榛咳了咳,擺出一副笑臉:“您要是說的足夠詳細,那我肯定安排您去當證人,讓您過把瘾。”
大爺高興大笑,嘴巴幾乎要裂到後腦勺:“您有什麽盡管問,我能回答肯定詳細的說!”
顧榛淡了笑容,裝模作樣的拿出紙筆,語氣鄭重其事:“您說的上次看到我,是什麽時候?”
大爺手摸着下巴回想到:“有大概半個多月了吧,具體時間不太清楚了。”
顧榛刷刷刷在紙上寫上幾個字,又問他:“那我當時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
大爺:“嗯……當時你還戴了眼鏡,剛下船想買水沖一把眼鏡,然後你就碰到了一個人,于是戴上眼鏡拿出警察證去表明了身份,讓她跟你去別的地方配合調查。”
顧榛筆下一頓:“你還記得我碰到的那個人是誰嗎?”
大爺凝神細想:“我對人也不是認的特別全,那人歲數和我差不多,你好像是喊他[狄大爺]來着。”
狄大爺……
顧榛心中的猜想越來越被驗證,那種無力的掙紮感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的手“啪”的一聲,撐在報刊亭的窗臺上,猝不及防的動作吓得大爺一個激靈。
顧榛記得,連環殺人案裏面有個死者,就叫狄期。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