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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坤三天內就把聘禮送到穆家去了,雖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但等到穆家接收聘禮的時候,仍舊轟動了整個京城。
十裏紅妝,從京城東邊兒擡到西邊兒,長長的隊伍把道路堵的水洩不通,一旁觀望的人越來越多,街道上幾乎都走不動道兒了。
魏長坤與魏北光叔侄兩個騎着馬領隊,把聘禮順利地送到了定國公府。
穆先衡向皇帝請了假,這日早上起得像上早朝一樣早,梳洗好了,換上一身嶄新的齊整缂絲直裰,便與杜氏一起,在家中等候。
魏家人到了門口之後,穆先衡連忙去親自迎着人進前院的正廳,讓大總管帶着五六個管事一起出去,把嫁妝擡進院子,歸整起來。
嫁妝流水一樣進了穆家的大門,把魏家的前院都占得滿滿的,好奇的小厮們也都悄悄來看,順便一睹長平侯風采。
穆魏兩家人一起坐在大廳裏,魏長坤把幾本厚厚的聘禮冊子雙手奉上到了穆先衡的跟前。
不論聘禮送的什麽,光這陣仗,就已經很讓穆先衡歡喜了,這樣豐厚的嫁妝,除了當年穆筠嫚出嫁的時候,多少年了,京中都再出現過這樣的盛景。
略翻了翻冊子,穆先衡笑得更加合不攏嘴,魏長坤的真心實意,實在容易看到。
笑着接待了魏家人,穆先衡留了魏家叔侄兩個用午膳,一起把酒言歡,吃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散了宴席。
下午的時候,穆先衡把魏長坤送走之後,自己也有些暈乎乎的,被人扶着回了榮貴堂,一并把禮單帶到了杜氏面前。
杜氏讓人抄了一份範本留下來,吩咐了丫鬟去伺候穆先衡,便把兩分禮單分別送往永壽堂和留園。
衛靜眉的院子,杜氏是親自去的,她親手把幾本冊子奉上,也樂呵呵道:“老夫人,小侯爺真是舍得,這般花心思娶回去的宗婦,想必也不會虧待了。”
翻看着禮單,衛靜眉大概估計了一下,這份聘禮價值幾萬兩,幾乎是穆家一兩年的收入,不知魏家家底如何,穆家經歷過嫁太子妃和嫡長子娶婦,若要想像魏長坤這樣的手筆再娶婦,相當于傷筋動骨。
衛靜眉不禁點着頭道:“好,好,好。小侯爺有心了。”
錢財雖是身外之物,卻也可以看得出魏家對穆筠娴有幾分真心,魏長坤的心意,衛靜眉很是滿意。
衛靜眉也跟着笑道:“既然魏家這般大方,也不可叫他們小瞧了我穆家,仙仙的嫁妝,明日我再拟一份單子給你,你加進去罷。”
杜氏自己有主意,她道:“可是……”
衛靜眉打斷杜氏的話,道:“不必多言,我的嫁妝若不現在分清楚,等我哪日去了,便是穆家的財産,倒時候又是一場風波,不如趁我活着的時候,都給了幾個好孩子罷。”
杜氏不再言語,與其等到以後大房和另外兩房搶,不如衛靜眉自己拿出來,既是她自己的嫁妝,便是全給嫡子嫡孫,旁人也無權置喙。
衛靜眉也不多留杜氏,她道:“你快去操持吧,盯着人把聘禮都歸置好,還有仙仙的嫁妝,也要趕緊裝進箱籠裏,省得等到婚期定了的時候,手忙腳亂。”
杜氏應了,道:“婚期尚未定下,等老爺清醒了,我再催一催他,叫他趕緊同魏家人把婚期定好。”
衛靜眉點了點頭,笑着閉上眼,似是小憩了過去。
杜氏走後,便一直在內院忙活,好在有羅氏和嚴知蓉出力,方能抽得出片刻功夫喝口水,吃些糕點墊一墊肚子。
穆筠娴本人則在留園裏翻看冊子,不說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的,但每一件兒單單拿出來看,都很能上得了臺面,魏家這次真是給足了穆家面子。
沒多大功夫,聘禮便開始往留園擡了,畢竟是給穆筠娴的聘禮,自然是放在她的院子裏。
好在留園裏除了主屋,還有一些空置的屋子,用來擱置聘禮正好,這一整日,留園來來往往都熱鬧的很,一直到了深更半夜才消停下來,連院裏伺候的丫鬟們,也都累得倒床就睡。
穆筠娴只讓靈玉伺候了她洗漱,便把丫鬟們都打發了,躺上床安穩地睡下了。
這一夜,穆筠娴做了很讓人臉紅的夢,她夢見她今夜就嫁給了魏長坤,與他同眠共振。
第二日,穆筠娴是羞醒的,因為她正夢見兩人在行夫妻之禮。
梳洗上妝,穆筠娴才漸漸把夢裏的東西忘記了,這還沒成親,怎麽能做那種夢!
穆筠娴才一起來,留園又來人了,內宅裏所有的姐姐妹妹們,包括大嫂嚴知蓉,全部都過來給她道賀。
婚事大事,一生一次,穆筠娴也不管往日裏的罅隙,迎着衆人去小花廳裏,自己使了銀子讓丫鬟們吩咐廚房備着酒菜端上來。
姐姐妹妹們坐了一大桌,由素日裏與穆筠娴關系最好的穆筠蕊起頭敬酒,衆人一起喝了好幾杯。
穆筠蕊今兒是真高興了,說了許多祝福的話,連癡兒穆筠欣也學了幾句好聽的話恭賀穆筠娴。
輪到穆筠妍頭上的時候,她似乎有些不大樂意,淡淡地一聲恭喜,便一口把酒灌下去了,還沒等到中午用膳,她便借口不舒服,先回了西南院。送她出園子的丫鬟說,穆筠妍在路上說了幾句妒忌的話,很是難聽,還譏諷同院姐妹嫂嫂都是奴顏婢膝的東西。
着實令人掃興又惱火,穆筠娴借着去淨房的功夫,讓丫鬟去西南院問問,該說的話說了沒有,丫鬟回話說,已經同穆先文說過了。
穆筠娴這才重回席面,穆筠妍不知好歹,想發脾氣也不知道挑挑時候,原是穆先文還沒想到小妾和嫡女有勾搭,等他明白過來了,可有的穆筠妍好受。
穆筠妍雖然是庶房嫡女,終究還是嫡出的,等穆筠娴一走,她不知道要如要耀武揚威,趁這段時日,殺殺她的銳氣才好。
同姐妹嫂嫂們吃過酒席後,穆筠娴也微醺了,回屋子歇了會兒,還不等她睡醒,西南院就鬧了起來。
穆先文琢磨了幾日,終于想通了,若是單獨一個人肯定不可能偷了他的信送出去,若是兩個人合力,便可以。
雖然穆筠妍與園娘兩個水火不相容,但未必沒有可能。
穆先文到底是更憐惜小妾,便沒有叫來園娘,而只是把穆筠妍叫來了,他不問是不是她幹的,而是直接問道:“給老子說實話,你把東西送給誰了?!”
穆筠妍膽子比園娘小,不大驚吓,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她這這般反應,穆先文就更加懷疑了,他冷着臉威脅道:“你若一刻鐘之內不給我把實話說清楚了——知道穆筠娴要成親的事罷?我叫你一輩子也嫁不了人!尼姑庵裏就缺你這樣的不老實的姑子!”
穆先文讨厭錢氏,連帶地對錢氏的幾個孩子都不大喜歡,最不喜歡的,就是無用的女兒,之前父女之間還有一些共同瞞着錢氏的情分,若是穆筠妍背叛了他,那便一點兒情分也沒有了。
穆筠妍吓得發抖,猶豫着該不該說出來,穆先文又給她施壓道:“你以為你娘保得住你?你信不信我今日就讓你削發為尼,或是把你下嫁給販夫走卒?你且看看,那賤婦如何保你!”
穆筠妍被“販夫走卒”幾個字吓到了,擡頭望着穆先文,顫着唇道:“我……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十點。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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