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截肢手術

“葉一茗?葉一茗?!”

糖心兒拍着她的後背,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又在她耳邊大喊幾聲。

葉一茗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推開糖心兒,看見了坐在宿舍地面上的陸清沅。

“陸清沅……陸清沅!”

葉一茗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抓起了陸清沅的手。他手上的咬傷觸目驚心,面色蒼白,嘴唇失去了血色。

陶芮還未從喪屍的恐懼下緩過勁兒來,又受到了陸清沅被咬的沖擊,整個人崩潰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要不是因為救我,陸清沅他不會被咬的……嗚嗚嗚……”

泥鳅在一旁安撫着陶芮,焦急寫在眉間。

陸清沅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忍着手上的疼痛,勉強向大家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和大家在一起的這幾天,我真的很開心……不過,要是到了非道別不可的時候,我們都要勇敢一點。”

葉一茗吸吸鼻子,紅着眼看向潘喬:“潘喬,我們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潘喬迅速拿一根皮帶綁緊陸清沅的小臂。他神色凝重地說:“這只是權宜之計。”看向陸清沅,他接着道:“如果想要保命,需要左手截肢。”

衆人一下子沉默起來。

葉一茗大腦“嗡”地一聲懵了。這個方法可行,但是太疼了;但若不這麽做,陸清沅就要沒命。

“好,截肢……陸清沅,截肢好不好?”葉一茗問。

陸清沅苦笑一聲,完好無損的右手遮住雙眼,抹了幾滴眼淚:“是不是沒有麻醉劑啊……怎麽辦,我怕疼。”

他聲音哽咽起來:“可我也不想離開大家。好生氣啊,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間?……為什麽?我也不想死啊。”

潘喬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宿舍這邊沒有可以用來截肢的工具,幾個人決定去校醫院一趟。

校醫院在A大北面,距離蘭園宿舍步行大概10分鐘路程。原本幾個人計劃将門外的喪屍抓來取一些血肉內髒,可時間不等人,加上現在喪屍大部分聚集在教學區,潘喬便決定即刻出發。

為了路上相互有個照應,這一次全員出發。每人拿着稱手的防禦工具,一齊離開了宿舍樓。

從蘭園宿舍到君度服務樓,再到銀杏大道,一路向北出校門,過了馬路便是校醫院了。A大校園內果然沒什麽喪屍。但相應地,路面上随處可見血跡斑斑,銀杏大道兩側的樹幹上,挂着被烈日烤幹的人體內髒。

幾個人一路快跑,八分鐘便抵達了校醫院。

校醫院大門敞開,裏面黑洞洞一片。潘喬和宋君瑜打頭陣,進去檢查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

陸清沅被迅速轉移到門診室。只見他左手傷口處的黑色向小臂蔓延,不消多久便要沖破皮帶劃分的界限。

校醫院平時只負責簡單診療,需要動手術的病人則會轉院到大醫院就診。潘喬和宋君瑜找了許久也未找到醫用電鋸,只好找了一把普通鋸子代替。

“……潘喬,你計劃用這個鋸子給我截肢嗎?”陸清沅雙腿發軟,雙手顫抖。

“會很疼,你要忍住。”潘喬說着,便示意宋君瑜過去按住陸清沅防止他亂動。

他側過頭,繼續道:“葉子,別看。”

葉一茗紅着眼轉過身去。糖心兒和泥鳅擠在一起,緊閉着眼睛。

陸清沅猛吸一口氣,擡頭,克制自己不去看接下來的一幕。

宋君瑜雙手緊緊壓在陸清沅肩上,後者無法動彈。

潘喬拿着鋸子,觀察了病毒蔓延的情況,随後将皮帶解開,在變黑色的界線上方一厘米處,下了手。

鮮血四濺,在潘喬的白色T恤上暈開。

陸清沅的吼叫震徹全樓。他身體因痛苦而劇烈的顫抖起來,手臂不安分地要逃離這刀鋸。

“抱住他!”

宋君瑜立即從身後環抱住陸清沅上半身。潘喬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手上的鋸子卻沒有停下。

陸清沅掙紮得愈發劇烈,雙腿吃痛地踢在了潘喬腿上。

“再忍忍……陸清沅你再忍忍!”

陸清沅一邊抽泣,一邊試圖咬緊牙,握緊的右手骨節生生發響。

十幾秒後,陸清沅的左手從手臂上被砍了下來。潘喬拿紗布給他包紮好傷口。

陸清沅似是失去了意識,雖睜着眼睛,但瞳孔毫無焦距。

幾個人沉默良久,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潘喬長籲一口氣。他不經意側頭,看見了挂在牆上的鏡子中映出的自己。

滿臉鮮紅。

葉一茗将毛巾蘸濕,給他擦一擦臉,未了,便撲到他懷裏痛哭起來。

陸清沅從昏迷中醒過來已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期間,陶芮在校醫院裏找了些止痛藥來,準備帶回宿舍去。

急診室牆壁上的挂表也被潘喬取下,好确認時間。

陸清沅無法相信自己從無麻醉截肢中活了下來。事實上,剛剛那一刻,他甚至覺得死掉都比截肢好。

但現在活了過來,那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手,卻被斷肢的現實刺痛,抽泣起來。

現在時間是中午十一點五十分,還有二十分鐘便會打下課鈴。如果不趁現在這個時間回宿舍,那麽就要多等兩個小時了。

一行人從校醫院離開,走到馬路邊時,葉一茗仿佛聽見不遠處傳來動次打次的鼓點聲,立馬警覺起來。

這聲音逐漸靠近,未幾,一輛公放着的《最炫民族風》的大卡車從路口拐角處駛來。卡車裏坐着兩個活人。卡車後方500米,一群喪屍發瘋似的一路狂追着卡車。

駕駛員似乎有意溜喪屍玩。他先是放慢速度,待喪屍追上來後又踩下油門,一路向前沖去。

葉一茗幾個在卡車駛過自己面前前幾秒,便躲進了校醫院旁邊的灌木叢裏。卡車呼嘯而過,喪屍們也追逐着卡車的足跡一路跑去。

這群喪屍沒跑多遠,道路兩側便起了異樣。不少被困在居民樓裏的喪屍聽到音樂後,都開始向道路聚集。

卡車行駛到路口,特意停了下來,音樂的聲音又加大了些。

此時,從校醫院後方的A大家屬院走來幾只喪屍。眼看着外面已經呆不下去,幾個人趁着喪屍大軍朝卡車奔去的間隙,穿過馬路,迅速跑回宿舍。

卡車的行動看起來并非惡作劇;相反,用音樂吸引喪屍出來,再将這些盲從者引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一網打盡,倒不失為一種捕獲喪屍的好方法。

莫非這是政府對居民的救援嗎?可政府的救援大概不會只有一輛卡車。如果是私人間的救援,那麽無論坐在卡車裏的人是誰,總歸都是一種活下去的可能。

為此,幾個人在宿舍天臺上設立了哨點。果真如幾人所料的話,那麽這卡車肯定會再次出現。再者,天臺上方便随時監測救援,無論怎麽看都是必要的。

幾個人抓住被龍卷風扔進宿舍的兩只喪屍後,将它們綁在一樓宿管室裏,又上好門鎖,以備不時之需。随後,他們又檢查了一遍整棟宿舍樓,确定沒其他喪屍後,便到上到了宿舍樓天臺。

正值午飯之際,教學樓裏的喪屍全部向食堂走去。今天喪屍的行進速度慢了些,或許是因為進食少了的緣故。

葉一茗站在天臺另一側,俯身向食堂看去,這才發覺喪屍們都圍在食堂門口錘打着玻璃門。食堂內部也一定還有幸存者,祝他們好運。

啃着面包,喝着快要過期的牛奶,幾個人疲憊地圍坐成一圈,默默地吃着。

失去了左手的陸清沅卻遇到了進食困難。單手無法撕開面包的包裝袋,他便用牙咬開,啃了起來。

陶芮給他遞過去止痛藥和一杯水,小心翼翼地說:“喝了這個藥可能會好受點。”

“謝謝。”

陸清沅面無表情地将藥放進嘴裏,喝一口水,吞下去。

“我先回去了。”

陸清沅轉身回去,陶芮立馬追了上去。

兩人下樓後不久,《最炫民族風》又從遠向近,傳入了幾人的耳朵。

卡車繞了個圈,繞回了A大南門前的學府路。跟在卡車後面的喪屍群愈發龐大起來,看來剛剛的一段時間內又吸引不少喪屍過來。

卡車行駛到A大小門口後停了半分鐘,音樂聲音刻意被加大,震天動地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學校裏。

緊接着,圍着食堂的喪屍們紛紛被卡車的音樂吸引過去,一齊向校門外湧去。

眼看着後方和左側都有大批喪屍襲來,這卡車竟熄火停在馬路中央。裏面的人從窗戶翻到車頂,肆無忌憚地注視着後方的喪屍,似是根本不怕喪屍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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