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偏方

那郎中驚恐看向林谷雨,不可思議的落在被抓着那只手上,一個女人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

林谷雨抓着郎中的手,反方向擰着。

“疼疼疼!”郎中忍不住的叫出聲,扭曲的臉略顯得猙獰,身子也跟着扭,好讓疼痛減輕一些。

人渣。

林谷雨一把将郎中手裏的錢袋拿走,嫌棄的丢下那只手,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滾?”

那郎中一句話都不敢說,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給你,”林谷雨将手裏的錢袋遞給那個婦人,“以後不要被騙了!”

婦人淚眼婆娑的看着手裏的錢袋,帶着哭腔的說道,“還能怎麽辦,不找大夫的話,我兒子一定會死,可是現在,就連村子裏面的郎中都看不了那個病。”

林谷雨本來轉身是要走的,聽到婦人的話,眉頭輕皺着,回眸看向那個婦人。

“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我男人老早死了,就只留下這個血脈,如果兒子不在的話,我也不想活了。”婦人哭哭啼啼步履蹒跚的朝着家裏哦組曲。

天花?

林谷雨的眉頭皺的更緊,這個病她真的束手無措。

得了天花的人基本上沒有活下來的。

站在門口,林谷雨真的不知道她應不應該去看看。

她想做一個好大夫。

“這位大嫂,”林谷雨上前一步,站在門口,眉頭輕皺着,“我也會看病,不如我給孩子看一下?”

婦人在聽到林谷雨說話的聲音,雙眸散發着異樣的光芒,猛然轉身,快步走到林谷雨的面前,雙手抓起林谷雨的手。

“你真的會看病嗎?”婦人激動的望向林谷雨。

“恩,”林谷雨微微抿唇,猶豫的說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不過我想先看看再說。”

“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兒子的病,我就将這一兩銀子全都給你。”婦人說着,雙手虔誠地捧着錢袋遞到林谷雨的面前,激動萬分的說道。

“不用了。”林谷雨伸手推開。

跟着婦人朝着屋裏走去,屋裏很簡陋,屋頂已經破爛不堪,陽光透過那些洞零星的灑落在地上。

桌子殘缺不全,桌腿高低不平,若不是下面墊着石頭,桌子早就倒了。

林谷雨跟着婦人走到床邊,說是床邊,其實不過就是在地上鋪了一層草垛子,那孩子看起來不過三歲,身子不停的扭動着,滿臉通紅,仔細看時,這才發現全都是紅色的斑疹,觸目驚人。

“幾天了?”林谷雨臉上蒙着一層布,手也蒙上了布,小心翼翼的掀開孩子的衣服,看着軀幹和下肢上面的斑疹,心漸漸的涼了下來。

“兩天了。”婦人帶着哭腔的說着,蹲在床邊,看着林谷雨的動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擡手抹掉眼中的淚水。

林谷雨手指搭在孩子的手腕處,心漸漸的沉了下來,将孩子的衣袖放了下來,雙眸無神的說道,“是天花。”

“這可怎麽辦啊?”婦人雙眸噙着淚水,乞求的望向林谷雨,就像是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林谷雨的身上一樣。

“你知道誰家有牛嗎?”林谷雨的眉頭微微一擡,失神的問道。

婦人雙眸猛然一亮,使勁的點點頭,“我知道,我們家有一頭牛,還是我男人在的時候買的。”

“帶我去。”林谷雨心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戶人家實在是太窮了。

“我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是他專門買來的,說是以後下地幹活可以省點力,”婦人擡手将臉上的淚水抹掉,臉上挂着落寞的笑容,“我一直都沒舍得賣掉,家裏也多虧了這頭牛,有人租用,我們娘兩才有這麽點銀子。”

等到了後院的時候,林谷雨就看到那頭牛在咀嚼着草,轉頭問道,“是母牛?”

“哎,”婦人走到母牛面前,往它的槽裏加了點草,“已經四年了,看起來似乎老了。”

林谷雨蹲下身子,湊到母牛的身下。

只是那頭牛看到林谷雨過來了,扭了一下身子,直接換了一個角度。

“怎麽了?”婦人走到林谷雨的面前,納悶的問道。

“我想看一下,”林谷雨猶豫的看向婦人,猶豫的說道,“我想看看它有沒有牛痘。”

婦人也沒有聽懂林谷雨說的,走到母牛面前,安慰着母牛,随後抓着母牛。

林谷雨湊到母牛的身下,就看到母牛·乳·房處有很多牛痘腫塊。

林谷雨緩緩的起身,猶豫的說道,“我有個法子,如果成功的話,你兒子就會好起來。但若是沒有成功的話,你兒子依舊會死,你願意試試嗎?”

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杵在原地,雙眸死死的盯着林谷雨,咬咬牙,“好!”

林谷雨指揮者婦人擠奶,随後拿着碗,将腫塊弄破一點。

婦人有些納悶的看向林谷雨,不明白林谷雨那樣做是為什麽。

林谷雨将腫塊裏面的液體倒在小孩子抓破的地方,緩緩的垂眸。

婦人看着林谷雨的動作,雖然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我明天還會再來的。”林谷雨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眉頭輕皺着,“你沒事的時候,拿着沾了涼水的巾帕搭在他的頭上降溫。若是可能的話,最好去拿酒将他的身體多擦幾下,他這個樣子,需要降溫。”

婦人使勁的點點頭,蓬頭垢面,只有那雙眼睛格外的有神。

“跟我去我家,我給他抓點藥。”林谷雨緩緩的起身,一臉平靜的說道。

“好。”婦人激動萬分的站起身,“我給你錢。”

“等他真的好起來再說吧。”林谷雨看着草垛上的孩子,心裏有些難受,這個孩子還那麽的小,卻要失去性命。

那婦人跟着林谷雨去了池家,剛進大門,林谷雨就看到豆沙坐在屋門的門檻兒上。

“娘!”豆沙在看到林谷雨來的時候,興奮的起身,朝着林谷雨跑過來。

“別過來,”林谷雨心裏知道小孩子的抵抗力不過好,“娘身上髒,你去找爹爹玩。”

豆沙還想上前一步,就看到林谷雨不停的後退,雙眸委屈的望向林谷雨,嘴唇嘟的都能挂一瓶醬油了。

池航從屋裏出來,在看到林谷雨身後的那個婦人,便将豆沙叫回去了。

林谷雨将前段時間整理好的藥草,抓了一些退燒的藥,還有一些預防的藥。

“這個是給孩子吃的,一天一副,”林谷雨說着,将左手裏面的藥遞給婦人,随後将右手裏面的藥遞給婦人,“這個是給你吃的,可能沒什麽作用,不過吃了也沒有什麽壞處。”

婦人淚眼盈眶的看着手裏的這些藥,彎膝就要跪下。

“大嫂,不用這麽客氣的,”林谷雨連忙托住婦人的手,一臉平靜的說道,“你去吧,這些藥吃個五六天可以的。”

婦人感恩拜德的離開了。

目送着婦人離開,林谷雨站在原地,看着池航和豆沙站在原地,雙眸有些黯淡的說道,“剛剛碰到一個得了天花的小孩子,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靠近我的好。”

豆沙聽不懂林谷雨說什麽,若不是池航拉着他的手,他早就跑到林谷雨面前抱着林谷雨的大·腿了。

林谷雨低着頭,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我可能沒有辦法照顧你們,過兩天,觀察一下我有沒有患天花。”

聽着林谷雨這麽說,池航臉上挂着失落的表情,“沒事,我知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池航帶着豆沙睡在一起,林谷雨自己睡在木箱上。

“池航哥,”林谷雨躺在木箱上,擡眼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人,輕聲問道,“你睡了嗎?”

“沒有。”寂靜中,池航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冷清,“怎麽了?”

“我想明天去看看四弟,”林谷雨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有沒有效,這都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良久沒有聽到池航的聲音,正當林谷雨以為池航不會搭理她的時候,就聽到池航很輕的應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林谷雨覺得頭重的要命,四肢無力。

她這是發燒了?

意識到這一點,林谷雨連忙起身,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慌亂的将一塊布捂住自己的口鼻。

昨天她已經做好了措施,但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患病了。

池航被林谷雨的動靜給弄醒了,緩慢的起身下床,走到林谷雨的面前,“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發燒了。”林谷雨身子往後一躲,偏頭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要命,嗓子疼,忍着疼痛,“你不要靠近我,會傳染你的。”

林谷雨起身将床上的東西蜷成一團,随後拿到了外面。

“你要去哪裏?”池航看着林谷雨的動作,眉頭皺的更緊,擔心的問道。

“不能和你們呆在一起,不要碰我的東西,都有可能傳染你們的,”林谷雨緊抿着唇,手忍不住的抱緊那一團,身子微微顫抖,“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照顧好你自己。”

“等一下。”池航上前一把拉住林谷雨的手,沒有一絲的猶豫。

天花病毒主要經呼吸道黏膜侵入人體,通過飛沫吸入或直接接觸而傳染。

林谷雨的眉頭皺的更緊,努力的縮回自己的手,一個不穩,身子忍不住的朝着後面倒去。

意料中疼痛并沒有傳來,池航從前面圈住了她,林谷雨勉強的站直身子,“別碰我!”

池航雙手捧着林谷雨的臉,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打轉,不等林谷雨說話,低頭覆上她的唇,就像是一個饑/渴的人遇到甘甜的泉水一般,努力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林谷雨驚訝的雙眼瞪得極大。

池航越吻越投入,一只長臂将她越圈越緊。

她,可能得了天花。

池航,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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