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娃娃

夏川西子剛想說點什麽, 身後趕來的漏瑚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大人，你沒事吧？”

“母親大人，你收容這種低級咒靈做什麽？”

“還是趕緊祓除掉吧。”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再次要開口說點什麽, 這回真人又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 你受傷了？”

漏瑚聽見這話瞬間炸毛，明亮的火光直接照亮了昏暗的鬼屋, 所有人都看向少女。

真人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臂, 将袖子拉高，露出了被咬傷的部位。

因為娃娃的牙齒是類似鯊魚的鋸齒，所以傷口看着是整齊的兩排血窟窿, 雖然不深，但很滲人。

“母親大人, 你居然受傷了！”漏瑚激動得聲音都破音了。

“只是小傷……”夏川西子試圖讓對方冷靜，然而激動的不止是漏瑚，其他人也炸了。

“母親大人，都怪我們沒能及時找到你。”

“母親大人，別去高專了，還是讓我們來保護你吧。”

“母親大人, 你痛不痛啊？”

“真的只是……”夏川西子擡高聲音, 試圖讓所有人冷靜下來，然而根本沒人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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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自顧自繼續吵着。

“母親大人, 是這只咒靈幹的吧？”

“母親大人, 不過是只一級咒靈，我覺得沒有收容的必要, 直接祓除吧。”

“母親大人，我來替你祓除它。”

夏川西子：“……”

“讓我來！”漏瑚直接伸手抓向娃娃，想要當場祓除對方。

娃娃察覺到了危險, 趕緊往主人懷裏鑽。

夏川西子無語地拍開漏瑚的手，将娃娃護在懷裏，同時忍無可忍地要求道：“都給我安靜！”

空氣瞬間安靜。

這時兩面宿傩又涼涼地開口了，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不滿：“咬人的狗你還要留着？”

因為他的這句話，才安靜的衆人又吵了起來。

“母親大人，我覺得宿傩說的沒錯。”

“母親大人，這東西敢咬你，還是直接祓除吧”

“母親大人，我也支持祓除。”

夏川西子實在是被吵得頭疼，幹脆将他們全送回了領域，包括兩面宿傩。

世界終于清淨了。

“小西姐姐，你還好嗎？”虎杖悠仁弱弱地問道。

他指的不是手臂上的傷，那些傷已經被真人用術式治愈，他指的是少女的精神狀态。

“還好。”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其實多少已經開始習慣兒子們的吵吵鬧鬧了。

這時伏黑惠三人也過來了，他們是順着聲音找過來的。

因為黑漆漆的鬼屋不适合交流，夏川西子于是讓大家先将昏迷的失蹤人員都帶到外面去。

等到了外面，釘崎野薔薇立刻關心地問道：“小西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夏川西子笑着回答道。

大家随後互相交換了信息。

伏黑惠三人并沒有在鬼屋裏遇到什麽，中途撞見到處找母親的咒靈們才知道這邊出事了，随後也加入找人行列。

因為遲遲沒能找到人，他們出于擔心還将事情告知了五條悟。

五條悟正在趕來的路上。

“小西姐姐，這個就是任務咒靈？”釘崎野薔薇看向少女懷裏的娃娃。

“對。”夏川西子點點頭。

“小西姐姐，你怎麽抓到它的？”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和某些人一樣，自己送上門來的。”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它跑來咬我，我就直接收容了。”

領域裏的兩面宿傩打了個噴嚏。

夏川西子說完看着娃娃開始犯難，她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安置對方了。

如果把對方傳送回領域，小家夥百分百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一級咒靈根本不可能在七只特級咒靈的敵意中活下來。

可高專又不能随便帶咒靈進入……

她倒也沒多在意娃娃，畢竟才收容的咒靈沒什麽感情，而且普通咒靈在她眼裏也不屬于智慧生物，只是覺得就這麽祓除有點可惜。

等會兒問問吧。

夏川西子決定尋求下五條悟的幫助，看看能不能找到安置娃娃的方案。

……

半小時後，五條悟趕到了鬼屋。

這應該是第三次了，他跑來救夏川西子，但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

“怎麽每次我都晚來一步？”他有些郁悶。

夏川西子沒理會對方的吐槽，簡單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然後将自己的苦惱也告訴了對方。

五條悟聽完後關注點落在了娃娃的術式上。

“它的術式是什麽？”

“不太清楚，反正可以将人困進迷宮裏。”

圖鑒不會顯示怪物的具體能力，夏川西子對此也無從知曉。如果娃娃能跟人正常溝通，她倒是可以直接問，可惜對方不能。

“宿傩都出不來？”

五條悟奇怪的是這點，因為不用想也知道，夏川西子被困的情況下，兩面宿傩肯定會接管身體救人。

“迷宮被破壞後會自動修複。”虎杖悠仁主動解釋道，“宿傩擔心誤傷小西姐姐，所以沒敢亂來。”

“小西子，讓它把我關進去看看。”五條悟見狀随口提議道。

“好的。”夏川西子無所謂地答應下來，并直接對娃娃下達了命令，“娃娃，把他關起來。”

娃娃聽話地點點頭，從她懷裏飛出來，身上咒力湧動。

下一秒，五條悟直接消失在原地。

時間過去兩三分鐘，夏川西子開始猶豫要不要放人出來的時候，五條悟突然自己出來了。

本來好端端的娃娃則哭着回到少女身邊，并試圖往她懷裏鑽，雙眼又開始往外流血淚，似乎是被吓到了。

夏川西子嫌棄它臉上都是血，拎起它的後衣領不讓靠近。

“它的能力還行吧。”五條悟開口解釋道，“沒什麽攻擊性，不過用來困住敵人挺好用的。”

因為有六眼的關系，他已經知道娃娃的術式是怎麽回事了。

——通過對自己施加不傷害他人的束縛，提高術式的強度，讓迷宮擁有自我修複能力。

如果不能用大範圍術式瞬間将迷宮摧毀，被困在裏面的人短時間內的确很難出來。

夏川西子聽完解釋後有個疑問：“可是娃娃咬傷了我。”

“那種程度的攻擊算不上傷害哦。”五條悟如實回答道，“只是在吓唬人而已。”

夏川西子：“……”

懂了，原來是她太廢了。

五條悟最後總結道：“能力不怎麽實用，不過它的迷宮是獨立空間，倒是可以用來放東西。”

“那我用不上。”夏川西子自己的領域也相當于獨立空間。

“你能讓它聽從別人的命令嗎？”五條悟突發奇想地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厲害了。

夏川西子覺得問題不大，就是不确定娃娃能不能聽懂命令。

“娃娃，你以後聽五條先生的話。”她嘗試下達命令。

娃娃眨巴了下空洞的大眼睛，似乎沒聽懂。

夏川西子于是又指了指五條悟，“以後聽他的話，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娃娃這次遲疑地點了點頭。

五條悟當即興致勃勃地開口道：“過來。”

娃娃看向少女，後者對它點了點頭，它于是不太情願地飛到了五條悟身邊。

五條悟随後又做了測試，讓娃娃将東西收入迷宮後再放出來，都成功了，他果斷索要了娃娃。

“那小西子把它給我吧。”

夏川西子正愁怎麽安頓娃娃，既然五條悟想要，她就直接讓娃娃跟着對方了。

“小西姐姐，這也太酷了！”釘崎野薔薇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少女，“我也想要。”

釘崎野薔薇的話音落下，伏黑惠、吉野順平、虎杖悠仁也同時看向她，眼神裏都透着渴望。

誰不想要可以任由自己指使的咒靈呢！

“這是我的！小西子已經答應給我了。”五條悟連忙護住手裏的娃娃。

夏川西子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承諾道：“下次遇到能力好用的咒靈，我收容後再給你們吧。”

“好耶！”釘崎野薔薇開心地歡呼道。

——

大家想得都很美好，然而現實卻讓人郁猝。

五條悟起初還覺得有娃娃很好，直接把娃娃當随身空間用，把零食甜點都放迷宮裏，為此還專門向高專申請登錄了娃娃的咒力。

簡直不要太快樂。

然後他的快樂在第四天晚上結束了。

五條悟半夜三更被哭聲吵醒，發現娃娃正躲在牆角裏掉血淚，無奈地起身将對方拎起來。

娃娃空洞的眼睛裏正在不停湧出鮮血，整張臉都已經被血染紅，看起來格外滲人。

“你怎麽了？”他皺眉問道。

小咒靈只會凄凄慘慘地哭，并不懂怎麽表達自己的想法。

實際上就是想見夏川西子了，兩面宿傩都會因為見不到夏川西子暴躁，更別提這種沒什麽思考能力的普通咒靈了。

五條悟試圖讓對方別哭，然而不管怎麽哄都沒用，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大晚上打電話給夏川西子，讓少女把咒靈召喚回去。

他大概也猜到了對方是想主人了。

果不其然，夏川西子将娃娃召喚過去後，本來還在哭泣的娃娃立刻停止了哭泣，只依戀地抱着少女的手不放。

“五條先生，那你還要娃娃嗎？”夏川西子猶豫着問道。

不等五條悟回答，娃娃又突然有了動作，把五條悟放在迷宮裏的東西全部丢了出來，并讨喜地指着那些東西。

明顯是想送給她的意思。

于是各種零食甜點瞬間在床上堆成小山，還有五條悟的錢包、外套、墨鏡這些私人物品。

“什麽聲音？”電話那頭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娃娃把你的東西都丢出來了。”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正在通話的兩人同時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