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咒具

夏川西子最終決定放養伏黑甚爾, 畢竟對方是思想健全的成年人，她不可能管小孩一樣管對方。

她給對方買了手機，然後兩人約法三章。

——不許随便殺人, 不許違法犯罪，不許突然失聯。

伏黑甚爾無所謂地答應下來，但随後并沒有整天跑出去浪，還是只在夏川西子回領域的時候出去。

真人曾經說過, 待在「母親」身邊會讓他們很舒适很安心, 哪怕什麽都不做也完全不會覺得無聊。

顯然伏黑甚爾也是同樣的感受。

——

時間過得很快，随着十二月的到來, 天氣越發的冷了。

今早更是明顯的大降溫了。

夏川西子比較怕冷，果斷把冬天的衣服都整理了出來，穿得嚴嚴實實地才出門，只是看着就很暖。

結果等到了訓練場，她發現全校就她這麽穿，大家依舊只穿高專的校服。

她知道咒術師因為有咒力的關系，體質比普通人好, 但穿這麽少真的不會冷嗎？

出于關心, 她還是提醒了下大家小心感冒。

“西子, 從開學到現在，所有人裏只有你感冒過。”禪院真希如實告知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然後她回寝室給自己加了條圍巾, 今天的風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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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副武裝完畢後, 她再次回到訓練場圍觀大家訓練。

距離那次受傷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但她的身體還是沒完全休養好，目前依舊沒有恢複訓練。

兩面宿傩和真人都檢查過她的身體，得出的結論是契合度更差了。

這讓她隐約有個不太好的猜想。

明明已經可以切號代打, 那天卻差點被詛咒師殺死都沒切號，靈魂遲遲不融合，身體的契合度還越來越差。

還有她的咒力可以治療怪物兒子，卻無法治療自己。

種種跡象都在透露着一個信息。

——那個有記憶的她可能在計劃讓這具身體死掉。

她是為了圖鑒才成為人類的，如今圖鑒已經到手，想要擺脫這具弱小的身軀也是合理的。

等這具身體死掉，想來她的靈魂會融合，記憶會恢複，她會真正成為漏瑚口中那個強大的母親。

可是，那時候的她還會是她嗎？

夏川西子本能地抗拒未知的改變，擔心自己會忘記這十八年的人類時光。

不過擔心其實沒用，如果她非要将曾經作為咒靈的自己和現在作為人類的自己放到對立面，那麽顯然人類的她是幹不過咒靈的她的。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順其自然，以及相信自己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不管哪個自己。

訓練場中，伏黑甚爾正在和禪院真希對戰。

因為夏川西子的要求，伏黑甚爾最近在充當大家的體術老師，而他的教授方式就是簡單粗暴地揍所有人一頓。

夏川西子發現對方是真的不适合當老師，這還不如兩面宿傩呢。

可惜兩面宿傩只肯負責她的體術訓練，如果硬是要讓對方去指導大家，估計也是簡單粗暴地揍所有人一頓。

好在大家沒白挨揍，體術都明顯進步了。

伏黑甚爾揍人不留情，完全不管對手是個女孩子，将禪院真希揍得起不來後才停手，随後直接走向坐在臺階上的少女。

“你就不能下手輕點嗎？”夏川西子不滿地抱怨道。

“死不了。”伏黑甚爾不以為意。

他說完随手拿起地上的礦泉水，擡頭一飲而盡，喝完還是覺得有些熱，于是直接将外套給脫了，露出了肌肉虬結的手臂。

外套裏面居然是件短袖。

夏川西子看看對方夏天的打扮，再看看自己入冬的穿着，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人和人的差距有必要這麽大嗎？

“西子。”伏黑甚爾突然開口道，“去幫我買件咒具，沒有咒具真是不習慣。”

“什麽咒具？”夏川西子不太了解這些。

“随便什麽咒具都行，但要特級的。”伏黑甚爾毫不客氣地要求道。

“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吧。”夏川西子沒有拒絕。

她知道對方和禪院真希一樣，需要借助咒具才能祓除咒靈，武器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

“那先給我五個億吧。”伏黑甚爾随口回答道。

“你要多少？”夏川西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五億。”伏黑甚爾重複道。

夏川西子：“……”

“我把自己賣了也沒這麽多錢。”少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五條悟剛過來就聽見了這句話，當即興奮地确認道：“小西子要賣自己嗎？多少錢？我買。”

這要是能買下來就賺大發了。

夏川西子：“……”

“不賣，還有買賣人口犯法，五條先生。”少女微笑着提醒道。

五條悟露出可惜的神色，随後了解了伏黑甚爾想要特級咒具的事情。

伏黑甚爾報五億還真不是亂報的價格，特級咒具真的很貴，市場價基本都是上億，還往往有價無市。

夏川西子現在其實挺有錢的，因為兒子們天天出任務，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從貧窮女大學生變成存款幾千萬的小富婆了。

未來的她注定會極其富有，但目前的她真的還買不起價值上億的特級咒具。

“高專的武器庫裏有特級咒具游雲，可以向上面申請使用。”五條悟給出了解決辦法。

“弄壞了是要賠的吧？”夏川西子比較關心這點。

“放心吧，特級咒具沒那麽容易損壞。”五條悟很淡定，“而且游雲雖然放在高專，但所有權屬于五條家。”

游雲……

伏黑甚爾記得這本來是他的東西：“我記得這是我的武器。”

“你人都死多少年了，早就不屬于你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伏黑甚爾：“……”

特級咒具的事情就這麽解決了，五條悟會幫忙去申請游雲的使用權限。

等這事說完後，夏川西子好奇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先生，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雖然作為學生這麽問老師很奇怪，但事實上自從她入學後，五條悟就很少來學校了，最近尤甚。

文化課交給她負責，訓練交給禪院真希安排，任務也都丢給了咒靈們，對方現在所有精力都投入在了找夏油傑這件事上。

可惜夏油傑實在太能躲了，至今沒能查到蹤跡，上次以為有線索了，結果是調虎離山放出來的假線索。

“我今天是來通知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的。”五條悟笑着回答道。

“什麽事？”夏川西子當即問道。

五條悟突然變魔術般地拿出來個擴音喇叭，将音量調節到最大後對準了訓練場。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

“現在通知你們個重要的消息，十二月七日是你們最愛的五條老師的生日。”

“你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去準備生日禮物。”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知道五條悟是個臉皮厚的，但還是沒想到對方的臉皮能這麽厚。

“小西子，你會送我禮物的吧？”五條悟扭頭問道。

當事人都這麽問了，她還能拒絕不成。

“五條先生有什麽想要的嗎？”夏川西子懶得去考慮送什麽。

“想要小西子永遠留在咒術高專。”五條悟當場許願。

“請現實點。”

“想要小西子八十歲前都留在咒術高專。”

“請現實點。”

“想要小西子六十歲前都留在咒術高專。”

夏川西子：“……”

擱這兒練習砍價呢。

因為五條悟除了「讓她留在咒術高專」就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夏川西子最終選擇自己看着辦。

——

五條悟依舊很有效率，第二天就将游雲申請下來了。

夏川西子于是決定帶着伏黑甚爾和虎杖悠仁出去給對方買禮物，走出高專結界範圍後，還召喚來了真人和脹相。

她就不信詛咒師今天還敢來招惹她。

事實證明，詛咒師的确不敢來招惹她了，但咒術師敢。

因為不知道選什麽禮物，一行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沒想到意外偶遇了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看見她後就立刻湊了過來，跟狗看到骨頭似的，然後把目光固定在了伏黑甚爾身上……

嗯？是不是哪裏不對？

“甚爾君？！”禪院直哉明顯整個人都很激動。

夏川西子于是看向伏黑甚爾：“你們以前認識？”

伏黑甚爾皺眉看着禪院直哉半天，這才勉強記起對方，“想起來了，這家夥好像是我的堂弟。”

“什麽？”夏川西子還是很懵。

伏黑甚爾見狀繼續解釋道：“我以前姓禪院，後面入贅改姓的伏黑。”

“對了，我記得這小子是繼承人來着，要不要綁架他去勒索禪院家？禪院家還是很有錢的。”

“反正有五條悟給你撐腰，不用擔心後果。”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但她由衷地認為禪院家需要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教育問題。

——怎麽後代全是這種大孝子啊。

“你別亂來。”夏川西子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提議。

她看向還在等解釋的禪院直哉，想了想選擇說部分實話，告訴了對方自己收容伏黑甚爾的事情，包括現在的伏黑甚爾是被詛咒師用降靈術制造出來的。

但沒坦白自己能收容咒術師的事情。

她和禪院直哉的關系不算朋友，但也不算敵人，對方在她眼裏就是個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合作的工具人。

“可能是因為甚爾現在情況太特殊，所以也可以被圖鑒收容。”少女解釋完後笑着引導了下。

禪院直哉全程震驚臉。

“西子，你怎麽認識這家夥的？”伏黑甚爾好奇地問道。

“我在追求夏川小姐。”禪院直哉主動回答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空氣突然凝固了。

圖鑒并不會定義感情的性質，雖然夏川西子認為收來怪物都屬于兒子，但很明顯不是所有人都當她是母親。

對于伏黑甚爾而言，因為年齡的關系，夏川西子更像是妹妹，甚至是女兒。

現在的情況相當于，來自令人讨厭的家族的、令人讨厭的堂弟說自己在追求他全世界最可愛的妹妹。

“西子，我和堂弟有話要說，你們在這裏等我會兒。”

伏黑甚爾忽然攬過禪院直哉的肩膀，仿佛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拉着對方往不遠處的巷子裏走。

禪院直哉也以為他真的有話對自己說，配合地走向巷子。

夏川西子自然不會阻止親人敘舊。

三分鐘後，伏黑甚爾獨自一個人回來了。

“直哉有事先走了。”他笑着表示道。

夏川西子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她不在意禪院直哉，所以也懶得多想。

一行人無事發生地繼續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