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落幕

因為戰鬥明顯已經結束, 圍觀的衆人終于忍不住跑向夏川西子。

巨大的坑底，白發咒靈平靜地站在那裏，等待圖鑒完成收容工作, 陽光打在她身上, 看起來聖潔又美好。

假如她的手上沒有沾滿鮮血的話。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直接跳入坑底。

五條悟緊随其後。

夏川西子看向少年，突然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龐，似乎透過對方看向了什麽人。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站着任由少女摸自己的臉。

五條悟沒打斷兩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屍體上，六眼讓他确定眼前的屍體的确是屬于夏油傑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最後是回來的伏黑甚爾打破了平靜：“什麽情況？西子怎麽變成咒靈了？”

夏川西子收回自己的思緒, 轉瞬間整理好情緒, 準備趁着圖鑒收容咒靈的功夫跟衆人解釋下。

“我本來就是咒靈。”她平靜地坦白道。

她簡單解釋了自己原本是特級咒靈的事情，以及是為了圖鑒才将自己變成人類。

“我有個朋友, 她能夠預知未來。”她再次看向虎杖悠仁，“她希望我保護你, 所以我選擇了夏川夫婦。”

虎杖悠仁突然明白少女剛剛在透過自己看什麽了。

“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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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氣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不過很快夏川西子笑着補充道：“八十二歲, 壽終正寝，死前還非要我給她變可樂喝。”

衆人：“……”

“小西子, 那傑是怎麽回事？”五條悟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原本的夏油傑早就死了, 只是身體被人占據。”夏川西子如實解釋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名叫羂索的術師。”

“早在千年前就存在的術師，一直靠更換身體活到現在。”

她說到這裏又想起了加茂憲倫和虎杖香織的事情, 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仔細想想, 那她豈不是親手殺死了九相圖們的父親和悠仁的母親。

……這要怎麽說。

最終她還是覺得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于是艱難地開口了。

“悠仁，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家夥是你的母親, 他在得到香織阿姨的身體後生下了你。”

“目的是為宿傩準備身體。”

空氣安靜了下來。

夏川西子擔心他難過，趕緊補充道：“雖然你失去了母親，但你其實還有同父異母，不對，同母異父，也不對……”

“反正九相圖是羂索占據加茂憲倫的身體後制造的孩子，他們可以算是你的兄弟。”

空氣直接陷入死寂。

虎杖悠仁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麽印象，所以并不難過，只是單純被這個真相給震驚到了。

別說他這個當事人了，五條悟和伏黑甚爾都被震驚到了。

“這家夥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挺大的啊。”五條悟忍不住感慨道。

“厲害啊。”伏黑甚爾也很佩服。

“等等，宿傩是不是以前就認識這家夥？”五條悟抓住了重點。

羂索都願意為兩面宿傩生孩子了，這個描述好像哪裏怪怪的，但總之都這樣了，兩人不可能沒關系。

“只是合作關系而已。”兩面宿傩随口回答道，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羂索在千年間和衆多術式建立了契約，獲得了他們屍骸演化出來的咒物，并約定将來複活他們。

兩面宿傩不過是其中之一，雖然是最強大的那個。

衆人說話間，圖鑒還在不停收容咒靈，夏油傑的身體裏有超過五千只咒靈，所以收容有些費時間。

突然，夏川西子愣了下，心念一動，圖鑒落入她的手中，并自動翻開到了她想查看的頁面。

【姓名】：夏油傑

【等級】：？？？

【好感】：12490

【文化】：大學

【身體】：生長中

【心理】：喜悅

嗯，好像收容了奇怪的東西進來。

“怎麽了？”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圖鑒剛剛收了只咒靈。”夏川西子看向五條悟，“名字顯示是夏油傑，目前正在生長中。”

圖鑒的生長中意味着對方原本不是咒靈，那這個夏油傑到底是什麽東西就不好定論了。

真正的夏油傑殘留的靈魂、怨念、咒物……都有可能。

“五條先生希望我怎麽做？”夏川西子認真地詢問道。

如果五條悟不希望對方變成咒靈，或者不希望對方複活的話，她可以現在就解除收容。

五條悟沒有說話，因為完全不知道說什麽，那畢竟是他親手殺死的摯友。

哪怕對方罪該萬死，他也依舊期待再會。

夏川西子明白他的意思了，正好這時圖鑒收容完所有咒靈了，她果斷決定先幹正事。

——把自己塞回那具人類身體裏。

她并不讨厭自己咒靈的身份，但套個人類殼子更便于她在人類社會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還想東大畢業呢！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她必須拿到畢業證書，不然怎麽對得起自己寒窗苦讀十二年。

夏川西子回到自己的屍體邊上，随手将脖子上的匕首拔出，然後開始用反轉術式治療傷口。

“小西子，你這是要做什麽？”五條悟好奇地問道，“難道你還能變回人類嗎？”

“嗯。”少女點點頭，“作為人類行動更加方便點。”

兩面宿傩聽見這話當即不滿地開口道：“你有病嗎？還要回到這具廢物身體裏。”

他完全不在意少女是人類還是咒靈，只要對方能變得更強大就行。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不過現在不是揍人的時候。

“當初創造這具身體的時候，我的力量已經很弱，所以身體的強度不行。”她平靜地解釋道，“現在把身體改造下就好了。”

“等你的手指都找回來，我會給你也創造具身體，到時候你給我麻溜地離開悠仁。”

這話是對兩面宿傩說的。

兩面宿傩沒吭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不過他的意見也不重要，少女已經單方面做出決定了。

夏川西子輕松用反轉術式将自己的人類身體修補完畢，随後調整了身體的強度。

最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她直接化作點點金光，重新回到那具身體中。

——咒靈的身體本質上是咒力凝聚的，而她對咒力的掌控是頂級的，甚至能夠分解自己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心跳開始重新跳動，完美地完成了複活。

因為羂索放出去的超百萬只咒靈還需要處理，大家沒時間繼續在這裏耽擱，很快就各自分開去祓除咒靈。

夏川西子這回可以單獨行動了，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

這場咒靈清理行動持續了半個多月。

夏川西子的圖鑒裏多了一萬多只咒靈，并且都是一級以上的咒靈，甚至有上百只特級咒靈。

雖然這些特級咒靈和漏瑚他們沒有可比性，但也都是強大的咒靈。

因為弱小的家夥都已經在這次清理行動中死去。

雖然咒靈已經基本清理完畢，但整個東京都還處于混亂狀态，畢竟光是死去的普通人就數以萬計。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不是夏川西子能幫忙解決的了，她最近正在專心“孵化”夏油傑。

夏油傑已經被收容半個多月了，但身體狀态依舊是生長中。

圖鑒當初“孵化”九相圖的時候，最快的脹相花了三天，最慢的燒相也只花了八天，顯然實力和時間是成反比的。

但夏油傑不是這個情況。

夏川西子能感知到對方龐大的咒力，絕對不可能比脹相弱，她直覺是因為本質不同。

——圖鑒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将人類轉化為咒靈。

這個夏油傑大概率就是真正的夏油傑，而不是殘留的怨念之類的東西。

為了讓對方快點出來，她每天都在調動圖鑒的咒力給對方，然後因為控制圖鑒需要将圖鑒召喚出來，她不得不整天抱着圖鑒。

這種孵化的既視感更強了。

五條悟隔三差五就來問她進度，開口就是：“傑孵出來了沒？”

夏川西子：“……”

這麽過了三天後，夏油傑終于生長完畢。

她在發現對方的身體狀态變成健康後，當即打電話通知五條悟，随後直接回了領域。

夏油傑的咒力會觸發高專的警報，她只能回領域後再召喚對方。

因為力量完全恢複，她的領域不再是亂七八糟的模樣，神社也已經恢複原樣。

“母親大人！”

她才回來，待在領域裏的咒靈們就立刻湊了上來。

“夏油傑生長完畢了。”夏川西子簡單解釋了自己回來的原因，随後召喚出圖鑒，再次确認對方的情況。

【姓名】：夏油傑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5850

【文化】：大學

【身體】：健康

【心理】：喜悅

的确已經完成生長了，并且因為這段時間的“孵化”行為，對方的好感度漲得飛快。

五條悟過來需要時間，夏川西子有些猶豫要不要等對方到了再召喚夏油傑。

——因為五條悟無法在長時間見不到她的情況下好好工作，她早前已經解除收容，現在沒辦法直接把對方召進領域。

算了，沒耐心等。

夏川西子這麽想着直接将夏油傑召喚了出來，随着金色流光從圖鑒中跑出，黑發青年的身影漸漸凝聚。

黑色的長發，俊秀的面容，修長的眼睛……

對方和生前的模樣看起來沒有區別，只是氣息從人類徹徹底底變成了咒靈。

“母親大人，我們別要這家夥了吧。”漏瑚不高興地慫恿道，“看到他就想起羂索。”

夏油傑聽見這話，慢半拍地看向少女。

“母親？”他不确定地開口道。

夏川西子：“……”這家夥好像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