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原著線（四）

虎杖悠仁的确很有咒術師的潛力, 畢竟是羂索專門為兩面宿傩準備的容器。

在咒術高專學習了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咒力，體術也有了質的提升。

這學習能力讓夏川西子自愧不如, 遙想當初自己失憶的時候, 學得那叫一個費勁。

五條悟随後提議讓虎杖悠仁實戰, 準備讓他在交流會前先完成幾個任務。

夏川西子對此沒有意見，并且主動擔任了陪同工作。

——這個世界的五條悟依舊是全年無休的社畜, 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他沒時間親自帶學生出任務。

神奈川, 映畫電影院。

今天又是陰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地從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幾輛鳴笛的警車停在影院門口，警方正在封鎖街道。

家屬的痛哭聲，記者的拍照聲，警員的指揮聲, 交織出了一曲沉重的哀樂。

影院裏三位高中生少年死于非命, 頭部嚴重畸變, 明顯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夏川西子在看見死者後就臉色鐵青。

“小西姐姐, 你還好嗎？”虎杖悠仁以為她是被死者的慘狀吓到了。

“我沒事。”夏川西子搖搖頭，她不是被吓到了, 而是被氣到了。

這些人的死法明顯是真人的手筆，果然，沒有她的管束，真人會肆無忌憚地用人類做實驗。

她其實是有點心理準備的, 但真看見了還是很難受。

這樣的真人……

她真的要讓對方活下去嗎？五條悟會允許對方活下去嗎？她離開這個世界後，僅靠束縛能管住對方嗎？

夏川西子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将真人抓回來，不能放任對方繼續在外面為所欲為。

“悠仁, 你去外面等我吧。”她突然開口道，“這次的任務不适合給你實戰。”

既然幕後主使是真人，那就沒必要讓虎杖悠仁參與了，她親自去将逆子抓回來就行。

虎杖悠仁已經見過夏川西子的實力，見她這麽說當即聽話地點了點頭。

“小西姐姐，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

等虎杖悠仁離開影院後，她先沿着真人留下的殘穢去了天臺，解決了被留在那裏的改造人。

随後進入影院附近的下水道，沿着下水道開始找人。

“哎呀，居然是宿傩的容器來了。”

“我的運氣真不錯呀，本來還在擔心要是來的人是五條悟就麻煩了。”

黑暗中，真人自遠處緩緩走來。

“我現在很生氣，下手會比較重，你自己注意別死了。”夏川西子不跟他廢話，直接開了領域。

有什麽話等揍完再說。

突然被拉入領域的真人有些懵，看見漏瑚也在後更加懵了，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什麽，少女的拳頭已經來到面前。

真人自信于自己的能力，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結果人都被打傻了。

——對方可以攻擊到靈魂。

最終真人狠狠地挨了頓揍，漏瑚在邊上想幫忙卻不敢上前。

夏川西子這次下手是真的重。

真人好幾次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在他真的快死的時候，夏川西子又給他輸入咒力，讓他活了下來。

“母親，我知道錯了。”期間他可憐巴巴地試圖求饒過。

——他在挨揍的時候也獲得了平行世界的記憶，并迅速從那些記憶裏獲得了有用信息。

可惜沒用。

夏川西子該怎麽揍還是怎麽揍，最後更是按着他的腦袋，讓他把肚子裏的改造人全部吐出來，并警告他不許再拿人類做實驗。

“母親，我是咒靈，我為什麽要在意人類的死活？”真人認真地問道。

夏川西子回答不上來，雖然有很多大道理可以講，但她很清楚那些都說服不了對方。

她于是又把人揍了一頓，“因為你不在意的話，媽媽就會揍你。”

真人：“……”

夏川西子狠狠揍完逆子後，心情稍稍平靜了些，但整個人都還是很煩躁。

她現在的心情就跟那些殺人犯的母親差不多，一邊覺得逆子該死，一邊又舍不得真讓對方死。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的人。

真人的表現和态度更是在提醒她，只靠束縛是不行的。

他們是咒靈，他們不把人當同族，他們天然地站在人類的對立面，他們不願意和人類和平共處。

同樣人類其實也不會把咒靈當同族，哪怕咒靈沒有敵意，人類也會想祓除他們。

仔細想想，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曾以咒靈的身份融入人類社會，她都得套個人類的殼子。

等等，她好像想到解決辦法了。

既然根本原因是種族問題，那就解決這個根本原因，她又不是做不到。

——

夏川西子對于怎麽處理逆子們有了新的想法，并将想法告訴了五條悟，因為這件事還需要對方幫忙。

她要讓大家作為人類重生并長大。

“我會封印他們的力量和記憶，他們會和真正的人類沒有區別。”

“不過封印會随着時間松動，他們遲早會重新獲得力量，并記起自己咒靈的身份，所以教育工作很重要。”

“我希望五條先生可以幫忙撫養他們長大。”

五條悟沉默三秒後問道：“幾個？”

“四個。”夏川西子如實回答，“不對，五個。”

她倒是也想管九相圖他們，但現在的她召喚不了圖鑒，實在顧不上他們。

“所以你要讓我未婚當五個孩子的爹？”五條悟表情微妙。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有些尴尬，但很快理直氣壯起來。

“你在我的世界裏一直想讓我給你弄個繼承人，現在給你五個，你還不樂意了？”

“你想啊，他們可都是特級，長大後就是特級咒術師。”

“你未來不僅可以随便指使他們替你出任務，甚至還能讓他們幫助你改變整個咒術界。”

這話着實讓五條悟心動了。

“只要你能教育好大家。”夏川西子突然遲疑了，五條悟真的能做好教育這些逆子嗎？

可別最後給咒術界培養出五個特級詛咒師。

……越想越不放心。

“會恢複記憶的話，很難辦啊。”五條悟也覺得事情有點棘手。

夏川西子要自閉了，就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嗎？這個世界的她還活着就好了。

哪怕沒有圖鑒，她相信自己也能成為大家的鎖鏈，畢竟……

他們擁有愛她的記憶。

突然她想到了某種可能，眼神明亮地要求道：“五條先生，我要離開高專一段時間。”

“去做什麽？”五條悟順勢問道。

“去看看有沒有奇跡。”少女笑着回答道，“我會在交流會前回來的。”

五條悟本能地皺眉，倒不是不相信對方，而是宿傩的容器無故消失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用擔心，我可以制造一具自己的身體，你對外說我因為未知原因陷入昏迷就行。”夏川西子知道對方在顧慮什麽。

“行。”五條悟果斷答應下來。

兩人商量好計劃後，夏川西子當天就離開了高專。

離開前她制造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那具身體是活的，會呼吸，有心跳，只是沒有靈魂。

五條悟見狀忍不住懷疑少女的真實身份，但他并沒有多說什麽。

——是人類也好，是咒靈也罷，只要是同伴就沒問題。

夏川西子離開高專後，目标明确地前往了山形縣，那裏是她千年前誕生的地方。

既然這個世界的她沒有遇到「西子」，那對方應該不會離開誕生地。

雖然這麽說多少有點離譜，但這個世界的她真的很可能從誕生到消亡都在大山裏看人類種地。

她要前往看看這個世界的她有沒有留下本源。

如果留有本源的話，哪怕力量再弱小，她也有機會讓這個世界的她複活，畢竟兩人的力量同源。

……

時過境遷，山形縣早已經不是千年前的模樣。

夏川西子已經無法憑借記憶準确地找到自己具體的誕生地，接下來只能憑感覺尋找。

如果這個世界的她留有本源的話，她肯定能感知到。

少女在山形縣瞎逛蕩三天後，兩面宿傩終于忍不住和她搭話了。

“你來這個破地方做什麽？”

“來給你找媽媽。”

兩面宿傩：“……”

夏川西子對于對方的憋屈很高興，随後心情不錯地解釋道，“我來找這個世界的我，看看有沒有機會複活她。”

“你既然有平行世界的記憶，那應該知道的吧，我實際上不是人類。”

“我是千年前就誕生的咒靈，因為誕生于人類對神明的恐懼，我會随着信仰減少而衰弱。”

“這個世界的我應該已經消亡，但如果留有本源的話，還有機會複活。”

兩面宿傩聽完解釋立刻明白她的意圖了。

“你居然想要讓這個世界的自己來約束我們？”他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在做夢嗎？你現在能管住我們，那是因為你足夠強大。”

“如果換成弱小的你，你猜你能活過幾秒？”

夏川西子對此不置可否，但心裏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她又不是沒弱小過。

她變弱了，頭疼的是誰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