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劇組聚餐

陸雅元聽完他那話只覺得腦瓜子要炸裂一般的疼。

他不願意放棄就不願意呗，為什麽要在片場這麽大聲的說出來。

她已經盡量保持低調了，現在嚴仝一來，一切努力又回到了起點。

她只能強迫自己忽略那些打探的眼光，站起身穩了穩身子往導演和編劇身邊走去。

走到了身邊陸雅元才聽見他們在讨論什麽問題，見到了她他們也不避諱，直接讓她一起參與了。

《日出之前》計劃是拍36集，三月初開機，原定的是五月末殺青，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雖說之前進度抓的挺緊還是有些慢。

畢竟白導要求嚴，即使趕進度，有些鏡頭他覺得不到位還是會一遍一遍的拍。

若是按照劇組現在的進度拍下去，五月末指定拍不完，兩人現在便打算分成a、b組拍。

白仲游和高曉曦負責a組，拍主演和重點場景，b組交給副導演，陸雅元作為編劇，自然要跟着b組一起走了。

兩個人其實已經商量好了，只是通知一下陸雅元。

她有些猶疑，若是跟着b組，那麽和傅錦恒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可這是她的工作，她又怎麽拒絕。

最後她也只是想了幾秒鐘便同意了導演的方案。

與其和傅錦恒待在一起要時刻告誡自己保持距離，倒不如不接觸。

這個決定中午就下達了各個部門，從明天開始執行，有些該準備的自然也要開始準備了。

因為要分開了，白導大方，直接提議晚上拍攝完成後請大夥兒去片場附近的燒烤店吃東西，自然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呼。

陸雅元其實是不想去的，一來她嗓子不舒服，去了也吃不了什麽。二來就算嗓子沒毛病，她也吃不了辣。

只是這是導演提議的聚餐，在這邊的都去了，她一個人說不去也不合适，還會讓人覺得甩大牌嬌氣。

權衡後，還是跟着劇組一起了。

他們要去的那家燒烤店是附近遠近聞名的，不少劇組聚餐都在那邊。

到了店裏，大家三三兩兩在不同的桌子上坐了下來，陸雅元原想低調一點和化妝師坐在一起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将凳子拉開，一股力量就将她拉向了一邊。

“陸編劇你怎麽跑這來了，導演剛剛還在找你呢。”副導演一邊拉着她的胳膊往主桌走，一邊說道。

副導演是個年過三十的北方壯漢，陸雅元哪能掙得開他的手啊，只好被他拖着，一邊忙推辭。

“咱倆明天就合作了，你這是不給我面子？”

他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随他過去。

十二人的桌子上幾乎坐滿了。

導演和編劇坐了最正中的兩個位置，旁邊便是副導演、曲欣、制片、統籌等等。

她在副導演身邊坐下後，這才發現桌上少了一個人。

正這麽想着，身邊的椅子被拉開，随之一個身影落下。

“小傅啊，你來得最遲，說說要怎麽罰你。”白仲游工作時一絲不茍，私下裏卻是個愛捉弄人的老頑童。

他明知道傅錦恒不喝酒，偏偏揪住了他的小辮子開玩笑道。

“白老您明知道我的，要不我以茶代酒敬您三杯？”

白仲游一邊笑着一邊指着他道：“你倒是算得一筆好賬啊，你喝茶我喝酒，你是當我老糊塗了？”

飯桌上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了。

白仲游本就只是拿他開玩笑，這個話題自然就此揭過，誰也沒有再提。

說是吃飯，實際上他們這一桌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喝酒，就連曲欣也在這熱鬧的氛圍裏喝了小半杯。

桌上除了陸雅元和曲欣其他都是男人，喝開了以後竟也開起了帶顏色的笑話。

陸雅元本就被包間裏煙酒味刺激地嗓子不舒服，眼看着話題越來越偏，心裏也有些怪異，左右看了看借着去廁所離開了房間。

她剛走出門口曲欣就追了上來，看着她挑挑眉：“一起？”

她自然不好拒絕，便一起往衛生間走去。

只是兩個人本來就不熟，陸雅元又不知道和她找什麽話題聊，無言的尴尬圍繞在二人身邊。

“那天在咖啡店你為什麽要躲我？”

曲欣早就想問她這個問題了，只是在片場總也見不着她，正好趁這次聚餐的機會問出了口。

陸雅元有些意外，她那天也看到她了？

曲欣原本是真沒注意到陸雅元也在店裏，可是她躲閃的動作太明顯，反倒吸引了曲欣的注意力，想看不到也難。

“曲小姐私下裏的行程我總不好打擾的。”她反應也很快，一筆帶過，像是解釋原因又像是借口。

曲欣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但也沒有多問，一直到再從洗手間出來兩個人也沒說話。

曲欣先她一步走出洗手間，她看見她站在門口看着一個方向有些奇怪，再一看，傅錦恒正依靠在隔壁男士洗手間的牆壁上，手上夾着一根煙。

曲欣看到他皺了皺眉頭，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陸雅元在留下和離開中糾結了半天，看到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的時候還是說道：“傅錦恒，吸煙挺不好的。”

其實以她的身份根本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只是她喜歡傅錦恒這麽多年，見過他溫暖的一面，見過他冷靜的一面，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抽煙。

也從未聽人說過他抽煙。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她總覺得好像以前認知的傅男神并不是真正的傅錦恒。

他有孩子氣的一面，也有頹廢消極的一面。

尤其是抽着煙的樣子，竟讓陸雅元有種他其實處在一個人的時間的感覺，孤寂排外。

傅錦恒有些意外他的話，夾着煙的手指動了動，但并沒有停止。

眼看着半支煙快下去了，陸雅元也有些氣餒，還沒來得及繼續勸說，傅錦恒先一步将手中的煙掐滅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邁開步子朝她走來，過道裏的燈打在身上，讓她有一種他為她而來的幻覺。

“有糖嗎？”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低下頭問道，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陸雅元能聞見他身上的煙草味。

有些讨厭又有些歡喜。

她茫然地搖搖頭。

“我煙瘾犯了，要麽吃糖要麽抽煙。”他笑着說道，手已經向口袋裏伸出，似乎下一步就是再拿出一根煙點上。

陸雅元連忙伸出一只手去阻止，電光火石間也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比手掌略小的鐵盒，打開遞到傅錦恒面前。

她看着他，眼睛裏仿佛有星星，試探性地開口道：“潤喉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