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關于升級的問題

“不，”伊莉莎搖搖頭，“其實如果我早點來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洛菲兒的眼底暗了暗。

用了早餐，伊莉莎想要帶洛菲兒出去逛街散散心情。但是洛菲兒拒絕了伊莉莎的請求，她表示自己不想見那麽多人。

“也對，”伊莉莎苦笑，“是我考慮不周。”

“我要出去一趟，”洛菲兒說，“今天是家族聚會的日子。雖然我是廢材，但是我也得去參加。畢竟老祖宗也在。”

“一路順風。”

洛菲兒走後，伊莉莎一直在等她。不過洛菲兒貌似遇到了什麽難纏的事情，她到天黑了才回到這個破舊小院。伊莉莎詢問洛菲兒是否出了什麽事，卻遭到了洛菲兒的拒絕：“你別管那麽多。”

伊莉莎抿唇，沒有說話。

洛菲兒将自己關在屋裏關了三天，其間如果不是伊莉莎不斷地送食物，洛菲兒想必早就餓死了。第四天，洛菲兒終于踏出房門，她告訴伊莉莎：“你陪我出去吧。”

“沒問題。”伊莉莎很樂意陪伴洛菲兒，一口答應了。

那時的洛菲兒打扮得很好看，她似乎拿出了壓箱底的衣服。桃花粉色的抹胸襦裙，外面再加個繡着點點梅花的小外套。她的一頭青絲被盤了起來，別了一支不算昂貴的釵子。

“菲兒是要見誰嗎？”伊莉莎忽然有些不安起來。

“不，”洛菲兒說，“只是，想讓自己看上去幹淨一點罷了。”

伊莉莎随着洛菲兒來到了一個不認識的桃花園裏。當時正是三月，桃花争豔的時候。伊莉莎走在洛菲兒的身後，雖覺得桃花美豔，卻壓抑無比。

貌似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伊莉莎搖搖腦袋。不對，洛菲兒怎麽會害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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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洛菲兒忽然停下腳步，她指了指面前簇團的桃花，“好看嗎？”

“恩，好看。”伊莉莎回答道。

洛菲兒微微一笑，她伸出手，折斷了桃花枝，纖纖玉手配着桃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但是，美麗下面，是肮髒啊！”

洛菲兒的話音未落，一群衣着華麗的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以一個白胡子的錦衣老人為首，其他人都散發着不低的氣壓。洛菲兒一閃身，來到了錦衣老人的身邊。

“長老，”洛菲兒俯身，“這便是鲛人族的，伊莉莎。”

“沒想到你這個廢材還是有用的，”被稱為長老的錦衣老人撫了撫胡子，滿意地說道，“你放心吧，只要這次成功，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況且你也是洛家子嗣。”

“多謝長老。”從始至終，洛菲兒沒有看向伊莉莎。伊莉莎面露驚訝，她沒有想到，朝夕相處的洛菲兒會背叛自己。

“菲兒，為什麽會這樣？”伊莉莎感覺鼻子酸酸的，她緊盯着洛菲兒意圖詢問出答案。

“你有利用價值，”洛菲兒冷聲，“沒有保護好我的你，我還留着做什麽！”

致命的打擊。

伊莉莎有些崩潰了，而那個長老見狀，大手一揮，當即下令讓衆人将伊莉莎拿下。伊莉莎連忙召喚出冰系法術，卻敗在了人數之下。

長老是個陣法師，他召喚出陣法，使伊莉莎動彈不得。伊莉莎被抓獲，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伊莉莎被抓住後，就被關在了洛家的地下室裏。這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裏面不僅有着專門震攝異類的靈器在，還有長老的陣法加固。伊莉莎原本以為這些人會殺了她，一了百了，但她錯了。

迎接她的是地獄。每天都會有一個人來到地下室，用皮鞭抽打她的肌膚，讓她遍體鱗傷。這皮鞭是洛家的法寶，是用魔獸的皮甲制作的，還有這濃郁并且年代悠久的劍氣。但當一陣折磨後，伊莉莎就會覺得體內的力量增長了一些。

伊莉莎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發現，或許這是她逃出去的唯一機會。每當抽打完畢，家丁就會帶走伊莉莎的一些血液。伊莉莎不知道那些人究竟要做什麽，直到第九十九天後，不速之客洛菲兒來臨。

洛菲兒果真不同了，比起以前的貧窮，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每一個飾品拿出來都是價值不菲。因為這麽多天的好生休養，洛菲兒的營養也跟上了，面色紅潤許多，人顯得更為嬌豔。伊莉莎虎視眈眈，露出兩顆尖牙：“洛菲兒，你來幹什麽。”

“伊莉莎，好久不見，”洛菲兒淡定從容，畢竟現在的伊莉莎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威脅，“你知道嗎？現在的我，雖然還是廢材，但是生活好了不少，是以前的好幾倍。而這些，多虧了你。”

“所以？”

“所以我來報答你，”洛菲兒莞爾一笑，“當然你別妄想我會救你，首先，你逃了我就完了，其次我不認為你會放過我。不過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所以我對你的報答，就是讓你瞑目吧！”

伊莉莎一頓。

洛菲兒姿态優雅：“傳聞鲛人血包治百病，而用鲛人煉成的丹藥不僅可以讓人的修為一步登天，并且還能起死回生。不過好的丹藥自然要用不一樣的方法，你是鲛人，那些普通的東西怎麽配得上你。哦，你知道嗎，那條鞭子，很不可思議。”

“用靈鞭抽打鲛人九十九天後，并且每天取血，讓鲛人處于虛弱狀态。在第一百天後，将瀕臨死亡的鲛人煉制丹藥，因為鲛人心懷的仇恨，其丹藥煉制成功後，可有不可小窺的效果。”

“伊莉莎，你知道嗎，明天就是你的忌日。”

洛菲兒的聲音如同魔咒，刺激着伊莉莎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鞭子抽打後餘留的疼痛還沒有消散，就算鲛人過強的治愈能力也不能讓伊莉莎避免痛苦。

這一切都是洛菲兒造成過得，伊莉莎很清楚。

“所以呢？”伊莉莎的聲音弱如蚊聲。

“其實我也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伊莉莎，”洛菲兒說道，“但誰叫你當初沒有即時救下我呢？誰叫你身為皇族卻也無法給我想要的生活呢？別跟我說讓我和你到那什麽深海，你會害死我的，伊莉莎。”

洛菲兒的臉上布滿着貪婪，伊莉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洛菲兒。記憶中的洛菲兒從來都是将情緒隐藏在心裏的，她所展現的，只有笑容和悲傷。就連憤怒，也是得伊莉莎去細細發現的。

“你會後悔的。”伊莉莎說。

是，後悔。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後悔自己放棄的一切。後悔……她對她的背叛。

或許是鲛人族太過和平友好了，伊莉莎忘記了什麽是人性，也忘記了，父親告訴自己的虐殺族人之事。她單純地以為不是所有的人類都這樣，就像不是所有的鲛人都吃人。

但她錯了。這，就是人性。

洛菲兒的話語在伊莉莎的耳邊徘徊着。這是第一百天，她的全身上下都被鐵鏈綁着，金屬磨破她稚嫩的肌膚，蹭出了血。伊莉莎擡起頭，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爐鼎。

這爐鼎顯然是為她準備的，上面鑲着幾顆成色不錯的晶石。晶石裏蘊藏濃霧，想必力量不淺。

伊莉莎嗤笑，看來自己對于他們，還真是重要。

連煉個丹都那麽隆重。

爐鼎旁邊坐着一群人，伊莉莎認識幾個，其中兩個是那個長老和洛菲兒。因為伊莉莎的緣故，洛菲兒很得長老的寵。這個老人家偏執地認為洛菲兒雖然廢材，但是是能給家族帶來福氣的人。

伊莉莎站在爐鼎前，她看上去虛弱極了。她看向洛菲兒，眉眼盈盈的洛菲兒讓她的口腔之中彌漫了淡淡的血腥味道。這是她自己的血。

洛菲兒躲避開了伊莉莎的目光，長老大手一揮：“可以開始了！”

兩個壯實的大漢走上前抓住伊莉莎，意圖将她扔進爐子裏。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伊莉莎原本呈圓形的瞳孔忽然變成了兩條貓樣的細線，她仿照人形幻化的耳朵變回了鲛人形态的樣子。她宛若藝術品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看似神秘的藍色紋路，紋路發着微弱的光。

兩顆尖尖的牙齒象征着鲛人的暴戾，原本看似力量失盡的伊莉莎忽然其實大增，鐵鏈被她掙脫開來，化為碎片。伊莉莎的指甲變得又尖又長，有些肌膚覆上了晶藍色的鱗片。

一個個冰箭出現在衆人的眼前，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刺進了在場人的致命之處。這是不可預料的事情，在這血腥中，洛菲兒腳一軟，險些跪倒在了地上。

長老見狀不妙，連忙開啓符陣，意圖對伊莉莎進行再一次的束縛。但是有了近一百天虐待的伊莉莎的力量是之前不能比較的，她笑得燦爛，尖尖的指甲抓住了符陣的光輝，将它硬生生地撕裂。

“不！”長老驚呼出聲，下一秒，伊莉莎就出現在了距離他的三步之處。長老展開結界，硬生生地接下了伊莉莎的強勢攻擊。

伊莉莎眯了眯眼，殺氣顯露，她的手心凝聚出一團白色光球，按在結界上，在一陣陣破碎聲中，結界支零破碎。但長老還是不死心，他好歹也是個不錯的高手，一連下，他抽出了幾張明晃晃的符咒。符咒漂浮在半空，燦爛的金色險些晃了伊莉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