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守護

遇到白梅的伊莉莎被被白梅帶走了，不過白梅并沒有追究伊莉莎的殺人之罪。反而她淡定從容，她告訴伊莉莎：“這些人罪有應得，我不怪你。”

白梅并非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全過程，雖然伊莉莎并沒有将這些事情告訴白梅。她不想讓白梅知道，因為白梅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白梅對伊莉莎很好，即使她知曉伊莉莎對自己的戒心。但她絲毫不在意這些，她甚至以為這是正常的事情。當時的白梅已經是一代強者。年紀輕輕的她之所以那麽強，完全是因為她的天賦很高，甚至超過了伊莉莎。

和大長老一戰，伊莉莎因為使用了鲛人族秘術而力量皆失，即使她吃了洛菲兒，也無法阻止慘劇的發生。現在的伊莉莎和白梅就像以前的伊莉莎和洛菲兒一樣，一個依靠，一個被依靠。

伊莉莎以為自己再也無法擁有那些力量了。

伊莉莎不喜歡這種感覺，依靠別人的感覺。她甚至以為在不知不覺中，自己會變成下一個洛菲兒。白梅對她的好是不容置疑的，但伊莉莎想要知道理由。

“你的眼睛很好看，”白梅端起青花瓷杯，喝了一口茶，“痛恨、瘋狂、惋惜，還有罕見的溫柔，都在你這雙眼睛裏。你的這雙眼睛，美得驚心動魄。”

“這就是你要照顧我的原因？”伊莉莎覺得可笑。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那麽膚淺的人，”白梅解釋道，“要知道，你給了我一種，羁絆的感覺。”

伊莉莎不懂羁絆，她以為這是束縛。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了下來，直到半年後的某一天，白梅失蹤了。失去了力量甚至幻化能力的伊莉莎整天蜷縮在房間裏的裝滿水的水桶裏，這是她唯一的歸宿了。

七天後，伊莉莎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白梅出現了。

伊莉莎沒有見過這樣的白梅，不是初見那般的飄飄然如仙子。她一襲白色長裙布滿塵埃，黑一塊灰一塊，看上去邋遢至極。白梅抱歉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不起，我沒有早些趕過來給你換水。”

說罷，白梅迅速地給伊莉莎換了一盆新的水。

“你去哪裏了？”伊莉莎渾身筋骨都酥軟下來，她問白梅，因為白梅的莫名失蹤，天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白梅有些歉意：“你別生氣，我可是為了你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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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

“沒錯！”說到這裏，白梅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在古籍上看到，百年靈芝可以幫助鲛人恢複力量，所以我去找靈芝了！”

伊莉莎頓了頓，她看到白梅從納戒裏拿出一顆流溢着華光的靈芝：“但是我出門太急了，只帶了食物忘記帶錢和換洗衣服了。所以…咳咳，才變成這個模樣。”

“真蠢。”伊莉莎看似不屑地冷哼一聲。

“伊莉莎你不能這麽殘忍，明明我愛你愛得那麽深沉！”白梅捂着胸口做心痛狀，“不過你給我趕緊把靈芝吃了，古籍上沒有寫靈芝的食用方法，我想應該是生吃吧？反正你們鲛人的抵抗力夠強，死不了。”

白梅說着，将靈芝遞給伊莉莎。

伊莉莎接過靈芝，嘆了口氣。其實過了半年，她已經信任白梅了。只是出于性格，她才總是板着臉做出不信任狀。在她最虛弱的時候，白梅沒有被利益迷了眼，反而幫助她，想要替她擺脫困境。

這怎麽讓她不感動。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洛菲兒，洛菲兒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痛苦是記在心上的，但并不能為了這痛苦而放棄接受所謂的美好。伊莉莎自以為是個樂觀的人，她不想這麽堕落下去。

伊莉莎似乎看到了白梅為自己爬山涉水的模樣。她知道這個女子是最愛幹淨的，所以她才穿白色裙子，不喜歡殺生，總是親自動手将髒了的衣服洗的幹幹淨淨。就像白梅當初把伊莉莎接回去後，特地将沾了血的鞋底和裙擺洗了一遍又一遍。

伊莉莎吞下靈芝，一瞬間，體內的力量爆發出來，像是要将她撕裂。這種痛苦不亞于半年前伊莉莎在地牢裏所受到的折磨，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伊莉莎，我知道你痛苦，但請你不要放棄，”白梅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你不強，何以立足。”

何以立足。

伊莉莎的聲音帶着盅惑人心的磁性，白凝豁然開朗，只見她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層淡淡的銀光，而原本被限制的等級，終于有了新的突破。

六星、七星……等級還在向上攀登。在墨淵和伊莉莎充滿詫異的注視下，象征力量的數字終于停了下來。

這是，劍師九星！

五星劍師一躍九星，這是多麽令人驚訝的事情。

晶石融合完畢，白凝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待幾秒後白凝适應了，才看清了墨淵和伊莉莎布滿詫異的臉。

“怎麽了？”白凝還不知道自己的等級，對二人的反應充滿疑惑。她查看了下體內的力量，明晃晃的數字讓她跟了二人的後塵。

九星劍師？

雖然直到自己的天賦不錯，但是一次性連跳四星是白凝從來沒遇到過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放到外面，估計能造成整片大陸的轟動。人家升一級就難了，你還連升四級？這不是人比人，氣死人嗎？

“強啊……”伊莉莎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一把撲到白凝的懷裏，拍了拍白凝左右兩邊的臉頰，“我說凝凝你是怎麽做的？連升四級诶！要是讓那些老東西知道了還不吓死？”

“所以說不能讓他們知道。”墨淵開口說道。

“我當然知道啊，”伊莉莎說，“他們知道了肯定會将凝凝給砍死的。”

伊莉莎忽然想起了什麽：“不對，小皇帝，你知道那些老家夥？”

“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墨淵道，“不過這些貌似不關你的事情。”

“切，真不可愛。”伊莉莎撇撇嘴，雖然墨淵說的是真理，但是還是讓她有些不開心。

“如果你有心思琢磨這些，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麽走出這片森林，”墨淵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你們鲛人族的指引魔法，也不能在這片森林裏生效的。”

伊莉莎歪着頭，手托着下巴：“雖然不喜歡你這麽說，但是不可否認，你說的是事實。”

伊莉莎蹦蹦跳跳地繞了一個半徑一米的圈：“不過我是鲛人族，呆在這裏死不了，但你們可不一定了。所以找到出路這件事對我無關緊要，要操心的是你們吧！”

白凝皺了皺眉頭，伊莉莎說的沒錯。而且做了尋找血蓮的向導的伊莉莎，沒有必要再幫自己一次忙。但是，伊莉莎的确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

“伊莉莎，”白凝拉住伊莉莎的手臂，“我們是朋友吧？”

伊莉莎看着白凝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她咬了咬唇，然後釋然一笑：“我知道了，凝凝，你總有辦法讓我為難。”

鲛人族在嗅覺上面格外敏感，雖然森林裏摻雜着各種各樣的氣味，但這并不能難倒伊莉莎。伊莉莎的鼻翼動了動，向一個方向跑去。

伊莉莎的速度很快，白凝二人見狀，立即加足了馬力，緊随伊莉莎的身後。伊莉莎銀發飄逸，小巧的身子穿梭在森林之間。忽然她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前方：“凝凝，你看，到了！”

追趕着伊莉莎的白凝此時已經變得汗津津的。她與伊莉莎的實力沒有法比，能追上就已經是萬幸。白凝覺得伊莉莎這是在變相地報複自己，雖然升級後體內的舒暢感是不可否認的，但二人的差距還是在的，哪能那麽快追上。

展現在白凝面前的是城門，白凝倒是沒有想到出了森林就能回城。不同于白凝的驚訝，伊莉莎的眼底亮晶晶的：“凝凝，你們城裏有什麽好吃的嗎？”

“啊……有，很多。”白凝心不在焉地回答伊莉莎，因為注意力不在，所以她并沒有看到伊莉莎鼓成包子形狀的臉。不過這次伊莉莎也沒有過多為難白凝了，她感慨似得說道：“果然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啊。”

這是什麽比喻！白凝鄙視地看了伊莉莎一眼。

城門來來往往百姓不少，而折騰了幾天，除了伊莉莎，其餘二人的衣服已經變得有些髒亂，看上去雖不落魄，但是還是有些邋遢。白凝捂面，這樣進城，誰會相信她是白小姐，而墨淵是當今皇上？

“走啦！”伊莉莎顯然沒有發現白凝的心思，此時的她的腦海已經被城裏的美食給霸占了。

伊莉莎興高采烈，白凝不得已地跟在了她的後面。

“站住！”

果不其然，看守城門的衛兵攔住了他們。衛兵打量了眼差距迥異的三人，顯然沒有放行的打算。

“你們從哪裏來？”一個衛兵問道。

白凝差點下意識回答“我從東土大唐來了”。她有些郁悶的閉緊嘴巴，墨淵也沒有回答。相反是伊莉莎，對于衛兵的問題不怎麽高興：“我們從哪裏來需要告訴你嗎？沒看見前面是森林嗎？當然從森林裏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