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大顯身手

在第五流歌這一代，共有四位子嗣。其中，一位名叫第五惜的庶出千金，是最為奪目的。

實力深厚，也是煉藥天才。

第五流歌也不算是個仗勢欺人的姑娘，在家族裏，她也算是一個開朗随和的存在。而第五惜也與其相似，有天賦卻不嚣張，并且與人和善，讓人怎麽也厭惡不起來。

第五流歌愛憎分明，對這個随和的姑娘，也沒多大反感。

然而第五流歌最後一次見到第五惜，這個原本溫和的女孩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不可一世，腳下是父親傷痕累累的屍體。

“我終于等來了這一刻，”第五惜說，她的黑眸中是奪目的璀璨，“我養精蓄銳了那麽多年，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喪心病狂。這是第五流歌對此的唯一的看法。

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盡了一般，第五流歌跪倒在地上，驚恐地看着面前的這一切。為什麽這麽做？這是她的家族，是她的租族人。為什麽，為什麽第五惜摧毀了這一切？

她看見她的族人身下鮮血滿地，紅色染紅了大地。第五流歌的雙目無神，她直勾勾地盯着第五惜美麗絕豔的臉龐，那是別樣的動人啊！

“告訴我為什麽，”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第五流歌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但是她的雙腿還是顫抖着，她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卻幾次無果，“第五惜！這也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第五惜嘲諷地溝了勾唇角，一絲劍氣萦繞着她的指尖，“你确定，這是我的家？”

“不，這不是我的家！”第五惜笑得詭異，“如果是我的家，我早已苦盡甘來！”

“可是，現在呢？有了你，無論我怎麽努力，大家最喜歡的還是你。有了你，無論我怎麽出色，大家看到的也只有你！第五流歌，你知道嗎，我好嫉妒你。”

單方面的宣洩。

嫉妒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恍惚間，第五流歌想起了多少年前的那個雨夜，那個小小的，精致得如同玻璃娃娃般的姑娘全身濕漉漉的，顫巍巍地站在牆角，面對着大家的斥責。

“你怎麽那麽不知好歹？外面雨下的那麽大，你卻将第五家族的繼承人帶出去！”爺爺厲聲呵斥着。

“不，不是的……”第五惜顫抖着身子，她哽咽着，一雙水靈的大眼布滿了淚水。

不同于第五惜的可憐，童謠遭遇了大雨的第五流歌卻是悠然自得。她身上披着棉衣，坐在溫暖的火爐旁，手裏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姜茶。

畢竟是小孩子，第五流歌有些看不下去了：“爺爺……”

“孫女兒別怕，待爺爺好好懲治這個人。”

之後的事情第五流歌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那天以後，第五惜發了三天三夜的燒。雖然爺爺當時很後悔自己那麽嚴厲，給她送去了不少的補品，但是恐怕也難抹去第五惜心頭之恨。

“憑什麽，憑什麽？”似乎是着了魔，第五惜那麽念叨着，“明明我比你更優秀啊！”

“所以你就入了魔道？你想證明自己？”

“好笑，如果我單純為了證明自己，我何須大費周折？如果我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那麽這群人也不會倒在我的腳下！”

“第五惜！”第五流歌嘶吼着，“第五家族待你不薄，你那麽做，對得起第五家族嗎！”

“對不起啊，”第五惜笑得像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所以，我想要留下你。”

第五惜走上前，挑起了第五流歌的下巴：“你啊，天之嬌女，就這樣茍且偷生吧！”

第五惜果然說到做到，第五流歌果然活了下來。

只不過，這個活……

第五惜貌似很有興趣折磨第五流歌，她每天都會來到地下室去折磨她，方法不同，每天都不會重複。這樣的場景與伊莉莎有些類似。不過，真正讓第五流歌崩潰的，是某一次，第五惜帶着一個渾身髒亂的男人來到了她的面前。

“交給你了。”第五惜的聲音冰涼。

如果說，第五流歌曾經對第五惜抱有愧疚，可現在，卻被磨得一幹二淨了。她不能掙紮，被一遍遍地淩辱着，半死不活時，在旁邊旁觀的第五惜一盆冷水澆醒了她。

“開心嗎？美麗的小姐。”

呵呵。

第五流歌終于感到了絕望，第五惜已經變了，她再也不是她那個溫柔可人的姐姐。其實她早該知道的，早該……

後悔。

“第五惜，你等着，”第五流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吐出的字眼中滔天的恨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萬劫不複！”

第五流歌沒有違背自己當日許下的承諾，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逃脫出了第五惜的手掌心，但失去身份的她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萬人之上了。她進入了李家，成為了李盈盈身邊的丫鬟。

這着實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第五流歌逃出來之前，她的筋脈就被第五惜給廢了，也就是說，她不能修煉，而身上僅有的 ，也只是微薄的算卦能力。若是她要複仇，也只能假借于他人之手。可是誰會無故幫一個人？這也是第五惜嗤之以鼻的原因。

第五流歌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她還是選擇了放手一搏。

改名換姓，在李家委身幾年，第五流歌吃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一個只有一個饅頭的小丫鬟願意将自己僅有的食物分給她，而吃喝不愁的大小姐卻不願意賞賜一口粥。而李盈盈的天賦，也沒有優越到哪裏去，完全是謠言捧出來的。

李盈盈的性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之前第五惜在她身上留下的傷痕還未完全恢複，李盈盈就給她添上了新的疤痕。她靠着自己的聰慧從默默無聞的小丫鬟成為了陪伴小姐左右的大丫鬟，卻更加受到了李盈盈的暴虐。

幾年後白凝歸來，第五流歌知道，自己找到了好的幫手。

但是，好的幫手是需要代價的。

第五流歌連夜計劃，利用李盈盈的暴脾氣，讓她對自己進行毆打從而假死。李盈盈也沒有給她下葬的打算，派人把她扔到野外，就一了而之。也多虧李盈盈不上心，不然她被搬進了棺材，還能活着出來嗎？

第五流歌用了僅剩的算卦能力，算出了白凝對自己的尋找之意，于是來到了劉大人府上，并且自稱是白凝要找的人。劉大人正被找不到人這件事愁得焦頭爛額，就算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卻還是收留了她。

直到今天，她終于等到了白凝。

“希望白小姐為我報仇！”第五流歌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第五流歌，不是所有人都有善心的，”白凝冷眼看着，說道，“為了一個解藥，而花大心思去為你報仇。請問，我虧不虧？”

“若是白小姐願意幫助我報仇雪恨，我願意成為白小姐最忠誠的左右臂膀，對白小姐忠心耿耿，為白小姐而萬劫不複！”

“我不需要沒用的臂膀。”

第五流歌頓了頓：“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願意用生命來為白小姐算卦。”

“算卦？”

“是，只要我願意，沒有我算不到的。”

以命算卦是第五家族嫡系子嗣才知道的能力。不需要精神力和劍氣，算出來的結果也更精準，而算卦的方面也更大。但是每次算卦都會消耗生命。表面上沒有絲毫變化，但身體機能卻會越來越弱，某天忽然暴斃都有可能。

“你還真是下大血本啊。”白凝說道。

第五流歌苦笑，為了報仇，她怎麽不能下些血本呢？

“你若是對我忠誠，我定然會為你報仇。但你若出現叛變之心，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是，主子。”

白凝微笑，這第五流歌，還真是機靈的很。

“你先暫住在劉大人家裏，有我在，他不敢對你做什麽。畢竟你的臉李盈盈認識，若是被李盈盈瞧見了，這後果……”

“在下明白。”

“把紅鶴丹的藥方給我吧。”

第五流歌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從衣服裏拿出藥方遞了上去。

“你就那麽信任我？”白凝說，“不怕我拿着藥方就跑？”

第五流歌說道：“我相信自己算出來的結果。”

“哦？那你算出來了什麽？”

“沒有什麽，”第五流歌說，“我之所以那麽斷定，是認為，一方強者，沒必要騙我這個無名小卒。”

端詳着白凝的眉眼，第五流歌确信了心中的想法。

有些人，是天定的不能平凡。而白凝，也注定不是池中之物。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有了紅鶴丹的解毒藥方和第五流歌的精血，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而藥房裏所提到的藥材都是極為常見的，教給劉大人處理，半刻鐘都不到就收集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煉丹這個環節了。

按第五流歌的說法，煉制解藥的煉丹師必須到達五級。要知道白凝這才剛剛突破一級，離五級可不是一步那麽簡單。而當務之急，又去哪裏尋找認識的煉丹師？找不認識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