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客卿

第五家族滅亡以來，第五流歌也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

劉大人特地給兩人整理出了一個交流的空間，在得到白凝的允許後，便忙不疊地逃了，跟身後有野獸豺狼似的。

第五流歌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要知道這個劉大人有多麽嚣張：“他很怕你。”

“大概？”白凝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糕點，拿起了一塊綠豆糕塞入口中。

“這些天過得怎麽樣？”白凝問道。

第五流歌點了點頭：“很好。”

“好就是，以後有什麽不舒服就和劉大人說。你是我罩着的，他不敢不答應。”白凝說道。

白凝說的是實話，劉大人還真的不敢反駁她。

第五流歌沒有說話，雖然那天她看上去信誓旦旦，但這幾天她一直擔心白凝不會回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對了，你怎麽千沙就是我？”白凝頓了頓，“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會算卦。”

第五流歌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明白點，我現在算卦跟自殘有什麽區別呢。”

“你後悔了？”

“無怨無悔。”

第五流歌終究是第五家族一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她或許還稚嫩，但是她有這超出凡人的冷靜和果斷。若是一般人，在經歷了一場血洗和折磨後，早就精神崩潰了。

這也是白凝收下第五流歌的原因之一。

她需要一個可以培養的人才。

“第五家族只剩下你和第五惜兩人，那麽，那個紅鶴丹應該是第五惜給的了。”白凝說道。

“那個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第五流歌握拳，“她辜負了爺爺對她的一片期望！”

第五家族雖說将族長之位指定給了第五流歌，但是還有一個有着極重分量的護法之位。族長主謀略，護法主戰鬥，兩者身份差距不了哪裏去。而護法的繼承人選拔太過嚴格，所以族人們才會對第五惜這般嚴厲。

這些東西，只有長輩和族長繼承人才知道……

“這第五惜，看來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

心狠手辣。

第五流歌的笑容苦澀，她的眼睛微紅，像是要哭出來。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她現在的主人，是不會喜歡自己哭泣的。

“如果難過，就哭出來吧，”白凝忽然開口說道，“但是，僅此一次。”

第五流歌覺得莫大的委屈湧上了心頭，但是她忍住了，她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不，一切都過去了。”

她現在，應該堅強。

不知不覺中，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孩長大了。

“那你可以算出第五惜所在的位置嗎？”白凝問道。

對方搖頭：“沒有媒介，很難。”

“那我們先等，”白凝說，“我想她不會那麽善罷甘休的。”

的确，這種事情要慢慢來。

就算第五流歌再怎麽不甘心，但是現實擺在了這裏，她也不好說什麽不是。

“對了，你知道濮陽家族的事情嗎？”白凝問道。

“濮陽？略知一二，”第五流歌表現出了自己對濮陽家族極其的不滿，“就是一個變态家族。什麽只留男丁不留女丁，這種規矩我聽着就惡心。”

“哦不對，”第五流歌想到了什麽，“這一代，倒是有一個女丁。”

她叫濮陽煙。

“阿煙？”

“你們是那麽叫她的嗎？”第五流歌說，“我對這家夥的認識不多，但我知道，她是藥人。”

“藥人？”

第五流歌解釋道，濮陽家族每個子嗣在生下來後都會接受檢查，若是劍氣天賦和精神力天賦都好的，留下。兩者都不好的，殺死。只有一個好的，那就泡到藥池裏，作為藥人。

從小用各種材料培養，三歲到五歲的時候，由實力而定。差的成為藥引子，好的則成為沒有思想的傀儡。

也不知道怎麽的，濮陽家族的少主濮陽原對藥人濮陽煙特別感興趣，也特別照顧，以至于濮陽煙逃過了成為藥引子或成為傀儡的命運。

“不過我記得，濮陽煙出生不好，基本上沒有濮陽家族的一點血脈，”第五流歌說，“也好奇濮陽原那麽照顧她。”

本來這種幾乎沒有血脈的人應該死的，可誰叫濮陽原對濮陽煙喜愛的緊。濮陽家族的長輩也并非沒有想順着濮陽原的意思将濮陽煙培養起來，可是濮陽煙天賦是好，但性子卻是懦弱的緊。直到幾年前，才有了變化。

“突然機靈了？”白凝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非，這個濮陽煙也是穿越者？

“其實濮陽煙之前愚鈍也是有濮陽家族在裏面作祟吧？在他們看來，繼承人是要沒有弱點的，而濮陽煙的出現無疑是濮陽原的弱點。”

“他們以為只要濮陽煙讓濮陽原失望，濮陽原就會放棄濮陽煙了，可是他們太天真了，”第五流歌說，“我只見過這對兄妹一次，的确是郎才女貌。如果去掉那張恐怖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的話。”

“我明白了。”白凝說道。

白凝讓劉大人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房間，說自己要暫時住在這裏。而第五流歌給了白凝一枚丹藥，這是她逃出來的時候偷偷帶上的，把她關在地牢裏時，第五惜忘記拿走她的空間戒指。

“這是易容丹，可以維持七天。”第五流歌說道。

“你貌似比我還需要這個。”

“這是我們家族煉制的，遇到第五惜，我很容易被看出來，”第五流歌說，“我用了也是白用。你既然要住在這裏，就要好好假扮。”

白凝接受了這枚丹藥，吞下去後，容顏果然發生了變化。不過那雙眼睛倒是沒變，其他的五官變得平淡了點。

白凝贊嘆道：“這真是個好東西。”

“不過……”白凝說，“你這張臉也不好耽擱好久，過幾天我給你找一張人皮面具來。”

“是。”第五流歌說道，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白凝吩咐完，便将自己關在了劉大人安排的房間裏。

“你怎麽看？”白凝問白梅。

“我腦子不好，不知道。”白梅表示自己不想思考這些問題。

“這個濮陽煙很奇怪，而且我覺得她……”白凝欲言又止。

“濮陽家管我什麽事？我一直不想搭理他們這個變态家族好嗎？”白梅沒好氣道，“沖着只留男丁不留女丁我就來氣，擺明的瞧不起女性啊？”

“算了，我早該想到你的回答了，”白凝覺得自己果然不該問白梅這種考智商的問題：“你會做人皮面具嗎？”

“這種東西我要是不會我還對得起自己嗎！”白梅得意洋洋，“作為我的後輩，你要了解我。要知道，當初我的成名絕技便是易容術！走遍天下無敵手！”

“那麽厲害？比易容丹還甚？”

“第五家族的易容丹還是盜竊了我的想法，”白梅說道，“不過他們拿不走精髓，只能做成丹，還有那麽多破綻。。”

白梅的語氣中滿是鄙夷：“而且漏洞百出。”

“那你幫第五流歌做張面具呗。”

白凝以為這次定要磨個很久，卻不想白梅果斷極了：“可以是可以啊，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

“給我制作一個替身出來。”

這是什麽鬼要求！白凝被白梅的異想天開驚呆了：“你認為我做得到？”

“只要你到達一定的登記，就一定做的到。”

“承蒙厚愛。”

“不用不用。”

“當然了，我會告訴你制作的方法，”白梅說，“做面具可是很累的，你重要補償我是不是？”

“而且現在還不急，怎麽說也得你的等級在劍靈之上……”

白凝嘆了口氣，她算是栽了：“好，我答應你。”

白梅提出這個要求，那肯定有些把握在。而且如果白梅真的可以早現實中活動了，那對白凝的好處可不小，要知道白梅在空間裏，除了煉藥，還真的幫不上多少忙。

這還差不多嘛！白梅喜笑顏開，她從袖子裏抽出自己早就寫好的字條，樂呵呵道：“你去找這些材料，找來了我就能做了。”

白凝接過來看了幾眼：“那麽普通的藥材？”

“不然呢？”

“第五家族的易容丹也是用那麽簡單的藥材制作的？”

“怎麽會？”白梅說道，“第五家族用的可是稀罕貨。”

“那……”

“往往最平常的藥材才能發揮出最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懂嗎？就像之前紅鶴丹的解藥，唯一稀罕的不就是第五家族的精血？”

“我知道了。”白凝收回單子。

劉大人一弄來材料，白梅就開工了。一夜後，白梅才将人皮面具煉制完成。交了面具後，就沒了聲息。

第五流歌接過面具，對着銅鏡小心翼翼地戴上。這面具薄如蟬翼，貼在臉上是一片冰涼。肌膚與面具完美貼合，第五流歌看着銅鏡裏沒有絲毫破綻的臉，滿目驚訝：“天啊，太厲害了。”

白凝也被這個效果震驚到了。沒有絲毫瑕疵，就連毛孔都還原到極致。若不是她輕言看到第五流歌戴上面具，她真以為這是第五流歌原本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