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醜拒卅九次

皆川夏狂想刷後臺的欲.望憋了一天, 好不容易盼到放學，栖川老師還沒離開教室呢，她生龍活虎地跳起來, 剛想去奪回手機的控制權, 可是出師未捷——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地上前了，坐在赤司同學旁邊那個……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女同學, 在向他請教問題。

男生低着頭, 鳳眼微斂, 手握着鋼筆, 面容沉靜地說着解題思路, 偶爾會略略偏過頭，看對方一眼。

“看看人家，”林惠子拍拍她的肩，“你就從不找男神問問題什麽的，學着點好嗎？”

“原來不是真的不會嗎？”皆川夏眼睛一勾，盯着女生泛紅的臉頰，若有所思，“那她演技真不錯的。”

“……”萬惡的學神！

不過, 真的不能指望一個學神, 想到這種髒套路。林惠子眯着眼, 在好友身上打量一番, 朝她比了個手勢：“矮一點。”

皆川夏不明所以地彎下腰，就見兩只小短手，替她解開襯衫第一粒紐扣。

她囧死了：“你幹嘛？”

林惠子回以神秘的微笑, 轉身從桌上印的那疊卷子中，抽出一張，“第十三題，”她下巴一點，示意皆川夏：“去那邊排隊去。”

然後，皆川夏真的來排隊了>w<

說排隊也不準确，她走到赤司征十郎桌邊，前一位同學剛好撤了。皆川夏把試卷放在男生的桌上，腰彎下來，柔順的發絲輕輕滑落，甚至有一縷，不經意地蹭過男生的側臉。

赤司征十郎偏頭，目光正好落在女孩微微敞開的領口。

裸露的肌膚，瓷一樣白，隐隐約約，露出精致的鎖骨，明明是很瘦的，但……

他冷淡地移開眼，手捏着筆頓了會，鋼筆的墨跡，在演算紙上印了個墨點。再開口時，聲音像含着沙，“哪一題？”

“十三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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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川夏有點慶幸，她在一堆基礎題型裏，還劃了有很大幾率考的難點題型，不然全是一堆基礎題，她自己都丢不起這個臉。

然而這個所謂難點，完全沒難住眼前的人。

赤司同學只是掃了眼條件，長睫微動，仿佛沒思考一般，輕輕開口：“注意審題，首先，看題目給出的條件……”

他聲音微沉，語速不疾不徐，條理清晰地講着題。皆川夏望着他沉靜英挺的側臉，不由得出了神。

男生若有所覺，停頓了下，又不動聲色地繼續講下去。

一道題講完，他問：“聽懂了嗎？”

好想說“沒”，聽他講話，真的是一種享受。可還沒等她表态，搭在桌上那兩只修長的手，将鋼筆的筆帽一蓋，然後，赤司從桌內拿出電話。

“五月超可愛”幾個字躍然入目。

忽然就覺得刺眼起來，不知是這個備注，還是那人接起電話時，眉眼舒展，真心流露的溫柔。皆川夏恍惚間，似乎聽到對面的女孩子，在跟他撒嬌：“周日一起吃個飯嘛。”

“好。”男生手支着頭，側着臉，她很清楚地看到，他唇角上揚，眉間帶笑。

皆川夏抿着嘴，低頭看了他一會，手不禁握起，又松開，然後默不作聲地拿起試卷，快步走了。

再站哪怕一秒，她都怕自己哭出來。

路過自己的座位，她抓起書包，跟惠子說：“走吧。”

惠子看着她微紅的眼圈，頓時了然地跟上。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會，見身邊沒什麽認識人了，她才問：“我男神和女生打電話？”

“嗯。”皆川夏低聲應着，有什麽的東西，自她面龐滑落，“他很喜歡的。”

隔天早晨，皆川夏放書包時，在課桌裏摸到了手機。然後，指尖還被燙了下下，倒也沒多熱，就是猛然觸到溫熱的東西，她吓了一跳。

當皆川夏揪着包裝袋，把燙手山芋拉出來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好嘛，不知道誰，居然在她桌裏藏了一杯奶茶= =

雖然以前也有很多人，喜歡往她書桌裏塞各種，但是來洛山以後，還是第一次見。問了下周圍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幹的。皆川夏二話沒說，拎起袋子，走向垃圾桶。

“等等。”林惠子在身後，拽住她的胳膊，“你要浪費是不是，扔給垃圾桶不如扔給我。”

“你想喝，我下樓給你買。”皆川夏扯着袋子，不松手。

“不，我就要這杯。不能浪費。”

皆川夏提起杯子看了眼，邊緣是密封的，架不住某人央求，就給了她。重新回位坐下沒多久，教室的門開了，她擡眼一瞥，瞄見校男籃的運動服，便不多看，低頭找課本。

林惠子插.入吸管，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啊，好甜，喝一口，心情都好多了。”

皆川夏聞言，斜睨着她，呵呵一笑：“要有人在裏面放了氰.化.鉀，你這會兒已經甜得升天了。”

林惠子不淡定地噴了正路過的井上一身= =

井上非常不能忍：“林同學，你能不能穩點？”

“咳咳，”林惠子咳了幾聲，“啊抱歉啊。”

皆川夏深感自己也背負連帶責任，趕緊從包裏抽了片濕巾，遞給井上。

擡頭時，不經意地和赤司冷淡的眸子對上。她愣了幾秒，那人已經轉身離開。

井上擦着衣服，看着絲毫沒被波及的會長大人，痛心疾首：“captain，你看見了你怎麽不告訴我？！”

赤司征十郎背對着他們，走在前面，語氣很涼：“視野狹窄怪我？”

“……”呵呵，有天帝之眼很了不起嗎？

惠子的眼睛，在兩個男生之間繞了繞，咬着吸管，含糊地轉過來跟好友說：“錯覺嗎？我怎麽覺得我男神的氣壓，比井上還要低一點？”

皆川夏埋頭翻書，眼皮都懶得擡：“錯覺。”

自從知道，那個人有喜歡的姑娘後，皆川夏再也沒什麽行動。也不是道德底線高什麽的，而是人家的态度，足以挑明，這場戰.争，她不戰而敗。

夜深人靜時想起這些，皆川夏并不是不難過的，然而一到白天……

她沉迷學習的學神人設不能崩。

課餘，她還要碼字養自己，生活看上去，還在繼續。

轉眼，到了五月中旬，夏季全國運動大會的預選賽開始。這天周五放學，皆川夏正在收拾書包，惠子突然問她：“夏夏，京都地區預選賽，你不去了嗎？”

“去不了。”皆川夏稍微一琢磨，就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了。雖然很想去看那個人的比賽，可是也真的沒時間。

惠子不知道在她的話中參透了什麽，點了點頭：“不去也好。”

“呃，我人不能去嘛，方便的話，給我錄幾個小視頻吧。”

“好的。”

皆川夏是真的沒時間。因為所有的運動社團，比賽時間占用的都是周末。而她嘛，周末得回去給人開小竈。

是的。

她要開小竈的對象，就是那個某年因為期末考試不及格，與關東大賽失之交臂的蠢學弟。至于也容易不及格的小野迷妹，都是順帶的。

請皆川夏輔導切原赤也，是幸村精市敲定的。據說得知這事後，慫學弟非常難得的，在三大巨頭面前，炸得跟煙花一樣。

他把并不健壯的胸脯，拍得震天響——

“我是立海大網球部的王牌！”

“你們不能給我禁賽。”

“我要……”王牌氣得一竄三丈高，直接進入暴走模式，“我要告！訴！老！師！”

仁王雅治給皆川夏模仿完這一段後，簡直快笑死在沙發上了。皆川夏樂不可支地追問他：“後來呢後來呢？”

“是的，你是王牌。”

仁王雅治學着大魔王抱着手臂的姿勢，淡聲說道：“王牌能在關鍵時刻成為殺手锏。我不想出王牌的時候，還得去暑假補考班找。不能發揮作用的王牌，就是張亡牌。”

什麽叫殺人不見血？

大魔王一招就把小魔星KO掉。

以致于切原小學弟對找皆川夏補課，異常積極。有仁王雅治這個大騙子壓陣，切原小學弟好歹知道羞恥，低調一丁點。然而仁王一走，能活活把老師逼瘋的小魔星，沾沾自喜地對毫不知情的學姐說：“我這是被戰略性雪藏。”

皆川夏低頭，用紅油筆，批着蠢學弟慘不忍睹的英語試卷：“你怕是對戰略性雪藏有什麽誤解。”她圈出錯誤，微微擡起臉，悠悠然地跟對方說，“你這叫交智商稅= =”